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從那夜開始——
兩人的關係,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微妙的轉變。
邪剎君王剛硬的線條竟變得柔軟了!
他常常有意無意地盯住夜萼,他常發獃,他的情婦——好象把『烏托邦』君王的魂魄都吸走了。
夜萼真是集千萬恩寵於一身——
邪剎疼她、寵她,他幾乎是溺愛著她。很多時候,他會讓她為所欲為——只要在」合理」的範圍內。
也就是說,只要夜萼不再和他談「女權」,一切好談。
無形之中,夜萼也懂得如何扮演一位最「稱職」的情婦,也許這是女性的本能吧,她知道如何取悅邪剎。
她不吵不鬧、聽話乖巧、服從、謙卑——她將邪剎君王服侍得無微不至,邪剎再也不需要女僕,他只需要他的情婦。
她替邪剎更衣,服侍他沐浴,為他刷背……不過,下場卻往往是被他拉下水池,兩人共享「鴛鴦浴」。
「不行——」夜萼搪塞道。「你是君王……」
「奇怪!平常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對我頤指氣使,這會兒又把「地位」扯出來?」
邪剎不以為然。「我就不能「替」你洗澡嗎?」說著,他專制地把她壓在他的大腿上,自在地拿起花香粉,灑遍她的全身,對她做全身按摩。
「不行……不行……」在像大廳那麼大的蒸氣浴室中,夜萼平躺在大理石的台上。
「從小到大,我都一個人洗澡……」
邪剎沾滿泡沫的手,正在按摩她的背脊,他調侃道:「是君王又如何呢?」他的手在她的雙峰上游移。「把我當成你溫柔的男人吧!」
溫柔的男人?夜萼伸出手指抵住邪剎的厚唇,四目相視,夜萼坦白道:「你已經很溫柔了。」邪剎聞言,得意地大笑。
當然,夜萼心直口快的個性,可能至死也不會改變,這也造成夜萼對邪剎永無止境的「諫言」。事實上就是頂撞、鄙視邪剎是「昏君」。
不知從哪一天起,夜萼開始與君王形影相隨。君王臨朝時,她「公開」地坐在邪剎的腳旁,這彷佛說明她是君王的女人,有著像皇后那樣尊貴崇高的身分。
誰說情婦與女王不同?對夜萼而言是一樣的。
但面對同樣的「刑罰」,兩人卻常有完全不同的見解,就如此刻——眼前的小男孩,正哀嚎地跪在地上。
「他偷東西,」邪剎厲言道。「罰他受杖刑十下。」
「不,」夜萼立即駁斥。「他是因為肚子餓,才偷吃廚房的一塊麵包,皇宮內竟有人吃不飽,這應該是誰的過錯?」她的話中有很深的「弦外之音」。
邪冠德站在一旁掩嘴竊笑。
夜萼無所畏懼道:「況且他只是一個小孩子,我們應該給他自新的機會,是不是呢?」她對邪剎露齒微笑。「為了讓他警惕悔過,就杖罰他兩下吧!」
邪剎鐵青著一張臉,他的「權威」全被夜萼踩在腳底下!
十下杖刑變兩下?她可真會「精打細算」啊!
夜萼真夠聰慧,知道不能全盤推翻邪剎的命令,所以就賞賜兩下刑罰。邪冠德在一旁抿嘴而笑。
難道夜萼真的改變了他?讓他不再殘暴?
邪剎面容冷峻地下令。「好,賞他兩下杖刑。」
夜萼整個臉孔發光,她知道她贏了,她笑逐顏開地對邪剎讚美道:「你變得平易近人了。」
邪剎雖喜怒不形於色,卻是爽快在心底。
邪冠德忽地捧腹大笑。所有人都錯愕地望向他,他不好意思地找了個借口,立即離開了大廳。
邪冠德釋然地想:夜萼改變了邪剎。
雖然邪剎「愚蠢」得還沒發現。
邪剎顯然不是省油的燈,礙於顏面不與女人計較,但夜晚在床上,邪剎絕對會向他的情婦討回「公道」……
夜萼不因「身分」不同而有所改變,她仍是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她更是與眾不同的情婦。
邪剎讓夜萼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幾乎替所有神殿內的士兵,做免費的健康檢查。
邪剎總是在遠方眺望著——
他被她那股「奉獻」般的神情所吸引。
他痴迷地望著她,所有的煩惱似乎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真是不懂她,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怎會對非親非故的人,如此不辭辛勞地幫助?
她的心中,難道只有「大愛」?難道只有病人?
