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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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走向病房,蕭小樂見了他,淚眼朦朧的迎上去。

「我往藍園打電話了,他們說你已經離開了……你來的正好,寶寶他──」

「閉嘴!」他大吼一聲打斷蕭小樂的話,然後推開病房門走進去,莫寶寶靜靜躺在床上,靜到彷彿呼吸都停止了。

他伸出手,卻遲遲不敢碰觸他,最後,他咬著牙,閉上眼,慢慢接近……一股溫熱濕潤的感覺襲上他的手,他定睛一眼,莫寶寶正在舔自己的手指。

「你──」他──他醒過來了?!

「嗨……」莫寶寶笑了,聲音微弱:「你怎麼這麼狼狽……」

「我──」況佟旬覺得,視線一片模糊、臉頰涼涼的……

莫寶寶想抬起手臂,但是力不從心。「你怎麼哭了……」

況佟旬胡亂的在臉上抹著,果然一片濡濕!天!他居然流淚了,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而今天,他居然在這個可惡的男人面前毫無防備地流淚了!

「我夢見你死了……」

「夢都是反的……」莫寶寶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見況佟旬還是淚流不止,便開玩笑道:

「你別哭了……你、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愛上他?!他會──愛上他?!

「你他媽的放屁!我才沒有愛你──」

況佟旬突然狂燥起來,他甩開莫寶寶的手,抬腳就要往他身上踹過去,幸虧蕭小樂與金髮男人衝過來攔住他,不然好不容易渡過危險期的莫寶寶很可能再被他揍暈。

隨後莫寶寶被轉移到普通病房,況佟旬沒有跟去,而是來到醫院的後花園,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

煙氣瀰漫中,一直跟蕭小樂在一起的金髮男人走了過來。

「我叫pitt,是小樂的未婚夫。」男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蕭小樂的未婚夫不是莫寶寶?」他記得在醫院那些護士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因為這件事情還讓自己大發雷霆,以為是被這對狗男女玩弄了!

「因為寶寶是同性戀,所以拿小樂當幌子,掩人耳目!事實上他是異性戀同性戀都無所謂,但是總有些迂腐的人會排斥他與眾不同的性向!」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況佟旬站起,粗魯的打斷男人的話。這個英俊的像天使一樣的的男人,讓他骨子裡泛濫出一股自卑感。

pitt微笑著,絲毫不介意他的無禮。「你的事情小樂已經跟我講了,我為她的不理智而十分抱歉!這個胚胎移植的項目是我的研究,我會親自給你動手術,我想最好就選在這幾天!」

「用不著!」況佟旬將煙丟到地上,狠狠的踩滅。「不管這個孩子我要不要,也不用你們操心,我和莫寶寶自己會解決!」

語畢,況佟旬越過pitt就要離開,卻被他抓住手腕。

「你和寶寶自己解決?!」pitt的笑容燦爛,但語氣陰冷。「你別以為有了他的孩子,就把自己當成他的情人──他根本就不愛你,寶寶是我的!」

「你──」況佟旬愣了一下,然後好戰的天性被激起,他無畏的直視他的眼,目光更加犀利。「我沒把自己當成他的情人,他在我眼中什麼也不是。至於他愛不愛我,咱們走著瞧!」

甩開pitt的手,況佟旬回到病房,蕭小樂用棉簽給莫寶寶擦嘴唇,他接過這個工作,並冷著臉將她趕出去。

看著況佟旬拿著棉簽往自己臉上招呼,莫寶寶突然有些畏懼,他弱弱的問:「你……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你他媽的找死──」況佟旬把水瓶放桌子上重重一放,下意識就擼起袖子握緊拳頭,迎上莫寶寶似笑非笑的目光,頓時如一盆涼水從頭上澆下,冷卻了所有暴戾。

他不願意自己總是在莫寶寶面前失控,可是他無法控制!

