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因為這個度假山莊的案子，讓兩人幾乎從早到晚都膩在一起討論。
一同出門去公司、一同下班，晚上回來后又繼續忙碌著。
傅旭威已經不只一次要狄雅司別這麼拼，身體要顧，但他總會以一句「之前究竟是誰常常忙到半夜」來回堵他。
不是不明白傅旭威是在關心自己，但他也心急的想早一日完成，才可以早一日動工。
雖然幾乎是天天熬夜，又忙又累，但他們都忙得很快樂，無論在哪裡常會聽見他們的鬥嘴嬉鬧聲。
叩叩！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聲。
「進來。」傅旭威在公司時一貫的低沉冷聲。
「傅總，這幾份文件麻煩您簽名。」秘書手抱一疊文件。
「先放著。」忙於和狄雅司討論事情的傅旭威，頭也沒抬的回道。
「等等！」
已經走到門邊的秘書以為傅旭威是在叫她，馬上回過身，才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桌前兩顆頭幾乎靠在一起的他們，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笑容。
「我預想中的湖是在另外那個地方。」
「可是依地形結構來看，你說的那個地方不適合興建人造湖。」
「應該有其他可以解決的方法吧。」傅旭威不放棄自己的想法。
「有是有……」狄雅司也不放棄自已的堅持，以及私心。「可是我覺得還是建在這裡比較好。」
秘書見兩人又再一次上演這無損情感的小爭執時，笑著悄聲退了出去。
從這位狄先生加入度假山莊這個案子之後，總經理辦公室不若以往的冰冷莊嚴，熱鬧了許多；不只偶爾的爭執，更多的是歡笑聲。
「我說原本那邊就那邊！」
「你跩什麼跩，我說這邊就這邊。這是我的房子！」
話一脫口而出，狄雅司不禁愣住，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說了什麼。「抱歉，我一時忘了設計圖已經給你，現在是度假山莊的了。」
傅旭威視線在電腦圖上和身邊一臉捨不得的人之間來回看著，將他的表情看在眼裡，許久，緩緩問道：「你很喜歡這個設計吧？」也該是，否則他不會那麼珍惜他家中那個模型。原本他以為外面罩著的是玻璃，結果卻是水晶。
狄雅司沒有說話，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既然如此，你當初還說什麼無所謂，答應得那麼快？」傅旭威手搭上他肩膀，將人摟近，在他頭髮上吻了吻。
發現這個事實，知道他當時是把自己擺在第一位，傅旭威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柔情與歡欣。
狄雅司很會掩飾自已真正埋在心底的情緒，每次在無意間所套出的事，總是讓他非常意外。
狄雅司不想回答，閉了閉眼要自己公私分明后，把電腦移過來，正要將設計按照傅旭威意思修改時，卻被阻止了。
「不用再改了，就照你的意思，其實湖在那裡也不錯。」
已經簽約了，且礙於合約上的條例，日後狄雅司無法再建造與此山莊一模一樣的風格建築，這也等於他夢想的家園恐怕真的只能在夢中了。
不過，要幫他實現的話還是有其他方法。
「湖不用改，但其他地方可能要麻煩你再改變一下。」
傅旭威指著湖邊的景觀台，「這個移到別的地方去，把你的別莊建在這裡。」
「什麼？」狄雅司驚訝地低呼，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你沒說錯？」
傅旭威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你要我把我的別莊建在你的度假山莊里？」
