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熙來攘往的熱鬧市集上，四處可見小販的吆喝聲，形成一幅熱鬧的景象。
「小姐，等等我啦！」
小蘭追著前方不時在人潮中鑽動的身影，只見前方的人影總算停在一處賣玉飾的小攤前，正鬆了口氣，眼角餘光瞥見一個衣衫襤褸、年約八歲的小男孩，正偷偷摸摸地接近小姐，她連忙出聲示警。
「小姐，小心！」
龍千琦雙手挑著玉飾，比對著色澤，身後卻傳來丫鬟的驚叫聲，她納悶地放下手中把玩的玉佩，正準備回頭，身後卻陡然一個撞擊，害得她身子重心不穩，整個人跌趴在小攤前。
「是哪個混蛋敢撞本小姐！」
龍千琦慘叫一聲，回首怒罵，卻找不到那個撞她的混蛋。
「小姐，你沒事吧？我們快追，那個小子偷了你的錢袋！」
小蘭連忙奔上前扶起她，確定她沒事後，拉著她的手，兩人拔腿狂追，沿路不停地叫喚著：
「小偷別跑！」
「前面的人攔住那個小偷！」
兩人一路追喊著，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弄里，沒想到那名偷了她們錢袋的小男孩就在巷子里等著她們，他身旁有幾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衫同樣破舊，不時散發出一股異味，正慢慢聚攏過來將她們給團團圍住。
「臭小子，還不快把我的錢袋還來！」
龍千琦無視他們的陣仗，對著偷她錢袋的小男孩嬌聲斥喝。
「小姐……」
小蘭拉住小姐的袖子。這幾個人看來來意不善，而她們又被困在這巷子里，能不能安全離開都是個問題了，小姐竟還有心情管錢袋。
「你們這兩個臭娘們，還不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休怪我把你們賣到妓院去。」
站在小男孩身旁、明顯是這幾名少年帶頭的人，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兩人。
「大膽，你們可知本郡——」
龍千琦嬌蠻的脾氣一起，無視小蘭的示警，出口欲教訓他們，話說到一半，即被小蘭搗住嘴巴，拉到身後去。
「我們的錢都被你們給偷走了，哪還有值錢的東西。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要喊救命了。」
小蘭以眼神哀求自家的郡主，別再激怒他們了。她可真是命苦，郡主逃家，最苦的人就是她；要是郡主少了一根寒毛，她也不用活著回去了。
「少啰嗦！不乖乖交出來，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帶頭少年話才落下，幾名少年眼看就要動手了。
「救命啊！」
小蘭眼看情況不對，以身護著主子，大聲求救。
「別叫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沒有人會管這種不要命的閑事。」
帶頭少年嘴角勾起冷笑，似是十分欣賞兩人的慌亂。
「是嗎？如果我偏要管這種不要命的閑事呢？」
驀地，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眾人循聲搜尋，就見屋檐上不知何時卧躺著一個身著月牙白錦衣、容貌俊美的男子；他臉上似笑非笑，模樣狀似慵懶，只手撐額，俯視底下的眾人。
幾名少年一見著他，紛紛倒抽一口氣，個個臉色發白，頓時作鳥獸散。
「別想跑！」
男人翻身而起，翩然落下，執劍的手適時擋在帶頭的少年、及他手裡牽著的小男孩面前。
「東方哥哥……」小男孩見著他，一臉的心虛，低垂著頭。
「張振、張勝，你們兄弟倆兩個月前答應了我什麼？難道真的那麼喜歡吃免費的牢飯嗎？」
東方傑目光嚴厲地掃過兩人，視線最後落在少年張振微倔的臉上。
兩個月前，她經過這裡，發覺這兩兄弟結黨或偷或搶，上演著與現在相同的戲碼：她在狠狠教訓他們一頓后，知道兩兄弟為了生重病的娘親的醫藥費，不惜做出非法的事來，加上受盡人情冷暖，性格已呈偏激；因此，她在離開前，除了請大夫替他們的娘親看診外，還留下銀兩，在得到兩兄弟保證不再犯案的承諾后，這才安心離開。沒料到事隔兩個月，又讓她撞見同樣的情景。
「張振，還不快回答我！」東方傑低喝。
「娘死了。」
張振淡道，眼底掠過一抹悲痛。他也不想讓自己景仰的神捕東方傑失望，可娘一過世，兩兄弟無依無靠，為了活下去，他也只能帶著小弟再次犯案。
