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歐陽雍容坐在床沿,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楚霞衣,「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霞兒會傷成這樣?」
獨孤瀚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手握住楚霞衣冰冷的小手,「我不知道,當我發現時,她就已經倒在血泊中動也不動了。」
歐陽雍容眼睛一眯,「你不知道?你一向精明幹練,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現在你自己的妻子被傷成這樣,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
獨孤瀚搖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會因此受到傷害,說什麼我都不會拿夢妃去刺激她。」
「夢妃?你拿其他女人刺激霞兒?」
「沒錯,因為她和你在一起,為了報復她的不貞,所以我也就當著她的面和夢妃親熱。」
「你說什麼?」歐陽雍容無法置信。
獨孤瀚瞪著他,「難道我說得不對?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而且她還將九鳳玦給你,不是嗎?」
歐陽雍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可以誤會任何人,但是你怎能誤會我和霞兒呢?」
「誤會?那是我親眼所見,怎能說是誤會?」
歐陽雍容怒極了,一揮拳重重打在獨孤瀚臉上,將他原本戴在臉上的面具打脫了開去,露出那俊美、蒼白卻有些憔悴的面容。
「獨孤瀚,你如果不是天生的暴君,就是貴人多忘事,所以才會這樣對待一個深愛你的女人。」
獨孤瀚捂著臉站起身,殺氣騰騰地逼向歐陽雍容,「什麼意思?」
歐陽雍容指著他的臉,「你忘了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獨孤瀚扯住歐陽雍容的衣衫,湊過臉瞪著他,「我怎麼會忘記?若不是拜你之賜,我又何必成天戴著這鬼面具不見天日?」
歐陽雍容冷冷一扯嘴,「那你還記得當我划傷你的臉時,你回敬我什麼嗎?」
獨孤瀚一楞,「我回敬你什麼?」
「你送我一份好打的回禮,打到讓我差點做不成男人,你難道忘了?」
獨孤瀚的記憶回到多年前的一個午後,那天也是個下雨天,他和歐陽雍容為了越國的事再次在戰場上交鋒。不過那天他的馬受到驚嚇,所以兩人一碰面,便讓歐陽雍容給傷了一劍,緊接著又讓他在臉上劃了一刀;他記得臨墜下馬時,他曾使出回馬槍擊中歐陽雍容,讓他也一起落馬,難不成……
歐陽雍容道:「你那一記回馬槍雖沒要了我的命,但卻讓我整整躺在床上半年爬不起身,還差點繼承我大哥的封號,從此變成柳下惠。這樣的我,你想,怎麼可能和霞兒有什麼?又怎麼可能帶著她私奔?」
獨孤瀚的手不覺鬆了開來,「你說的全是真的?」
「事關男人尊嚴與面子,你想我會說謊嗎?」
「可是你娶了楚蝶衣為妻,不是嗎?」
「正是因為我娶蝶兒為妻,我才知道我還是個男人,否則我就真的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卻了。」
「那你和霞兒……」
「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可是她把九鳳玦給你……」
「那是為了怕你窮兵黷武,當真出兵攻打鳳宮,所以她才會取回九鳳玦,要我帶去交給楚雲章,請他回敦煌想辦法。」
「楚雲章?鉞天楚雲章是嗎?」
「沒錯,他在敦煌九鳳玦排行第六,是南遼女主童采衣的夫婿。」
「可是她三番兩次護著你,還為你掉眼淚……」
這次換歐陽雍容揪住獨孤瀚的衣衫,湊近臉狠狠道:「獨孤瀚,我拜託你清醒些行不行?你難道看不出霞兒的心,難道看不出她愛你嗎?」
獨孤瀚有些怔楞,有些難以置信。「她……愛我?」
歐陽雍容將獨孤瀚推了開去,徑自走到床沿坐下,看著楚霞衣那蒼白的面容,「是的,她確實愛你,而且愛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她愛我?這是她對你說的?」
