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這麼不信邪?好呀,那就走著瞧,到時候咱們就來看看事情會發展到何種程度。」
走在林中小道的前頭,司徒湛不怎麼高興的頻頻雜念,心想這世上就是有這種不知死活的傢伙,一定要見到棺材才肯掉淚。
賀青舟給他的答案是——他不會離開阮蝶依,既然在這三年內她都沒想起過以前的事,那往後的三年也不會,再往後的三年也不會。
「呿!」
司徒湛忍不住繼續雜念,因為連他這個青出於藍的葯神傳人都不敢這麼肯定,賀青舟這個只會打架的莽夫又有什麼本領能誇口?
更何況,阮蝶依醒來才兩年而已,而且葯神山上沒有任何可以觸動她回憶起過往的東西,這又哪裡說得准呢?
「司徒湛!」
阮蝶依兩三步就衝上前抓住刻意躲遠的司徒湛,口氣可怕得嚇人,「你說,你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為什麼他還是死黏著咱們不放呢?」
「你要叫我師兄呀。」
「死小鬼,回答我的問題!」
她已經快要受不了這種情況了,只因自從昨天遇到賀青舟開始,他就打定主意跟上他們……不對,是跟上了她,怎麼甩都甩不掉!
「蝶依,別這樣欺負你的小師兄呀。」賀青舟很好心的走上前替司徒湛解圍,「這一帶土匪強盜眾多,有我跟著你們會比較安全。」
「這個小鬼頭有我保護就夠了!」
他說得理所當然,「你保護他,我保護你呀。」
「你……」
阮蝶依真的有種想昏倒的衝動。這個人腦袋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真的是神經病呀!
就算以前他們倆真的認識,可她現在已經完全忘了他,把他當陌生人看,他根本沒有立場這樣接近她!
蝶依,咱們重新開始吧。
腦中突然響起了賀青舟昨日對她所說的話,這更讓她怒不可遏,他們倆這樣是要如何重新開始?
現在的她只想把他給攆走,最好一腳就把他給踢到天邊去,讓他再也不能來煩她!
「討厭的傢伙,你納命來吧!」
阮蝶依毫無預警的瞬間拔出劍,殺氣驚人,賀青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見苗頭不對馬上後退三尺,防備心十足。
司徒湛愣愣的瞧著這一幕,聽說他們倆以前也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現在重新開始還是一個樣,連半點進步都沒有。
他邊搖頭邊嘆息,心想還是自己默默趕路算了,以免被卷進這一場混亂當中,白白受傷那可就非常不值得。
賀青舟沒料到阮蝶依竟然會氣到不惜和他刀劍相向,這倒讓他有一絲的心痛,「蝶依,我……」
「啰唆!」
「蝶依?」
「啊啊……真的打起來了……」
司徒湛無奈的繼續搖頭,只好捂住耳朵繼續往前走,反正他的腳程也不快,他們倆打完再追上來也不會花多久的時間。
「真是的,早知道就和師父堅持不要蝶依護送我下山,現在也不會搞成這個樣……哇啊啊!」
司徒湛腳一踩在布滿落葉的地上,一張大網隨即將他整個人吊到樹上,緊接著林徑兩邊冒出了好幾個彪形大漢將他給迅速劫走,讓他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遠在一旁大打出手的阮蝶依和賀青舟發覺異樣后便趕了過來,彪形大漢卻在這時丟下迷煙一走了之,止住了他們的腳步。
「該死,師兄小鬼!」
好不容易迷煙散去,阮蝶依他們卻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蹤影,她著急得想盲目衝進林里,卻在下一刻被賀青舟阻止了。
「蝶依,你這樣做沒用的,他們已經走遠了。」
她早已氣得失去理智,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聽不下去,「放開我的手,你要我任由他被人抓走,連管都不管?」
「我不是這個意思……」
「放開我——」
「夠了,你這個失去理智的蠢女人!」
他強將她壓入自己懷中,要她暫時先冷靜冷靜,她先是奮力掙扎,卻不敵他堅如磐石的擁抱,兩人的距離越縮越近,近到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心跳,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渾厚的男人氣息。
