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眨眼的時間,葉厚生的衣服破了,褲子也狼狽掉下了,官兵們都哈哈大笑著。
葉厚生羞恥萬分,仍只能逃,秦鈺棠這時施展輕功朝他飛了過去,在半空中連續踢他的臉,再踹他好幾次,動作優雅,瀟洒利落,所有人都很吃驚,不知秦鈺棠竟有那麼好的武功。
當葉厚生一動也不動的橫躺在地時,他終於肯出聲求饒了,「我願意告訴你怎麼找到解蠱的人,拜託不要放我的血,割我的肉……」
秦鈺棠冰冷的朝身邊的官兵下令,「把他帶走。」
「是!」幾個官兵將葉厚生架走。
秦鈺棠轉過身,臉上沒有一點修理完葉厚生的快意,他回到陸香芙面前,望著她空洞無神的雙眼,心痛無比。
他找了她一個晚上,心裡牽挂的都是她,好不容易終於找到她了,卻是這種情景,她像個傀儡似的,一動也不動,好似看不到他。
都是他的錯,要是他能察覺葉厚生人在京城,他就不會有機會勾結陸虹霜,讓她變成這個樣子了。
秦鈺棠內心充滿自責懊悔,伸手將她緊緊的擁入懷裡,發誓道:「香芙,我一定會讓你恢復正常的,一定會……」
陸香芙中的同心蠱,據葉厚生說,他是向一個住在京城裡的苗人買的,那個苗人懂得一些邪門的旁門左道,只要出得起錢,就會利用蠱或邪術為人完成任何心愿,秦鈺棠花了一些時間找到那個苗人,要他交出解蠱毒的方法。
當然,要讓陸香芙體內的那隻蟲離開沒那麼簡單,要用上葉厚生的血為引,還要連續喂陸香芙喝上半個月的湯藥,才能將蠱蟲驅離。
這段日子,陸香芙一直昏睡,除了更衣凈身由丫鬟負責,其餘的事都是秦鈺棠親力親為,每天他會為她洗臉,喂她喝湯藥及好入口的粥,夜裡也會陪伴在她身邊,終於在第十五天,陸香芙吐了口血,順利將蠱蟲吐出,但也因為氣力用盡,她很快地又沉沉入睡。
當陸香芙醒來時,已是一日後的事了。
她腦袋混沌,睜著惺忪的眼,感覺自己睡了很久,身子十分疲累,緩緩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而且身邊還躺著一個男人。
看清楚那人是誰后,陸香芙幾乎快流下淚,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秦鈺棠竟就在她身邊。
她的記憶跟著回籠,想起她在後山被葉厚生擄上馬車,歷經這場災難,但她總算回到他身邊了。
她現在是真的完全醒過來了嗎?會不會……她現在還受到控制?
陸香芙不敢確定,試著伸出手,撫摸秦鈺棠的臉、鼻子、嘴唇,她心裡雀躍,天啊,她真的碰到他了,她真的可以自由的控制身體了!
秦鈺棠像是被她的碰觸吵醒了,徐徐睜開眼。
陸香芙一怔,與他對望,心口一顫。
秦鈺棠往前靠,額頭輕抵著她,專註地看著她的眼,像是想看清楚她眼裡有沒有自己。
「香芙,你在看著我嗎?」他沙啞的開口道。
「是的。」陸香芙眼眶一濕。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阿棠……秦鈺棠……」
「你要嫁的人是誰?」
「是你,秦鈺棠。」
「你……會叫我滾嗎?」
「我怎麼會……」陸香芙猛搖頭,他聲聲的問,讓她的心揪疼不已。
秦鈺棠終於勾起放心的笑,「葉厚生說有個苗人可以解同心蠱,我找到那人來幫你解蠱毒,除了作法外,你還得喝上十五日的湯藥才能將蠱蟲吐出來,昨天你吐出來了,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完全恢復了。」
陸香芙聽到那隻蠱蟲已經不在她體內,淚水潸潸滑下,開心的痛哭著,「太好了……葉厚生想要我的錢,要我賣掉當鋪和飯館,我好怕我會聽他的話行事,這麼一來,管伯他們怎麼辦?溫大娘她們怎麼辦……看到你來時,我明明想奔回你身邊,卻像是隔著一面鏡子看著你,無法自主,無法動彈,還被逼著說出違心之言,真的好痛苦,比死還難受……」
