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宇文玥百般無聊地在朝萱宮裡走來走去，一下子逗逗鳥，一下子摘摘花，一下子和肚子里的寶寶說話，要不就是使盡吃奶的力氣爬到樹上，看看東方無極是不是會突然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然後施展輕功把她帶走。

可是沒有，雖然宇文玥左等右盼，日也盼、夜也盼，還命令宮女做了一個小布偶讓她當作東方無極抱著睡覺，希望醒過來時這布偶會自動變成真的東方無極來抱她、親她，可她總是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在淚濕枕頭中醒來。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依戀東方無極；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習慣他的存在，習慣他看似冷漠、實則溫柔豐厚的情感表達方式，眷戀他寬闊溫暖的胸膛，愛煞他的堅定與安適，所以皇帝哥哥會喜歡上他，她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她是宇文家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的兄長在想什麼，他一定也和自己一樣，第一眼就愛上無極哥哥那堅定與安適的特殊氣質吧？否則他不會寧可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而不擇手段的想得到無極哥哥。

但她也好喜歡、好愛好愛無極哥哥哪！何況她都有他的寶寶了，教她怎麼捨得放棄他？皇帝哥哥沒了無極哥哥，還有後宮三千粉黛可以陪伴，她如果沒了無極哥哥，就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縱使知道放走東方無極會惹怒素來暴躁殘忍的兄長，可為了自己終生幸福著想，她還是賭了，還是把東方無極放走，她相信他會來救自己的。

想著，原本愁眉苦臉的宇文玥又開心了起來。

她蹲在地上抓了幾隻蛐蛐兒放進陶罐里，準備拿去嚇那個一直陪著她的老宮女，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宇文玥一喜，以為是東方無極來救她了，豈料一回頭，竟是幾名宮女扶著一個身上沾滿血跡的女子走了進來。

宇文玥一楞，那女子好面熟，好象曾在哪裡見過？

她抱著陶罐趕上前，好奇地湊過去，「襲雙雙！怎麼會是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宮女搖頭，「不知道，皇上只吩咐要奴婢將她送到朝萱宮來靜養，其餘的奴婢不敢過問。

宇文玥是自小就和襲雙雙、宇文烈一起玩耍、一起長大的，對於襲雙雙，沒有人比她更熟悉更認識了，只是她為什麼會……難道皇帝哥哥又：宇文玥氣紅了一張小臉。這個皇帝哥哥也太好色了吧！男人要，女人也不放過，跟她搶無極哥哥也就算了，竟連自己親兄弟的女人都不放過。

在宇文玥的觀念中，襲雙雙就是宇文烈的戀人，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宇文烈又對襲雙雙百般疼惜、寵愛，是以襲雙雙終有一天會成為大齊國的皇后是宇文玥一直認定的，沒想到皇帝哥哥竟連她也不放過。

真是可惡極了！她原本想著哪一個哥哥當皇帝都無所謂，反正都是哥哥。但現在不一樣了！她發誓她要救出真正的皇帝哥哥，把現在這個皇帝哥哥再關到地宮裡去，省得他一天到晚和自己搶無極哥哥、找東方世家的麻煩，又連累無辜的其它人。

主意打定后，宇文玥奔進朝萱宮，細心地照顧襲雙雙。

頭幾天，襲雙雙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是娘啊爹的亂喊，就是抓著宇文玥的手喊琇琇，後來幾天，襲雙雙的病更嚴重了，竟抓著宇文玥喊娘，嚇得宇文玥差點就落荒而逃，以為襲雙雙被宇文昊弄瘋了。

幸好隨著襲雙雙的燒退了，身上的傷勢逐漸好轉，她也恢復了正常。

看見襲雙雙恢復正常，宇文玥高興極了，她笑眯眯地把一盤又一盤的菜往她面前推。

「雙兒，你快吃吧！雖然皇帝哥哥把我關在這兒，可他還是對我恨好，該用的、該給的、該由人服侍的，一樣都不少，只是沒有人陪我聊天說話有點無聊而已，不過現在可好，有你來陪我。我就不會寂寞了！」