一股熟悉的感覺讓阮蝶依的心忍不住快速跳動著,呼吸變得有些紊亂,就連意識也變得有些恍然。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被人這樣輕薄她是該生氣的,可沒來由的她就是生不了氣,掙扎越來越小,最後乾脆放棄的任由他環住她,並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蝶依,聽我的話,你要冷靜一點,別老是莽莽撞撞的。」
賀青舟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她這衝動的個性還是沒變,一氣起來什麼都不管,他只好用以往的方法逼迫她冷靜,還好這一招還是對她起了作用。
他慶幸的笑著,阮蝶依現在的記憶里雖然沒有了他,但內心深處還是殘留著對他的感覺,要不然此刻她也不會怒火漸息的依偎在他懷中,而不是使盡全力想辦法讓他受個內傷先。
知道她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才柔聲開口,「蝶依,就算要救你那個小師兄,也得先搞清楚是誰劫走他才行。」
阮蝶依羞赧的微皺起眉,口氣柔和不少,「那……你有什麼頭緒嗎?」
「有,我對這個地方還滿熟悉的,哪個山頭有土匪窩我都一清二楚。」
「真的?」她興奮的馬上抬起頭,「那你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咱們快走呀!」
她捶了賀青舟肩頭一下,要他趕快放開一直環在她腰上的手,這不輕不重的力道就像在撒嬌一樣,讓他心頭不由得一蕩漾,感到無比的幸福。
這就是他的翩翩彩蝶呀,他暗暗發誓,這一次他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拆散他們,任何的阻礙都別想要他再次放手!
就算是生離死別也是一樣……
***
離這裡最近的一個山頭有座「虎狼寨」,聽賀青舟說,依他們所離開的方向,司徒湛很有可能就是被虎狼寨的人給劫走的。
一聽到這個寨名又虎又狼的,阮蝶依馬上擔心的要他帶她上山,以免慢了一步司徒湛就被虎呀狼的給吞吃下腹了。
站在半山腰,她忍不住對後頭那悠閑上山的身影咆哮,「賀青舟,你可不可以走快一點?這可是攸關性命的事情耶!」
「不急不急。」
他依然悠閑的走著,「相信我,那山寨的人不敢對你的小師兄怎樣,你放心吧。」
「你怎麼這麼肯定?」
「你想虎狼寨的人為什麼要劫你的小師兄上山?就是為了要救人呀。」
葯神山腳的邊境城鎮其實是個消息非常流通的地方,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都能在這裡打聽到,賀青舟就曾經聽到一則流言,說虎狼寨寨主的親人得了重病,上藥神山求醫不得其門而入,反而還被毫不留情的趕下山。
聽他這麼講,阮蝶依頓時才想到,她不久前的確是把一堆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凶神惡煞給轟下山,原來那就是虎狼寨的人呀。
「聽說你的小師兄小小年紀醫術就非常了不得,他們那群人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當然是趁機把他擄上山逼他救人,所以他們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傷害他的。」
「就算真如你所說的,咱們還是得趕緊上山呀,要不然……」
「蝶依,小心陷阱!」
「咦?」
原來這條山路暗藏玄機,阮蝶依不知何時觸動了陷阱機關,一根根尖細的翠竹從上頭飛了下來,一不小心就會被刺成人肉串。
她左躲右閃的避著飛竹,但這飛竹卻像是落不完似的。
而一樣穿梭在竹雨中的賀青舟想靠近她,卻總是拉不近彼此的距離。
這情況讓他焦心不已,就怕她會有個什麼萬一。
「蝶依!」
她有些辛苦的微喘著氣,躲避的腳步從未停下,「你別靠過來,快點趁機離開呀!」
「那怎麼行?我才不可能拋下你!」
「你……」
原本穿梭在枝幹上的阮蝶依一落地,地上的土塊瞬間往下崩落,將她的身子一同向下拉,讓她完全無法反應。
虎狼寨的山勢本就陡峭,再加上大範圍的斜坡崩塌,她正好就朝著山路旁的小斜谷墜了下去。
「啊!」
「蝶依——」
賀青舟原本有機會躲過這些陷阱的,但他卻選擇跳下谷底,和她一起往下落,就算下墜的終點是地獄也在所不惜!