歐陽雍容搖頭,「她不會說的,她是那麼倔強、驕傲,怎麼可能會把這種事告訴我?我是從她的舉動看出來的。」
「舉動?」
歐陽雍容轉頭看著她,「或許你不了解她,但我卻從蝶兒那裡知道,她四姐是何等聰慧、何等有魄力,又是何等倔強、頑固,對男人更是從來不假辭色。但這樣的她,卻屈服在你的條件下,把九鳳玦給你,還嫁給你做妻子,你想得出是為什麼嗎?」
獨孤瀚不覺有些顫抖,「為……為什麼?」
「因為她愛你。如果她不愛你,依她的個性,只怕你早人頭落地了,哪還能活到現在?可是你做了什麼?你不但誤會她、傷害她,還要去攻打鳳宮!獨孤瀚,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統一天下,成為天下霸主,真有那麼重要嗎?」
獨孤瀚搖搖頭,雙腳連連退後,終至跪坐在地,「我以為……以為她……」
「你以為什麼?以為她和我有染,以為她們姐妹倆共事一夫?」歐陽雍容譏諷一笑,「獨孤瀚,你也太瞧得起我雍容,太瞧不起敦煌九鳳玦吧?敦煌九鳳素來重諾重信,一旦說出去的話,即使拼了命也會做到,否則我的寶貝蝶兒又哪會為了我而上吊自盡?」
「楚蝶衣自盡?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歐陽雍容將楚蝶衣與他如何相遇,如何相愛,楚蝶衣如何為了信守對天女的誓言而上吊自盡的經過說了一遍。
「敦煌九鳳一旦在天女面前發過誓,那就會終生遵守,否則將遭受天火之刑的懲罰。霞兒和你雖然沒有在天女滿前發過誓,但是她答應嫁給你,就等同在天女面前發誓,所以她又怎麼肯能背叛你和我在一起?再說,有了蝶兒那個性子剛烈又衝動的寶貝丫頭,我也不可能分心去愛其他女人。」
獨孤瀚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敦煌九鳳絕那樣的重信、重諾、重情、重義,倘若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那樣強迫她,也不會那樣傷害她,因為他愛她啊!他打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她了,所以他怎麼捨得去傷害她?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的霞兒還是命在旦夕,還是隨時會離他而去。他該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他跪在楚霞衣床前,將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霞兒,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好?只要你能好起來,我願意偃旗息鼓、倒置干戈,從此不再打仗了。霞兒,求你,求求你。」
歐陽雍容聽了不覺有些動容,「你……你是說真的,你當真從此不再打仗?」
「這自然!我本來就不是窮兵黷武、好戰好殺之人,之所以會那麼做,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有什麼苦衷?」
獨孤瀚臉上浮現一絲痛苦,「我……」
這時,一個較小的人咚咚地直衝進來,那是得到消息,從越國連夜以八百里加急趕來的楚蝶衣。
楚蝶衣人未到,聲音倒先到了:「霞兒呢?霞兒在哪裡?霞兒怎麼啦?」
歐陽雍容聞聲不覺露出一朵笑容,「蝶兒,你四姐在這裡。」
話才剛說完,楚蝶衣已經衝到床前,急忙推開歐陽雍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然後兇巴巴地抬起頭瞪著獨孤瀚,「你就是獨孤瀚?」
獨孤瀚一楞,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可楚蝶衣卻當他承認了,「很好,那就不必我費心去找了,因為我現在要殺了你!」