突然間——
「Hell,不好了,馬兒,馬兒……」黑人士兵不知在說些什麼。「馬兒……」
士兵口齒不清,夜萼也一頭霧水。
士兵情急之下拉起夜萼的手,往馬廄急急跑去。
到了馬廄,夜萼才明白原來是一匹母馬要生產了,但是一直生不出來,母馬又流血不停。
「我們不能讓母馬死了,母馬是我重要的家產啊!」這名官兵叫嚷著。「母馬若死了,我就一無所有了。」
「但是,小馬更不能死啊!」土著女奴道。「小馬若能平安生下來,這樣才是最棒的事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所有人乞求的目光全部移向「大地之女」,夜萼雖然不是獸醫;但是,把馬當人醫,總不會錯吧!
她替母馬注射麻醉劑,為母馬剖腹……隨後一匹小馬從母馬腹中出來,溫存了好一會兒;當它站立時,所有人都興高釆烈地大叫;當小馬在馬廄中跑來跑去時,大家都拍手叫好。夜萼雖然疲憊不已,但仍舊覺得辛苦得有代價!
夜萼是拯救這匹馬的最大功臣,所有人都圍在她身邊大叫。「Hell,我們愛你,Hell萬歲,萬歲……」
「邪剎——」邪冠德的叫喚,讓念著夜萼的邪剎不得不回過神。
此時,他與一些部屬正在商討國家大事。
邪冠德尊敬地道:「君王,你的裁奪如何?」
邪剎幽幽地嘆口氣,像下了重大的決心。「如果,阿布烈要找我「談判」,那我就應允吧!」
「你瘋了!」邪冠德用力拍擊桌子驚嚷道。一時,他察覺在眾多大臣面前失態,他困窘地趕緊佯裝泰然自若,以平常「諫言」的口吻道:「阿布烈號稱是非洲的「殺人魔王」,生性嗜血,喜戰爭,他讓『烏托邦』臨近的國家戰火不斷,造成無以數計的難民……現在,阿布烈不斷挑釁『烏托邦』,公開找你「談判」,這只是個借口,你去會面,只怕是凶多吉少……」
邪剎一笑置之。「我邪剎豈會將阿布烈放在眼底?如果阿布烈真是非洲的殺人魔王,那我邪剎就是非洲獨一無二的暴君了!」他的目光犀利無比,毫不在乎地下令。「回覆阿布烈,要他儘快安徘「會面」的時間——」
邪冠德憂心忡忡,惴惴不安。
邪剎不能去的!他要如何制止邪剎?他不由得往窗外望去,看到夜萼正在廣場前與一群人嬉戲……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夜萼——或許是唯一的救命之星了。
突然有人輕輕地拍擊夜萼的屑膀,夜萼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竟是邪冠德。「大臣,你——」
「噓!」邪冠德要夜萼噤聲。「別大聲嚷嚷,邪剎正在前面開會,我偷偷離席,有話要告訴你,Hell,請隨我來——」
夜萼不假思索地跟隨他。
但是邪冠德忽略了一件事,邪剎根本離不開夜萼:就算人在開會,但他的目光卻一直是尾隨著夜萼,所以,夜萼的一舉一動,他瞭若指掌……
「什麼?」夜萼面容慘白,想到邪剎可能一去不返,她感到蝕骨般的心痛……
「Hell,請你阻止他。我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你,邪剎從未對女人有感覺,只除了你。你在他的心目中佔有很重要的分量,他會聽你的勸,只要你開口。」
「其實在「鳥托邦」邊境有數不盡的「難民營」,這些難民深受一些狂熱份子屠殺的暴行,他們根本是暴政的犧牲品。」邪冠德一語道破。「而這個非洲的狂熱份子,就是阿布烈。」
邪冠德頓一頓口,自顧道:「前一陣子阿布烈公開發表聲明,他說,在『烏托邦』境內的難民,並不是『烏托邦』的人民;而這些難民必須回到他的國家。『烏托邦』君王若未針對他的聲明發表響應,他就要求面對面的「談判」;若談判不成,兩國必會開打……」
夜萼全身倏地無力,整個人往前癱軟,邪冠德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
「Hell,你還好嗎?」
「我……要緊的不是我,是邪剎的命啊!」夜萼嚷叫。
他們的後方不知道何時出清b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影子,他咬牙切齒地道:「好一對狗男女——」
邪剎那好象要殺人的聲音,讓夜萼感到從腳趾到背脊傳來陣陣的涼意,邪冠德的臉色也不好看,兩人迅速分開;夜萼唯諾道:「你……誤會了……邪剎……」
「誤會?」邪剎冷哼一聲。「除非是我的眼睛瞎了!。」
「邪剎-」邪冠德強自鎮定。「Hell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我才扶住她。」
「Hell?你叫得可真親熱啊!」邪剎冷冽道。「如果她要昏倒,也應該躺在我懷裡!」他凶蠻地道:「離我的女人遠一點,否則……」
