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襲雙雙已經放棄掙扎靜靜地躺著，任由宇文昊在自己身上摸索著。

宇文昊幾乎將全副精力全放在襲雙雙身上，他這輩子有一件事、兩個人是他最想得到的。一件事是帝位，兩個人是襲雙雙和東方無極。

如今他已是大齊國的天子，坐擁十萬兵馬、千萬朝臣，這是他夢寐以求、畢生所望。

至於襲雙雙則在自己懷中，接受他的憐寵，而東方無極……他會得到他的，這輩子，他宇文昊沒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會得到東方無極。

想到這兒，他低頭看著身下赤裸嬌美的襲雙雙，一個挺腰，抵住襲雙雙，正想長驅直入佔有她時，一把利刃不知打哪兒飛了出來落在床上。

宇文昊一愣。

「誰？」

一道頎長的瀟洒身影緩緩走了出來，「東方無塵。」

「東方無塵」四個字方落，宇文昊便覺得眼前一花，跟著手腕一酸，整個人就凌空飛了起來，當他回過神時已經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你……」

東方無塵冷冷一哼，走到床邊將襲雙雙抱了起來，同時用自己的外衫包住她赤裸的身子。

「雙兒，你沒事吧？」

襲雙雙搖頭，淚如雨下，「我沒事，可是琇琇，琇琇她……」

「噓！別說了，我都知道。來，我帶你回家。」

他抱著襲雙雙便要往外走，身後的宇文昊狼狽地叫道：「東方無塵，你不怕我調兵攻打金陵嗎？」

東方無塵連頭都懶得回。

「如果你還想當皇帝的話，就乖乖留在紫垣皇城，別輕舉妄動，否則只怕你連皇帝都當不成了。」

宇文昊聞言一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無極冷漠卻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這個意思。」

話聲剛落，一個東西遠遠拋了過來。

宇文昊抖著手，無法置信地瞪著那樣東西。

「你……你從哪裡拿來這東西的？」

「你說呢？」東方無極信步走來，身後是笑盈盈的宇文玥，「無塵，你帶著雙兒先走，這裡交給我處理。」

「那皇上呢？」

東方無極沒有回答，眼睛直直盯著宇文昊看。

宇文昊踉蹌地站起身，「你找到他了？」

這個他自然是指宇文烈。

東方無極點頭。

「當然，否則我也不會拿到他的隨身玉印。」

「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宇文玥躲在東方無極身後，有些懼怕宇文昊，卻又有些狐假虎威地嚷嚷：「皇帝哥哥不想見你，他要無極哥哥殺了你！」

宇文昊一楞，「殺了我？他要你殺我？」

東方無極沉默不語，而他的態度恰恰證實了宇文玥說的是真的。

宇文昊連退好幾步，滿臉不敢置信，「你要殺我？你當真要殺我？你忘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一切？」

東方無極搖頭，一種複雜、難以形容的情緒在他心中升起，「我和你之間什麼也沒有，一切都是你一廂情願，都是你自己想的。」

「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難道你忘了？」

「我沒有忘，東方無極不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既然如此，你還願意聽他的話來殺我？我有過好幾次機會可以殺你，但是我都沒有這麼做，對不對？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

東方無極打斷他，因為宇文玥在身邊，他不想她聽到自己和宇文昊間曾經發生過的事，「你別說了！當初我之所以會答應你是為了玥兒，後來我答應和你進宮，則是為了我母親。」

宇文昊怔怔地看著東方無極，「那他呢？你答應他什麼條件？為什麼傲骨如你，不願接受我，卻接受了他？」

宇文玥再也按捺不住地躲在東方無極背後叫嚷：「皇帝哥哥才沒有強迫無極哥哥做什麼呢！他只答應要把我嫁給無極哥哥，其它什麼都沒有做！」

「足這樣嗎？就因為他答應把玥兒嫁給你，所以你就……我也答應把玥兒嫁給你了，為什麼你不－－」

東方無極大手一抬，再次阻止了宇文昊的話，「你錯了！玥兒不是物品，不是你想把她嫁給誰就嫁給誰，也不能拿來交換。」

「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是我實在無法接受，一來你是個男人，二來我的心已經全都給了玥兒，再也容不下其它人，三來，你不該用強迫的手段一再設計陷害，甚至把東方世家也牽扯在內，這是我最無法原諒的。」

「無法原諒？」宇文昊喃喃重複著，「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如果當初我不放你走，今天就不曾是這種局面，你會是我的，雙兒會是我的，天下也會是我的！」

「你錯了！」宇文玥又忍不住冒了出來，「即使你不放無極哥哥回來，我也會去救他，就像他不顧一切一再救我一樣，只要無極哥哥有任何危險，就算拼了命我都會去救他！」

東方無極點頭，「沒錯，即使我真的留在你身邊，我的心還是玥兒的，你留得住我的人，卻留不住我的心。」

「為什麼？只因為我是男人，只因為你先遇上玥兒，所以……」

「或許吧！我無法接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更無法接受你所做的一切。」

「可是你要知道，我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你錯了！你會那麼做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為了向所有人證明你是宇文昊，你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所以你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排除異己，連自己的兄弟姊妹也要迫害，幫你取得帝位的陸見風最後也死於非命。