說完楚蝶衣跳上前,小小的身子直接撞向獨孤瀚,同時手腳並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陣亂捶亂打,嘴裡不住嚷嚷:「我要替霞兒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一旁的歐陽雍容又好氣又好笑,急忙走上前攔腰抱起凶得像只小母老虎的楚蝶衣,「蝶兒,別鬧了,你想讓你四姐傷勢加重嗎?」
「可是他把霞兒害得好慘,還不要臉的想攻打鳳宮,所以我絕對不能饒他!」楚蝶衣叫嚷著,像只毛毛蟲似的不住扭動身子,直想衝上前再打一場。
「蝶兒,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如果不是這個臭男人,霞兒又怎麼會受重傷躺在床上?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替霞兒報仇!」
歐陽雍容忍不住罵道:「你這衝動沒耐性的小東西!要報仇也不是這時候,難道你真想看著霞兒死在你面前嗎?太醫說她只剩這兩天好活了,你知道嗎?」
「這是真的嗎?霞兒只剩一、兩天好活?」
「當然,否則我又何必連夜派人去把你接來?」
楚蝶衣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掙脫歐陽雍容的懷抱跑到楚霞衣床邊,先細細看了楚霞衣的傷勢,又按了按她的脈搏,翻翻她的眼皮說:「容哥哥,霞兒的九鳳玦呢?」
獨孤瀚走上前,「九鳳玦在這兒。」
楚蝶衣接過九鳳玦,不忘順便狠狠瞪了獨孤瀚一眼,然後將九鳳玦放在楚霞衣傷口上。
說也奇怪,原本呼吸微弱的急促的楚霞衣,在接觸到九鳳玦后,呼吸慢慢地轉為平和舒緩,臉色也逐漸不再那麼蒼白,連那滲血滲個不停的傷口,也慢慢止住血勢不再出血。
獨孤瀚詫異到極點,這就是九鳳玦?這就是九鳳玦的神異功能?真是太神奇了,沒想到九鳳玦居然真的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無怪乎天下人要不計一切代價來搶奪了。
他急著問楚蝶衣,「霞兒已經好了嗎?」
楚蝶衣用一副「你好白痴」的目光看他,「你當九鳳玦是靈丹妙藥,真是可以起死回生嗎?」
「可是霞兒她不是已經好多了?」
「現在只是暫時緩住她的傷勢,不讓她的傷勢惡化,如果真要救活她的命,還是得送她回鳳宮,請我大姐治療。」
「回鳳宮?你要帶她回鳳宮?」
楚蝶衣又白了他一眼,「當然,再讓她繼續留在你身邊,就算她有九條命也會去了八條半,所以我要帶她回鳳宮,永遠不再讓你見到她了!」
獨孤瀚臉色一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歐陽雍容見狀,忍不住問:「蝶兒,你四姐的傷當真如此嚴重?」
「當然嚴重,不然太醫怎麼會說只剩這兩天好活?」小丫頭四兩撥千金,輕輕鬆鬆把兩個男人的疑問擋了回去。
歐陽雍容搖頭,「我是說你四姐的傷當真嚴重到你得帶她回鳳宮?」
楚蝶衣鐵口直斷:「如果她不回鳳宮的話,她一定會死翹翹的,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四姐死翹翹?」
「但是……」歐陽雍容看向獨孤瀚,他懷疑他會同意,畢竟他對楚霞衣的感情是那樣深厚,甚至願意為了她從此偃旗息鼓,不再打仗。
豈料獨孤瀚卻點頭了,「好,我答應你,讓你把霞兒帶回鳳宮,但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楚蝶衣斜睇著他。
獨孤瀚語氣平靜,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感波動,「把九鳳玦留下來。」
楚蝶衣幾乎跳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獨孤瀚臉上沒有表情,「把九鳳玦留下來,我就讓你帶走霞兒。」
「你……」楚蝶衣氣歪了,袖子一卷,衝上前又準備狠狠打上一架。
這回獨孤瀚可不讓她了,他反手一抓,頓時讓小丫頭痛得哇哇大叫。
「你這專制、獨裁、殘忍、好戰的王八蛋、臭雞蛋、臭鴨蛋、王八烏龜蛋,你害死霞兒不夠,還想害死我嗎?告訴你,我有容哥哥撐腰,可不像霞兒孤伶伶的任你欺負!要是你敢害我,我會讓容哥哥把你剁成肉醬替我報仇……」
話都還沒嚷嚷完,獨孤瀚已經提著楚蝶衣朝歐陽雍容仍去,嚇得小丫頭尖聲大叫;幸好歐陽雍容接的准,不然她的小屁股就要裂成兩半了!