傅旭威再一次確定點頭，含笑的眸中夾帶著對他的情感。
得到確定的答覆，狄雅司還是不敢置信。這個位置可是整片山地里地勢最好、視野最佳、面海背山的清靜幽雅凈地啊！
「真的可以嗎？我的一棟別莊蓋在這裡，不會有不諧調感嗎？」
「你有辦法讓它們融合為一體，不是嗎？」
狄雅司高興到想大叫！
「那你可要爭氣點把傅氏經營好，千萬不要說破產就破產，到時候害我的別莊也被查封拍賣了。」
「我要破產哪有那麼容易！」傅旭威吻上他笑彎了的唇。「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也會把你的別莊保下來。」
定定望著說著這話的那雙黑眸，狄雅司感覺到充斥在心裡的一股熱流正漸漸向外擴散，緩緩將自己圍繞住。
「你當初設計時是想和誰一起住？」傅旭威希望聽到的不是那個背叛他的人。
「也沒想要跟誰一起住，就只是想要這樣的房子。」
「那跟我一起住吧。」
想也沒想，傅旭威這句話就脫口而出，又再一次驚嚇住身旁的人。
「喂！你不要隨便給承諾！」今天要嚇他幾次才夠！
「我從不給承諾的。」
傅旭威只是笑笑，然後拿過文件架里一個藍色卷宗夾──那份關於他的調查報告，打開在他面前。
「多告訴我一些你的事情好嗎？我知道的你就這麼多了。」
「這是條件？」狄雅司揚起了眉。
「不，純粹只是我想多了解你。」深知他與自己一樣都是不能受人威脅的人，傅旭威趕忙聲明。]
「我的過往很無趣。」
「不，至少你的私生活很精采。」傅旭威笑道。
「喂！」狄雅司眉頭立即皺起警告道：「你在認識我時就已經知道我在魅夜的事了，你不要現在才來跟我翻舊賬。」
「我開玩笑的，抱歉。」他露出一個充滿魅力的無辜笑容，一邊親吻他安撫。
每個人都有過往，他自己也不例外，他不會在意狄雅司以前的事；再說，最後能這樣靠近他、親密地擁抱他的人也只有自己，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滿足的！
尤其那停不了的瘋狂熱情的一夜，不，應該說是一整天，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雖然傅旭威什麼都沒說，但他就是能猜出他現在腦中正在上演的畫面。狄雅司恨恨瞪著他警告道：「你就不要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肯定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終於，狄雅司的設計已經接近最後完成階段了。
這段期間來的親密、頻繁接觸下，撇除某部分的不諧調不說，兩人的感情可說是正慢慢累積加溫中。
傅旭威看出狄雅司為了保護自己而築起的冷漠清高之外，更發掘了他專註認真時的知性那一面，時時散發著性感魅力，不知不覺中更是被他吸引住。
「你看什麼看？那麼閑啊！」才將視線從螢幕移開，狄雅司就看見旁邊那人又在盯著自己直瞧。
從第一天來這裡討論案子后，傅旭威就命人在他辦公桌旁邊再加上一張桌子。
每當狄雅司電腦打久中場休息時，總會正好對上那雙幽邃黑眸，不知已經看了自己多久，又在想什麼？
「累了？」傅旭威笑笑，不答反問。
「肩膀酸。」話說完，狄雅司長腿一蹬，將椅子直接滑到他身邊，以眼神示意要他幫自己按摩。
見傅旭威好像被自己給愣住，他忍不住催促道：「你不會按摩嗎？隨便幫我按按。太久沒有畫設計稿，整天下來全身酸痛。快點，右肩。」
活了三十二年還沒人敢這樣要求他，即使歷任情人也沒人膽敢如此。傅旭威愣了一會兒后莞爾輕搖頭，也罷，不這樣狂傲他就不是狄雅司了。
雙掌覆上他頸間處，力道適中地揉捏按摩，見他舒服地閉上眼休息，他也不客氣，低頭覆上那唇，索取一吻當回報。
「辛苦了，等這陣子忙完，我再好好謝謝你。」
「我會收的謝禮只有一種，你知道是什麼，如果不是我要的就不用浪費了。」
