第三四八章 恨或者愛

找到了了，辛苦忙碌了一個月，終於將能夠把溫瑞瓊拉下水的證據找到了，但是此刻，郭子明卻一點高興的念頭都沒有，但是報仇的理智促使郭子明下定決心，對電話那頭的保羅道：「既然找到了，那你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進行吧！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復仇的決心的。」

「好吧！」

保羅掛了電話，但是對於郭子明最後那一句話，他不是很明白，心想，我知道你是志在報仇，但是也用不著老是掛在嘴邊啊，聽了就讓你煩。

其實，郭子明這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回到房間里，郭子明剛躺下，溫雯便自動的又將頭*在了郭子明的肩膀上，神色安詳，嘴角滿是笑意，看得出來，她一定做了個好夢。

此刻，郭子明卻是沒有睡覺的心思了，剛剛他瞧見了，地板上散落的衣服，以及雪白的床單上的那一摸落紅，看到溫雯如此的神態，郭子明心裡更是如同明鏡一樣的清楚，原來，我們之間不僅有仇恨，更有愛情的存在。要不然郭子明也不會覺得下個按計劃進行的命令有那麼困難，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溫雯的緣故。

郭子明將熟睡中的溫雯摟在懷裡，心想，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將她父親拉下水這件事，是親自告訴她好呢？還是讓她自己調查去好呢？不過，不敢怎麼樣，她終究是會知道的，問題是，她知道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有會是個什麼樣子？

郭子明翻來覆去的想，就是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想了好大一陣子，直到天邊漸漸發白，郭子明這才稍微有了睡意，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郭子明才醒來，剛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溫雯變的很女人的那張臉，緋紅，碰一下，估計連水都能給擠出來。

郭子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溫雯講她父親的事情，而溫雯卻是少有的害羞，不知道該怎麼跟郭子明開口講那些可以讓她肉麻到死的話。就這樣，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兒，終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低聲道：「嗯……我……你……」

兩個人有著不多見的默契，良久，郭子明先鎮定了下來，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啊？」

「那你好像也有事情要對我說啊？」溫雯反問道。

郭子明微微點頭，卻道：「你……你先說吧！女士優先嘛！」面對溫雯，郭子明少有的拿出了他的紳士風度。

或許是因為兩人發生了如此親密的關係，此刻，溫雯看郭子明，再也不覺得郭子明像以前那樣招她討厭，反倒是越看越喜歡，臉色不由得又紅了幾分，這才問道：「我們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做了？」

郭子明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臉皮薄時候的溫雯，緊張的心情不由得被緩解了一下，也不回答，直接伸手在被子下面，將溫雯飽滿而傲人的雙峰，掌握在手中。

這一下，溫雯猝不及防，只感覺全身酥麻，忍不住就呻吟了出來，這時，郭子明雄厚的聲音才在耳邊響起：「我們都這樣了，你說我們昨天都做了什麼？」

這還不是最令溫雯感覺氣氛的地方，最可氣的是，郭子明在將她的**點燃之後，既然學別人做什麼聖人，居然停手躺在一旁，看著她，眼神里儘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既然兩個人的關係都到了這個地步，溫雯知道，自己已經沒了矜持的必要，剛想厚著臉皮貼到郭子明身上的時候，她的手機居然不識時務的響了起來，原本很是悅耳的手機鈴聲，在此刻的溫雯聽來，是那麼的不動聽。

溫雯有心想要不接電話，但是打電話那人實在是執著，手機也便這麼一直響著。

「接電話吧！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急事！」郭子明勸道，而且郭子明隱約能夠猜到這通電話將要傳達給溫雯的內容。

沒辦法，此刻的溫雯對郭子明的話是言聽計從，馬上拽著絲被的一角，將床下的衣物撿起來，找到自己的手機，這才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溫雯開口，電話那頭，張新達著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你現在在哪裡？」

一直以來，溫雯和張新達的關係就被外人傳的到處都是，每個人的版本也還都不一樣，不過，現在的溫雯可不想讓郭子明覺得她和張新達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馬上表態道：「工作之餘，我去哪裡有必要向你報告嗎？張警官！」

電話那頭，張新達被溫雯的話給嗆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跟溫雯計較，畢竟，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張新達道：「不管你現在在哪裡，趕快會警局來，你父親出事了……」

