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一天之後,太乙真人派金霞童兒前來將哪吒背回干元山,再過了半個月,楊戩和糧車一道回來了。

瞧周營去了免戰牌,余化馬上出關挑戰,楊戩坐上嘯天犬應戰交鋒。

那柄藍沉沉的刀,閃著異樣血光,果然不是尋常法寶。

楊戩內心一沉,打定主意后,三尖二刃刀更不留情,逼得余化一退再退,最後使出了化血刀。

與一般長刀相似的刀身,絲毫沒有異狀,唯一不同的是氣勢,那刀飛得極快,飛的曲線十分詭譎,楊戩打量完畢,運起玄功將手一伸。

那刀劃過左肩,楊戩佯裝戰敗回營,姜尚見他回來,「知道是什麼毒嗎?」

「我看不出,得回去問師父。」他搖首以對,姜尚要他準備出發。

楊戩一飛往玉泉山金霞洞,周營再次掛起免戰牌,紀雲曉安撫擔憂的姜尚,「楊戩一定能騙來解藥,你不需擔心。」

「但願如此。」姜尚總有些不安,可又說不出煩心何事,仰望天際,雲端上的嘯天犬正遠遠飛去。

半個時辰后,楊戩回到了玉泉山金霞洞,還沒時間多看幾眼,便急著沖入洞府,玉鼎真人瞧見他回來,隨及喚他過來。

「你怎受傷了,來此有事?」玉鼎真人一問,楊戩湊上左肩,「請師父觀看傷口。」

玉鼎看了傷已知底細,「這是化血刀所傷,凡是被刀傷了見血即死。」

「怎麼解救?」楊戩急問,玉鼎思忖許久,「此刀是由蓬萊島一氣仙所煉,煉刀時僅煉了三粒解毒藥丹。」

話到此,楊戩已知該怎麼做,拜謝師父后,身形化成了余化,搭上嘯天犬轉往東海蓬萊島。

一路風景極佳,美不勝收,可他顧不得觀賞,直入洞府見到余元就拜。

「你來做什麼?」余元心存疑惑,他不是月前才下山的嗎?

楊戩強裝慚愧,「弟子奉師命前往汜水關阻姜尚,頭一陣傷得哪吒,第二陣刀傷雷震子,可第三陣碰上楊戩,他反將刀一指,化血刀倒飛傷到弟子肩膀,只得回山請師父慈悲救我一命。」

「你上前來。」余元半信半疑,旦見他肩上真是化血刀所傷,「好,我將解毒仙丹全數給你,若下次再遇楊戩,你不妨先避他一避。」

「是。」楊戩起身接過丹藥,謝恩離去。

余元目送他遠去,可越想越覺不對勁,憑他楊戩小小一個修練士,何能將化血刀指回?再掐指一算,原來剛才的余化正是楊戩所變!

