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其實我也不知道耿耀接下來會怎麼做。」佟璃璇老實招認她也不懂。「因為我沒告訴他冬茉患有恐男症,我想等他自己發覺以後再說。」
換句話說,她想且戰且走,看似不負責任,卻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你、你竟然拿我女兒當實驗品。」江鴻聞言簡直快氣炸。
「您誤會了,江伯伯。」佟璃璇搖頭,表情非常嚴肅。「我比誰都希望冬茉能得到幸福,所以我才選擇大膽冒險,絕不是故意為難冬茉。」
如果她不重視她們的友誼,她可以撇得一乾二淨,管江冬茉怕男人的毛病能不能改善,反正又不干她的事。
「是江伯伯說話過分了,你別在意。」江鴻安撫佟璃璇,向她道歉。
佟璃璇明白他只是太關心女兒,不是故意對她發脾氣,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我知道,江伯伯。」換做她也一樣著急。「但請您相信我,耿耀確實是最適合冬茉的人選,如果他們兩人能夠擦出愛的火花,那就太好了。」
最後,她還讓他看了耿耀的照片,證明她所言非假。耿耀雖然不是江鴻喜歡的類型,卻也白白凈凈,五官湊合著還看得過去。
換句話說,早在耿耀正式上門拜訪江鴻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耿耀。見面了以後,發覺耿耀雖然生得白凈,倒也不乏男子氣概,讓他頓時鬆了一口氣,他可不要一個娘娘腔的女婿。
耿耀另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有話直說,這點江鴻非常欣賞。他表達想要擁有他女兒的決心,甚至敢當著他的面摟抱他女兒,而小茉那動不動就昏倒的壞毛病竟然沒有發作,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大書特書。
此外,他也沒漏掉江冬茉打pass給耿耀要他幫忙解釋,光是這個鏡頭就足以讓他老淚縱橫,感動不已。
也因此,當耿耀提出要帶走他的小女兒時,他盡全力支持。也許在外人眼裡,他的舉動太離譜,然而只要知道他有多為江冬茉操心,都會贊同他的做法。
「小茉,你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不要又走回頭路,好嗎?」他發出語重心長的感嘆,儘管現場沒人為他拍手叫好,好歹他也參與了演出。
【第五章】
耿公館佔地近千坪,這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奢侈得幾近誇張,同時引起人們的好奇,大家都想一窺究竟。
為了防堵人們的窺視,公館的主人築起一道高牆,不讓人看到公館內部,正因為牆是如此之高,以至於附近的住戶都戲稱它為「監獄」,至於裡頭都住了些什麼人則不清楚,只知道經常有名車出入,人們唯有在自動機械鐵門開啟時,才能從大門的縫隙中窺得少許風景,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只是這一小部分就教人羨慕不已。
再次回到耿公館,江冬茉不像一般人那樣大驚小怪,這大概跟她經常去拜訪岳群有關。岳群去年剛娶了她姊姊江冬蕾,晉陞為她的姊夫,他也是住別墅,雖然佔地不如耿公館寬廣,房子卻比較新。
耿公館一看就知道是四十年以上的建築,別墅形式帶有上個世紀老上海的味道,甚至連屋內陳設以及傢具,都保留上個世紀三0年代的風情,在現今講求簡潔的歐系裝潢中,別樹一格。
江冬茉不像姊姊江冬蕾喜歡一些風花雪月的事,她的性格比較務實,總認為好吃比好看重要,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實在沒有藝術細胞,對美的事物只有最低程度的鑒賞能力,超過這個範圍一律打X。
所以,當她正式踏入耿公館,第一時間並沒有因為這股濃得化不開的復古風情發出讚歎聲,反而非常實際的質問耿耀。
「什麼?」反倒是耿耀比較吃驚,他一屋子的古董傢具竟然引不起她任何興趣,她到底是何種生物?
「你不是要我幫忙嗎?」她提醒他。「你跟我爸爸說要借用我一陣子,不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打掃、煮飯?」
說起來也真悲情,她好端端一個水餃店的小老闆,怎麼突然間就變成家政婦?毫無道理。
「這個嘛!」耿耀聞言頓了一下。「打掃就不必了,傭人會做。煮飯也可以省了,我三餐幾乎都在外面吃或是叫外賣,很少開伙。」
「那你幹嘛叫我來?」江冬茉不解。
「當然是為了二十四小時都能吃到新鮮美味的水餃。」這還用問?
真敗給他了,僅僅為了這麼一個無聊的理由,就千方百計把她弄來,這個人真的有病。
「二十四小時都吃水餃,你不膩嗎?」換做她一定受不了。
「不膩。」他挑眉。「我還求之不得呢!」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吃水餃?」她好奇地問他,真想知道箇中原因。
耿耀的腦海頃刻浮現出一個畫面,他母親將煮好的水餃端到桌上,他迫不及待地坐上椅子,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著水餃,他母親問他,她包的水餃好不好吃?他用力點頭,心滿意足的吃水餃,並認為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食物。
「耿耀?」她不明白他的眼神為什麼突然變得空洞,好像他的靈魂已不在體內,跑到外層空間去。
「啊?」他茫然地望著她。「你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喊你的名字。」她回道。
「哦!」他隨便應了一聲,把頭轉向另一邊,似乎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江冬茉更好奇了,不過她不會追問,因為她自己也有難以啟齒的毛病,所以她不會去探測別人的隱私,即使他是如此可惡,她還是會尊重他。
「我就這麼冒冒失失的住進來,沒關係嗎?」她想起另一個問題,試探性地問。
「什麼意思?」他不懂。
「我是說,伯父和伯母不會介意嗎?」江冬茉解釋。「還有你其它的家人,他們對我會不會有意見?」她可不想招閑話。
「你想得太多了。」他諷刺地揚起嘴角。「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想讓誰住就讓誰住,誰也不敢有意見。」
「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她嚇了一跳。
「這有什麼稀奇的?」他聳肩。「你不要少見多怪,反正你安心住下就是。」
她猜想,他的意思是叫她不要多管閑事,他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我得留在這裡多久?」這樣也好,她本來就是個局外人,只是不小心闖進他的世界,很快就要離開,的確不需要知道太多。
「一陣子。」他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一陣子是多久?」她追問。「你得給我一個正確的日期,是到下個禮拜,還是下個月?」
她急於走人的態度,徹底惹毛耿耀,她的行李甚至還擺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就在計算什麼時候離開。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伯父說過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敢違抗就是不孝。」他一把摟過她的肩膀,低頭就是偷親她的臉頰。
江冬茉用手撫摸他偷襲的地方,既沒尖叫也沒昏倒,看來已漸漸習慣。
「我、我爸爸沒說過你可以親我或是抱我——放開我。」她掙扎不讓他抱,他反而抱得更緊。
「才怪。」休想他會放開。「我對你做更過分的事情都可以,我已經跟伯父表示過我們是情人關係,他沒反對,那就是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