獨孤瀚冷然道:「要不要報仇是你的事,至於雍容是不是有這本事殺我,那大家就走著瞧好了。總之,你要帶走霞兒可以,但是得留下九鳳玦,那是她給我的,現在是屬於我的東西!」
「你!」
楚蝶衣聞言又想衝上前,這時歐陽雍容攔住她。
「別鬧了,救人要緊,既然他要九鳳玦,那就把九鳳玦給他不就得了?」
「可是……」楚蝶衣有些不甘心。
「別可是,聽容哥哥的話絕對不會錯。」
歐陽雍容彎下腰抱起楚霞衣往外走,臨走前,他轉頭深深看了獨孤瀚一眼,「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用意,希望你不會讓我看走眼,更希望霞兒沒有愛錯人!蝶兒,我們走吧!趕緊送你四姐回敦煌療傷。」
「皇上,你找我?」夢妃站在門口輕聲問了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瞧著仰躺在床上的獨孤瀚。
她發覺他沒帶面具,露出一張她從未見過的俊美臉龐。她想,原來他生得這麼好看,倘若不是臉頰上那道傷痕,她相信他會比那什麼天下第一美男子歐陽雍容還要來得好看。
獨孤瀚「嗯」了聲,「進來吧!我等你好久了。」
夢妃來到床沿坐了下來,伸出纖纖十指幫獨孤瀚按摩他的大腿和身體。
「皇上,皇後娘娘呢?她不要緊吧?」
獨孤瀚閉著眼睛,舒服地享受夢妃的伺候。「她?她回敦煌去了。」
夢妃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在獨孤瀚的肩膀揉捏起來。「皇後娘娘回敦煌去了?為什麼?」
「她傷得太重,連太醫都說沒救了,所以我讓人送她回敦煌。」獨孤瀚不帶一絲感情的說著,彷彿是在敘述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般。
「可是敦煌那麼遠,她的傷又那麼重,只怕還不到敦煌她就……」
「她死了,你不是應該更高興?」
夢妃驟然臉色慘白,慌忙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怎麼會覺得高興?臣妾還覺得這一切都是臣妾惹的禍,正想請皇上降罪責罰。」
獨孤瀚坐起身,眼中光芒一閃一閃的。「哦?怎麼說是你惹的禍?」
「那天若不是皇上召臣妾侍寢,皇後娘娘哪會在激動之下沖了出去?如果皇後娘娘沒有衝出去,她就不會遇上刺客,所以說來說去,一切罪過都在臣妾身上,請皇上降罪!」
「是嗎?但召你來侍寢的是我,這又於你何干?起來吧!恕你無罪就是。」
「謝皇上!」夢妃坐到獨孤瀚身旁,又伸出手搓揉他結實精壯的身軀,「皇上,皇後娘娘這一走,那九鳳玦……」
獨孤瀚的眉頭微微一擰,臉上卻不動聲色,「九鳳玦怎麼啦?」
「皇後娘娘是不是也把九鳳玦帶走了?」
「你為什麼會問起九鳳玦的事?你也關心九鳳決?」
夢妃搖頭,小手已然解開獨孤瀚的衣衫,愛撫著他衣衫下赤裸的肌膚,「得到九鳳玦是皇上畢生夢想,身為皇上的女人,自然得關心皇上所關心的事。」
「你很關心我?」
「這自然,臣妾不關心皇上又要關心誰?」
「換句話說,你一直在注意我,連我將問水閣從西涼搬回來的事,你也迫不及待去告訴皇后,然後拉著她去問東問西,好教她起疑,破壞她對我的信任,是嗎?」
夢妃一怔,身子不自主地顫抖,跟著竟撲倒在獨孤瀚懷中嗚嗚哭了起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會那麼做,實在是……實在是因為嫉妒!臣妾實在好嫉妒皇后,嫉妒她一來,皇上的心就全在她身上,甚至為了討好她,還勞師動眾把問水閣搬來。臣妾實在沒有其他意思,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獨孤瀚眼中殺機一現,出手成爪,正準備折斷夢妃脖子時,卻又突然想起什麼,轉而輕拍著夢妃,低聲道:「知道了,我不怪你就是。真要怪,還得怪我冷落了你,才會讓你做出這種事,不是嗎?」