聞言,秦鈺棠萬分自責,將她攬入懷裡,「都是我的錯,你當時在市集上看到的人是葉厚生沒錯,我卻認為他不在京城,疏於防範,讓他有機可乘,是我沒保護好你……香芙,你放心,我已經將他送官究辦了,他不會再有機會接近你了。」
「我沒想到他會找上陸虹霜,她還利用桂兒將我騙到後山……」陸香芙偎入他懷裡,至今仍驚恐不已,沒料到自己會被如此陷害。
「陸虹霜有意隱瞞她和葉厚生勾結的事,不過桂兒最後還是招了,我才好及時來救你。」秦鈺棠不敢想象要是桂兒沒被發現有異遭扣押,他太晚才知道陸香芙被葉厚生捉走的事,如今又是怎番的情景。
「葉厚生斬釘截鐵的說你已經被陸虹霜毒死了,真是嚇壞我了,幸好你派人來救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陸香芙自他懷裡抬起頭,慶幸地道。
「陸虹霜大半夜端雞湯來我房裡,其心可議,我怎麼會喝?」秦鈺棠親吻她的額頭,嘆道:「太好了,香芙,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真是太好了……」說完,他吻上她的唇,只想證明她確確實實安穩的待在他懷裡。
陸香芙雙手環抱住他,響應他的吻,眼角滑下淚,感動著他也待在她身邊。
一夜之間發生了這些事,都讓兩人心驚膽顫,又慶幸彼此都能化險為夷,也因為這次的危機,兩人的心更加緊黏,不想分開,吻得比平時還熱烈,愛意更濃烈,幾乎沒有隔閡的合而為一。
突然間陸香芙肚子里傳出一陣咕嚕聲,秦鈺棠吻著吻著停了下來,盯著她,然後大聲朗笑。
「不要笑了!」陸香芙覺得丟臉,用力推開他。
秦鈺棠被她逗笑了,哪還有什麼慾念,他得先餵飽他未來的世子妃才行。
「這段日子你只喝些好入口的米湯,當然會餓了。」秦鈺棠下床,走到門邊吩咐道:「阿哲,讓廚房做點吃的。」
阿哲就在門外,早聽到裡頭傳來細微的說話聲,知道陸香芙已醒來了。
「世子爺,我已經吩咐下去了,讓廚子煮些營養又不油膩的給陸掌柜吃。」阿哲拉高嗓子,對裡頭喊道:「陸掌柜太好了,我們世子爺可是每天都不辭勞苦的照顧你呢,晚上還陪睡唷!」
陸香芙聽得都害羞了。
秦鈺棠笑咪咪的走回她身邊,「等你吃飽有力氣后再帶你去見我爹,我爹他很擔心你。」
「國公爺擔心我?」陸香芙抬起頭,有些受寵若驚。
「你見了就知道。」秦鈺棠陣底閃著精光,不多說,存心讓她好奇。
「我要洗臉,我要換件衣服,我還要……」陸香芙著急了,連忙下床想找梳子梳發,可當她看到梳妝台上放著一塊長布,上頭擺了一排銀針時,動作頓時變慢了,接著停止不動。
「別急,待會兒我再叫人打水來,」秦鈺棠邊扶著仍身子虛軟的她邊說著,直到對上她的視線,發現她正在看著桌上的銀針,臉色微微一變。「香芙,那個……」
陸香芙抬起頭看他,蹙著秀眉,望向他的眼神變得複雜。「你是怎麼從葉厚生手中救出我的?」
秦鈺棠遲疑了一下才勾起微笑道:「當然是請官兵還有國公府里的護衛……」
陸香芙截住他的話,瞪著他質問道:「你威脅要放光他的血、割他的肉?」
秦鈺棠沒有回答。
陸香芙再問:「你用銀針射他,讓他無法反抗,你……有武功?」
秦鈺棠沒有否認。
陸香芙太震驚了,她居然忘記了,她曾清清楚楚看到他教訓葉厚生的過程,但睡了大半個月醒來,一看到他待在她身邊,她整個人就暈了,只記得對他的愛、對他的思念,直到看到銀針,才想起來他做的事。
天啊,她完全不知道他跟她想象的差那麼多,他說話是那麼殘酷,還有著高超的武功,他一點都不弱。
「你說的都對,都是我做的。」終於,秦鈺棠承認了。
陸香芙瞪著他,回想起葉厚生曾指控遭到他羞辱一事,「是你把葉厚生畫成大花臉,幫他穿上嫁衣,讓他成為笑柄的嗎?」
「是這樣沒錯。」秦鈺棠慢條斯理地承認。
陸香芙秀眉緊蹙,臉色愈加不好看。「那麼,陳虎他迫不及待的認罪,也是你威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