「好你個楊戩,竟敢騙我!」余元上了五雲駝往前追趕,不料楊戩早想到他會追人,隱身於雲內放出嘯天犬。

硬是咬得他皮開肉綻,連身上的白鶴仙衣都被扯破,余元狼狽逃回洞府。

楊戩喚回嘯天犬趕回陣營,說完了騙丹經過後,自服一顆,將其餘二顆遞給姜尚,他喚來金吒將一顆葯取去救雷震子,再將另一顆由木吒送往干元山。

等到次日,楊戩到關下挑戰,余化一出關迎敵,瞧見他安然無恙,反倒心驚,「你、你怎會沒死?」

「你敢用刀傷我,幸好我有解藥。」楊戩刻意嘲笑,三尖二刃刀往前急砍,余化驚疑不定,不敢再放化血刀。

二人對戰數合,雷震子由上方取棍敲下,余化驚見又一人復活,一時失神,天上金棍敲在金睛獸上,牠一吃痛掀翻身子,余化摔落地面。

楊戩不待他反應,補上一刀結束他的生命,韓榮見余化喪命,忙高掛免戰牌,心想朝歌救兵還不至,不知如何是好。

心慌時分,帥府外有一人自稱余元來訪,韓榮一迎進他細談,才知他是為拿楊戩為弟子余化報仇。

韓榮大喜,擺酒款待,沒料到死了一個又來一個,正合了他的心意。

天邊五道雲彩連結,好似一座階梯由上向下降落,這等異象讓周營人人稱奇,僅聞仲寒起雙眸,「他終究是來了。」

「誰來了?」黃飛虎好奇發問,聞仲搖首不語,惹他不滿,「喂,聞仲,我們相交多少年了,生死之交欸,你敢有事瞞我?」

「你不知道最好。」聞仲斂眼垂首,黃飛虎強忍想揍他的**,將他拖到一旁,「啥叫我不知道最好,你把自己逼到極點有用嗎?我真沒半點用處,連讓你跟我說話的用處都沒?」

他真是頭牛,聞仲拉開他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要不,你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啊!」黃飛虎難得堅持,可是語氣竟有些抖顫,彷彿心虛的模樣。

聞仲疑惑瞧他,「飛虎,是誰唆使你的?」

「呃,沒……沒……沒人……沒人唆使我啊!」黃飛虎結巴了下,眼更怯怯不敢看他,聞仲點點頭,雌雄雙鞭驟然打向四方。

砰然一響,周營內外全靜了下來,聞仲收鞭,「真沒有?」

黃飛虎不敢答沒,他剛以雌雄雙鞭所做的威嚇,還真使人心有餘悸。

瞧那二人針鋒相對的模樣,剛還在營外的兵卒與將領們全偷偷躲回營帳。

聞仲深呼吸擺出笑臉,「飛虎,告訴我,是誰唆使你來的?」

「當然是我。」趙公明跳出營帳,「聞仲,你陰沉了不少時間,弄得不少人心慌,我拱出黃飛虎,也是為你好,你究竟為何事煩心?」

「不能告訴我嗎?」黃飛虎順便再問一句,聞仲旋身背對二人,「閉嘴。」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才懶得去理他們的心情,可他的話僅換來黃飛虎的一拳,「聞仲,朋友不是這樣當的。」

「你!」他一旋身,黃飛虎雙眼直直望他,絲毫都不退縮。

眼見他們真要打起來,趙公明還想該如何勸架,姜尚已出現在二人中心,「咦,你們在聊什麼,居然還聊得臉紅脖子粗?」

「姜尚,你走開。」黃飛虎今天一定要好好教教聞仲,心事是可以與朋友共分擔的,聞仲亦是同一句話,「姜尚,你走。」

「走?要走到哪去?」姜尚將二人的視線指向後方,「這是我的營帳欸!」

哪有人想在別人家門口打,還不允許主人前來趕人的?

雖然他一向是睡仙人那,可好歹這營帳里滿是布兵圖、地形圖之類,論重要性亦算不容小覷,他哪能容他們在這開打?

聽他言之有理,聞仲向左撇首,「到外頭去。」

「求之不得。」黃飛虎同意,可姜尚還是不答應,「真打起來很好嗎?」

「輪不到你管。」聞仲與黃飛虎同聲答話,姜尚一伸手扯著後者的二頰,「唉呀呀,當初誰怒反五關時,是我前去保他?我治軍是不嚴,可你們還真不給我點面子,是吧?」

「如威啥互車阿?(你為啥不扯他?)」黃飛虎艱辛發言。

姜尚收回手,「誰敢像你一樣,對聞仲大呼小叫,你是他唯一朋友。」

「我——」黃飛虎啞口無言,聞仲嘆口氣,「天邊五道雲彩,是五雲駝造成的,那是我師弟的座騎。」

「五雲駝?你師弟?」他聽不懂,聞仲將之前和仙人說過的話稍稍重覆。

「原來你出自金靈聖母門下?」趙公明到現在才知,聞仲沒好氣一哼,「你算是卧底,一點都沒師門負累,真輕鬆不是?」

「那聞仲你不要出面就好了。」黃飛虎話說得簡單,聞仲沒那麼天真,「我師父知道我身在周營,她沒啥好要求我,僅要我別出手。」

「那不是很好?」姜尚跟著開口,聞仲苦笑,「多年師兄弟一場,真要我束手旁觀他的死狀,我……做得到嗎?」

「做不到也要做吧?」趙公明思緒一轉,「還是你要為了師門叛周?」

那時他為了老友叛商,此時還能為了師門叛周嗎?