「你講話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跟你還需要客氣什麼？」未經思索的話又再脫口而出，狄雅司想收回已經來不及，這下肯定又有人要大作文章。
果然，傅旭威剛毅的臉籠罩上了柔情，笑容滿面。
「言下之意，你早當我是自己人了？」瞧他那句話說得彷彿一切都理所當然。
「你希望我當你是客人？」狄雅司避開那雙黑眸，再合上眼休息。
「雅司，我發覺你只要遇到不知怎麼回答的問題就會開始轉移話題。」按在他雙肩的手，開始有些不安分起來。」
「不是不知怎麼回答，是不想回答你無聊的話題。」
他睜眼睨他。
心知他又在模糊焦點，傅旭威也不逼問，好奇的問：「難道你以前都是這樣跟客人說話？他們受得了？」
「怎麼可能！我在客人面前可是公認的溫柔好情人。」說著，他拉出已經鑽進自己衣服里的手。「不要鬧了，旭威。」
「溫柔好情人？我可是一點都感受不到。」
傅旭威臉上揚起一抹不適合他的哀怨表情，看得狄雅司忍不住發笑。
「我沒對你溫柔過嗎？」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沒有啊。可是也不能怪他，每次才想要對他好，或是被他給稍微感動時，他就一定會做出讓自己抓狂又無力反擊的事情。
「沒有，是我對你比較溫柔吧。」傅旭威笑道，隱藏夾著絲寵愛的語氣。
「嗯……好像是吧。」尤其傅旭威如果是像今天這樣好心情時，多半怎樣指使他確實都不會翻臉拒絕。
之前沒有多想，現在這麼一提，狄雅司才注意到，傅旭威在他面前跟在屬下面前可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不敢想像如果他的下屬哪天像自已這樣口無遮攔的頂撞他，下場會是怎樣的凄慘？
忽地，狄雅司眉一皺，用力拍開準備要滑進自己褲子里的狼爪。
「你不要大白天就發情好嗎？」他瞪向那發紅的手背，自作自受。
「這麼潑辣，看來也只有我敢要你了。」說著，傅旭威雙手扣住他的頭，將人按制在椅背上，轉身就是一個辣勁十足的吻。
「乖一點，別亂動，免得擦槍走火，後果自負。」
吻還繼續著，而在兩人已漸漸開始微喘時，狄雅司推開了他。
「旭威，不要鬧了！你不是說你那室內設計的學弟今天會到？」
「他晚上的飛機。」
傅旭威捧住狄雅司的臉繼續末完的吻，當他還想再繼續下去時，忽然，辦公室的門無預警地被打了開來，
兩人立即轉頭一看──
他們正談起的人就站在那兒。
那人用力眨了眨眼，顯然被這一幕給驚愣住。「旭……呃……你們繼續，我去逛逛。」
三人坐在會客室里，彼此介紹過後，狄雅司坐在單人
座沙發上，默默看著前方並肩坐在一起的兩人。
「你不是晚上的飛機？你一個人來的？」
「嗯。」小穎垂下了眼眸。
「你們吵架了？」傅旭威猜測的問。
這一問，那雙原就有些紅腫、應該是哭過的眼眸，忽然覆上淚水，一顆顆地滾了下來。
「小穎？你怎麼了？有話慢慢說，別哭了！」傅旭威趕忙抽了幾張面紙給他，顯然也被他突然的情緒反應給嚇到，黑眸中有著明顯的擔憂與關心。
看著面前的兩人，狄雅司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
這叫小穎的男人有張極為俊美的臉孔，氣質乾淨到像是不食人間煙火，是個很容易激起大男人保護慾望的類型。
剛才的介紹中提到他是傅旭威大學時的學弟……小穎……
狄雅司想起來了！
他就是那次在傅家聚會上大姑姑所提起的那個人，傅旭威以前的戀人；聽說他們非常相愛，後來因為兩人要前往不同國家深造的關係，最後只好分手。
沒想到他們還有聯絡。
狄雅司視線落在小穎身上，見他淚眼汪汪、黯然心傷的模樣，更加惹人愛憐。
他又看向傅旭威，見他黑眸里寫滿真心關懷，一臉擔憂的表情，頓時胸口有點窒悶的感覺。
他轉開視線不想再看，可傅旭威柔情的聲音卻一句句傳進耳里。
