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屈展揚起身，緩步走上前，從她的身後抱住她，薄唇落在她白皙的肩膀上。

「啊？我是請你幫我把拉鏈拉上……」他怎麼反而吻她呢？

「你太美了，我不想幫你把拉鏈拉上，只想扒光你的衣服，和你待在家裡溫存。」他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

「鈺蓉的生日宴你敢缺席嗎？你不怕伯父和伯母以後見到你，會照三餐罵你嗎？」她調侃的說。

以程家與屈家的交情，他是絕對不能缺席的，這點她很明白，也感到無奈。

屈展揚愛的人雖然是她，可是程鈺蓉的條件太好，不僅家世好，人長得美，心地善良，學歷又高，她根本沒有一樣比得上她，讓她備感威脅，若不是屈展揚痴痴的愛了她十年，她真的有打退堂鼓的念頭。

「就是基於兩家的交情太好，我才不得不去，否則我寧可一整個晚上都抱著你，也好過待在無聊的宴會裡陪笑臉。」他無奈的攤攤手。

夏韻歆因為他露骨的言詞而羞紅了臉，低垂著頭，靜默不語。

最近，他對她的表白越來越大膽，每每聽得她臉紅心跳。

可是她又愛極了他的甜言蜜語，看來她是真的陷進他編織的情網裡了。

見她不答話，他勾起她的下顎，揶揄的說：「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在想跟我想的相同的事？」

「我才沒有。」她低聲抗議。

屈展揚的大掌上下撫摸著她的裸背，薄唇輕啄了下她的紅唇。

「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想去。」他將頭靠在她的肩窩處，汲取她身上的馨香。

「我知道。」她伸出手，拍了拍他俊帥的臉龐。「我實在搞不懂，像鈺蓉那麼出色的女孩，你為什麼沒有愛上她？」換作是別的男人，恐怕早就愛她愛得死心塌地了。

「誰教我先愛上你？！自從遇見你之後，我的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他握住她的小手，舉至唇邊親吻。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沒有出現，你就會愛上她咯？」她問話的語氣有點酸酸的。

「也許吧！」他的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原來男人全都是一個樣，見一個愛一個！」她抽回小手，緊握成拳，轉過身子不看他。

看到她為他嫉妒吃醋的模樣，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她轉頭，怒瞪著他。

看她難過，他很高興嗎。

「我笑是因為我開心。」他捏了捏她的小臉。

她氣憤不已，用高跟鞋踩了下他的腳，害他不由得悶哼一聲，趕緊說出真心話。

「我開心是因為你會為我而吃醋，那代表你也是愛我的。」他重新攬抱她的纖腰。

她美眸噴火的樣子，無端的撩動他的心弦。

「我……我沒跟你說過……我愛你嗎？」她嬌羞的垂下臉。

「是沒有！」他說得理直氣壯。

「好……好吧！你聽好喔！」她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貼近他的耳邊，「我愛你……」

她害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他假裝耳背。

「噢！你……」她氣得跺腳，卻又拿他沒轍，只好再說一次，「我愛……」你字還沒說出口，她的紅唇就被他封住了。

他無限愛憐的吻著她，像是將她當成無價珍寶一樣看待。

這是一個淺吻，他不敢繼續吻下去，如果他再不控制自己的情慾，他們肯定無法趕得及出席程鈺蓉的生日宴。

「等宴會一結束，我要吻你吻個夠！」他宣誓般的說。

夏韻歆無言的靠在他的胸懷裡，微喘著氣。

即使已經和他有過數次親密關係，但他的吻仍教她心跳加快，手腳虛軟，神智迷茫。

她發覺自己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

程鈺蓉不愧是商界大老的女兒，生日宴排場之大，簡直教人咋舌，程家還請來管弦樂隊現場演奏，會場歡聲笑語不斷。

屈展揚一到會場，就被一些商界知名人士纏上，大夥聊的話題，不外乎金錢和女人。

夏韻歆也被一些單身的商界精英纏上，她獨特的氣質和清麗的外型，很快就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

他們兩人不僅無法共舞一曲，甚至連並肩站在一起都有困難。

當數層的生日蛋糕被推出來時，原本嘈雜的會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管弦樂隊開始演奏生日快樂歌，眾人一邊拍手一邊合唱。

唱完生日快樂歌后，程鈺蓉跑到屈展揚的身邊，拉著他的手臂，一起站在蛋糕前。

她當眾宣布，「屈哥哥一直是我最喜歡的人，我要他和我一起吹蠟燭，並且許願。」

屈展揚雖然面有難色，但是不好意思在眾人面前拒絕她，只好任由她拉著自己手，拘謹的站在她的旁邊。

好不容易挨到她許完三個願望，他趕緊走回父母身邊，不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對象。

這時，程父走到程鈺蓉的旁邊，攬著她的肩膀，寵溺的看著她。「蓉蓉，你許了什麼願望？可不可以說給老爸聽？」

「願望如果說出來就不靈了，爸，你可不要害我啊！」被父親抱得太緊，她微微掙扎了一下。

「你的心事，我還會不了解嗎？」程父眉眼帶笑，儘管雙鬢斑白，身體依舊很健朗。

「我……我哪有什麼心事啊？」程鈺蓉紅著臉否認，眼睛還偷偷瞄著屈展揚。

「你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嫁給你的屈哥哥，這還瞞得了人嗎？」程父聲若洪鐘，連站在角落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我哪有啊？！」她嗔怒的跺腳，不禁在心裡抱怨，老爸怎麼把她的心事當眾宣布啊？這樣要她以後怎麼做人。