「東方哥哥，你別怪哥哥了，那些人一直罵我們是乞丐，還打我們。」
張勝小臉上儘是委屈，忍不住對崇拜的大哥哥哭訴。
聞言，東方傑俊美的臉上有抹心疼。她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兩兄弟還小，便失去所有依靠，她若不幫他們，可預見未來這兩兄弟勢必會定入無法回頭的歹路。
「你們可相信我？」
東方傑在兩兄弟面前彎下身子，握住他們的手，心底已有安頓他們的打算了。
「相信！」兩兄弟毫不遲疑、異口同聲地說。
在兩兄弟眼裡，唯有東方傑才是這世上唯一真心對他們好的人。
「很好，那跟我走吧。」
東方傑也不廢話，領著兩兄弟走出巷子，從頭到尾沒瞧龍千琦主僕一眼。
「小蘭，想不到會在這遇上東方傑，我們快跟上去！」
龍千琦雙眼發亮！她這次偷溜出來，除了遊山玩水之外，就是想再見東方傑一面。自從那晚他在王府里救了她之後，他的身影就一直停留在她腦中，想到他迷人的翩翩風采，讓她不禁雙頰微紅，連忙跟了上去。
「郡主，等等我啊！」
小蘭還沒從她的話里反應過來，眼看主子走遠了，急忙拔腿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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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樓是東方府的產業之一，在全國各地共有五十家分店，每間酒樓每年的盈餘都十分可觀，堪稱是東方府底下最為賺錢的生意。
東方傑帶著張家兄弟來到這間位於岡陵城的龍鳳樓前，由於此刻正是用膳時間，眼看人群大排長龍到對街的盛況，不難看出生意有多好。
「東方哥哥，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
張勝眼裡流露出渴望。這間龍鳳樓可是岡陵城裡最大的酒樓，聽說裡頭的各式菜肴、糕點、酒、茶，以及服務皆是一流；當然，價錢也絕對不便宜，絕不是他們這種人吃得起的。
「你們兩個肚子餓不餓？想不想進去吃一頓？」
東方傑看著兩兄弟一臉垂涎的模樣，除了感到心疼之外，更加堅定要幫助他們的決心。
兩兄弟點頭如搗蒜，看得東方傑好笑不已。
東方傑並未加入排隊的行列，而是直接走入酒樓里，沒想到卻被一個不長眼的小二給攔住。
「這位客人，不好意思，還請照順序排隊。」
「日出東方，行善天下，唯我東方。」
東方傑隨口念了句口號，這口號是大哥想出來的，目的是要東方家的人，不論身在何地，莫忘祖訓。不過，對她來說這句口號用來白吃白喝倒是挺方便的。
小二瞬間臉色大變，轉為一臉興奮，直瞅著他。
「敢問是四位主子中的哪一位？」
「在下東方傑。」
「四少爺請跟我來。」
小二客氣地領著三人走上二樓，一路上不少人對小二恭敬的態度深感好奇，紛紛多看了三人幾眼。
小二帶著他們來到一桌憑欄靠窗的位置，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語氣十分恭謙有禮。
「四少爺，你們請先在這稍坐，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馬上叫人準備。」
「把這裡最好吃的都拿上來，再來些糕點及一壺茶和酒。」
東方傑笑看兩兄弟一臉興奮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淡道。
「是。四少爺請稍等，酒菜馬上來。」
小二一離開，張振臉上難掩激動，隨即迫不及待地問：
「東方哥哥，你真的是他們的四少爺嗎？」
他只聽過玉面神捕東方傑的名號，卻從不知道他與龍鳳樓有關聯，今日一見，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
「沒錯。以後別叫我東方哥哥，直接叫四哥就好了。」
聽起來也比較順耳。平空多出了兩個小弟，她可是一點也不介意。她是家中最小的，受三位兄長「照顧」多年，現在多了兩個小弟，自是樂得多兩個人可以差遣。
「真的可以嗎？」
兩兄弟雙眼發亮，異口同聲地問，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機緣。
「當然，還不快叫人。」