他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看到她眸中的震驚與困惑,他只是淡淡一笑,因為就算這麼做會讓他失去自己的性命,他也心甘情願。
這一次不會放手的……他如此決定著,無論生死。
***
最後,他們倆都無法倖免的掉入山谷里。
然而不幸中的大幸是,他們倆都只受了小小的擦傷而已,如果是沒有任何功夫底子的人,絕對是穩死無疑。
坐在山谷的最底端,瞧著頭頂上那閃爍的星空,阮蝶依輕嘆了口氣,顯然非常沮喪。
她不得不自責、怪自己莽撞,如果她能冷靜一點,此時或許早就已經挑平了整座山寨,又怎麼會在這谷底對著山頭嘆氣呢?
「唉……」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阮蝶依恍然失神的坐著發獃,賀青舟倒是老神在在的到處撿干枝,好不容易堆了個柴堆生起火,便朝她呼喚著,「蝶依,到了夜晚谷底會變冷,你還是趕緊到火邊取暖吧。」
「你……你不出聲我倒還沒想到你!」
阮蝶依氣呼呼的雙手叉腰,像只母老虎般開始對著他咆哮,「你明明就可以逃,為什麼還要跟著我下來呢?」
「我說過了,我要保護你。」
她氣憤的心頓時被突如其來的感動給攪得一池春水泛漣漪,這讓她想到他剛才抓住她掌心的舉動,還有他那誓死如歸的堅定神情。
她生,他就生;她死,他也不會苟活,這就是他眼神中蘊藏的深意。
她困惑的瞧著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她到底哪裡好了,讓他願意為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蝶依,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在晚上闖林只是死路一條而已,咱們只能等到早上才有辦法行動。」
她知道他說得很正確,只好按捺下心底的著急,聽話的坐在火堆旁取暖。
瞧著橘黃色的火光,她已經感到有些疲累,這一整天折騰下來,她連讓自己休息的機會都沒有。
一隻粗糙的手在這時輕拂上她略微憔悴的臉頰,讓她的心突然狂跳了一下,她慌亂的轉過身,才發覺賀青舟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旁。
他的眼神很溫柔,語氣也柔得直接滲透到她心裡,「你累了?」
她是累了,可是在他溫柔的目光下,她失神到說不出任何話來,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腦袋一團混亂。
「累了就躺下休息,我會守著你的。」
賀青舟盤腿坐在地上,大方的讓出大腿當她的枕頭,還主動壓下她的雙肩,讓她枕在他的腿上。
這一個又一個的動作,阮蝶依都沒有拒絕,只是愣愣的讓所有事情接連發生,心頭的悸動讓她紅了雙頰,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難道她……瞬間就被他的柔情馴服,開始喜歡上他了?如果不是這樣,她又該怎麼解釋自己這反常的舉止,還有那茫然無措的心情?