趙公明睨著他,姜尚等候答案的望著他,黃飛虎輕拍他的肩,「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只要你不後悔就好。」

「就算我叛了周、更叛了你?」聞仲躲著他的視線。

黃飛虎不在乎的扯開笑,「朋友間沒有背不背叛的,頂多是個人目標不同,你可以為了師門活;我可以為了保障我們一家人的周活,這一點都沒衝突。」

「如果未來要在戰場上見面——」他停頓下來,黃飛虎心平氣和笑著,「笨聞仲,當年你決定要把我送到西岐時,是怎樣的心情,我現在就與你一樣。」

周留不住他,自己也不能留他,更何況師門就像家一樣,對聞仲而言,不管是師門重要又或是他重要,黃飛虎一點都不在乎。

反正聞仲有打算,他就會支持他,絕沒有二話好說。

他都說成這樣了,聞仲還能說什麼,他抬首望他,「我會留在周。」

誰叫黃飛虎怎樣都不能讓他放心,一個可以為他死的朋友,聞仲自然也能為他捨棄一些,自己曾經重視過的……家人。

他一打定主意,紀雲曉踅了出來,「黃飛虎,你陪聞仲去四處走走,等事情處理掉了,你們再回來。」

「仙人,我可以出戰。」聞仲確定自己可以,姜尚攔上他,「周是不錯的地方,對吧?不忍心親自處理的事,全可以由別人代勞,把自己逼上絕路並沒有用,僅是徒增傷悲。」

「所以,你還是跟著黃飛虎四處逛逛,真要你與師門對立,我們也不忍。」趙公明隨後補上一句,黃飛虎點頭后拉著聞仲就走。

三人向他們搖手致意,沒多久,他們消失在遠方,聽說余元剛到了汜水關,今天能送走聞仲也算是盡上一份心意。

戰鼓連響,敲出一天序幕,余元騎五雲駝出關,指名要戰楊戩。

姜尚帶兵出營,一臉可惜的道:「楊戩又抽中運糧,去了西岐。」

「好,沒他至少還有你。」余元持劍催駝向前趕來,姜尚化出桃木劍與之相抗,才打了幾招,李靖、韋護駕馬上前助戰。

「想倚多勝少?」余元拿出法寶、金光銼向上一拋。

金光隱隱,一個圓狀又長有一圈尖牙利齒的物體,旋轉飛至,姜尚攤開杏黃旗,遮擋法寶射來。

李靖見二人鬥起法寶,一槍偷襲刺向余元大腿,他吃痛一喊,金光銼隨及飛回手上,姜尚再祭打神鞭,余元背一中鞭,被五雲駝救回關卡。

五雲駝四蹄生光,速度恍似雲影,眨眼即過,比起五色神牛有過之而無不及,土行孫看著這頭座騎,實是心癢難耐。

若有了五雲駝,以後不管是誰接到運糧命令都不用再煩。

一來一往的快速,簡直就是絕佳運糧座騎,等周軍回營,土行孫與鄧蟬玉商量過後,決定趁夜將五雲駝盜回。

到了夜半時分,土行孫鑽入地面,來到汜水關中,見廊下栓著駝,便將他牽到殿前,再見余元睡得熟,掄棍就往他敲落。

一敲再敲竟毫無作用?土行孫無奈收棍上駝,可五雲駝不管如何賓士總在汜水關中橫衝直撞,不肯往上飛出。

「完了,完了。」土行孫心慌嚷著,五雲駝賓士的腳步乍然一停,余元一把揪住他的頭髮,提了起來,不讓他雙腳捱地。

韓榮聞聲趕來,余元要他將蒲團下的乾坤袋取來,將土行孫裝進后,搬柴架高,將乾坤袋放於火上,像食物般的烤。

土行孫疼得大嚷大叫眼看斃命,余元與韓榮正在一旁拍手叫好,可一陣風倏然刮過,空中伸來一隻手憑空抓走乾坤袋。

余元掐指一算,原是衢留孫前來救走徒弟。

那風急刮向周營,姜尚香夢正甜仍被風拖下床鋪,當他不滿睜眼,前方是更不滿的衢留孫,與剛從乾坤袋倒出的土行孫。

「你們師徒倆在做什麼啊?」姜尚揉著撞痛的手,土行孫才待開口,先被衢留孫敲了一計,「還敢說話?」

土行孫委曲抱頭縮到角落,拜剛才那一響頭,連姜尚都醒了。

「喂,喂,衢留孫你幹啥打徒弟打那麼狠?」姜尚第一次見到,衢留孫不是護徒護得凶嗎?