襲雙雙搖頭，握住宇文玥的手，「玥兒，你說的皇上並不是皇上，你知道嗎？」

宇文玥一楞，仍舊露出可愛的笑容，「知道啊！可他也是我的哥哥，現在又是皇帝，自然就是我的皇帝哥哥了！」

「妳知道？」

「當然，打從他一出現，我就知道他不是我本來的皇帝哥哥，而是另一個。」

「所以他把你關在這兒？」

「嗯！他知道我話多、愛玩，說不定哪天一不小心就泄漏他的秘密，所以就把我關起來了。不過你放心，他對我很好，常常來看我，陪我聊天、斗蛐蛐兒。」

宇文玥心口不一地說著，不想讓襲雙雙知道她的親哥哥竟然和她搶丈夫，真是丟死人了！

襲雙雙詫異極了，「你……你不怪他？」

「怪他？當然會，他把另一個皇帝哥哥關起來，我怎麼會不怪他？而且他還想欺負我的……」字文玥吐吐舌頭，又拍拍胸脯，差點說溜嘴了。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道：「雙兒，你為什麼會進宮來？」

襲雙雙輕嘆口氣，將襲家為了金蟾蜍，自己怎麼被送往榆林充軍，琇琇怎麼李代桃僵進宮的經過全說了出來。

宇文玥聽得小嘴開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你說什麼？皇帝哥哥利用妳手上的金蟾蜍設計誘出東方世家的人？」

「沒錯！東方世家號稱武林皇家，坐擁半片江山，這是任何一個皇帝所無法容許的，但他卻又想不出可以名正言順除掉東方世家的方法，所以就想到我，想到金蟾蜍，想利用金蟾蜍的秘密來牽制東方世家，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聽到這兒，宇文玥小腦袋瓜一偏。莫非這一切都和無極哥哥有關？不，不會的，無極哥哥只是一個男人，一個長得很好看、很漂亮的男人，皇帝哥哥犯不著為了一個男人如此大費周章。但擺在眼前的事實又讓她無法否認，她的皇帝哥哥確實下定決心要得到東方無極，而且不擇手段。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東方無極是她一個人的！

宇文玥跳了起來，「雙兒，我知道皇帝哥哥在哪裡，我們一起去救他，好不好？」

襲雙雙一怔，「玥兒，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現在只有救出真正的皇帝哥哥才能阻止昊哥哥的野心，雙兒，你幫我，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救人。」

襲雙雙站起來，「玥兒，你當真知道皇上在哪裡？」

「是！他在地宮，就是小時候我帶你去過的地宮，你記不記得？」

襲雙雙柳眉輕蹙，「地宮？」

她隱隱約約記起小時候宇文玥確實曾經帶自己到一個幽幽暗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那就是宇文烈被囚禁之處？