這種感覺非常熟悉,她知道不是第一次發生,可是她卻完全沒有印象,只有身體貪戀著這久違的溫柔,想抗拒也抗拒不了。
賀青舟的手遮住她的雙眼,替她擋去耀眼的火光,「放鬆心情,該休息的時候就什麼事情都不要想。」
阮蝶依苦笑一聲,她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不要想?他的存在感強烈到她完全無法忽略,就算雙眼被他給遮住,她的腦中還是看到了他的手、他盤坐的姿勢、他守護她的模樣。
強忍著心中不知是羞怯還是喜悅的情感,她好不容易才有辦法輕聲開口,「你……真的很喜歡我?」
「是呀。」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從以前就開始?」
「從以前就開始。」
「那你可以告訴我以前的事嗎?」
覆住她雙眼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很顯然他是知道的。
「告訴我!」她瞬間坐起身,非常強勢的說道:「把你所知道一切有關於我的事情,全都告訴我!」
「這種事你怎麼不問你的師父或是小師兄?」
「他們都說不知道,他們只負責救人而已。」
當阮蝶依一醒來,就苦苦向葯神和司徒湛詢問她的過往,可他們倆始終不給她任何線索,只說她叫阮蝶依,是被人送來這求醫的。
她不懂他們為什麼不肯告訴她,她的過往到底有什麼秘密,這兩年來無時無刻不困擾著她。
「你一定知道是不是?既然知道就告訴我。」
賀青舟的確知道,但是他不會告訴她的,他只是弔兒郎當的笑了笑,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唔……不知道這附近會不會有野狼出沒?如果有就糟了。」
她死抓住他的臂膀,不想放過這難得的機會,「賀青舟,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這……」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何必再去想……」
「如果你肯告訴我,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賀青舟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因她這句話而收了回來,表情瞬間轉沉,「你是認真的?」
「是。」
「那如果我要你吻我呢?」
「呃?」
阮蝶依又羞又惱的緊咬下唇,沒想到他會提出這麼無賴的要求,她下意識伸出手甩了過去,卻被他給一掌擋下來,這讓她更是氣惱。
「賀青舟,你——」
「我怎麼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只要我肯告訴你,要你做什麼事你都會答應的。」
他的眼神在火光照耀下變得好深邃,像是壓抑了許多情感,他情不自禁的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那灼熱的觸感讓她再次陷入心慌意亂的境地,全身酥麻不已。
他的臉好燙、他的氣息一再撲上她敏感的手掌,她緊張得差點就要昏過去,急促的心跳已經逼得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思念的唇在她掌心徘徊許久,賀青舟才不舍的放開她,眼中有一絲苦楚,「做不來,是不是?」
阮蝶依努力了好久才有辦法開口,「我……」
「所以說,我不會告訴你的。」
他淡淡一笑,徹底斷絕她想追根究柢的念頭,那溫柔卻略顯哀傷的模樣,讓她再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個秘密……就讓他永遠深埋在心底,由他一個人承受煎熬就夠了……
***
因為手心的這一個吻,阮蝶依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平靜的面對賀青舟,或者是對他破口大罵。
他將自己的深情寄托在那一個吻當中,透過她的掌心傳入她心裡,讓她深深震撼著。
他從不隱藏自己對她的愛意,一開始阮蝶依只覺得可笑,但現在的她卻感覺到……有種微微的心動。
面對這種一往情深的情感,有誰能夠不心動?但之前的她只一味的想要排拒、抵抗,對賀青舟那赤裸裸的真心視而不見。
只不過,現在的她根本不敢讓他知道這件事。
天一亮,他們就馬上動身再次往山上走,這一路上她都出奇的冷靜與安靜,一點都不像平常的她。
昨晚在賀青舟拒絕告訴她有關於她的事情后,阮蝶依就賭氣的坐離他老遠,不再搭理他,一半是因為她真的在生氣,另一半則是為了躲避他那深情的眼眸,避免自己的心無止境的沉淪下去。
瞧著這種沉默的情況,賀青舟苦笑一聲,知道自己昨天的確是做得過份了點,只好乖乖跟在她後頭,免得再惹她心煩。
輕摸著自己的唇,他感到有些失落,雖然自己的要求是卑鄙了一點,就是故意要刁難她,但她那氣憤的表情還是讓他有些受傷。
他知道現在的她根本不愛他,當然不可能吻他,但他的內心還是奢求她能給他一個吻,就算是有目的的吻也沒關係。
就只是……想慰藉他的相思之苦而已……
「喂。」
他回過了神,才發現阮蝶依終於肯回頭瞧他一眼,「怎麼了?」
「我已經看到山寨的大門了,你真的確定光憑你一個人就有辦法挑平整座虎狼寨?」
「你曾經和我交過手,應該知道我的能耐吧?」
賀青舟失笑,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她敢看輕他,「寨里的人全權由我處置,你只要趕緊找出你的小師兄就好,懂嗎?」
救人要緊,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懶得再和他爭辯什麼,「就依你的,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可不負責。」
「你放心,我可捨不得離開你呢。」
聽到這刻意調戲的話語,阮蝶依的臉蛋瞬間飛紅,趕緊轉過身不再理他,還故意將口氣裝得非常氣惱。
「無聊,你最好死一死不要再回來了!」
「好好好,我會小心不讓自己去見閻王的。」
「哼,誰理你!」
作戰開始,他們一潛入山寨內就由賀青舟引開眾人的注意,阮蝶依則偷偷尋找司徒湛的下落。
頓時,耳旁開始傳來了源源不絕的刀劍碰撞聲,這讓她很是擔心,怕賀青舟會應付不過來。
想起剛才對他說出口的那些話,她開始懊惱了起來,暗暗期盼那些話都不要成真,她一點都不希望他死!