邪剎用力捏住夜萼的手腕,夜萼驚喘。「請你放開我,你弄痛我了……請聽我解釋「原來你們一直背著我暗通款曲,所以,你有各種「苦難」,他都會幫助你,是不是?今天,我終於發現了!你們是對姦夫淫婦——」邪剎將夜萼的手腕捏得青紫。「你還是我的情婦呢!竟敢在我眼前與『烏托邦』的大臣卿卿我我!」他臉孔緊繃,瞇著眼,憤恨道:「女人果然不值得信任!」
「邪剎——」邪冠德明白邪剎生性猜忌,他立刻道:「我找「你的情婦」——」他現在連Hell名字也不敢叫。「是要告訴她,你……」
「住口!」邪剎怒髮衝冠道。「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要夜萼親口告訴我——」語畢,他把夜萼扛起來,夜萼險翳的目光與邪冠德相視。
他們所在意的,不是自己,全是邪剎的安危啊……
邪剎鐵青著一張臉。「說——」卧室內,凝聚著駭人的氣息。
「沒什麼好解釋的。」夜萼佯裝淫蕩樣。「做情婦,是不能沒有男人的。如果你不繼續滿足我,或是遠離我,我——就會離開你,去挑更好的貨色。」她忽視自己心中淌血般的痛,說著違心之論。
邪剎的表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你的「後遺症」這麼快就完全痊癒了?阿拉芭死後的種種酷刑,你似乎都已不以為意?」他仍冷嘲熱諷道:「這還是你嗎?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拜你「教導」之賜。」夜萼更加肆無忌憚地道。「你不是說女人都是賤貨,不守婦道嗎?我只不過是「貫徹」你的理念——表現出女人「真正」的面目而已。」
他無神道:「你不再「聽話」了,好——那我也不需為你改變,我要恢復以前的我——」說著,他粗暴地抓住她,把她的雙手綁在床桿上,然後狠狠地撕開她背脊的衣服,露出她完美無瑕的背部。
她的腦海中,晃過阿拉芭的影子……
她聽到了皮帶鞭打地板的聲音!夜萼感到毛骨悚然。「你……要……鞭打我……」
「這次,我真的會這麼做。」邪剎暴虐無比地道。「我要讓你的背部布滿慘不忍睹的烙印,讓其它的男人看到就嚇得逃之夭夭,不敢碰你——」
夜萼故意嘲諷道:「你這樣待我是不夠的,你對我太好了。你應該——」她心碎了。「你應該要讓我死,因為我背叛了你……」說著,所有偽裝的冷靜完全瓦解。「我寧願比你先死,也不願承受看到你屍骨無存的那一天……」這才是她的真心話。
「你……」邪剎口氣軟化了。「你全……知道了?」他完全明白了。「是邪冠德告訴你的,是嗎?」
「你說呢?」夜萼大叫。「可惡!我痛恨我的軟弱及淚水……」她喋喋不休地咒罵。「你死了不是更好,『烏托邦』的女人就能重生了……而我也不用做你的情婦了,我可以做土著心中永遠的「大地之女」……討厭——」她軟弱道:「天啊!為何當我知道你要棄我而去時,就像是要割下自己一塊肉那般痛徹心扉……」
「我不是離棄你,我是……」邪剎有苦難言。
「不。你是!」夜萼篤定道,又猛地搖頭。「反正,一切也都無所謂了。」她的頭埋在枕頭裡道:「我已經明說了——只要你一離開,我就做別人的情婦!」
「你敢?」邪剎真的是拿夜萼沒轍。
「沒什麼不敢的。」夜萼一語雙關道。「阿布烈的變態性情,加上他喜歡殺人的個性,你去——只是白白送死!」、「如果我不去,那我和他要如何「和解」?」邪剎心灰意冷地說。「夜萼!難民營里的難民,和你所診治的病人,有著天壤之別!」他開始訴說一些事,語氣雖顯得無關緊要,但卻含著空洞及無以言喻的痛。「在難民營中,飢餓、疾病、家破人亡的難民,根本不算什麼。可悲的是,他們深受暴套b的凌虐及折磨……」邪剎沖向床上,伸出雙手,結結實實地抱住夜萼,他嘲弄道:「戰爭,令人瘋狂;難民,則令人崩潰——」
夜萼想起阿拉芭病危時的話:
邪剎君王——令人尊敬、崇拜和畏懼。
她崩潰地叫嚷。「怎麼?你不再是暴君了?你不再殺人無數?你何時成為救世主的?」
「夜萼——」邪剎大聲地斥喝她。「別逼我——」
「我……」她哭了。淚水泊泊流下,同時融化了剛毅的邪剎。「邪剎,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夜萼忿忿道。「你要我承受這種崩潰、瘋狂嗎?」她老實道:「這時候,我不再堅強,我知道你將陷入萬劫不復中,你又不是視萬民如子的君王,為什麼你要……」她泣不成聲。
「因為你不再恨我,所以我一切的認知都變了,是你改變了我。」的唇。「別說了……」
「別走!真的,別走——」她滿臉淚水。
沒有了夜萼,邪剎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他痴痴地注視她。「夜萼……」
「別走……」夜萼自圓其說道:「一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解決『烏托邦』邊境劍拔弩張的情勢……你難道不能置之不理嗎?退一步,不是懦弱啊!中國人常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她淚眼矇矓地道:「還是,你不再需要我了,你有其它「卡汀」——」