悶站了好一會兒,他低聲問道:「為什麼──要保護我?!你知道很危險……你是命大才沒死!」

「條件反射,可能、是我太善良了吧……」莫寶寶依舊嬉皮笑臉,臉色固然蒼白但卻不顯憔悴。他想抬手去佔便宜,卻辦不到,於是喃喃道:「手有點麻……」

「算了,你還是睡覺吧!」況佟旬拉高被子,粗魯的往他身上一蓋,然後走到窗邊,看著庭院里初秋的風光。

陽光通過況佟旬偉岸的身軀射進來,在莫寶寶的床頭形成一塊陰影,也讓他可以逼開刺目的陽光打量況佟旬。

剛才況佟旬問他的問題,他也一直在思索。

他是個愛護自己身體的人,就是在健康無恙的時候,他也吃一些營養品,常上健身房,來保持自己身體的最佳狀態。

為了追求一個男人,弄得遍體鱗傷,小命都差點丟掉──這在他以前的獵艷經歷中是絕無僅有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他為他捨棄生命,可是為什麼,在看到況佟旬遭遇危機時,他會條件反射的撲過去保護他?!

莫寶寶不願探詢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天氣由熱轉涼,秋天的味道厚重了,再過一周況佟旬懷孕便滿四個月,如果再不打胎,就沒有機會。

蕭小樂多次表示要為他動手術,但況佟旬口氣堅決!要打胎必須是莫寶寶主刀,可是莫寶寶的康復情況再好,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恢復到能主刀動手術的程度。

何況……誰也沒看出來,他的康復出了問題!

護士送來藥片,莫寶寶拿起水杯,不意外的看到杯子里的水在震動……他的右手一陣陣的發麻,拿不穩任何東西,這種情況從他醒過來就存在,好象中風後遺症一般。

他猜測一定是左腦中的淤血壓到神經,術后癒合不好,血液循環不暢通引起的。也許,再過幾天就好了……他一直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情形一點好轉的跡象也沒有。

如果他的手以後都這樣子,他不能再行醫,不能拿槍──他與個廢人無異!

「媽的!」他低聲咒罵著,左手憤恨的捶著被!

坐在一旁的Pitt走近,手貼上他的額頭。關切的詢問道:「寶寶,你怎了?心情不好嗎?」

「我沒事……」莫寶寶的手垂在床邊,低著頭,雙眼迷茫。

「寶寶……」

pitt的手搭上他的背,俯下身剛要開口,就被莫寶寶猛的甩開。

「我都說了沒有事,你煩不煩啊──」他沖著Pitt怒吼,雙眼通紅,然後將水杯摔到牆上去,卻沒能使出足夠的力氣,杯子型成一道拋物線,中途就下滑落地,摔得粉碎。

正巧況佟旬推門進來,看到在腳前碎裂的玻璃,愣了一下,然後看到床邊的Pitt,臉色一變。

「這是──我母親硬要我送來的湯,你愛喝不喝!」況佟旬將保溫瓶重重放在桌子上,轉身就要離去。

「旬,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莫寶寶喚住他,然後示意Pitt先出去。

Pitt點點頭,笑盈盈的向外走,卻在與況佟旬擦肩時,露出個示威般的表情。

「無聊……」況佟旬別開頭,裝做視而不見,胸口卻一陣鬱結。

「旬,你過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況佟旬大步走到他床前,目光卻始終沒有落在他身上,也錯過了他臉上的落寞和無奈。

莫寶寶伸出左手拉住況佟旬,輕聲要他坐下,況佟旬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坐到了床邊。

莫寶寶將手放在他腹部上,似乎能感受到一點突起。

「還嘔吐嗎?」

「好多了……」

「是啊,過了三個月,就不會噁心了……」莫寶寶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起伏。「可是再不打掉就來不及了……你為什麼不接受小樂和Pitt提議的手術?」

「我信不過那個洋鬼子!」

「Pitt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相信他──」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你們沒一個好東西──」況佟旬抓住莫寶寶的手,終於直視他的眼,惡狠狠道:「我告訴你,這個手術必須由你來做,我絕對不接受別人!」

