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閉上眼深呼吸口氣,上官夜遙不得不承認自己很感動,又不否認自己很鬱結,「小惜,我很感謝你,但我實在沒辦法認同你,你差點害死我們兩個。」
「我知道啊,所以對不起嘛!」晏珍惜努努嘴,「可是我不想你們就這樣分開,相信我,那根木頭真的很愛你哦,其實最初接近你的時候,他已經發現我的目的了,可是他卻沒有離開,依舊守著你,證明他很愛你啊,而且現在恢複本來面目,也只是他想更真實的愛你而已。」
上官夜遙沉默,她何嘗不明白,只是……「那他為什麼不跟我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能說?」
「好吧,這才是問題的關鍵,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晏珍惜盤著腿換了個姿勢,似乎已經視死如歸了,「你知道『東陵』嗎?」
東陵!
「那不是……」
「對,那是個傳說對吧。」晏珍惜聳聳肩,似乎輕鬆又無奈,「在所有人眼裡,東陵是個傳說,沒有人認為它是真實存在的,因為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它在哪兒,它的範圍是什麼,只是傳說有東陵的存在,找到東陵便擁有全世界商界政界獨一無二的地位。」
心一凜,上官夜遙搖搖頭,「不可能……那麼,所以說……」
「別語無倫次的。」晏珍惜給了答案:「沒錯,東陵確實存在,又確實不存在,東陵是個隱性的古老富豪家族,沒有整個存在的實體,只是化成了各種不同的形態存在,所有為東陵效命的人也都是隱性的,東陵最高家規便是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泄露的話,不僅自己要以命來償,連知道的人也是一樣的下場,不管是誰,即使……是你上官夜遙也一樣。」
原來是如此,不用再說,她已經全部明白了,心,一陣陣疼痛的跳著又倍感無奈,那個傻瓜,不說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她,都是為了她。
「那為什麼你會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說出來不怕……」
「我是誰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說出來只會讓事情更糟,我沒有說得很明顯,但願你已經了解,不過我既然能為他解釋,就有能力保你們,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他和你受到一點傷害,你相信我嗎?」
「嗯。」第一次,覺得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女人如此可愛,其實,心底本就對她又愛又恨,現在,算是到這輩子,她都無力償還小惜的恩情了,「謝謝你,真的。」
「少龜毛了。」正事說完,某個小女人又開始調皮,「親愛的,來之前,我想了想,那根木頭估計還在自我掙扎糾結,怎麼都想不通,不如我們來做點什麼幫幫他吧?」
這女人又有什麼鬼主意?
「說說看?」經不住誘惑,上官夜遙其實也很想逼逼那男人的真心。
「就這樣啊,我替你們找了人幫忙哦,我們……」
歐洲盧森堡
走進佔地近千坪的莊園古堡,邢簡恆的心情算不上太好,這裡他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也沒有想過會被突然召回。
熟悉的擺設和走道,他不假思索的上樓走進位於最西邊的一個房間,推門,那裡已經有人在等。
「你來了。」漫不經心的低沉慵懶嗓音,從背對著大門坐在床邊復古鑲金沙發上的男人口裡響起,是流利且動聽的法語,煙霧繚繞,他正在喝著一杯頂級的伯爵紅茶。
「嗯。」邢簡恆淡漠的答道,走近。
男人始終沒有轉過身,只是抿著紅茶,「來一杯?」
「不了,謝謝。」他同樣回以美妙的法語。
「呵。」輕緩的笑聲流泄,男人只是自顧自的放下茶杯,雙掌交叉輕輕支撐著,「這些年過的好嗎?」
「不差。」
「還是那麼惜字如金。」男人說著,從背後能看得出他削薄的唇瓣輕揚,「知道我為什麼召你回來嗎?」
「不知道。」其實,是他並不想知道。
「基本上我從來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但這次,有些超過了,知道嗎?」男人似乎可惜的咂咂嘴。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是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呢?」男人嘆息著,似乎對他的不坦白有些可惜,「你明明知道愛上上官夜遙那種身份的女人很危險,隨時會泄露自己的身份,為什麼還不控制?」
「我以為,我是領命去接近她的。」
「你是,不過命令中沒有讓你愛上她,小惜胡鬧,你是知道的,為什麼要跟著胡鬧?不要對我說謊,你動心了,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太陽穴隱隱跳動,昭示著自己的不安,他在不安什麼,答案很明顯,「這不關她的事情,請您不要遷怒,而且她什麼都還不知道。」
「以她的能力,很快就會知道,屆時你打算如何?」男人的嗓音依舊顯得很無辜很平常,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那您的意思是……」
「永遠離開她,保證再也不見她,徹底忘掉她,你做得到嗎?」微微的,男人的聲音有些冰冷。
「如果,我說我做不到呢?」面色冷凝,邢簡恆試探的問。
「那你該知道她的下場的。」
一時間,邢簡恆的臉色變得發白,他當然知道眼前的男人說得到做得到,他不是上官夜遙那心口不一的女人,他的命令一向是天道。
「我答應你!」閉上眼,他立刻回答,毫不猶豫,只要她安全,忘了她,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那就喝了它。」說著,男人指指一直擺在伯爵紅茶旁邊的小藥瓶,「新型藥物,可以幫助你忘記情愛,我不想要有一點失誤。」
緩緩的走上前,邢簡恆執起小藥瓶,全身有種透澈的涼意,這一刻,腦里浮現的那張絕美傾城的容顏那樣清晰,他才發現跟她在一起的每個日子裡,每個細節,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無法忘懷,到現在他也才敢承認。
他原來已經這麼愛她,深入骨血。
那個女人,就算沒有他也會活得好好的吧,上官夜遙……
夜遙……如果沒有我,你也是可以的,我知道。
拿開瓶蓋,邢簡恆沒有再思索,仰頭就將瓶里的東西喝下——喝完,他握著瓶子的手卻愣在嘴邊,蹙眉,甜的!甜的像……
「笨蛋,那是蜂蜜啦!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忘記情愛的藥物,這麼變態的藥物,默昕和福言都不肯製作吧?」一道帶著哽咽的聲音從內室傳來,晏珍惜的身影一閃就到了邢簡恆身邊拉著他,「叫你喝你就喝,你真的是白痴哦!」
向後看著,晏珍惜叫:「喂,女人,你還不出來要待到什麼時候?現在你總明白這個笨蛋傢伙有多愛你了吧!」
緩緩的,他看見那張記憶深處的絕美小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準確的來說,那是一張哭得非常梨花帶雨的小臉,哭得非常傷心。
「你……怎麼在這裡?」邢簡恆非常震驚,到底怎麼回事?他……他怎麼會允許外人進入,轉向沙發處,卻沒看見一直坐定的男人,連帶晏珍惜也消失不見。
「你還敢問我怎麼在這裡!」上官夜遙猛地上前撲進他的懷裡,大哭,「誰讓你喝的!如果那真的是什麼忘記情愛的鬼藥物,你就會忘記我,徹底地不記得我,你居然真的喝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不准你再私自做這種白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