「不是,不是的。」邪剎拼開她的唇,舌頭肆虐地擊打她的皓齒,他惱怒地說:「夜萼啊!我該拿你怎麼辦?沒錯,我是無法拋下你,更無法忍受你誘惑其它的男人……
「邪剎煩惱地嘆了口氣。「你真有本事把我逼瘋,讓我變成一個什麼都不在意的君王,我的心中——只有你。」
「邪剎——」夜萼沉浸在邪剎帶給她獨有的快感中。
「夜萼——」邪剎真心真意道:「你比任何人對我還重要,你讓我忘了國家,人民……」
「你……不去了嗎?」夜萼滿心期許。
邪剎不再回答她,只以柔情似水的行動深深折騰夜萼,他們將這瞬間化成永恆——
邪剎拉高了她的裙擺。
他在她身上留下記號,留下烙印,留下他的味道。在結合的一霎間,邪剎說著最原始的非洲土著語言,夜萼根本聽不懂。
其實他叫嚷的是:「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夜萼的雙手不能動,又背對著他,只能任他擺布,跟隨他應允她曾要的溫柔——
他們藉由肉體的碰觸,讓彼此吐露愛意……
夜萼真的怕邪剎會不聲不響地離開她。邪冠德也一樣。他一夜無眠,眺望著遠方君王的寢室。而夜萼則睡得極不安穩。
當房內稍微有動靜時,她立刻驚醒,知道邪剎還在她身旁時,她才又悠悠入眠。她記得睡著后,邪剎鬆開了她手腕上的繩子;但是,當她清醒時,她的手腕不僅又被綁在床桿上,而且,邪剎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她心驚膽戰,無法離開床上的她,開始聲嘶力竭地大喊。「邪剎,邪剎,你在哪裡——」沒有人應聲。「邪剎——邪剎……」
他離開她了嗎?
他真的去與阿布烈「談判」了嗎?
她的腦海中浮出了邪剎全身血淋淋的模樣……她崩潰地大叫——
突然,她聽見了跑步聲,大門霍地開啟——
夜萼側過頭,臉上的狂喜如此震懾邪剎。「你……」邪剎沒有離開她,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你……」她激動得說不出話。
邪剎坐在床沿邊,帶著諷侃的語氣道:「怎麼了?你的叫聲快把屋頂掀翻了,如果這是你男歡女愛時的呻吟聲,我保證會永遠留下來,不走——」
「你——」她口吃。「你還是……要走?」
他到這一刻才了解,夜萼是如此關心著他。邪剎笑道:「我早上與邪冠德「密談」了許久,想知道結果嗎?」他釋然笑道:「我對邪冠德說:「我是個無能的君王,我選擇留在我的女人身邊」。」他故作無奈道:「對於阿布烈,現階段只能採取拖延戰術,一切隨機應變!這樣,你安心了嗎?」
「是……是……」夜萼的喉嚨好象被梗到似的,她吞吞吐吐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你留住了我——」邪剎道。
夜萼雙眸濡濕,她努力制止自己想狂嚎大哭的舉動。
邪剎微笑地拭著她的淚水。「別再哭了,我不準。」邪剎不懷好意地輕撫她的背脊。「你知道,我們之間,一直不公平——」他的手指在她赤裸的肌膚上移動著。
「不公平?」夜萼疑惑。「什麼不公平?」她翹著唇撒嬌。「快放開我啦!你怎麼可以把我綁住,我今天還要替人看病——」
「不把你綁住,你又去替人診治,這對我太不公平了。」邪剎邪笑著。「你可以要我做任何事,但我的「命令」,你總是不答應。」邪剎目光閃爍。「今天,我為你留下來,所以,你也必須為我留下來。今天你不準接觸病人——」
夜萼此刻才恍然大悟。「你想這樣一直把我綁住?」
「當然啦!」邪剎欣喜若狂。「今天,我們就在床上度過吧!」他氣宇軒昂地道:
「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把你的手術包「清除」乾淨——」
「清除?」夜萼看著邪剎拿起角落的手術包,夜萼驚嚷。「別動我的手術包,它與我一直如影隨形,它是我的生命——」
「是嗎?」邪剎固執道。「我可不要你把手術包擺第一,你應該學習把你的男人擺在第一——」邪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術包扯開,他將所有的醫療器具,全部撤落在地上。
伴隨著鏗鏘的聲音,夜萼叫嚷。「那是我的,你不能毀了它……」
邪剎低下身子,伸手把一瓶藥瓶握在手裡。
他清清楚楚見到藥瓶丸上的英文字——
邪剎臉色大變。
手上的那瓶藥罐,握緊得幾乎要把藥瓶捏碎。
他不僅臉色鐵青,青筋暴露,而且全身的骨頭還嘎嘎作響,血液都凍結了,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
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如此憤怒過。
她竟然在服用避孕藥?
