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隔天,再也受不了看得到卻吃不到的昴天,終於又強硬起來,用過午飯,趁孩子午睡的時候把人託付給酒店派來的私人管家,然後強硬地帶走了曹曉,也不告訴她目的地,就像個人口販子一樣。

眼看著前面的路越走越狹窄、偏僻,曹曉腦海里不斷冒出無數個泡泡,每個泡泡里都裝著眼前男人各式各樣的陰謀詭計,在她看來,他跟變態的差距只有一線之隔啊!

「少……少爺,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去做什麼?」虎背豹腰、勁步生風的背影,真是越看讓她的心越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起去殉情,怎麼樣?」他扯著她的手將她拉至身邊,輕輕鬆鬆地回道:「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省得老頭在那邊亂來,索性玉石俱焚算啦!」

「胡……胡說。」她一時急紅了眼,把他的玩笑話都當了真,「我才不要你死,老爺、夫人一定更不想!要是我死、我離開……能解決一切矛盾的話,那我……我願意。」

這株狗尾草,真是太懂得該如何將他活活氣死!

到底是哪個混蛋教會她這些自我犧牲,跟無償奉獻之類的狗屁精神?

昴天磨了磨牙齒后才沉聲命令道:「以後沒我的許可,你哪裡都不準去,就算要死也要把魂留在我身邊,知道了嗎?」

「嗯?」曹曉獃獃地看向他,老實地認真道:「我又不認識閻羅王,他要我三更去報到,我能拖到五更才去嗎?」

他想也沒想地吼了過去,「那你就不會讓他來找我嗎?我一定要揍他揍得連他親媽都不認得!」

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如幽谷清泉般甘而脆,就那麼一直流進了他的心裡。

昴天突然停下捧起她的臉,第一次以依戀的目光注視著她,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原來你笑起來這麼好聽、這麼好看,不如以後多對我笑笑,只對我這樣笑,別人面前我就不準了,這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帶著弧度的嘴角,「只屬於我,如果屬於別人,我會發瘋的。」

曹曉頰上迅速泛起桃紅,幾次話到嘴邊又都被咽了回去,只著魔似地看著他。

「我想吻你啦,太想吻你啦。」說完,他就笑咪咪地像小雞啄米般親吻起她來,時而調皮地用舌尖去舔,用盡花樣逗弄她、愛她,完全符合貓咪靈活的心思。

「嗯……」她張嘴本來是想抗議,卻被他當成新的樂趣,含著她的唇瓣上下開合,舌頭也鑽了進去,追逐著她的,然後糾纏在一起推來推去好不熱鬧。

她急了便打他,用力地拍著他的胳膊和肩膀。

天知道,他身上好像有股誘人的香氣,而且越來越濃郁,不斷地往她耳朵里、鼻子里、嘴裡、心裡鑽,教她暈頭轉向,都快忘了自己是誰了!

昴天煩了,便空出兩隻手來扣著她的手,一起扭到了她的身後,將她緊鎖在懷裡無處可逃。

曹曉左右扭頭閃躲他的吻,忙了半天卻還是只發得出嚶嚶聲,誰知道他嘴上功夫一樣了得,追著她的唇、吸著她的唇,甚至咬著她的唇。

大貓盯上的獵物,從來就沒有跑得掉的,何況她還只是一株草,這輩子也只能認命地紮根在他的地盤上!

昴天一吻就是半個小時,到後來曹曉完全變成被他抱在懷裡,懸在半空,整個人跟柔軟的雲朵沒什麼差別了。

細白的胳膊圈在他的頸子上,她眯起眼來盯著他看了半晌,久久才憋出一句話來,「天都快黑了,好累,想睡。」

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后,他方才滿足地去看海,計算海平面上的太陽何時才會落下。

他忽然換了個姿勢抱她,真正的公主抱、新娘抱。

曹曉已經暈了,徹底暈了,把臉深深埋入昴天的胸膛,心裡對自己說,就只睡一會兒。

時間彷彿就此停留在了兩人身上,只是他的視線慢慢地、慢慢地從她沾滿泥濘的白球鞋一路往上。

她的小腿好細,可能還不到大腿的一半,臀部的線條一如記憶中的挺翹……想到這裡,他的臉突然也像熟透的桃子一樣紅了,片刻的驚愕后,他孤傲的靈魂突然有了想扇自己一耳光的衝動,不是向來吃人不吐骨頭的嗎?壞了規矩后,還教他以後怎麼當作威作福的大王?