「皇上不怪我了?」夢妃抬起哭得梨花帶淚的眼看著獨孤瀚。
獨孤瀚淺淺一笑,那笑容極度迷人,看得夢妃一顆心不由得怦怦狂跳。
「當然不怪你,其實就算你不帶皇後去,她早晚也會知道,所以怪你做什麼?現在把衣服脫了,我想繼續那天被皇后打斷的事,嗯?」
夢妃盈盈一笑,解下羅衫倒在獨孤瀚懷中,顫抖著迎接他的寵愛。
獨孤瀚這一折騰,直弄得夢妃欲死欲仙、死去活來,直到月升西方,滿天星斗之際,夢妃才終於得到獨孤瀚的恩准,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雲雀樓。
剛踏進雲雀樓,一隻大手不知打哪兒伸了過來捂住夢妃的嘴。
夢妃嚇得驚叫:「啊!」
一個男人低聲喝道:「別嚷嚷,是我!」
乍見這人,夢妃驚魂甫定,「你……耶律奇你這死人,做什麼躲在這裡嚇我?」
這個躲在夢妃屋裡等她的,正是獨孤瀚的手下大將耶律奇。
只聽得耶律奇酸溜溜道:「我如果不躲在這裡,難不成還去泰和殿看你和皇上親熱恩愛,顛鸞倒鳳嗎?」
想起獨孤瀚的強悍俊美,夢妃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絲紅暈;她背過臉,不讓耶律奇瞧見自己的表情,「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主上有信來,要你快點拿到九鳳玦,否則他就要親自動手了。」
聽到耶律奇這麼說,夢妃滿臉紅暈登即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蒼白與畏懼,「主上……有信來?」
「對,主上對於你耽擱這麼久的時間卻始終拿不到九鳳玦而感到震怒,所以要我向你下最後通牒,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拿到九鳳玦。」
「可是你也知道獨孤瀚聰明過人,九鳳玦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說要拿到就能拿到?」
「你怎麼不會把握機會?我不是已經替你製造機會了嗎?」
「製造機會?你是說……楚霞衣?」
「沒錯,如果不是我刺了楚霞衣幾劍,只怕你到死,都將無法再接近獨孤瀚身邊,所以你該好好謝我才是。」
夢妃恍然大悟,「是你,原來刺傷楚霞衣的人是你!」
「自然是我,不然放眼整個夏國還有誰會幫你?現在楚霞衣回敦煌生死不明,正是你接近獨孤瀚的最好時機,你要好好把握機會把九鳳玦取到手,知道嗎?」
「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耶律奇斜睇著她,眼中露出一絲奇異,「當然有,我來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事。」
「有什麼更重要的事?」
耶律奇沒有說話,卻將夢妃抱到床上,無數的吻同時落在她唇上、臉上、身上。
只聽的夢妃嚶嚀一聲:「死人,我讓獨孤瀚折騰了一整晚,現在又換你?」
耶律奇悶聲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主上答應把你賞給我,難道你忘了嗎?別說話,我等你好久了,讓我好好愛你。」
夢妃不再說話,一時間雲雀樓只聽到低微的男女喘息聲及呻吟聲。而在這陣陣的喘息聲里,還夾雜著一絲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以及一對精光閃閃的眸子,那時躲在暗處的——獨孤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