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果你不想見我,這房子很大,你可以連著幾天不見到我,但就是不要搬出去,我會……」他眼神一黯,「很痛苦。」
如果他強勢的命令,她一定會反彈,溜得更快。但是,他那句話說得低沉,像醞釀無比痛苦,她無法不在乎。
可惡!可惡!可惡的臭男人!為什麼他總能找到令她屈服的方法?
「會痛苦是嗎?」心是軟的,可嘴是硬的,她鮮脆反擊,「你痛死好了!」她轉身上樓。
范錯為立刻跟上,「等等,你要去哪?」
他聲音中的慌張,帶給她一種報復的快/感。
「幫你拿備用枕頭跟寢具,你不是自願睡在二樓儲物間嗎?」她回身冷冷一笑,「可以開始動手騰個空間了。」
夜裡,范錯為輾轉反側。
他已經過了隨遇而安的年紀,現在的他不但會認床,沒把她抱在懷裡睡,更會空虛。可是,他把實話全說了,如果她不諒解,該怎麼辦?
他翻了個身,靠在腰后的抱枕溜掉一顆,他氣惱的把它揪回來,用力壓下。
因為不接待訪客,當初裝潢新居時,他就沒安排客房,一切以記憶中,她跟他的習慣喜好來設計,他沒想過自己有被逐出主卧室的一天。
他看手機時鐘,不覺呻吟。三點了,他卻還沒睡著。
儲物間的門被打開,外面的燈光映入,門前一道影子拉得長長的。
他微微起身,用手遮擋光線,偏著頭看去,「蒂琺?」
她穿著他的白襯衫,大腿以下光裸著。光線的勾勒之下,白襯衫變得清透,她的身材一覽無遺。
「怎麼了?」胸口一團火熱,他問,「睡不著,還是作惡夢?燈的開關在右邊牆上,自己開。」
她似乎遲疑了一下才邁開腳步,走到臨時堆起的床鋪邊,低頭看他。
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卻感覺到一種熟悉且熱切的緊繃感在堆聚。
半晌后,她開口了,「一句話都別說,也不準想太多。」
「什麼?呃--」見到她撩起衣擺時,他的聲音頓時止住。
長腿一跨,她坐在他身上。
欲/望立刻挺舉,他伸手拉倒她,翻身到上方,用手指找到女性核心。
她不斷扭動,意欲掙脫束縛,他卻步步下滑,熾熱的唇落在平滑的腹間,往下深吻。
黑暗與略微不舒服的空間,讓感官大開,增加了興奮感。
她揪住他的發,顫抖的說,「我不要這些,直接來就好。」
「你對我有欲/望,卻想草草解決?」他慢條斯理的拉開她的手。他們在十一點各自就寢,磨到了凌晨三點,她仍忍不住要下來找他,證明了她非常需要他,這對他來說,是個很好的兆頭。「我不允許你把我當作洩慾的工具。」
她撐起上半身,暴躁的說,「不然你想怎麼樣?」
他把頭埋進她的雙腿之間,舔弄小核,她彷佛被抽掉精力般的往後倒下。
「補償欠你的前戲。」
【第九章】
白痴才會一連幾晚都溜下床,放著主卧室不睡,跑去樓下跟一個臭男人擠單人床墊!
蒂琺瞪著鏡中有點蒼白的自己。明明交代過他,要買就買雙人用,他偏偏買了連他自己都不夠睡的單人床墊,就是太不舒服了,醒來后才會全身酸痛,整個人快散架似的。
「惡--」一陣想吐的感覺往上沖,她趕緊彎下腰。
還沒吃東西,胃空空的,怎麼會想吐呢?
