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刀之名
約斗有三十招左右,正在纏鬥中的二人忽然倏地分開。如有帶著望遠鏡的玩家(顯微鏡也行),便會現那老烈火原本一身火紅的大氅,其兩隻寬大的長袖上,竟有幾個細小的孔洞。而且,他氣息有些紊亂,遠沒有打鬥之前那般順暢。看情形,這位橫行川北的邪道巨擘定是吃了暗虧。
「哈哈,痛快!血殺門的地獄冥王刀法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領教了。」這老烈火不愧為久混江湖的老手,不但武功了得而且臉皮也厚得很。自己在一個小輩手中吃了暗虧,卻只說是那刀法厲害的緣故,而不提袁青青本身武功強過他,真箇是越老越愛面子。老烈火剛說完這話,無意中瞥見袁青青手中之刀,頓時原本還有些坦然的臉色變得極其不自在起來。
「化血刀!」他那語氣與先前的何敬仇如出一轍,俱都害怕之極。
再看那袁青青,右手提著化血刀,三千青絲用頭繩結於腦後隨風微盪,一張俏臉白裡透紅,雙眼圓睜,緊盯那老烈火。一襲火紅緊身勁裝裹住那惹火的身材,前胸微微起伏,誘人非凡。而她手中那把令「川北四邪」懼怕無比的化血刀,此時正隱隱有紅光射出,鮮紅欲滴。刀尖上一絲流光閃過,在眾人的矚目中,一滴殷紅的鮮血隨著那流光緩緩滴落到地板上。
那老烈火的臉色,也隨著這鮮血的滴落連變數變,又唰地紅了起來。
方才二人打鬥,周圍之人大多沒看清楚,此時見這刀尖滴落的一滴鮮血,又聯想到先前老烈火那句話,機靈之人腦中早就清楚這老烈火的臉色為何在如此短時間內急劇變化。不過卻沒人敢明說,誰敢肯定,這愛面子的老頭不會再惱羞成怒之時突然下殺手呢!
諸位看官,看到這裡可能要問,這「川北四邪」四人為何會一件那化血刀便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臉色煞白,驚恐萬分。且聽俺慢慢道來。
原來這化血刀乃是血殺門鎮山諸寶之一。傳說這血殺門傳至第八代門主――當時人稱「西域飛鷹」的袁南風手上之時,曾幾遭滅頂之災。
當年,武林盛傳袁南風因為練煞血無極**不慎而走火入魔,生死不知。這一消息一傳開來,一些曾經與血殺門結怨的門派便聯合起來,乘那血殺門群龍無之時,殺上山門。血殺門一眾高手、長老、弟子拚死抵抗,卻仍然抵擋不住那些門派聯盟的進攻。戰至最後,血殺門總壇只剩下最後的一處放置前代掌門、長老靈位的祖殿未失,其餘均被攻破。而血殺門的門人弟子也死傷慘重,身為門內直系的袁姓一支更是死傷殆盡,一個不留。值此門派生死存亡之際,那袁南風忽然手持一把紅色短刀,從閉關室里破關而出。乍一見門派被攻,弟子被屠,神功大成的袁南風雙目盡赤,狂性大,揮動手中尺余長的血色短刀,竟然將那參加攻打血殺門的各門派人物屠殺得十有七八,只剩幾個掌門、長老級別人物逃回,而那血色短刀也因此一役成名。
後來,袁南風又用此刀殺上當日攻打血殺門的各門派總壇、山門,特別是曾經稱雄西域一時的霸道門,竟被他一人一刀給滅了滿門。自此,江湖武林再也不敢有人輕攖血殺門之鋒,而那一句由見識過那場武林浩劫的老人口中傳下來的銘言也逐漸深入人心,流傳至今。
南風一嘯,武林一劫;血刀一出,流血無數。
現在,雖然這袁南鋒已經死去多年,但那場代代相傳的武林浩劫以及那把飲盡千萬人鮮血的化血神刀的威名,卻依然震撼著每一個武林人士的心靈。
「南風一嘯,武林一劫;血刀一出,流血無數。想必東方宮主一定知道這句我們血殺門獃獃相傳的銘言。」見自己師妹佔了上風,那「花太歲」萬重九摺扇輕搖,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蔑視。
「那又如何,當年的袁南風早已屍骨無存,諒她以個小女娃也揮不了化血刀的幾層威力,老夫有什麼可懼怕的。」老烈火口中說得輕巧,內心卻也是萬分謹慎,雙眼盯著身前一人一刀不敢有絲毫大意。
自十年前成為這烈火宮宮主以來,這東方烈雖然很少親自出手,但一身武功卻是沒有拉下,反而越來越精純。特別是近五年來他苦修那《烈火心經》,雖然無甚大的進展,卻也使自己的內力修為更加深厚精純了些,而且還突破了以個多年來一直困擾自己的小關口,收穫不可謂不大。
剛才與那袁青青交手三十餘招,老烈火欲用自己那渾厚的內力直接將其震懾住,因而雖然快捷但出手招招氣勢非凡,更是蘊涵自己浸淫多年的烈火內勁。在老烈火看來,他這烈火內勁雖然不是那頂級內功,但也不容小覷,特別是再加上自己那火毒三陽掌內蘊含的火毒,一般高手定然無法輕鬆接下這三十餘招。
可當里昂然對上手,五招之後,這老烈火是愈打愈心驚。本以為靠自己浸淫多年的絕技一定能將這丫頭震懾住,誰知道這丫頭不但出招老練狠辣,刀刀致命,而且內力也是洶湧澎湃,深不可測,與自己對這許多招,竟然沒有意思力怯之兆。更加恐怖的是,這丫頭竟還能在自己自視甚高的嚴密防守之下,攻入自己周身半尺之內,還點破自己衣袖,並劃破肌膚,吸出一滴血來。
恐怖、狠辣、怪物、天才。這是老烈火在與袁青青對戰之後對她下的新看法。
「『閻羅聖女』之名果然所傳非虛,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看來,武林是這些年輕人的武林了。」老烈火心思百轉,最後居然生出這般自挫銳氣的服老念頭,也不知他是心灰意冷,還是幡然醒悟,看破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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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提老烈火心思百轉,再說這「閻羅聖女」袁青青,正與老烈火對峙時,突聽身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呼。轉頭看時,原來是自己上個月新收的女徒弟斃月休花。那斃月休花身邊正站著一個耷拉著耳朵的男玩家,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一見這斃月休花,袁青青原本冷酷無情的臉上立刻如陽春融雪般化了開來,一臉春光明媚。而之前只見過這袁青青橫眉怒目的玩家,一見到此刻的她,無不驚為天人,只以為是何方仙女凡心大動,偷偷溜下凡來。
「徒兒拜見師傅。」這斃月休花與袁青青一般俱是一襲紅衣,雖然看起來稍顯嬌小了點,但也是個美人胚子,此刻她朝那袁青青煞有介事地一拜,竟也是別有一番風情。不過,如有離得近且心細的玩家,定能從這斃月休花的臉上,看到一絲青春少女特有的頑劣與嬌蠻。
「花花,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咱們雖然名為師徒,其實情同姐妹,只需叫我一聲青青姐便是,不用叫我師傅。妹子你叫姐姐師傅,姐姐我還嫌你把姐姐叫老了呢!」那袁青青不顧周圍人火辣辣的目光,半開玩笑地對斃月休花說道。
「是師――青青姐。」那斃月休花差點又叫錯,嬌舌輕吐,頑皮地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