東方傑笑道。一股被注視的感覺讓她雙眸不著痕迹地掃視整個二樓，目光不期然撞進一雙深沉打量的黑瞳。
那是與她相隔一個桌位、同樣靠窗的位置，坐著兩個容貌各異的男人：兩人中較引人注目的，是那位身著藍色錦袍的男人，一張俊逸出色的面容，眉宇間隱含著不怒而威的氣勢，即使他極力掩飾自己的光華，但明眼人一看，仍可看出此人的非凡身分。
還真是巧。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他，不過還是當作沒認出他的身分來好了，也比較省事。
「四哥！」
兩兄弟興奮地異口同聲喊叫，聲音大到整個二樓都聽得到。
「乖。」
東方傑含笑，雙手各摸著兩人的頭。那股注視的感覺依然存在，讓她眉間不由得微擰。
陡地，樓梯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緊接著出現一抹瘦長的身形，身後還跟著兩手端著菜肴的小二，就見他疾步走到東方傑這桌，語氣略顯激動地道：
「四少爺，我是這問店的掌柜王欽，不知四少爺來臨，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四少爺見諒！」
「得了，別這麼緊張。你來得正好，我想安插這兩兄弟在這幫忙，有沒有問題？」
東方傑開門見山地說。這也是她來這裡的主要目的，相信兩兄弟留在這，絕對比他們在外頭流浪要來得好。
「沒問題。」王欽一口答應，陡地想起一事，急道：
「四少爺，大少爺在十天前曾發出通告給每間龍鳳樓的掌柜，通告上言明不論是哪家分店見著四少爺，都得提醒您，務必於中秋返回東方府，否則大少爺將會親自出馬請您回去。」
當他拿到通告時也深感詫異。四少爺到底是做了什麼事，竟讓大少爺不惜親自出馬？而四少爺現在人就在眼前，他即使好奇得很，仍是不敢多問。
「我知道了。」
東方傑嘴角微微抽動。大哥需要如此勞師動眾地提醒她嗎？算他狠！存心不讓她好過。
「那四少爺請慢用。我已經吩咐灶房，先將四少爺要的菜色準備出來，如果四少爺沒有別的吩咐的話，那我就下去忙了。」
王欽暗地裡觀察四少爺在聽到他的話后，臉色就變得十分難看，這不禁讓他更加好奇到底是什麼事。
「沒事了，你下去忙吧。」
東方傑揮手趕人，示意兩兄弟先用，她現在可是胃口全失了。
看來她這一回想裝傻混過是不行了，只是實在不舍如今逍遙自在的生活即將結束。
「真巧。東方傑，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
驀地，一道渾厚的嗓音在失神的東方傑面前響起。
東方傑微愕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這下想裝作沒看到都不行了。
「王……龍少爺，還真是巧啊。」
她急忙起身，俊美的臉上略顯僵硬，意識到眼下身處龍蛇雜處的酒樓，連忙改口。
「是很巧。不介意我坐在這吧？」
話音方落，衣袍一揚，高大挺拔的身軀逕自落坐在她身旁的空位。
見狀，東方傑心底即使再不願，臉上依然保持著足以迷倒眾女子的迷人笑靨。
「龍少爺，是出來遊玩的嗎？倒挺有雅興的，來這用膳？」
「遊玩？我倒沒那空閑。千琦離家出走，我這個身為兄長的，總不能不管她吧。」
龍昊天深邃黑眸注視著他因臉上笑意而讓原本就十分俊美的臉孔更為出色；他注意到這二樓上已有不少女子正痴迷的望著他，就連男人也同樣是一臉驚艷，這個東方傑果真是個禍水。
「什麼！郡……龍小姐離家出走，那她身旁可有人跟著她？」
東方傑驚呼。這個嬌生慣養的郡主，還真是大膽。
「只有一個丫鬟陪著她。」
「若在下看到龍小姐，自當會與你聯絡，不知龍少爺在何處落腳？」
「如果有消息，你就去一趟煙雲行館吧，那地方你應該不陌生才對。」
龍昊天逕自拿起他用過的酒杯，替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飲盡。
「龍少爺真是愛說笑，在下又怎會知道煙雲行館在何處呢？」
東方傑俊美的臉上不動聲色，含笑淡道。
「是嗎？」
龍昊天把玩著手中已空的酒杯，黑眸似笑非笑地盯視著他，唇上掛著一抹慵懶的笑意。
「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好了，落霞峰向南十里處，這回你可要記住了。」