「我做不了手術……」莫寶寶顫巍巍的將右手抬起,貼在況佟旬的臉頰,讓他感受自己的無能為力。

「為什麼做不了,我等著你康復──」況佟旬後知後覺的察覺了他的異樣。「你的手……為什麼發抖?」

莫寶寶沒有應聲,只是搖了搖頭。

握緊他的手,況佟旬不知所措,他凝視著他那雙一向靈動的眼,居然在裡面看到了厚厚的失落與哀傷。

「這算什麼?一點小病,過幾天就好了──」揉搓著他冰涼發抖的手,況佟旬胡亂的安慰著:「你腦袋受了那麼嚴重的撞擊,都安然無恙,所以手根本就不是問題……」

「旬,即使能好,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你還是先讓Pitt給你手術……」

「不要跟我提那個洋鬼子!」況佟旬大吼一聲打斷莫寶寶的話:「他是你什麼人?他來了你就急忙要瞥清跟我的一切聯繫,你既然已經有了相好的人,為什麼還來招惹我?」

言盡於此,況佟旬嘎然收口,漲紅了臉怒視莫寶寶。

「Pitt是小樂的未婚夫……」凝視著況佟旬,莫寶寶決定據實以告:「他也是我曾經的情人──是我曾經認真迷戀過的男人。」

「你不用說了!」況佟旬猛的站起,卻突然一陣暈眩,雖然懷孕的初期癥狀已經過去,但更明顯的不適應卻一步步逼近。

他轉身向門外走去,在出門的一刻,下定決心道:「這個孩子,我要了!」

只有莫寶寶一人的病房裡,似乎還回蕩著況佟旬最後留下的話。

「孩子他要了……」莫寶寶按著額角,赫然了解了況佟旬的心意。

同時,他也明白,自己對況佟旬,也是有著比迷戀要更加深刻的情感,可是,況佟旬要的,他給不起!

他無法信任自己,即使他為了他可以犧牲性命,他卻不敢肯定自己能愛他多久……愛,他承認,自己對況佟旬的感覺,已經可以被稱為愛!

但是,他願意為他死,並不代表他可以一輩子對他忠誠,像況佟旬那種人,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如果他給了他這種希望,以後再親手破壞了他的夢想,那麼對他的傷害,恐怕要痹燴鬧劇般的懷孕更大!

他不能──再傷害自己愛的人!

盯著自己稍微施力就會不停顫抖的手,莫寶寶泄氣的垂下頭。

也許經過復健,他的手會康復,可是能否康復到可以動手術,可以應付他本來的專業,心腦外科的手術──在如毛髮一般的血管上縫7、8針?!

正因為他是個醫生,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機會多麼渺茫!

他一直依仗的才華技術,在這一刻,幾乎要化為泡影……他已經恐懼到牙齒打顫的地步!

*

況佟旬回到藍園,直奔林頤的房間,豁出去般道:「我決定把孩子留下來,但是我不想娶任何女人,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他之前脫口而出的話,並不是一時賭氣,反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也許從他潛意識裡,就想留下這個孩子,卻一直找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現在終於了勇氣說出口,那麼他就要把話說絕,不給自己留後悔的餘地!

「蕭小樂不是不相干的人。」林頤愣了一下,馬上做出反應:「這件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劃的,她應該接受懲罰──」

「嫁給我是懲罰嗎?!」況佟旬皺著眉,語氣不是質問,而是信心不足的探詢:「難道我真的這樣無趣……與我相處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是一種懲罰的手段?」

林頤一愣,看著自己兒子認真的樣子,突然忍俊不住。

「媽?」

「沒事……」林頤捂著嘴,笑個不停。

她終於在自己兒子身上,看到了一點屬於普通的人神色,儘管她知道,讓況佟旬出現這種轉變的原因,是那個不招人喜歡的莫寶寶引起的。

改日,況佟旬又將他『母親吩咐』一定要送來的補品拿到病房,見了莫寶寶,連言語也吝嗇賞賜,板著冰山臉將湯倒在碗里,遞到莫寶寶面前。

莫寶寶故意抬起右手,接住碗,讓他清楚的看著自己的顫抖。

況佟旬臉色微變,然後拿回碗,用湯匙一勺勺的喂他。

莫寶寶手的狀況,一直被隱瞞下來,況佟旬也沒有刻意去揭發,雖然他知道,手是否能複員對莫寶寶至關重要,但對於況佟旬而言,實在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過他還是衷心的希望莫寶寶能完全的康復起來,畢竟那個喜歡動手動腳的無賴男子才是真正的莫寶寶,即使他以後又會作弄自己,為難自己,他也甘之如飴。