衢留孫聞言回瞪,「還有你,我徒弟跑去送死,你也不知道,元帥做假的啊?」

「又關我什麼事?」姜尚拍拍衣擺起身,「你別忘了,我治軍從不管這些,除了在戰場上別給我失手,我不會管他們私底下做些什麼。」

他們是要合作打倒商朝的夥伴,姜尚才懶得像一般軍隊操控一切。

衢留孫氣到無言,土行孫拉過姜尚說明,他聽完后,「駝到手了沒?」

「一開始就到手了,可惜牠會認主。」土行孫大嘆,姜尚拍拍他的肩,「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一起去!」

「還一起去咧,姜尚,我徒弟瘋,你也跟著他瘋?」衢留孫衝上前,姜尚將手一晃,桃木劍架上了他的頸子,「先消氣,土行孫沒出事,不是嗎?」

「可是——」衢留孫氣急無言,他收劍輕笑,「不用可是了,反正不該死的自有人救,該死的一個小坑就能淹死,封神榜不就為了這個存在?」

「你說的是沒錯。」衢留孫冷靜下來,「為防萬一,我留下來幫你抓了余元再說,要不然下次我若來不及,豈不是要白來一趟嗎?」

「哈,說的好,那就這麼決定。」姜尚旋身,「土行孫替你師父找個空營安身,明天你們師徒倆要好好給我立功。」

「是。」土行孫見他安撫下暴怒的師父,馬上又是一臉天真的笑。

衢留孫無奈被土行孫帶走,姜尚打個哈欠縮回營帳,夜又將消逝。

東海偏遠一角,幽靜的森林小溪旁,二人正閑著無事的學著釣魚。

黃飛虎老是心急手快,魚一上鉤,他馬上就扯起釣線,到最後,小溪里的魚全是他喂肥的,可從沒一條魚是他釣起來喂自己的。

「你也學學我吧?」聞仲炫耀似的釣起一條,惹得他瞪來怨恨一眼。

聞仲瞧他那不服輸的模樣,將釣竿一拉又是一條,「不是眼明手快就行。」

「我——」黃飛虎一甩釣竿,話還沒說完先打下一隻傳信鳥,聞仲閑閑望來一眼,「做的好,你把仙人的傳信鳥打死了,姜尚肯定會找你算帳。」

這隻特殊傳信鳥,會說人話、會揍人加踢人,聽說是仙人的靈獸之一,名字似乎是叫橐蜚,外號叫人頭鳥。

黃飛虎心驚放下兇器往前走,地上的牠眼冒金星,不知有無呼吸。

就在他怯怯伸手試探時,牠張嘴一咬,黃飛虎甩著手,「快、快放開。」

『我呸,你找死嗎?居然用釣竿把我打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後台是誰?』橐蜚獨腳一蹬站直身,雙翅插腰一副土匪樣。

可他耍土匪的地方耍錯了,因為他背後還有個恐怖聞仲。

旦見他將釣竿一甩,先勾住橐蜚的羽毛再順手一旋,已將牠扔進溪中。

幸好溪水微淺,橐蜚在水中站直后,再不敢放肆,『有戰事的最新發展。』

「是嗎?我們可以離開這沒?」黃飛虎是喜歡休假的樂趣,可是一休就是一個月,說實在的反而有些累了說。

橐蜚瞧他開口,不屑轉頭自顧自的上岸,順便甩干羽毛。

「還不說來聽聽?」聞仲漠然再甩釣竿,橐蜚趕緊點頭,『小的遵命,話說土行孫為盜五雲駝被擒,衢留孫救徒來到周營后,隔日趁著姜尚等人和余元一場混戰時,衢留孫偷偷祭起捆仙繩將余元抓起……』