「是啊！快！你跟我來，萬一被發現就來不及了！」

說著，宇文玥拉著襲雙雙的手就要往外走，突然，宇文昊的聲音傳來－－「玥兒，你要帶雙兒去哪裡？」

宇文玥像被雷打到似的跳了起來，「皇帝哥哥？」

「你剛剛說你要帶雙兒去哪裡？」

宇文玥露出不自然的笑，「雙兒說她不舒服，吃不下東西，要我帶她到處走走，是吧？」

襲雙雙點頭，表情卻有些怪異，「是，我想走走，所以請玥兒幫我帶路。」

宇文昊眼睛一眯，「是嗎？」

他手一揮，兩名隨身太監立刻上前，「皇上。」

「把公主帶走！」

兩名太監一應聲，架起宇文玥便往外走。

宇文玥一驚，「你要帶我去哪裡？」

宇文昊沒有回答，只丟下冷冷一句：「帶走！」

宇文玥又踢又打，又是掙扎叫嚷：「我不走，我不要！雙兒救我，雙兒，你快救我！」

奈何襲雙雙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救得了宇文玥呢？

於是宇文玥就這麼硬生生被架出宮，來到幽暗的廊廡下。她驚慌地瞪著眼前看來一個比一個還陰沉的太監，「你們想做什麼？」

一名太監回道：「皇上覺得公主太多話了，所以想請公主閉閉嘴。」

「閉……閉嘴？」宇文玥霎時嚇得面無人色。

她自幼在皇宮長大，怎麼會不知道閉嘴是什麼意思？當皇帝要一個人閉嘴時只有兩種意思，一種是死，一種就是割去舌頭。她是公主，宇文昊不會殺她的，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她知道礙於祖宗家法，他不會殺自己的，那麼就是：想到要被割去舌頭，一輩子不能再講話，宇文玥頓時又掙紮起來，「不要，放開我！我是公主，你們竟敢對我動刑！放開我，快放開我！」

另一名太監一拱手，「得罪了，公主，我等奉皇上之命行事，如果公主覺得不平，就去怪皇上吧！不要怪我們。」

說著，當真扳開字文玥的嘴準備割去她的舌頭。

宇文玥急得淚眼汪汪，想呼救，奈何嘴巴讓人扳住，根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眼看像只小麻雀吱吱喳喳的宇文玥即將變成啞巴，再也無法開口說話時，幾枝利箭破空而來，那些個太監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倒地不起，氣絕當場。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宇文玥嘴巴大張，似乎一下子無法回過神來。

然後，有一雙胳臂攬住她，兩片灼熱的唇覆上她的，一道奷聽並帶有三分戲謔、七分擔心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小傻瓜！嘴巴張那麼大，不怕蒼蠅飛進去嗎？」

看著眼前熟悉的俊美容顏，宇文玥久久沒有反應。

東方無極憂心地撥開她散亂的髮絲，細細瞧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玥兒，我是無極哥哥，你還認得找嗎？」

宇文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無極哥哥，無極哥哥！」

他心疼地抱緊她，一面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一面溫柔地道：「沒事了！無極哥哥在這裡，一切都沒事了！」

宇文玥哭得抽抽噎噎，「無極哥哥，你再晚點來的話，我就……就變成啞巴，一輩子不能說話了。」

東方無極皺起眉頭，想不到這宇文昊竟殘忍至此，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

他非得找到宇文烈扳倒宇文昊不可，否則不只這丫頭會一再遭到危險，恐怕連東方世家都會：他吻了吻宇文玥怎麼樣都擦不幹的淚水。「玥兒，你沒事吧？寶寶呢？寶寶有沒有事？」

宇文玥哭著搖頭，「我沒事，寶寶也沒事，可是人家好想你，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傻瓜！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要你？別哭，你哭了寶寶也會哭的。」

他替她擦著淚，一面問道：「玥兒，你知道你另外一個皇帝哥哥在哪裡嗎？」

宇文玥點頭，埋入他懷中，就著他的衣衫擦起臉來，「知道。」

東方無極大喜過望，「真的？你真的知道宇文列在哪裡？」

「嗯！」

於是宇文玥把自己從襲雙雙那兒聽來的，以及自己的猜測全說了出來。

「原本我是不想這麼做的，可是皇帝哥哥欺人太甚，不但設計陷害雙兒，還想把東方世家和你都扯進來，我不要！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許任何人搶走你，所以我決定要把烈哥哥救出來，再把昊哥哥關進地宮裡，這樣就永遠不會有人跟我搶你了！」她氣魄十足地說。

東方無極好笑地看著她。這丫頭真不愧是宇文家的人，那種欲置人於死地的氣勢可是一點都不輸給宇文昊，但他知道她不會是下一個宇文昊，否則她何必冒著大逆不道的罪名拯救自己呢？