「不要哭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
「他……他答應過要跟我回來的，可是他……他昨天又說公司臨時有緊急的事要忙……不陪我回來了……」小穎邊說邊流淚，抽抽噎噎得厲害。「可是……我打電話去問他秘書……他秘書卻說他早就請好假，公司也沒有事情……」
「會不會有什麼誤會？或是他有不方便讓你知道的事情？」傅旭威輕拍小穎哭到抖顫的背安慰他。
「我原本也這麼想，可是他跟別人在一起好幾天都沒有回來……」說到這兒，他愈哭愈激動，控制不住傷心的情緒。
傅旭威眉頭緊皺，看了狄雅司一眼后，傾身將身旁的人輕摟進懷中安慰。
「不要胡思亂想，等一下我幫你找他問清楚。」
小穎只是不斷搖頭，雙臂緊緊回抱住傅旭威。
驀地，狄雅司站起身往門邊走，手才搭上門把，手臂就被人扯住。
「雅司，你要去哪裡？」
「樓下走走。」
「你不要誤會，小穎他……」
狄雅司截斷他的話，回身朝他淡淡輕笑。「我知道，他正心情不好，所以你還不快回去安慰他？」他的手指了指他背後那個已經哭倒在沙發上的人兒。「進去吧。」
他撥開還扣住自己的手掌，轉身離開。
坐在樓下廣場的長椅上，狄雅司頭靠上椅背仰望藍天，忽然有股想要大笑的衝動。
「現在是什麼情形？舊情人回來了，然後呢？」
如果不是礙於責任感，其實他很想現在離開這裡，但目前的情形看來，樓上那個男人現在與自己也討論不出個什麼結論才是。
儘管如此，狄雅司還是沒有離開，維持原姿式靠坐在長椅上，腦袋凈空。
不知道就這樣坐了多久，天色漸暗，大樓里陸續有人下班離開公司，狄雅司還是沒有離開。
直到一道人影罩在他身前，有雙手伸過來想要覆上他臉頰時，他忽然一個偏頭閃了開來。
「雅司……」傅旭威長長一嘆。
狄雅司坐直身，視線直接越過身前的人看往後頭那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人，接著才又移回視線對上傅旭威，等他開口。
「我送小穎去飯店，你要一起來嗎？」
他扯唇笑道：「何必這麼麻煩，你直接帶他回家就好啦，我會離開的。」
「雅司！」傅旭威喝聲制止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開玩笑、開玩笑。」狄雅司笑著擺擺手要他快走。
「你去吧。」
見他態度如此敷衍，傅旭威眉宇更加深鎖。「你先回去等我，我想我們需要談一談。」
「嗯。」
把人趕走後，狄雅司並沒有馬上就走，先上樓去拿電腦才離開。
他也沒有回傅旭威的家，車子在街上繞了又繞，不想回去，又不知要去哪裡。
最後，車子緩緩來到魅夜外頭，停了一下子，狄雅司低低地嘆息后又重新踩下油門，往不遠處自己住的地方駛去。
翌日早上十點，狄雅司進到辦公室，兩人都在裡頭。
傅旭威臉色非常難看，起身迎向他，想問他昨晚為什麼沒有回去，卻被閃過身去，見他直接走到小穎身邊。
「你現在可以跟我討論嗎？還是想要改天？」
「我可以。」小穎臉上寫滿歉疚，急忙要向他解釋澄清昨天的事。「對不起，我跟旭威真的沒有什麼，我們只是認識了幾年的好朋友而已。昨天是我一時太傷心才會情緒失控，旭威真的只是以朋友的立場關心我而已，希望你不要誤會他。」
狄雅司帶著刻意保持疏遠的淺笑，沒有繞在這話題上，只是一副與我無關的態度看著他。「請問可以開始了嗎？」他邊說邊打開電腦，拿出設計圖攤開在桌上除了與此案有關的事以外不多談，完全公私分明的態度，傅旭威沒轍地只好暫時按捺住，三人開始討論。
期間，狄雅司不著痕迹地默默觀察兩人，發現到傅旭威和小穎之間不只一次只要一個眼神交流，不需要過多言語就能相互了解對方的想法，達到共識。
那是一種只有經由多年累計下來才會培養出的默契感。而且小穎不像自己會跟傅旭威辯論，他總是柔柔笑著，耐心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比較好。