啪!一聲響,聞仲握緊的釣竿應聲折斷,惹得旁邊的一人一鳥愣在當場,可他僅冷冷說了三個字,「說下去。」

『是。』橐蜚努力回想剛被嚇到忘的內容,『對了,剛說到衢留孫抓了余元,可周營里偏沒人殺得死他。李靖用劍砍到劍都缺了一角;韋護祭降魔杵反弄得降魔杵著火冒煙。衢留孫建議找人造個鐵櫃,先將余元以捆仙繩綁好關進櫃中,再沉到北海。』

「完了嗎?」黃飛虎插話,橐蜚搖首,『鐵是五金,沉在水中,金水相生反暫時解開捆仙繩束縛,令余元逃到了碧游宮紫芝崖下,恰遇路過的水火童子,通知金靈聖母前去救他。』

「接下來呢?」聞仲瞪去一眼,橐蜚忙道:「金靈聖母帶著鐵櫃去見通天教主,當捆仙繩一解,金鰲門人無不氣恨姜尚等人,更給了余元一寶攻打周營。『

當牠停頓,聞仲冷冷瞧牠,牠舉高雙翅,『報告到此而已,我來的時候,余元正手持穿心鎖喊戰,因此不知情況如何。』

「算了,你先回去。」聞仲心情欠佳,將釣竿搭上裝水與魚的木桶,挑上肩后,他自顧自遠去。

『聞仲吃錯什麼葯?』橐蜚見人不在當場,才敢放肆。

黃飛虎聳聳肩,「誰知道,不過你要慶幸他還有自制力,不然肯定饒不了你。」

『拜託,這麼恐怖,下次誰還敢來?』橐蜚說歸說,心裡明白的很,仙人命令若下,牠再不想還是得來,『聞仲就託你了。』

「喔!」黃飛虎獃獃點頭,橐蜚越飛越遠,頃刻后消失在視線中。

再過幾天,聞仲心情恢復到願意去釣魚的程度,又是二人坐在溪邊。

「聞仲,你是不是真不想有人殺你師弟啊?」黃飛虎冒著被怒火波及的可能,戰戰兢兢發問。

聞仲瞥他一眼,晃回水面,「其實還好,乍聽之下若沒感覺才嚇人吧?」

「是沒錯啦!但是萬一接到訃文,你可千萬不能氣到砍死人頭鳥。」

「你會說這些話,就代表人頭鳥在這附近,而且是來送訃文的,對嗎?」聞仲向左甩竿,勾上一隻躲藏的牠。

被人再次甩進水裡,牠怯怯浮上來,『壞消息,余元一祭穿心鎖,又被搶先一步祭出捆仙繩的衢留孫所擒,正煩惱如何治他時,壞心的陸壓老頭乍然出現,用他的寶貝葫蘆將余元的人頭砍下。』

「是嗎?陸壓老頭啊!」聞仲垂首,身旁雌雄雙鞭猛往前擊拍,漫天水花如雨下降,和雌鞭擦身而過的橐蜚嚇得全身僵硬。

聞仲還想發泄,黃飛虎趕緊拉住他,「陸壓老頭是可恨沒錯,可是他沒做錯。」

『還……還……還有後續消息。』橐蜚若不是鳥,還真想學人昏倒。

「你快快說完就走,快。」黃飛虎見聞仲面無表情,不安的提出建議。

橐蜚急點頭,『余元死後,韓榮本打算棄官遠走,可他那二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以他們學會的異術,打算攻擊周,仙人說他們使用的異術叫「萬刃車」,乃是單純紙風車加上四首幡,幡上有符印與地、水、火、風四字,放於天空會向下俯衝,有如夾有萬刃的遽風襲來……』

「笨鳥,叫你快說,你怎越扯越多?」黃飛虎被牠打敗。

牠驚慌甩頭,『不管了,反正就是韓升與韓變二人以萬刃車的法術大敗周軍,日夜連番來襲,打得軍隊四散各自逃命,姜尚被二人堵上,直追到金雞嶺時,遇上被逃兵擠到那的鄭倫,他鼻子一哼就抓了二人,戰況就是這樣。』