「玥兒，你現在就帶我到地宮去，我想儘快把宇文烈救出來。」

「你已經知道皇帝哥哥被囚禁的事了？」

於是東方無極將金蟾蜍里的秘密說了出來。

「玥兒，唯今之計，只有找出宇文烈才能真正讓東方世家脫離被威脅的命運，所以我們快去，遲了我怕來不及。」

哪知宇文玥搖著頭，她拉著東方無極的衣衫說：「不，我們先去救雙兒好不好？我擔心萬一她被皇帝哥哥欺負了，她會想不開。」

東方無極捏捏她的小鼻子，「放心！雙兒有我三弟在，不會有事的。快，告訴我，地宮在哪裡？」

宇文玥開心地點頭，牽著東方無極的手往御花園方向走去。

※※※

如果不是宇文玥帶路，東方無極還真不知道在御花園的萬壽山下，竟然藏著這麼一座地宮。

「玥兒，你怎麼知道宇文烈被囚禁在這裡？又怎麼知道這地方的存在？」

「那是我誤打誤撞，為了找小老虎才跑進來的。」宇文玥縮在東方無極懷中，小步小步地跟著走。老實說，她還真懷疑自己小時候怎麼有膽子進入這個黑漆漆又陰森森的地方，這次如果不是為了救皇帝哥哥，就算打死她，她都不要來。

「小老虎？那是什麼？」一手握著火把，東方無極摟著宇文玥，順著彎彎曲曲的地道往前走，一面留心著地宮裡的狀況。

「貓啊！是我小時候養的一隻貓，因為長得像老虎，所以就叫小老虎。」

說話的同時，兩人已經脫離黑暗，來到一處燈火光明的石廳內。石廳內的擺設非常簡單，觸目所及，幾乎部是石頭，石椅、石桌、石床，唯一不是石頭做的，就是那個坐在床沿正在翻閱書冊的宇文烈了。

乍見宇文烈，宇文玥驚喜交集，她咚咚咚地衝上前，撲入宇文烈懷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皇帝哥哥，玥兒終於找到你了，玥兒終於找到你了！」

宇文烈詫異地手僵在空中，久久，才顫抖著輕撫宇文玥的小腦袋瓜，顯然他也沒想到宇文玥竟然找得到自己，「玥兒，你怎麼知道朕在這裡？」

「我不知道，是陸見風告訴我的。」

於是宇文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宇文昊怎麼強迫自己嫁給陸見風，自己怎麼逃婚，又怎麼遇上東方無極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宇文玥幾乎泣不成聲，「皇帝哥哥，他嫌我話多，怕我把他的秘密說出來，所以要割我的舌頭；我是他的親妹妹耶！他竟然要割我的舌頭，如果不是無極哥哥趕到，我早就變成不會講話的啞巴了，眭！」

宇文烈眉頭一皺，望向石桌旁那高大瀟洒、俊美異常的東方無極。

「是你救了玥兒？」

柬方無極微微一頷首，驟然見到和宇文昊一模一樣的容顏，他心中不免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擔憂這個男人會出現和宇文昊相同的反應。

但他顯然多慮了。只見宇文烈輕輕一扯嘴，摟著宇文玥來到他面前，「玥兒很喜歡你吧？」

東方無極一楞，而後點了點頭。

「玥兒是朕最疼愛的妹妹，朕現在鄭重的把她交給你，你要好好疼她、愛她，她雖然淘氣頑皮、驕縱任性，卻絲毫沒有害人的心機，朕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這交代遺言似的話語聽得東方無極一陣錯愕，連哭成淚人兒的宇文玥也呆住，止住了哭泣。

「皇帝哥哥，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把我嫁給無極哥哥？」

「朕要把你嫁給他，你不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但是我不要你是在這種情況下把我嫁給無極哥哥，我要你在崇聖殿上當著文武大臣的面把我許配給無極哥哥，而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

「玥兒，我已經不是皇帝了，我再也沒有資格上崇聖殿，也沒有辦法向文武大臣宣布你的婚事，因為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所以我才……」