我不會因為你是男人而排斥你，但我卻無法接受你為了得到一個人而誅連其它無辜的人，那讓我心寒，讓我不知道下一步你會做出什麼事。」

他的話讓宇文昊無法辯駁。

東方無極接著又說：「我不否認你是個有能力的皇帝，但有能力並不一定是好皇帝，身為一國之君要能替百姓謀福，替社稷謀利，如果當天子只為一己之私，那麼不只是我，連其它千千萬萬的人民都會唾棄你。你走吧！我不想殺你，也不想再看見你。」

宇文昊茫然地看著冷漠無情的東方無極。

「你不殺我？」

「我不想殺你，畢竟你曾經有機會殺我而沒下手，所以你走吧！我和玥兒不想再看見你。」

「你要放我走？」

「是的，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在大齊國出現。」

宇文玥也點頭，「對！皇帝哥哥雖然沒有說不殺你，但也沒有說要殺你，所以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同來了。」

宇文昊發楞，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后，他抬起頭，看了東方無極和宇文玥一眼，落寞地轉身想離開。

他走到宮門前，眼看快要步出宮門了，突然他又回過頭，「玥兒，願意讓我抱抱你嗎？」

字文玥一愣，「我……」

宇文昊落寞一笑。「不願意？那就算了，畢竟是我對不起你。玥兒好好保重，妳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小妹。」說罷舉步就要走人。

一向見不得人難過的宇文玥終究捺不住地衝上前抱住他，「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宇文昊同身，伸出手想抱宇文玥，但是當他的眼神與東方無極相接觸時，一股不甘心又湧上心頭。

他猛然勒住宇文玥的脖子，「東方無極，既然我得不到你，我就不容許其它人得到你！」

「宇文昊，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我的皇位沒了，權勢沒了，江山沒了，我的一切都沒了，又怎麼會在乎這小小的一條人命？

你知道我現在最後悔什麼嗎？那就是沒有殺了你，只要殺了你，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不過沒關係，我現在殺了你心愛的女人也一樣，反正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說著，宇文昊手上一用力，當真想殺了宇文玥。

東方無極連忙跨步上前想解救她，「放開她，她那麼信賴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我曾經那樣信賴你，相信你會信守承諾，但是你回報了我什麼？」他湊近已經快喘不過氣的宇文玥，「玥兒，如果要怪，就怪你的無極哥哥，誰讓他……」

宇文昊話沒說完，一枝飛箭不知從哪兒飛了過來從他背後射入他的心窩。

宇文昊一陣錯愕，還來不及反應時，更多箭朝他射了過來，霎時將他射成蜂窩。

宇文昊眼睛瞪得老大，艱困地轉身看著那站在宮門外一排排弓箭手後面的宇文烈，「你……」

宇文烈一臉肅穆，「我不想殘害手足，但我不能忍受有人想殺害我最心愛的妹妹。」

「你……」

宇文昊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鬆開宇文玥，直挺挺地往前倒，當場氣絕。

※※※

二個月後，在宇文烈的親自主持下，東方無極和宇文玥正式拜堂完婚。

成親當天，宇文玥哭得淅瀝嘩啦，因為她想到她到金陵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宇文烈時，就難過得眼淚直掉，任憑東方無極怎麼安慰她都沒用，最後只好請出宇文烈歹。

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妹妹，宇文烈又心疼又好笑，「傻瓜！你是公主，你想什麼時候回來看朕都可以，做什麼哭成這樣？」

「可是人家、人家……」

「如果這麼捨不得朕，那乾脆你讓無極接受朕的封賞，搬到京城來住，如何？」宇文烈意有所指地看著東方無極。

東方無極一楞，連忙拉著宇文玥往後退。顯然宇文昊雖然死了，但他心中還是餘悸猶存，「不必了，我只想當普通人，只想當玥兒的丈夫，我不想……」

宇文烈哈哈一笑，一揮手，幾名太監立刻走了上來。

「無極，這是太醫院的兩株天山雪蓮，朕送給你，讓你拿回去替你母親治病。」

「謝皇上！」東方無極站得遠遠地朗聲一謝。

宇文烈一抬手。

「等等，朕是有條件的。」

「條件？」

「對！朕希望看看你的兒子，可以嗎？」

東方無極如釋重負，「可以，等孩子呱呱落地，我會帶著玥兒回來見皇上的，請皇上放心宇文烈點頭，牽著柔兒的手道：「柔兒，咱們回去吧！你還欠朕一局棋呢！」

柔兒點頭一笑，和宇文烈上了輿車，在眾人的目送下緩緩離開。

宇文烈一走，宇文玥立刻拉著東方無極的手間：「無極哥哥，你和昊哥哥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東方無極先是一呆，繼而臉紅了起來。

他捏了捏宇文玥的鼻子。「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難道你不相信？」

「那為什麼你一看到皇帝哥哥還是會躲得遠遠的？」

「那是因為……」

東方無極附在宇文玥耳邊小聲說著，說什麼沒有人知道。

天邊的夕陽透過窗戶照在案桌上兩株天山雪蓮上，等明天天一亮，他就要帶著天山雪蓮回金陵了。

是的，雖然母親的身子已經好了，但他還是要回金陵，把玥兒還有即將出世的孩子帶回金陵，回那個有他家人、有他兄弟，和他所愛的一切的金陵。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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