還沒等張新達說完，溫雯只是聽到說她父親出事了，便慌了神，馬上掛掉電話，在郭子明面前也不覺得害羞了，迅速地開始穿起衣服來。

郭子明見狀，故意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說著，郭子明也開始穿衣服。

「恩……」溫雯低沉著聲音回答道，「我父親出了點事情，我得回去警局看一下。」警察出身的溫雯，穿起衣服來也是那麼的乾淨俐落，郭子明要不是也練過幾天，還真就趕補上溫雯這速度呢。

溫雯說完，也顧不上洗漱，邁大步就想要急急忙忙地出房門，可是她沒想到，女人初夜之後的疼痛，不是說能忍過去就能過去的，剛邁去第一步，疼痛難忍，要不是郭子明眼疾手快，將溫雯一把攙扶住，溫雯真的會有可能摔個四腳朝天。

「別急，還是我開車送你去吧！」郭子明一臉的抱歉，而郭子明的這一臉的抱歉。讓溫雯以為郭子明是在為昨天的事情而感到抱歉，溫雯很少見的溫柔地一笑，任由郭子明攙扶著，出了酒店。

一路上，溫雯已經不把眾人詫異的眼光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地想要快點見到父親，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快，在郭子明的陪同下，溫雯就來到了張新達的辦公室，見面頭一句話，劈頭蓋臉地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父親出了什麼事？」

張新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郭子明，溫雯馬上意識到了張新達的意思，不假思索地道：「他又不是外人，你直接說好了。」

張新達這才將一個牛皮信封放到了溫雯面前，用盡量平緩的口吻道：「今天早上，在咱們警局，每個人桌子上都有這麼一份資料，而且就連檢察院也是。」

郭子明一聽，頓時明白，一定是保羅派暗影小隊做的好事，要不然有誰可以在警察局和檢察院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這麼多證據放得到處都是。

溫雯聽了，拿起信封，打開一看，一張張複印紙，上面的字跡，溫雯可以清楚地知道，那是她父親的筆跡，再一看內容，溫雯差點沒暈過去，全部都是有關她父親的貪污受賄的記錄，先不論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這一下，溫雯知道，一直以來，父親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就這麼給毀了，更重要的是，父親這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好市長的頭銜也將毀於一旦，如果事實屬實，那麼後果是溫雯所不敢想象的。

張新達在一旁補充道：「更重要的是，在檢查院院長手裡，有一份這個資料的原文件，也就是最直接的證據，沒辦法，按照檢查院是批示，我們只好將你父親為請到警察局來了。另外，還有一些人去搜查你家了。這些程序你都熟悉不過，所以，我想你應該理解，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張新達說的很客氣，說是「請」，就連郭子明這個外人也知道所謂的「請」是怎麼一個方式，多半是抓來吧！

溫雯聽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出乎她的想象，一時間竟然承受不住這個打擊，要不是郭子明在一旁摟著她，溫雯或許會當場暈倒吧！

「我明白，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不等張新達說話，溫雯主動將自己的工作證交了出來，「這是我的工作證，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按照規矩，我是不適合繼續擔任警官一職了，佩槍在我辦公室，呆會你去拿來，保管好了。」

張新達默默地將溫雯的工作證收好，安慰道：「抱歉，這些都是規矩，我也沒辦法的，不過，組織是非常公正和公平的，相信我，你還會回到你的工作崗位的。」

溫雯苦笑一下，問道：「我可以見見我父親嗎？」

張新達十分為難，本來陳咬銀給他下了死命令，沒有他陳咬銀的允許，不允許任何人單獨約見溫瑞瓊，但是看在溫雯跟自己同時一場的份上，而且平時溫瑞瓊待自己也還不錯，張新達一嘆氣，心道，豁出去了，答應是死，不答應也是死，隨便他們去了。

當下，張新達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們跟我來。」然後，在新達的安排下，溫雯和郭子明總算是見到了，在一夜之間，從市長變為階下囚的溫瑞瓊。

「你們慢慢聊，我在門外，有什麼事情，就叫我。」說完，張新達便出了房間，站在門衛給他們放風。

一夜沒見，溫雯突然發現，自己父親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老了許多，頭髮已經不像從前那樣烏黑，取而代之的是花白，皺紋也多了不少，只是今天，這些都被放大了許多，也深深地刻在溫雯心中。