「不，皇帝哥哥，你跟我回去，我們這就把那個壞胚子趕走，你還是皇帝，沒有人比你更適合當皇帝了。」

「玥兒，我已經看開了！當不當皇帝根本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看自己要的是什麼。過去我以為坐在皇位上呼風喚雨，看著萬民臣服在我腳下是我所要的，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是何等虛幻縹緲的慾望，只有感情才是最真實的。」說著，他的眼睛看向石廳外面，那一個捧著餐盤的窈窕身影。

東方無極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站在門口的美麗倩影，頓時他明白了，「玥兒，我們走吧！妳皇帝哥哥不再是以前的皇帝哥哥了。」

宇文玥當然也看到了，也知道東方無極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她仍舊不放棄，「皇帝哥哥，難道你寧願看著玥兒一再被迫害，無極哥哥一家終生處在恐懼的陰影中嗎？皇帝哥哥，難道你為了私人的感情，真要拋下祖先給你的江山，一輩子守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宮中嗎？」

「守在這裡確實不見天日，卻可以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滿足，讓我不再感到疲憊和憂心，不必再為永遠都擺不平的後宮爭鬥煩憂。在這裡我擁有人間最美好的一切，擁有一個最完美也最平凡的妻子和幸福。」

「那雙兒呢？你難道就忍心看雙兒因為你而被凌辱、被糟蹋，你忍心看著無極哥哥一家因為你而身首異處嗎？還是你想看玥兒被割去舌頭，一輩子都不能開口講話？」

「我……」

宇文玥撲入他懷中，「皇帝哥哥，求求你，就算不為玥兒，也請你想想其它人，難道你真忍心看著天下落入一個殘暴沒有理智的人手中？他今天可以這樣對玥兒、對雙兒，難保他哪一天不會把毒手伸向你和……她！」

宇文烈眼睛陡地瞪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時，一直靜靜站在門口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皇上，您去吧！如果您當真愛柔兒，就請以天下為重，以百姓、社稷為重，切勿因為柔兒而背上萬世臭名。」

「可是……」

宇文玥見機不可失，又道：「皇帝哥哥，你記得琇琇嗎？」

宇文烈點頭，「當然，她是雙兒的妹妹，曾經一起進宮來玩耍過的。」

「你知道現在琇琇在哪裡嗎？她讓那個壞胚子狠狠羞辱玩弄過後，被送到教坊去了！」

宇文烈渾身一顫，「教坊？你是說他把琇琇打為官妓？」

「沒錯，不僅琇琇，連陳皇后都因為認出他不是你而被他下令處死。」宇文玥扯著他的衣襟，「皇帝哥哥，這樣你還不想出去嗎？如果你當真愛一個人，就是要保護她的幸福，就像無極哥哥保護我一樣；如果你只想躲在這裡，那麼根本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凌辱、被活生生弄死！皇帝哥哥，你願意嗎？」

「我……」

一旁的東方無極忍不住開口：「玥兒，我們走！這個人不是你的皇帝哥哥，他已經被感情迷昏頭，被感情弄笨了！」

宇文玥笨笨地駁斥：「弄笨了？怎麼會？皇帝哥哥一直都很聰明的，否則怎麼當皇帝處理那麼多事？」

東方無極冷冷一哼，「皇帝？他如果還記得自己是皇帝，怎麼會在這裡拖拖拉拉，就因為捨不得一個女人？」

字文玥似乎有些懂了，「無極哥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既然是皇帝，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封為貴人也好，昭儀也罷，想冊封為皇后都可以，反正封號還不是人想出來的？」

宇文玥煞有其事地點頭，拉住東方無極的手臂往外走，「無極哥哥，我們走，不要理這個已經變笨的皇帝哥哥。」

就在兩人攜手準備離開之際，宇文烈突然開口：「玥兒，等等，朕跟你走就是！」

宇文玥才剛跨出去的腳停在半空中，高興得忘了收回來。

宇文烈又說：「東方無極，朕現在命你為殿前一品帶刀侍衛，特賜朕隨身玉印，見印如見朕，即刻前往崇聖殿宣讀朕命，清除叛逆，若有不從命者，准你先斬後奏！」

宇文玥高興得拉著東方無極一起跪在地上，「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