想到這兒,況佟旬的臉上慢慢浮現了笑顏。

「我要是永遠這樣了,你也算是報仇了!」

莫寶寶突然說出口的話,讓況佟旬身體一僵,笑容在他的臉上消失,端正的面容又被嚴肅包圍。

「你什麼意思?!」

「我是因為救你,腦袋才受傷的,才會留下後遺症──我欠你的還清了!」

「你的意思是,你後悔了?」

「我悔不當初!」莫寶寶揮手打掉況佟旬手中的碗,湯灑出來,在床單上流下一灘水跡;碗掉在地上,清脆的響聲過後成為一片殘渣。「我後悔招惹你──如果沒有你連累我,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況佟旬愣愣的看著莫寶寶,半晌才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你說我連累了你……」

「難道不是嗎?!」莫寶寶左手一巴掌打上況佟旬的面頰,然後舉起右手。「我是學醫的,我是靠手吃飯的,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你要我怎麼辦──」

況佟旬覺得,臉頰火辣辣的。「你的手會好的……」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莫寶寶如同瘋了一般,抬腳踹況佟旬的腿。「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況佟旬被踹得一趔趄,他扶著桌子,不敢置信的看著莫寶寶。

「你看什麼看?!你再看我強姦你──」

莫寶寶話音未落,況佟旬一個巴掌甩過去,將他的臉打偏到一邊。

「這是還你的──」

「媽的──」下一刻,莫寶寶已經將況佟旬抓了過來,按在床上,熾熱的唇堵住他的嘴,一陣啃咬過後,帶著殘忍的笑容道:「我說過,你打我,我不會還手,會親你──看來你真的很想讓我親,你真是個賤貨──」

「你他媽的放屁──」

又一個熱吻落了下來,況佟旬清楚的知道,這吻與以前的調戲不同,現在是赤裸裸的羞辱!

況佟旬掙扎著,可又不敢太用力,因為他知道莫寶寶的身體還很虛弱,經受不起任何撞擊。

在半推半就間,莫寶寶突然退下了況佟旬的褲子,抬起他的雙腿,沒有任何預警的,火熱就闖進那禁閉乾澀的后穴。

「啊──」況佟旬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如同被切割一般,分裂成兩半。

一個月以前,況佟旬第一次被莫寶寶進入時,經過充分的潤滑與開發,除了些許不適並沒有太疼痛的感覺,可這一次硬生生的闖入,卻讓他疼得渾身顫抖,冷汗直流,牙齒都不住的打顫。

「放開我……莫寶寶……你放開我……」走廊里人來人往,況佟旬雙手緊緊抓住莫寶寶的肩膀,壓低聲音痛苦的哀號著。

可是莫寶寶對況佟旬的哀求故若罔聞,他不僅沒停下自己的動作,反而粗暴大力的撞擊起來,如同發情期的野獸一般,毫無理智可言。

乾澀的感覺退去,被撕裂的身體留出血液,起了微弱的潤滑作用,況佟旬的下半身如麻痹一般,已經失去了痛覺,只是或辣辣的一片。

他不願這樣無能被的這個男人侵犯,可是他又狠不下心踹開他──儘管他不願承認,可莫寶寶的話的確打擊到了他。

莫寶寶的手受傷,是他連累的!

本想咬牙堅持,忍過這純屬發泄的性交,可是從腹內傳來的一陣絞痛卻讓他無法忽視。

「莫寶寶……停止……」

反應他的是一連串更為猛烈的撞擊!

「停止……孩子……」

律動稍有遲疑,但馬上就恢復頻率。

「我們的孩子──」況佟旬不顧一切大喊出口,語氣中帶著央求與不甘!

莫寶寶身軀僵住,終於停止撞擊,慢慢從況佟旬身體里退出來。

他凝視著喘著粗氣,下身還微微抽搐的況佟旬,眼底結上了冰。

「你不會愛上我了吧……真是笑話,你堂堂藍幫的大佬,不會愛上我這個流氓醫生了吧──」極盡諷刺的言語,讓況佟旬遭受了比對身體的侵犯更為嚴重的打擊。

他無語,默默的穿好褲子,蹣跚下床,離開病房。

莫寶寶看著來回搖擺的房門,冷酷的眼神退去,只剩下一片無奈與蒼涼。

他不願意看到況佟旬難過,可是長痛不如短痛,為了讓他憎恨自己,徹底的對自己死心,他只能硬下心腸傷害他──可是,傷害他的感覺,竟讓自己如此之痛。

他真的後悔……不是後悔去招惹況佟旬,而且對自己的放蕩後悔!