她——竟然不願生下他的小孩?
火山爆發的怒焰,讓他感到椎心剌骨的痛。
夜萼的心糾結在一起,全身抽搐。
所有的幸福,都瓦解了。他們——又從天堂掉到地獄。
「邪剎——」夜萼大聲地叫道。
「為什麼?」他的神色像要毀滅她一般,他的聲音支離破碎。「為什麼——」他迅速地抓住她,夜萼無法閃躲,被他釘在床上。他壓擠她,疼痛傳遍了她的全身。
「你該死!我要殺死你,我要殺死你……」他的雙手在她的腰際間加足了力氣,她能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而來的殺氣,他幾乎是從聲帶中咬出字來。「你竟敢不生我的孩子,你竟斗膽不生我的孩子……」他失控崩潰地拚命重複這句話。
她要斷氣了,邪剎也絕對不會饒過她。但他卻放開了她,狂野地叫喊!如果,他夠狠,他一定會真的殺死她。
不過,他根本狠不下心!他捨不得讓她傷痕纍纍,讓她有任何一絲的傷害。這就是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暴君』。
但是,他必須要發泄,否則,只怕他會真的失手傷了她。
昨天,未實現的「命令」,今天,卻因她「真正」的背叛,而要付諸行動。
邪剎離開了夜萼,取出一條長長的鞭子,不停地重複相同的動作-將鞭子落在床上。被子被抽裂,棉絮跑了出來,漫天飛舞。彷似纏繞著一切痴、狂、愛、恨……
其實邪剎是手下留情的。
鞭子每次都離她差幾公分,她根本沒有受傷。不知道邪剎揮鞭揮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夜萼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室內趨於平靜……
他們的視線相交,邪剎的藍眼除了帶著重重的殺氣、恨意、憤怒……還有,無可言喻的悲傷……
是嗎?夜萼錯愕地看著他。
在邪剎的眼中,他還是見到了彷如一潭平靜秋水的眼瞳。
他——包圍了她。
「你犯了罪——-你拒絕生下我的孩子。你必須付出「代價」的。」邪剎帶著無比的怨懟與譏屑道。「我是王,我是一代『暴君』呢!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他的表情寫著蠻橫與豁出去的決心。「休想,你休想得逞——」
「起誓」之後,他把藥罐打開,把藥丸往窗外倒。
邪剎哈哈大笑。「你敢吃避孕藥,我實在該殺死你,不過——」他如王者之尊,不可一世地注視夜萼,傲慢不羈道:「我改變主意了,我完全改變了!」他有如一條毒蛇。「我要你,我命令你——替我生下我的孩子。」他邪惡得宛如撒旦。「情婦,如果你做不到,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他如下了「符咒」一般,倏地,他衝出大門到了廣場。他躍上馬背,拉緊纜繩,馬兒立即飛奔出去……大批士官警衛也緊緊尾隨而去……
聆聽著馬蹄聲漸漸遠離,夜萼的心也歸於死寂……
在原始、空曠的非洲大草原中,邪剎仰天咆哮。「你背叛我,你背叛我!敢不生我的孩子,你背叛我……」一遍又一遍,聲聲如洪鐘般回蕩在這寬廣的草原上。
邪冠德在遠方眺望,一顆心也惆悵不已。他們兩人還被無知的自我所蒙蔽。
他們難道不能停止對彼此的折磨,正視彼此的愛……
「放開我」她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可以回房了吧!」這陣子都是如此,邪剎總是在纏綿之後,又毫不眷戀地趕她走。
可是,今夜卻不一樣。
「我不准你走。」他的鼻尖對著她小而俏的鼻子,肆無忌憚道:「你還沒懷孕,這不是表示我們的精力太弱,活動量不夠,時機不對嗎?所以——」他獨裁道:「我要你,我要一直不斷地要你——」
他實現了他的承諾。
他的嘴更加瘋狂,愛撫她的手也更為堅持。
她沉溺在感官的世界,陷入朦朧的愛欲情潮中。她只覺得他的手堅定地愛撫著她的腿,緩緩往上,直到她為他張開、為了他的柔撫而拱起身體……他填滿了她雙腿間的疼痛。
她再也不是自己了,她只是他的附屬品,他的傀儡。
黎明破曉,第一道陽光射入了皇寢的窗欞內。
邪剎這才絕情地旋過身子,背對夜萼。他連多看她一眼也不願,他冷冷的眼神直視地上的光線。