雙手扶在洗手台上,她只覺得自己快軟倒了,後方伸來一隻大手幫她撩起發,另一隻手圍住她的腰,在她身後提供強壯有力的支柱。
噁心感過去后,她抬頭看向鏡中的他,神色複雜,心中有了猜測。
他回看她,眼神無比堅定。那不是無知懵懂,他心間有跟她相同的猜測。有別於她,他正是希望那件事發生。
微側過身,他從洗手台下方櫥櫃里,抽出一個東西交給她。
驗孕棒?他什麼時候買的?前兩天整理時,她可沒見到。
她嚴厲的瞪了他一眼。「要是我懷孕,你就完了!」
「隨便你要怎樣都行。」他堅持,「先驗再說。」
真不想稱了他的心,她有點火爆,「滾出去!」
他轉身離開,在她要關上門時,輕輕擋住。「別關。」
「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要靜也不該在廁所。」
「別逼我太緊。」她警告。
他舉起雙手,往外退開,「至少別鎖門,我擔心你跌倒,會來不及救你。」
這話太溫柔,說得她心口一把火。「我肚子很大了嗎?你以為我站不穩了嗎?等六個月以後再擔心還不會太晚!」
唉,不該笑的,但他的嘴角就是忍不住揚了起來。
說得出「等六個月」這種話,就代表她不會選擇墮胎。
她也隨即想到了,一陣羞惱,「笑屁啊!出去啦!」
他再往外退。
門扉被壓近,卻沒合上,她把他的擔憂聽進去,他放心了些,站在門口等。
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她一直沒出來。
他心裡有底,知道要是沒懷孕,她早就跑出來嚷嚷了,哪用得著在裡面待那麼久?他強迫自己冷靜,給她時間,儘管非常想立刻衝進去擁抱她。
過了好半晌,才推門進入。
她坐在馬桶蓋上,神情無比茫然。
「蒂琺。」他輕輕喚她。
她驚跳起來,把驗孕棒塞給他,隨即掉頭離開。「這下你滿意了吧?」
他低頭看那兩條杠杠。果然!
他追上去,牢牢抱住,「我非常滿意!」
她低咆一聲,放棄掙扎。反正她本就不敢太用力,索性隨便他抱。
這讓他放心。儘管她看似不太樂意,可下意識的動作是保護孩子的。只要她想保護孩子,就會愛孩子;只要她愛孩子,早晚會對孩子的爹軟化。
「別傻笑!」她瞄他一眼,忍不住痛斥,「看起來很蠢。」
她討厭他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得意洋洋的雄性滿足。這蠢男人!不過是讓她懷了孩子,又不是打下整片江山,幹嘛笑得那麼驕傲?
生氣歸生氣,但內心的小小角落裡,是開心的。
說不出來為什麼,也羞於承認為什麼,但就是……好開心。
還有放心。這孩子會在父親跟母親的期待之下,來到這個世界,會比他幸福很多。也許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他能逐漸對自己的出身、家庭釋懷吧。
想到此,她微微笑了,放鬆的靠向他。
「瑪麗喬,好久不見。」
「來,飲茶。」瑪麗喬坐在主位上,顧盼得意的示意服務生送上菜譜,「先點菜,等會再聊。」
幾個記者笑咪咪入座,將攝影器材什麼的放在一邊,先打牙祭。
「這次又有什麼猛料要爆給我們?」其中一人好奇的問。當年,范錯為早夭的婚姻及無緣的另一半,就是瑪麗喬泄漏給他們的,從那之後,她便與他們交上朋友。
只是,范錯為從來沒鬧過花邊新聞,「哪有什麼猛料?」瑪麗喬一派當家女主人的氣勢。「不就是敘敘舊嗎?」
「我們倒是有范錯為的消息要給你。」其中一個記者不懷好意的說,「聽說最近他去了鳳凰島一趟。」
「這樣啊?哈哈,他的行程不一定會告訴我。」瑪麗喬的臉色頓時有點僵。
記者們笑了笑。范錯為跟他母親不和的傳聞,業界沒有人不知道,事實上,這本身便是一條追不完的新聞。
瑪麗喬每隔一陣子就會招待吃飯,他們心知肚明,這位星媽比歌手本人怕被冷落,也更愛聚光燈打在身上的感覺,才會這般殷勤的招呼媒體朋友。
反正有免費大餐吃,又能串串消息,幹嘛不應酬她?
「我們以前寫鳳凰島跟林娟秀的事,稿子送到總編那裡,都被范錯為找人攔截,看來他很保護那女人啊。」一個記者拿起濕紙巾擦手,一副準備大快朵頤的模樣。
「我們最近收到消息,這次他一個人去鳳凰島,回來時是兩個人,林小姐已經入住他的別墅啰,這事你知道嗎?」
瑪麗喬頓了一下,斟茶手勢過度向上,壺蓋猛地翻落下來。
她警覺回神,笑著掩飾,「是嗎?你們怎麼知道的?確定了嗎?」
打幾個哈哈,隨便聊些五四三,這頓飯便如此打發過去了。
記者離席之後,瑪麗喬獨自留在包廂里,愈想愈生氣。
看來,范錯為跟那個女人藕斷絲連,又重新牽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