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屍體2

詭異的屍體2

「只能說明那並非第一案現場。」福的中年男子說道。

「不對。吊繩的新舊以及樹杈的摺痕可以看出屍體被吊不是一兩天的事。如果說是二十號到二十二號這段時間吊上去,吊繩及摺痕的情況不一樣。」說話的是方才叫許柯他們開會的師姐白璇。

大家圍繞許柯的言談做了一番激烈的討論,唯獨曲瑞陽莫不做聲,目光悠遠,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整個人彷彿身處眾人之外的世界。

金刀看著自己的徒弟,不由擔心起來:幾十年來,他可謂是閱人閱屍無數,唯獨曲瑞陽,他看不明白,有時傻氣的要緊,有時比許柯還傲,有時一臉痞氣,有時就像現在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讓人恍若覺他隨時要消失在世界的某個角落一般貌,神秘如同他的父親。想想,多變的性格或許與他從小的經歷有關吧。

參與討論的許柯亦留意到曲瑞陽的變化,一絲難以察覺的陰鬱在他眼裡閃過。

「瑞陽哥……」陽光下女孩笑臉如靨,粉色的長裙在綠色的草地上旋轉,嬌小的身子在藍天下飛舞,如蝶般輕快,如風般輕盈,如水般讓人心情蕩漾……

「瑞陽哥,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女孩伏在自己懷中慟哭,嬌弱的身子激烈的顫抖,撕心裂肺的哭喊讓世界驟然失去所有彩色……

「瑞陽哥,我要和你上一所大學,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懵懂的青春,在三月里飛揚,絲絲的甜蜜讓他霎時間忘卻往昔種種。風兒撩起她的,在明亮的眼眸前糾結,他幫她將碎撥到耳後。青澀的年紀,緋紅的臉蛋,小心翼翼的依偎,以為,這便是一輩子。

以為,不過是以為罷了,事實容不得自以為是的想法,現實的殘酷他們都經歷過,見證過,兩個受傷的人在一起,感懷永遠比快樂多得多,於是,為了不再彼此傷害,為了給對方幸福,放手是唯一的選擇。

雙方的選擇。不舍,不悔,乃是曾經。現在,他後悔了,假如當初沒有放開她的手,興許,興許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情景。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會議室,視線無意落到一個男人身上,男人岣嶁的背影如針般扎進曲瑞陽的眼睛里,他知道這個男人今年不過五十四歲,全白的頭,憔悴的則臉讓他看起來像六七十歲的老人。

同事惋惜的說:「來認屍的,這麼大年紀,好端端的女兒就沒了,真可憐。」

他想叫住他,但『叔叔』二字如魚刺哽在喉中,不出半個音節,視線再次朦朧:叔叔,對不起……

是夜,曲瑞陽拿著一瓶酒,爛醉如泥的回到宿舍,在廁所里狂吐,胃裡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吐出來。於是,接著喝,他想吐,如果可以,他想將心也吐出來,他想看看自己的心,想問它為何這麼膽小,為何連她的屍體都不敢看!

下班后,曲瑞陽謊稱自己有事先行一步,撇下室友許柯,待人都走後,欲獨自去停屍間看看她,身體卻不聽使喚的顫抖,恐懼襲上心頭,胸口早已癒合的傷疤再次龜裂般的撕痛,痛得他雙腿無力,身子順著牆壁滑落下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來自爬滿臉頰的點點淚珠反射出月的光華。

買醉。他忽然現自己除了麻醉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八年前,他救不了他,八年後,他依舊救不了她。

八年的時間,什麼都沒有改變。

無能為力的痛楚、自責侵蝕他每一根神經:誰能,誰能告訴我,到底生了什麼事啊!

酒精催生睡意,眼皮愈加沉重,身心俱疲的他不多時,墜入夢鄉。

夜間,風在窗外哀嚎,冷月下,光禿禿的樹杈投下斑駁搖動的黑影。

曲瑞陽覺得有些冷,像蠶蛹一樣蜷縮著身子,下意識的將被子裹緊再裹緊,冷風見縫插針的本領令他睡不安神,渾渾噩噩之際,聽見窗戶咿呀作響,在寂靜的夜裡尤為刺耳,忍了好久,身體終於冷得受不了,閉著眼睛翻身下床,冷冽的空氣凍得他一個激靈,人清醒不少,睜開朦朧睡眼,果真,窗戶沒關,一邊埋怨許柯沒把窗戶關嚴實,一邊抖著手拉風鉤。

夜風咻地竄進來,窗外的樹椏出沉頓的聲音,頃刻,他看見枝椏上吊著一個人,借著月光,他清楚的看見穿著旗袍的女子被倒吊在樹上,長在風中飄動,女子有著他所熟悉的面容和陌生的氣質,她突然睜開眼睛,鞏膜血紅,雙唇蠕動,嘴裡溢出痛苦的呻吟,扼住喉嚨出讓人頭皮麻的聲音,「瑞陽哥……瑞陽哥……我好辛苦…………救救我……」

曲瑞陽愣怔,心臟急跳動。忽而,難受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子尖利的笑聲「咯咯……咯咯……」

他緊緊的盯著她,汗流浹背,手腳冰冷。眨眼間,倒吊的女子不見了,待他伸頭張望之際,放大的面孔,啼血的眼睛,赫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還感覺到對方呼出幽冷的氣息……

「啊——」他從床上彈起來,臉色白如宣紙,心跳的度比跑完步還快,唇上的鹹味,讓他平靜下來,纖長的手指試著觸碰冰冷的臉頰,毫無以為的摸到了潮濕的痕迹,再看枕頭,早已打濕一片。

夢中所見讓他驚覺,他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來彌補違背誓言的過錯。

他要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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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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