「我不需要你了,回房去——」
他的雙拳緊握,用盡了全身力氣命令自己不準回頭。其實,他多想衝過去抱住她,讓她永遠不離開他……不過,他什麼也沒做。
他一直沒有轉過頭,直到他聽見了關門聲。她遠遠地離開他了。
邪剎心中沒有一點點因羞辱她而得到的快感,他反而如洪水爆發似的怒火中燒,片刻,鏗鏘的玻璃碎裂聲,也隨之而來……
他恨她——恨她的無動於衷。
天!他曾經是這麼恨自己的雙親,如今,他竟也恨夜萼……不知不覺中,夜萼已將邪剎推入萬丈深淵中。
我不要有孩子。我不要有孩子!
夜萼按著自己的腹部,低嚷著。「我不能有孩子,我絕不能有邪剎的孩子,我不能生下孩子——」黑家的詛咒再次在她心中響起。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她的小孩,註定是個悲劇。
這個世上,悲劇已經太多了,她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而她,絕不允許腹中的小孩重蹈覆轍——身受黑家的「詛咒」。
她——寧死也不願有小孩!
她衝進浴室,腦中拚命想著有何挽救的法子——洗去他在她體內殘留的「痕迹」。
看到水池中的清水,她靈機一動,褪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
她要洗凈他在她身上的「味道」。
池裡的水好冰,現在是清晨,冷水凍得她渾身發顫,但是,她能忍受這一切!
一切——都為了不要有小孩。
她拚命洗,拚命沖,拚命刷……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躲開已註定的命運……
每天夜裡,就算水再冰凍,夜萼也絕不會忘記——洗凈邪剎在她身上的「烙印」。
邪剎變得更加索求無度。也許是心中強烈的憎恨、埋怨,今夜,他首次在趕她回房后,又再次無聲無息地走到她房間。
一陣陣水聲傳來,邪剎的臉也轉為蒼白。
他邁開大步走到浴室一窺究竟,這一刻,邪剎彷佛負傷怒嚎的野獸聽到腳步聲,夜萼敏銳地回首一瞧,她嚇得魂不附體——邪剎正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她走來。
「想洗澡,是不?」邪剎握住夜萼的下巴,命令她抬高,逼她美麗的大眼注視著他。「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有此特殊癖好——喜歡洗冷水澡?」他加強了「冷」這個字。
「好!很好!我陪你一起洗——」
他不在乎水池中的水冰凍地肆虐他的肌膚、他的神經。他只是更瘋狂地將水龍頭轉開,讓更充沛的水柱襲擊他倆,反正,他的心,早已遍體鱗傷。
他抱住她,讓冰凍無情的水,由他們的頭頂上瀉下,流過他們交纏的軀體。
「喜歡嗎?」邪剎嘲諷道。「好好地享受吧!」
邪剎鋼條般的手臂殘酷地圈住夜萼,令夜萼動彈不得,只是拚命地搖頭。
夜萼凍得身體開始發紫,全身抽搐……感到心臟快麻痹了。
邪剎終於放過她,命令僕人打開遠方熱水的總開關;不一會兒,奔騰的熱水流泄,溫暖地浸潤他倆。
兩人緊緊相擁,讓熱水回復他們正常的體溫——
邪剎捧住她的臀,壓向他的腹部,他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吻,在她耳際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就算在水中,你也永遠洗不掉我的味道、我的烙印——」
一天之後的深夜。
她再度被邪剎「召喚」至皇寢時,邪剎躺在大床上,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他的藍眼是冰凍的,他的口氣足以令人全身發冷,他簡單地道:「過來——」
她無比順從地走向他。
在被單之下的邪剎,是一絲不掛的,在夜萼離他三步的距離時,邪剎自己根本沒有發覺,其實,他已經是迫不及待地伸出強而有力又結實的雙臂。
但是,就在離他咫尺之處,夜萼感到眼前一陣黑暗,一不留神已跌進邪剎的懷中。
碰觸到她孱弱嬌小的胴體,並沒有如往常般令邪剎喜悅;這刻,他只是感覺他的世界天搖地動!