可是,下一秒,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下瞄了去,她微微敞露的胸口白裡透紅,起伏中透著無盡誘惑,恰似涓涓春水一般柔波千里。

「咕嘟……」昴天大口吞咽著口水,心裡罵自己沒出息。

又一個不小心瞥到曹曉睡著的側臉,在烏黑長發的映襯下,落日金輝下的這張小臉蛋,就像是怯生生地盛放著的臘梅一樣,天下無敵的可愛、娟秀。

「哈!」他一仰脖子,嘆笑一聲,是對自己傲慢自尊和扭捏心態的大大嘲笑與不屑。

要說不正常,早在她進入他的人生的那一刻起,不就已經開始了嗎?

再說,這次外出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痛痛快快地吃了她嗎?

對,她是他的,她正安穩地睡在自己的懷裡……

突然有股感動從心的中央湧向四肢百骸,深深地溫暖了他。

他慢慢擧步向著太陽而去。

繞過荊棘灌木后,一眼就能看見一條水泥堤防,四平八穩地橫亘在沙灘之上,它一直通往淺海處高高矗立著的一座形似燈塔的建築物。

白色的塔身上環繞著紅色的旋梯,梯子的末端連著綠色欄杆圍起的觀景平台,而平台的側後方隱約可見半扇藍色的大門。

海天之中,這樣的一座建築,不免讓人聯想到妖魔關押公主的秘密城堡。

昴天的嘴角一點一點地彎成得意的弧度,眼中散發出的銳芒同樣勢不可當,彷彿是放晴時穿透烏黑雲層的陽光。

沒錯,這是他的傑作,他有這麼夢幻又詭異的想法,也不是最近的事了,確切的說,這項計劃開始於三年前,一共耗資二十七億,光打入海底的八個圓錐形鋼筋水泥樁,就有一千零九百噸,三十一公尺深,如此才能抵抗海上的颶風狂浪,永遠保持傲視眾生之姿。

穿過土丘和沙坡,他終於趕在漲潮之前跨上了堤防。

隨著太陽慢慢沉入海平面,潮水一波推著一波,層層佔領沙灘,他也把五百多公尺的堤防走盡,踏上旋梯的那一刻,徘徊耳畔的浪濤聲越來越激烈,他只覺得周身血液似乎亦跟著在奔騰叫囂。

這座城堡今天終於迎來了它唯一的主人,公主與猛獸。

當他們順利抵達平台,咸濕的疾風差點將美人吵醒,可終究是他的懷抱最安全、最教她安心,她的頭只是往他懷裡鑽了一鑽,直到將臉埋入他的頸項才罷休。

昴天不禁莞爾,寵溺地用鼻子蹭了蹭曹曉微涼的頭髮和溫熱的額頭。

身後,來時的那條堤防已經完全沒入了海水中,下面的旋梯也有五分之一已然不見,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遺世獨立、孤芳自賞,斷絕後路、與海比肩。

不過如今看來,當初那樣的想法多少有點極端了,冷酷得不太像人類該有的思維。

懷裡的人兒又掙動了一下,他才走到門前,通過虹膜掃描進入了室內。

門隨即關閉,將風聲、怒濤聲一點不剩地隔絕在外,中央空調也自動而無聲地迅速運作起來,不到三分鐘,屋內就冷暖適宜得宛若四月天。

昴天並沒有急著將曹曉放到床上,而是抱著她窩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中,靜靜地觀賞起夜幕下的海景,因為視野過於遼闊曠遠,海與天的界限也就漸漸模糊了,看著看著,星星彷彿點綴在海上,天空彷彿泛起了浪花,波光粼粼的。

他低下頭,才捨得一次性將她看個夠。

她小小的、柔柔的、暖暖的……只是一株不起眼的狗尾草,卻是偌大一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將陪著自己到老到死的人。

有她,他的心才是完整的、滿足的、安穩的。

「高塔里果然少不了公主啊,儘管是你這麼一位懶惰、貪睡的雜草國公主。」昴天抽出一隻手來點了點曹曉的眉心,她嫩得可怕也可愛,像一壓就碎的豆腐。

突然,他的嗜虐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不願她再繼續熟睡冷落了自己,便兩指在她鼻翼一夾,還扭來擺去地逗弄,一心一意地不讓她好睡。

醒來后,曹曉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朦朧地望著他,像忘記所有似的忘記了自己和他。

「欸,狗尾草,這麼大的一位美男在你的面前,你竟敢給我無視,就不怕我獸性大發,把你的手腳綁在床柱上,再好好折磨你嗎?」他微側過頭,將瀏海甩到一邊,露出一雙發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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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走的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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