溫瑞瓊見郭子明和溫雯在一起，見兩人這個模樣，溫瑞瓊多少明白了點什麼，但一想到溫雯以後的生活有著落了，沉重的心情總算放輕鬆了許多，問道：「有煙嗎？」溫瑞瓊很少吸煙，但是在這個時刻，煙草也許是他需要的。

郭子明為溫瑞瓊點了一支煙之後，溫雯這才問道：「爸，那些東西都是真的嗎？需要我去為您請個律師嗎？」

一聽溫雯這話，溫瑞瓊馬上搖頭，道：「不用了。那些都是真的，他們現在應該去查家裡了吧，如果再派幾個會計計算一下，我貪污受賄的罪名多半是逃不了的。與其讓他們揭穿，還不如我主動交代的好，這樣以來，我還可以落個主動交代的名聲，說不定還可以因為這次的坦白而減輕不少罪名呢！」

郭子明聽了心道，果然不愧為老狐狸，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

「可是……」溫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別我為擔心，早在我走上這條不歸路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什麼下場了，只是，我沒想明白，會是誰在背後整我而已。」溫瑞瓊道。

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郭子明覺得，這個時候是他將所有事情挑明白的最佳時機。當下，郭子明突然平白無故地來了一句：「如果我說是我派人在暗地裡調查的你，用了點非常的手段將那些證據拿到手，然後將你的那些犯罪證據複印了很多份，發了出去，我這麼說，你會相信嗎？」

還沒等溫瑞瓊說話，溫雯就回頭看著郭子明，一臉的不可置信，趕忙替郭子明辯解道：「爸，他昨天晚上喝多了，現在還沒醒過來，還在發酒瘋，他說的可都是胡話，你可千萬不能相信啊！」

儘管溫雯努力的辯解，郭子明還是用事實打擊著溫雯，道：「我很清醒，也很清楚我說了些什麼。」

突然間，溫雯覺得郭子明的眼神好可怕，好陌生，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的可怕。

溫瑞瓊吸了口煙，沉思了一會，回答道：「你確實有那個實力和能力，只不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做，理由呢？就算你要殺我，要我死，你總得有個理由吧！也總得叫我做死得明白吧！」

郭子明一字一句的道：「你難道忘記歐陽家族了嗎？」

「歐陽家族」四個字就如同是四根針，深深地刺入了溫瑞瓊的心口，良久，溫瑞瓊才喘了口氣，道：「我明白了，有句話叫做『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我想，我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了。說來我真是安逸日子過慣了，既然忘記了還有個歐陽家的這檔子事情存在，如果是因為那件事，我無話可說，但是，我不希望，你將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其他人身上。」

從溫雯的神色中，溫瑞瓊可以確定，自己的的女兒已經愛上了郭子明，經過短暫地接觸，溫瑞瓊知道郭子明是那種不會把感情當成是兒戲的人，所以，即便是郭子明在背後整的他也無所謂，只要郭子明能對他女兒是認真的，這些就足夠了。

「你承認就好……」

還沒等郭子明說完，溫雯就站了起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郭子明，問道：「難道真的是你？」如果郭子明的回答是肯定的，那麼，溫雯不敢確定，彼此之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分開，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釋然的。

郭子明沒有回答，只是將一直隨身藏著的迷你手槍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道：「你所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我還要告訴你，昨天晚上我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玩而已，你沒必要當真吧！如果非要我給個交代的話，那就是，我要報復，報復你的父親，我要讓他眾叛親離，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你懂了嗎？你仔細想想，我會愛上你這種女人嗎？」

溫雯聽了抓起手槍，對準了郭子明的腦袋，但是看到這個昨天晚上還在一起跟你覆雨翻雲，享受男歡女愛的男人，此刻卻成了你最大的敵人，一時間，溫雯真的接受不了，而且，因為今天的事情，恐怕今後兩個人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一切變化得太快，快到讓溫雯柔弱的心靈已經承受不起，當下，溫雯握著那把迷你手槍，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哎……

身為過來的溫瑞瓊不由的嘆了口氣，道：「明明相愛，為什麼不敢去承認，難道你也要像我一樣，直到失去才會覺得可惜嗎？」

從溫瑞瓊的話里，郭子明的直覺告訴他，溫瑞瓊跟歐陽家一定有著一段故事，但是，這故事卻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夠放下今天的這件事，或許我們還能重新在一起，但是如果我們這輩子都無法放下這件事，我寧願她恨我這一輩子，這樣一來，她或許才可以接受一個另外一個比我更愛她的男人。」說完，郭子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