老天!她好燙,她發燒了?
「夜萼!夜萼……」隔了近兩個月,邪剎終於又從他的口中呼喊她的名字,不過,這聲音已是憂急如焚。「夜萼!你發燒了——」他輕拍她的面頰,試圖喚醒已近昏迷的她。「醒一醒!醒一醒!」他當機立斷。「我立刻派人叫醫生!」
邪剎慌忙地要抱起她,她卻伸手制止他。「不,」她孱弱地道。「我自己就是醫生啊!我……不要去醫院,我不要……」
「不行!你病得太重了!我立刻帶你去現代醫院——」邪剎破口開罵。「難不成,你想病死?」
「不!不要……」她的聲音已是喃喃囈語。「邪剎!我求求你,別送我到醫院……
「她安靜了,因為,她完全昏迷了。
那四個字——我求求你,卻完全撼動了邪剎的心。
她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他。
只除了這一刻——病危的她。
好!不去醫院!邪剎立即叫喚奴人去找巫師。
三天之後。
夜萼在邪剎的懷中醒來。
雖然,腦海還是一片空白,但是,視線總算清晰多了,她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有一隻手正在碰觸她的額頭,夜萼立即像驚弓之鳥蜷縮在另一側,臉上盛滿無比的驚憟。
邪剎沒來由地一陣苦澀。
他們之間——再也無法恢復往昔的甜蜜了嗎?
「別怕!是我!」邪剎輕柔,但仍專制地攬住她。「我只不過是看看你的燒退了沒有。」他的下顎頂著她的秀髮。
「我……退燒……」模糊的意識逐漸明朗、清晰,她立即驚呼。「你……有把我送到醫院嗎?」她魂不守舍地問。
瞧她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邪剎撇撇嘴,很不以為然地道:「你為什麼這麼怕上醫院?你逼病人看病,自己卻不看病?這不是相互矛盾嗎?」他挑高眉道:「Hell醫生,你沒有以身作則,以後你對你的病人,都缺乏公信力喔!」他調侃著。「你不是一直要做「好醫生」嗎?」
邪剎原本只是要說笑,誰知,夜萼的臉卻一陣青一陣白,一臉哭喪道:「是的,我不是好醫生,但是,我真的不能看醫生,吃藥,這樣對身體不好啊!尤其是——」她止住不語了。
「尤其是什麼?」邪剎愁眉深鎖。「難不成,你真的連一點西藥都不能碰?為什麼?」他敏銳地問。
「我……我……」夜萼口吃了,她話鋒一轉,緊抓著邪剎的手拚命問著。「我昏倒后,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有沒有人……碰過我,檢查我……」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碰你——」邪剎獨裁地道。
夜萼心悸,整張臉卻明亮了起來。
警覺自己太過「寵溺」她,邪剎咳嗽道:「我替你找了巫師來治病。」盯著夜萼的臉色已下沉,邪剎又立即替自己圓話道:「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求」我不要讓你看西醫的。當然,我知道你厭惡又鄙視巫醫,但是那群巫師來到這裡,在你周圍灑了些黃水,還念咒語……三天之後,你看!你已大有起色——」
「他們——」夜萼小心翼翼又道:「有靠近我嗎?」她很想再次確定。
「巫師不能靠近君王的女人,更遑論是碰你!」邪剎不明白她怎麼如此在意。「那群巫師距離你三尺以外。」他酸意十足地道:「怎麼,你很失望是嗎?」
夜萼卻完全充耳不聞,她心中只有一個意念:沒被發現,他們沒有發現……她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
她抬起頭,感激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美得令邪剎渾然忘我。她故意用中文說:「謝謝你!你如此「聽話」。」語畢,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垂著首。反正邪剎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她想道。
邪剎目光閃爍。
聽話——
他的世界,自她闖進來后,完全都不一樣了。
他倏地有股慾望,想對她傾吐無數的思念——藉以表示這些日子為她忍受了多少煎熬。
思念?
是的,他如此為她牽挂啊!
她只是一名情婦,怎能受到君王如此獨一無二,情有獨鐘的在乎?
不!夜萼只是情婦,他視之如敞屣的女人!邪剎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他要證明他是對的!他霍地扯住她的秀髮,粗暴地逼她仰起頭;他低下頭,瘋狂地攫住她的雙唇。
他決定要殘暴地待她。
不過,他又錯了!