這就是傅旭威所喜歡的人嗎？跟自己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小穎有他個人的獨特魅力，加上他對傅旭威的態度，不像自己對他那般沒給過幾次好臉色看。
正常的男人都喜歡被這樣對待吧，就像傅旭威對自己，他的不輕易溫柔總能讓人感動，慢慢深陷。
狄雅司不自覺地想起初戀，當時對方就是因為自己不是個體貼的好情人，所以才會那樣的背叛目己吧？
一直到傍晚，狄雅司獨自跑到樓頂休息透氣，傅旭威跟在他身後出來，這才有機會與他獨處交談。
「昨晚為什麼沒回去？」
「沒為什麼。」
「雅司！」傅旭威將始終背對自已的人扳過身來，「我跟小穎已經過去了，你不要誤會。」
「是嗎？」狄雅司幽幽淡笑，「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我再說一次，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也不知狄雅司有沒有聽進去，就見他垂下雙眼。
「沒關係，我能明白。我也是這時候才發覺到自己有多糟，也難怪……算了，你如果要結束，跟我說一聲就好，真的沒關係。」
「不要再說了！」
狄雅司這從來沒有流露出的不安和落寞，看得傅旭威心頭緊緊揪住，張開雙臂將他用力抱進懷裡，在他頰邊親吻安撫。
「不要這樣子，雅司，我看了很難過。你這樣沒什麼不好，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把頭抵在傅旭威肩上，已經伸出的雙手遲疑了一會兒，最後狄雅司還是環上他背後回抱他，很緊、很緊。
「旭威，你……算了，沒什麼！」本來想問他對自己究竟是真是假，但想想問這個也沒什麼意思。
「我和小穎認識很久了，他這次來我也沒想到他會這個樣子，我卻是只是關心他、擔心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樣，相信我好嗎？」
「嗯。」
「我們回去了？」昨晚狄雅司沒回去，真的嚇到他了，打電話也都沒接，按門鈴也沒人開，讓他擔心了一整夜。
「嗯。」狄雅司點點頭、隨後又搖頭，把人推開。「你去陪他吧，他一個人回國，你不帶他去吃飯啊？你放心他現在這樣一個人回飯店？」
「雅司……」傅旭威有點左右為難，他目前確實是不太放心小穎一人，但現在雅司這模樣要他怎麼離開？
「我們一起去。」
他去幹嘛，看他們倆眉目傳情？
狄雅司搖搖頭，「你跟他去就好。別羅嗦了，快下樓。」
「你……」見他如此斷然，傅旭威再次長嘆一聲。「你晚上在家等我，不要讓我回去看不到人。」
「好。」雖然是自己要他走，但看著已經離去的背影，狄雅司感覺到心裡那股苦澀的感覺愈擴愈大了。
「旭威，對不起，你不用管我，快回去陪雅司吧，他會誤會更深的。」
站在窗邊的人緩緩回過身來，「我晚上會跟他好好解釋。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還不餓，我想先把這部分做完，補一下昨天的進度。」
小穎開始專註於工作上，偶爾抬起頭來時都會看到還站在窗邊的那男人眉頭緊鎖，明顯是在擔心家裡的情人。
這也讓小穎不禁想起自己和情人的事，都這麼些天了，他竟然真的沒有來，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他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身後傳來隱忍的低泣聲，傅旭威來到小穎身邊，輕輕擁住他的肩安慰他。
「陪我喝酒，旭威。我想醉，忘了他就不會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