一個放蕩成性的人,真的能為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嗎?

他一點信心也沒有,他也沒有勇氣嘗試,更不忍心拿況佟旬當試驗品。

況佟旬搖搖晃晃的在走廊上行走著,如同一具被抽去靈魂的殭屍。

他知道,自己如莫寶寶所言,心已經淪陷!

一旦他愛上了他,那麼他所有的堅持就不在成立,他無法再對他橫眉冷目,因為他清楚,被識破內心的自己,在莫寶寶面前的粗魯不過是在裝腔作勢!

他,愛上他了啊!

他該怎麼辦,繼續裝下去,還是放棄自尊去表白……如果莫寶寶就像剛才那樣羞辱自己,他能挺過來嗎?

況佟旬無力的蹲在地上,抱著頭,蜷縮成一團。

「哎……這不是我們的孕夫嗎?」

嘲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況佟旬抬頭,是那個洋鬼子。

Pitt拿著醫療用具,英俊的臉上掛著清冷的笑容,俯視著況佟旬。「是不是和寶寶吵架了?他看到你就心煩……沒關係,我去給他量體溫,順便安慰他!」Pitt向前走了兩步,轉身又挑釁道:「至於你,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哀悼自己被拋棄吧……」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受傷的雄師被激怒,猛的站起來,一把推開洋鬼子,搶過他手中的托盤。「量體溫我也會,用不著你──」

況佟旬忍著不適,迅速跑回莫寶寶的病房,腳步未做任何停歇,推門闖了進去。「量體溫!」

坐在床上發獃的莫寶寶看到況佟旬,錯愕的張大嘴,不明就裡的被拉開衣服,體溫塞進腋下。

「你、你──」半晌,莫寶寶終於找回聲音。「你回來幹什麼?還想讓我上你?搞什麼──」

「搞你!」況佟旬答的堅決。

「你──」

「你聽著!」況佟旬一把捏住莫寶寶的下巴,扣著他兩側牙齒,讓他無法講話。「我就是愛上你了,你聽到沒有,我就是愛上你了!」

況佟旬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暢快感,心中鬱結已久的悶氣一吐而出,前方也一片開闊,邁出這一步才知道,傾吐是治療心疾的最好方法。

低下頭,凝視著圓瞠雙目的莫寶寶,況佟旬放緩語氣,但堅定的說:「我承認我愛上了你,但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羞恥的事情,當初是你先來招惹我,你就必須付起責任,這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你陷害我的,但他都是你的種,我要了,你也必須要!你不愛我?可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愛上我!」

語畢,況佟旬長出一口氣,放開莫寶寶,拿出他腋下的體溫計。

「很好,體溫正常!」他將溫度計放在托盤上,輕鬆的伸了個懶腰,卻突然覺得一陣暈眩……

他的妊娠反應,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暈眩加重,頭一沈,黑暗將他包圍。

「旬──」才緩過神來的莫寶寶連忙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赫然發現他臉色蒼白如紙一般。

他知道,是自己剛才的暴行傷害了他。

按救護鈴叫來蕭小樂和pitt,看著他們將況佟旬扶走,莫寶寶悵然若失。

「寶寶……」蕭小樂臨出門前,突然問道:「趁這個機會,乾脆把孩子……打掉吧……」

「……」

莫寶寶張了張嘴,然後垂下眼帘,搖搖頭。雖然他知道,放過這次機會,就意味著他必須要接受這個孩子──但是他不想況佟旬恨他。

他們將昏迷的況佟旬攙扶出去,病房裡又只剩下莫寶寶一個。

回想暈倒前的況佟旬,即使臉色蒼白,但卻氣勢逼人、神采飛揚,他突然有了大笑的衝動。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嚴肅拘謹的男人,居然比自命風流的自己,有著強許多倍的接受能力,比自己有更多的勇氣來面對現實。

相比之下,他已經懦弱的可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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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黑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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