因為,這個吻,是如此地充滿了心疼、憐惜,以及溫柔:他的動作是這麼深情、專註,而又痴心。
「不……」她想抗拒他,她在他懷中喘息道:「別這樣……我還在感冒,病毒……
會傳染給你……」
「這樣才好。」他的舌頭肆虐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把病毒傳染給我,我不怕,我只要——你趕快好起來!趕快好起來……」他「命令」道。
但,日復一日,夜萼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嚴重。
她常常嘔吐,尤其是清晨,然後是三餐后,她會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來,吐得一乾二淨。
邪剎憂心忡忡。他不再頑強、霸道;面對病魔纏身的夜萼——
他只要她趕快好起來!
他抱住她,以面頰摩蹭著她的玉頸。「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讓你健健康康的?」他用他的土著語重複說著夜萼曾經相當熟悉的話。
當然,夜萼一直不懂那句話的含意。
邪剎不斷地說著:我不能失去你。
「我……沒事。」她吸吮他身上那股獨特的帝王氣息,鎖住他藍眼重重的陰霾,夜萼已神魂俱裂了。她心灰意冷、孱弱地道:「這只是短暫的生理現象,很正常的……我會很好的,放心吧!別忘了!我是醫生啊!」
「正常的生理現象?」邪剎還是不懂,他一臉疑惑道:「如果這是正常的,那要多久?」
「多久?」她並沒有回答,她疲倦地打了個呵欠,閉上雙眼,竟打起盹來。
「嗜睡也是正常的嗎?」邪剎追問,他擔憂地端詳著她似乎越來越豐腴的身體。
「是的。」夜萼努力睜開眼。「對不起!我不應該睡覺……這是對你大不敬……」
「沒關係。」他已經毫不在意。「想睡就睡吧!我不吵你——」他體諒道。他輕輕把她放在大床上,甚至「親自」為她蓋上被單。他在她的小鼻尖上親吻,柔情地下令。
「答應我,當你醒過來時,病魔就遠離你,好嗎?」
可惜,夜萼並沒有回答他,她只是呼吸平穩地沉沉睡去。
邪剎無奈地盯著她,許久,才不得不關門離開。
幽暗的皇寢內,只剩夜萼一人……
誰說她睡得著?
在這麼緊要關頭的一刻,夜萼只是心痛如絞。
為什麼?
為什麼?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腹部。
為什麼,她洗不掉邪剎在她身上的「烙印」?
為什麼,受苦的永遠是女人?受罪的也是女人?
她不要有邪剎的孩子,她不要……她——不——要。
淚水自她的面頰滑落,再多的恨,再多的苦,也挽回不了既成的事實——邪剎將」味道」深植入她的體內……
她,有了邪剎的孩子!邪剎的「誓言」成真了!
雖然,現在才兩個星期,但是,憑著女性的直覺及醫生的敏感度,她知道,邪剎的小孩正在她腹中成長著。
拿掉孩子吧!她雙拳緊握道。
因為,她不要黑家的悲劇發生在下一代,她自己承受著許多報應:愛上邪剎,做」暴君」的情婦,換來的結果,終是不得善終。
她不要「詛咒」發生在她的孩子身上,她不要她的孩子早夭。光「愛」是不夠的,她無法用「愛」不要她的孩子早死?她又痛哭流涕。如今的路是如此矛盾,墮胎——難道不也是親手扼殺她的孩子?
她掙扎不已,她不願做殺孩子的劊子手,因為她是如此深愛她的孩子。
但是,她不要孩子面臨這樣的命運:成為人人嘲笑譏諷的私生子,沒有父親,沒有溫暖,得不到愛……
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她能感受到一個生命正在誕生:孩子在她的腹中亂動、亂踢;孩子會有心跳,她的決b子會漸漸大起來;她與孩子有著合而為一的感覺,他們母子連心……
不行——她不能向命運屈服。夜萼心底升起鋼鐵般的決心,一切都為了她與她肚子里的小孩。
她的眼瞳浮起爵德父親的面容,她想起爵德父親常說:做醫生的人,就是要改變病人的命運,要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她要堅強!她一定要堅強!她要改變自已的命運。
無論如何,她要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而是明正言順、有名有姓的孩子!
對,只要和孩子的父親結婚,這個孩子就有完整的家庭,那她,也不是情婦了!或許,她也能脫離黑家駭人的「詛咒」了。
但,她又暗自神傷地自忖:邪剎又不愛她!怎肯與她結婚?
她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兩天後的黃昏。
夜萼已決定置生死於度外,一切只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借故要到醫院看病,邪剎欣然應允,還命令大匹人馬陪伴她。夜萼看病時,從外國醫生手中拿了一張英文證書,回宮途中,她又偷偷至黑市買了一把手槍。
當一切計畫成形后,她便靜靜地等待著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