「還不快走?」牠一聽黃飛虎催趕,雙翅一振飛向天際,他一放手,聞仲雌雄雙鞭瘋狂發泄,縱使打得溪水混濁,卻沒傷到森林與任何生物。

激烈發泄良久、良久,聞仲終停下動作,跪地喘氣的他卻不顯得狼狽,黃飛虎走出森林,在他身旁坐下,「發泄夠了嗎?」

「我難得比你激動。」聞仲雙手一撐,腳往前伸,改為坐姿,短短一個動作讓他平穩了呼吸,感覺他像一直坐著不曾動過。

黃飛虎捧腹大笑,轉瞬狠拍聞仲的肩,「你的確難得比我激動。」

「當初天化死的時候,以及看見天祥死的那時,你一點都不激動,是因為你找不到發泄的點嗎?」

「……」

「飛虎,你總要我什麼都跟你說,那你呢?」

「天化死的時候,我比你還激動,更實實在在痛哭過一場;至於天祥則讓我一陣暈眩就不醒人事;那些不過是在沒人看見的時候做,現在都說出來了。」

「原來我們一樣。」聞仲長嘆口氣,倏然起身,「要去汜水關了。」

「沒問題。」黃飛虎一聲尖哨,叫來了座騎五色神牛,而聞仲僅是閉上眼,墨麒麟自動衝到眼前。

「汜水關見。」二人向彼此說了一聲,一個在地、一個在天往目標出發。

天上的聞仲背*墨麒麟向下望,那莽撞的傢伙仍是那麼認真。

嚴格說起來,他的一聲之所以背離人生計劃,都是在認識他之後,唯一一個不在乎身份,可以對他大呼小叫的他。

至於聞仲遙遠的前方,是不知背後有人趕來,還獃獃逃回汜水關的橐蜚。

更在一個時辰后,有隻驚慌失措的人頭鳥降落失敗,直接由周營主帥營帳上方穿了個洞下降。

「搞什麼?」被砸得一身灰塵的將領們埋怨著,姜尚很自然伸手握緊牠的頸子,「喂,人頭鳥,你掛了沒?」

『咳……咳,你再不……放手……我就……會掛!』橐蜚擺動獨腳雙翅掙扎,姜尚聞言將手一放,牠摔落地面。

「聞仲和黃飛虎啥時會回來?」紀雲曉伸手拉牠,牠仍一臉怯怯,『聞仲一聽余元死掉的消息,連我都想殺,我是拜黃飛虎的幫助逃回來的。』

「這樣啊!」紀雲曉拍拍牠的頭,「那你去休息吧!」

「謝謝仙人。」橐蜚舉翅一拍,由上方破洞出營,營外武王正被迎入。

他先見過紀雲曉再會過姜尚,「仙人、先生,孤來遲了。」

「關於堅持忠義寧被處斬的韓升、韓變;與見到二子身亡,躍落城牆自殺的韓榮,對於三人的屍體,武王有何指示?」

姜尚決定要將許多事推給他學習,封神將到終點,他為了姬昌遺言,為周做盡每一件事,可封神結束,國事終要回到姬發,也就是武王身上。

明白姜尚的用心,姬發也考慮了不少事,「韓氏乃一門忠烈,可予以厚葬。」

「關於百姓開關之事,武王有何交待?」姜尚當著眾將面前考他,一時間人人屏氣凝神,深怕他會答錯。

姬發靜靜回視在場的人,猛然一笑,「除派人接收戶口錢糧,更要貼出皇榜安民,賦稅之類暫且比照西岐辦理。」

「好,算是個仁君。」姜尚大力鼓掌,更喚來姬旦,「四公子於政事方面比軍事出色,若無意外,西岐……,不,該說周往後要*你們了。」

「是的,先生。」他們依舊習慣如此叫他,姜尚也不在意。

紀雲曉往前一站,「武王既通過考驗,自然由他率先走入汜水關。」

「對,由武王率先走入!」將領們跟著騷動,姬發在眾人簇擁下,被推向汜水關,周到此已經拿下三關。

再過界牌、穿雲、潼關、臨潼與澠池,商之首都朝歌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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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然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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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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