「司徒湛,你這個渾小子到底被關在哪兒?快出點聲音讓我知道吧。」
阮蝶依知道自己必須趕緊救出司徒湛,才能去幫賀青舟,要不然時間拖得越久,他的性命就越是危險,她在山寨後頭繞了一大圈才發現關人的地牢,兩三下解決掉看門的守衛后便毫不猶豫的闖進去,果不其然,司徒湛就被關在這裡。
一看見阮蝶依出現,司徒湛原本就沮喪的臉蛋更顯得哀怨,「蝶依,你好慢呀,我都被這些沒良心的土匪給餓一天了。」
「啰唆,肯來救你就要偷笑了,你還嫌我來得太慢!」
「哎呀!」痛!
她動手打了他一記腦袋,才將他拉出牢房逃命去,先消一下氣再說。
司徒湛無奈的捂著頭,疑惑的問道:「蝶依,你們為什麼整整遲了一天才到虎狼寨呀?」
「你還說,要不是因為要救你,我和賀青舟才不會一起摔下山谷。」
「摔下山谷?那你有沒有怎樣啊?」
「如果真有怎樣,你就等著餓死在剛才的牢房吧!」
「喔……」說的也是,還害他剛才白擔心了一下,「那賀青舟人呢?」
「他正在不要命的當餌!」
「嗄?」這什麼意思?
將司徒湛帶到無人的地方后,阮蝶依命令他,「你趕緊到寨外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再笨到被他們抓起來了。」
「那你呢?」
「我得回去找賀青舟,我不能真的將他留在這個地方。」
「他愛替你賣命就讓他去呀,你那麼在乎他做什麼?」
她在乎他?
司徒湛的這一番話讓她大大嚇了一跳,到了這一刻她才驚覺,原來她從踏入這山寨后就無時無刻不在乎著他,生怕他會有什麼萬一!
她苦笑了一聲,看來她真的被他給攻陷了,再也不能刻意忽略他,將他的所有給排拒在外。
「師兄小鬼,聽我的話快躲起來,知不知道?」
「既然出來了你就不要再進去涉險,咱們倆就趁機……喂,阮蝶依,你還真是不要命了呀?」
眼睜睜瞧著她拋下他再次沖入寨內,司徒湛嘆了口氣,還是趕緊跟上她的腳步,至少她要是受了傷,還有他這個葯神傳人可以治她。
不顧一切衝進寨內,阮蝶依驚訝的停在門前,只見地上一片血跡斑斑、橫屍遍野,那景象真教人觸目驚心。
她低頭看了看那些人,發現他們身上雖有傷,卻都還活著,看來賀青舟並沒有真的趕盡殺絕。
聽到大廳后還有些許的打鬥聲,她趕緊穿越倒地的人群來到大廳,只見賀青舟手握長劍,冷眼瞧著坐倒在地的狼狽大漢,身上驚人的氣勢讓她也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沒想到他認真起來是這麼可怕,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
他到底是誰?他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物!
看著抵在自己肩頭的利劍,大漢不停的流著冷汗,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招惹到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有辦法挑平整座虎狼寨?」
「我?」
賀青舟冷笑了一聲,他已經好久沒有浴血奮戰得這麼過癮了,「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賀青舟。」
「賀……賀青舟?」
大漢顫抖的手直指著他,「你……你難道就是江湖上相傳消失已久的那位『逍遙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