「在下記住了。有消息定當回報。」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暗潮洶湧，就連對座的兩兄弟都能感受到其中詭異的氛圍。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我在煙雲行館等候你的大駕。」
龍昊天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的同時，隱含力道輕拍向他細瘦的肩頭，在瞧見他微變的臉色后，這才大笑地揚長離去。
確定龍昊天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后，東方傑臉色微白，這才呼了口大氣。
好個龍昊天！離去時竟還測試她的內力，若不是她武功不弱，豈不是要身受內傷了！
「四哥，你沒事吧？那個龍少爺到底是什麼人？」
兩兄弟見著他的異樣，關心地起身，來到他身旁，異口同聲急問。
「我沒事。你們繼續吃飯吧。」將兩兄弟推回位子坐下，東方傑臉色微變地淡道：「他是靖王龍昊天。這個男人深不可測，是個麻煩人物。奇怪了，我最近怎會老是招惹到他？看來我得去廟裡燒香拜拜才行，去去霉運。」
東方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到最後，竟變成了自言自語。被這個連當今聖上都要尊敬三分的靖王纏上，她除了沒好日子過之外，還得自求多福。
「四哥，你真要我們兄弟留在這嗎？」
兩兄弟邊吃飯邊瞧著酒樓四周，語氣有些擔心又夾雜著興奮。
「沒錯。我會交代王掌柜好好照顧你們。你們留在這幫忙，總好過四處流浪的好，我會時常來看你們的。」
拍拍兩兄弟的頭，雙眸隱含著疼愛。平白多了兩個小弟，感覺還不賴。
「好，我們聽四哥的，不會讓你失望的，四哥別忘了要常來看我們喔。」
「沒問題。」
東方傑含笑允諾，雙眸在瞧見樓下已走遠的挺拔身軀后，唇角的笑不由得斂起。
她的預感一向很准。看來，日後還是盡量避免碰上龍昊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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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來客棧，地字二號房，速來。
東方傑看著手中的紙條，這是她方才離開酒樓時，王掌柜說是一個姑娘囑託要交給她的。到底是誰約她的？看來只有親自去一趟弄個清楚了。
「這位身著白衣的公子還請留步。」
聞聲，東方傑四下張望，發覺叫住她的竟是在一棵椿樹下的算命攤老先生，攤位旁還插著一根飄揚的旗幟，上頭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大宇。
「老先生有事嗎？我不信算命這一套。」
東方傑打量完，雙臂環胸，姿態慵懶，即使心底排斥，俊美的臉上仍維持著她一貫的優雅淺笑，讓人感覺不出她心底的不耐。
「請恕老朽直言。公子，依你的面相看來，你出生富貴，早年功名在身，一生桃花不斷，不過……」
老先生話說到一半，眉頭皺了又皺，直盯著他的臉瞧。
「不過什麼？」
重頭戲來了。看來這位算命師是打算蒙她的銀子了，東方傑風度十足，配合地問。
「公子，你最好在兩個月內速回家中。公子府上是難得的積善之家，將可助你避過一劫，否則這個生死大劫，只怕你很難避得過。」
老先生一身寬大灰袍，似有幾分仙風道骨，一手搓著下顎的銀白鬍須，臉色凝重地嘆道。
「多謝。可是我並不信這個。」
東方傑放下碎銀，轉身就想走人。聽完算命師的話，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個人是否是大哥派來遊說她回去的。
「公子，你若是不願回去，還有一個方法。你往南方而行，自會碰上你的貴人，將可助你度過這一劫。如果公子不信老夫的話，只怕是在劫難逃了。」
老先生語重心長，直喊著前方腳步不曾稍停、早已走遠的白衫身影。
往南？東方傑劍眉微擰。這個算命師還真是厲害，怎麼專挑她的痛處說！她一向不信這種江湖術士所說的話，當然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眼看前頭就是喜來客棧了，東方傑加快腳步走進客棧，直接到櫃檯詢問。