「沒有？那你的終身大事，老爸就不插手管咯！」程父促狹的說。

「什麼終身大事啊？」她眨了眨長睫毛，一臉的疑惑。

「老爸在想，既然你那麼喜歡展揚，我們兩家交情又好，不如在你生日這天，把你跟展揚的親事訂下來，好了卻我這一樁心事。」程父銳利的雙眸掃視屈展揚及屈正璽。

他明白屈展揚對自己的女兒並不熱絡，甚至很冷淡，料想屈家人不敢在眾人面前拒絕他，才會想用自己的威望壓制他們。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卑鄙了點，但是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張大雙眼，屏住氣息。

妄想攀龍附鳳的人則悄悄的捶胸頓足。

「屈兄，不如將這樁婚事就此訂下，你覺得如何？」程父轉頭詢問屈正璽。

「程伯伯，我不……」屈展揚往前跨出一步，想婉拒這樁婚事。

屈正璽伸手攔住他，壓低聲音勸阻道：「少安勿躁！」然後看向程父，「程兄，今天是鈺蓉的生日，咱們都還沒吃蛋糕呢，怎麼就提起這麼嚴肅的事？兩家結親是早晚的事，你何必那麼心急？」他四兩撥千斤，巧妙的化解眼前的難題。

「是啊，是啊！瞧我心急的，好像怕我家蓉蓉嫁不掉似的，改天我再親自登門拜訪，屆時再慢慢討論婚事好了。」程父陪著笑臉。

他知道好友是為了顧全他的面子，不好意思當面拒絕他，因此很識相的就此打住。

程屈兩家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語傳進夏韻歆的耳中，卻被解讀成另外一種意思。

她雙手環抱胸前，感覺全身的血液逆流，由腳底竄起一股寒意直達頭頂。

原來她被騙了，今天除了是程鈺蓉的生日宴，還是她和屈展揚的訂婚宴，屈展揚竟然事先沒告訴她，程屈兩家要結親的事？

他是不是因為不好意思告訴她，他必須娶程鈺蓉，才會邀請她參加宴會，然後讓她親耳聆聽這個殘酷的消息？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家世及才貌都比不上人家，也知道配不上他，為什麼還要一直欺騙自己，他最終娶的人會是她？

趁著大家竊竊私語，現場一團混亂時，她悄悄的離開了會場。

由於程家豪宅位處于山上，甚少有計程車出入，她脫下高跟鞋，打算赤腳走路下山。

柏油路面的小石子刺傷了她的腳，她渾然不覺，只是失魂般的走著。

從身旁呼嘯而過的車子帶起一陣風，讓她的身子有點搖晃，有的車主垂涎她的美色，會特地停車詢問她要不要搭便車。

她想也不想，立刻搖頭回絕。

突然，天空下起雨來，山上的氣候詭譎多變，讓人無法預測。

儘管雨水淋濕了她的發，她的臉及她的身子，她一樣持續往前走，只希望快點離開傷心地，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當屈展揚發現夏韻歆不見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知道剛才程伯伯的那一番話，肯定被誤解了。

程伯伯會在鈺蓉的生日宴上提起親事，連他都感到錯愕，更何況是夏韻歆？

將程宅里裡外外都找過一遍后，確定她已經先行離開，屈展揚向程父和程母告辭，隨即開車沿著山路尋找她的身影。

下雨再加上天色昏暗，他找了好久，來來回迴繞了幾遍，才在一棵大樹下發現瑟縮成一團的夏韻歆。

「韻歆？！」他趕緊停車，並迅速下車，緊張到連雨傘都忘了拿。

夏韻歆看到他，下意識的想跑，卻因為蹲太久而腳麻，腳步踉蹌差點跌倒。

屈展揚眼捷手快的扶住她，然後攔腰抱起她，往車子走去。

「放開我！不用你假好心，你去陪鈺蓉，不要管我！」她邊哭邊在他的懷中動來動去，還捶打著他的胸膛。

屈展揚將她抱得更緊，深怕她會不小心跌到地上，他完全不在乎她不斷的落在他胸膛上的拳頭。

他知道她很生氣，需要發泄，於是默默的承受。

他將她抱進車子後座，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夏韻歆咬著唇，頭偏向一邊不看他，她覺得好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屈展揚抱著夏韻歆，走進他的住處。

她乖順的窩在他的懷裡，因為哭泣而耗費太多體力，已經沒有力氣走路了。

他直接將她抱進浴室，放在浴缸里，打開蓮蓬頭，用熱水沖洗她冰冷的身子。

當他的大手擱在她的背後，想將她禮服上的拉鏈拉下來時，她猛然驚醒。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雙手交抱，護在胸前。

「我要替你洗澡，你的身體好冰，不趕快洗熱水澡會著涼的。」他的大手仍然放在她的背上，想替她拉下拉鏈。

「不……不要！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她猛力推他的胸膛，無奈剛才哭得太傷心，她的力道綿軟，落在他的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我知道你在生氣，但是我事前根本不知道程伯伯會說出那番話，我也覺得很驚訝，本來想當場拒絕，卻被我父親攔阻，他不希望兩家因為此事而交惡。」他試著跟她解釋。

「你騙我！其實你也很想當程家的女婿吧？」人往高處爬，再愚昧的人都知道要選程鈺蓉。

以她的條件，怎麼比得上她？

「誰說我想當程家的女婿？我若真的這麼想，何必待在美國十年？何必愛了你十年？我應該老早就和鈺蓉結婚生子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裡被你奚落、唾棄？」他的大掌貼在浴室的磁磚上，將她困在自己的雙臂之間，黑眸燃燒著熊熊怒火，簡直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