「掌柜，我要找你們地字二號房的客人。」
「公子可是複姓東方？」掌柜確定地問。
「沒錯。」
「公子請跟我來，兩位姑娘已等候多時了。」
掌柜率先走在前頭，示意他跟上，拾級步上二樓。
兩位？東方傑這下更狐疑了。到底是誰要找她？會找她的女人，她之前都應該已經擺平了，那到底是誰呢？
就在她仍猜不出是何人時，掌柜已帶她來到一間廂房前。
「東方公子，就是這間房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掌柜的一離開，東方傑隨即伸手敲門，沒多久，兩扇木門由內打開，走出一名清秀、有些眼熟的姑娘。
來人見著他，先是一愣，接著驚呼出聲，連忙開心地朝裡頭急喚：
「郡主，東方傑來了！」
不會吧？
聞言，東方傑俊美的臉孔瞬間垮下，在瞧見裡頭走出來的美麗女子后，忽覺烏雲罩頂，頓時啞口，僵立在門口。
「東方傑，你還不快進來。」
龍千琦美麗的臉上儘是羞意，舉止中盡露小女兒嬌態，嬌聲低喚。
東方傑只得認命地踏入房內，小蘭手腳伶俐地連忙將木門關上。
「郡主，我一個時辰前才和王爺見過面，王爺正到處找你。」
她最近是走了什麼運，怎會被這對兄妹給纏上？不由得在心底哀嘆連連。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約你在這見面。」
龍千琦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原本是要跟著東方傑進龍鳳樓的，可卻被不長眼的小二十分客氣地攔住，竟是要她排隊等候！就在她氣忿地走出酒樓時，竟讓她眼尖地瞧見二樓大哥的身影，當場嚇得她連忙閃人，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不知郡主找在下有何要事？」
「東方傑，我難得偷溜出來，我要你陪我四處遊山玩水。」
龍千琦主動走到他面前，仰起一張微帶羞澀的臉，雙眸發亮地望著他。
看到她這種痴迷的眼神，一如多數纏上她的女子目光，東方傑只能在心裡長嘆，第一次後悔不該女扮男裝。套一句師兄詛咒她的話，她的風流債遲早有一天會害死她的。
「郡主，恐怕不行。在下公務纏身，行蹤素來不定，郡主乃千金之軀，實在不適合與在下四處奔波。」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著你，我不會影響到你辦案的。如果你不答應，我就要告訴大哥你欺負我，到時這個欺負郡主的罪名，我看你是否擔得起。」
龍千琦刁蠻性子一起，容不得人拒絕，反正她就是纏定了東方傑。
東方傑苦笑，已經可以預見自己往後的日子將不得安寧了，於是有些認命地詢問：
「如果在下答應，郡主打算何時回王府？」
「當然是等我玩夠了再說。」
龍千琦見他答應，開心地笑開了一張臉，忘形地拉住他的衣袖。
「一個月。如果郡主答應一個月後定會返回王府，那麼在下才要答應陪著郡主四處遊玩。」
東方傑開出條件來，她可沒打算陪這個嬌貴的郡主太久。
「東方傑，你敢威脅我？！」
龍千琦睜圓了雙眼，氣呼呼地瞪著他，小手甩開他的衣袖。他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她指名要他作陪，他竟然敢不識好歹！
「郡主言重了。在下也是為郡主好，如果郡主不答應的話，在下馬上去趟煙雲行館拜會王爺，相信王爺是個明理之人。」
東方傑主動挑了個位子落坐，逕自倒了杯茶啜飲，就不信她治不了這個嬌蠻郡主。
「你……你……你……」
龍千琦見他悠閑的模樣，完全無視她的怒氣，氣忿地來回走動；雖然咽不下這口氣，可想到此趟出來的主要目的，美目瞪了他一眼，語氣挫敗地妥協。
「好嘛，我答應就是了。」
「那好，我們就從這岡陵城開始。郡主有沒有興趣去這裡的觀音廟一游？觀音廟附近的景色十分幽美，倒是值得一看。」
東方傑好笑地瞧著她噘著嘴，頓覺這個郡主雖嬌蠻，倒也有幾分可愛之處。
「我要去！我們馬上就去！」
龍千琦雙眼發亮，拉著他的手，就要往外走去。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非得好好玩個夠，況且又有喜歡的人作陪，她非得好好珍惜這段時間才行。
東方傑任由她拉著走，俊美的臉上始終帶笑。或許這個郡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