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為什麼？」

她小鳥依人地偎在他懷裡。「就感覺很奇怪嘛……」

「這是極超薄。」

「管它超不超薄……老公，能不用嗎？」她柔柔地要求，眨著漂亮的眼睛。

「你會懷孕。」

「那又如何？」

「太快了。」

「所以在你的人生規劃中，不想這麼快當爸爸嘍？」

「對。」

「對」和「嗯」的意義可不同，「對」比「嗯」堅定很多很多！

好，如果覺得太快，如果不想這麼快當爸爸，那就不要碰她！不要夜夜春宵！

當然，這是姜曉源心裡的OS，他當然要碰她，不碰她，她怎麼懷孕？

所以保險套還是買了，這沒什麼大不了，拿根針戳破每個保險套不就成了？

買了保險套，兩人繼續逛超市，只是老天爺可能覺得保險套事件還不夠讓她頭大，所以派出小三，讓姜曉源想笑都笑不出來。

「學長。」

董秀清出現，宋子言放開了摟著妻子肩膀的手。

姜曉源苦笑，揉揉被拋棄的肩膀。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問。

「我來超市買點東西……」

笑話，她家住北投，姜曉源強烈懷疑，她是刻意來這裡，甚至在她和宋子言的家門口守株待免都有可能！

「學妹，你家不是住北投嗎？」姜曉源裝無辜地問。

眼前兩人都沒說話，董秀清眼神哀怨，姜曉源決定做一件事，讓小三知道，想沾染別人的老公是要付出代價的。

「呵，既然來了，那就來家裡一起吃午飯吧，今天我們要煮白酒蛤蜊面，對吧，老公，讓學妹跟我們一起吃午飯嘍？」

她的邀約顯然嚇壞所有人了，卻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結束超市的採買之旅，三人一同上車。

姜曉源坐在副駕駛座，她親密地勾著老公的手臂依偎在他身側。

「老公，我想想兩盒保險套好像真的不夠，你這麼隨『性』，不能只擺在房間，客廳和浴室都要放，餐廳是不是也要？呵，好害羞……」

對，她很故意，她是存心要讓董秀清嫉妒。

「其實沒保險套也無所謂，我想要一個像你的寶寶……」她放低音量，像是耳語，也是誘惑，卻又刻意讓後座的董秀清聽得一清二楚。

「喔，不好意思，學妹，我忘了你坐在後面，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係……」呵，她都快哭了，怎麼會沒關係？

那宋子言呢？

他很古怪，似乎也不愛她這麼曬恩愛。哼，當然嘍，她這麼刺激他，他怎麼會開心？

回到她和宋子言「愛的小窩」，姜曉源撒嬌地要宋子言陪她一起準備午飯。

「陪我嘛，人家第一次嘗試做義大利面，很怕做不好，況且學妹是自己人，你也不用刻意招呼她，對，還是讓學妹也來幫忙準備午飯？」

偌大的廚房裡，氣氛看似輕鬆，卻暗潮洶湧。

姜曉源熟練地準備醬汁。她的手藝中上，偏好口味清淡的料理，這一點倒是很符合宋子言的喜好。

「學妹，你知道嗎？你學長說我的廚藝比一些餐廳的大廚還要好呢！呵，真不好意思。」

她像小貓一樣，彎腰側頭蹭著身旁宋子言的肩膀。「老公，你都沒有告訴學妹，上個星期天，我的獨家牛肉麵有多好吃。」

宋子言沉默著，手上持續清洗蔬菜。他不會不懂曉源突然變得熱情的理由，她就像母獅子扞衛自己的地盤一樣，只是秀清是他學妹，來者是客……

姜曉源放下手中的大湯匙，拿了另一條圍裙。「老公，看我。」

她踮起腳尖，幫老公穿上圍裙，還不忘在他線條剛毅的下巴俏皮地印上一個響吻。「我老公好帥。」

她轉頭笑看著董秀清。「學妹，沒看過堂堂大律師變成家庭煮夫的樣子吧？」

確實沒看過，她不知道子言和老婆有這麼和諧的互動，他們是相親結婚的，結婚不到四個月，子言形容他的婚姻用的是這四個字：「以禮相待」，所以，不該有這些的……

「是沒看過，我不會讓我老公穿圍裙在廚房忙的。」

姜曉源很開心，她喜歡和戰力十足的小三對抗。「學妹的老公是老太爺型的嘍？上回的律師聚會，我聽說你是在美國結婚的？」

「我離婚了。」

「喔，真不好意思。」

「我無法和我不愛的男人相處一輩子，所以離婚是最正確的選擇，你呢？姜小姐，你和學長是相親結婚的，你不怕這輩子和學長一直沒有愛的火花，就這樣終其一生嗎？」

宋子言眯起眼，看著一臉挑釁的秀清。他想不到秀清會這麼說話，在自己還沒有釐清心裡的混亂之前，曉源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讓她不安或不開心。

「秀清，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姜曉源沒想到宋子言會替自己出頭，她該感動嗎？不，她不會，他只是不想露餡罷了！

「老公，沒關係的，我不介意。」然後，她舀了一小匙的醬汁。「來，試試這個味道。」

湯匙就在他嘴巴前，宋子言很自然地張口試味道。

「如何？會不會太淡？太咸？」

「不會。」

姜曉源笑眯眼。所以，戰爭結束了嘍？

不，當然沒有，她說過，小三要招惹別人老公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試試。」姜曉源兩手按著他的肩，踮起腳尖，仰起頭，伸出可愛的小舌輕舔他薄唇上殘留的醬汁，然後嬌媚地看著他。「好吃。」

這恩愛的畫面讓董秀清再也承受不住，她捂住臉，匆匆離開。

她氣哭地跑了，戲也就演完了。姜曉源恢復面無表情，冷漠地拌著火爐上的醬汁。

「你是故意的？」宋子言問。

「你心疼了？」

「她是我學妹，你沒必要這樣。」

姜曉源冷笑。「會嗎？我們是夫妻，這些行為超過了嗎？我才不懂你親愛的學妹看到人家夫妻恩愛為什麼這麼傷心？還有，你為什麼特別關心她，難道你只有這個學妹？那白律師呢？她也是你同學，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關心過她。」

宋子言閉上眼。他再睜開眼時，已經下定決心要說清楚他和秀清的關係，沒必要隱瞞了，事實就是事實。

「秀清不只是我的學妹，她是我之前的女朋友，就算已經過去，我還是會以朋友的身分去關心她。」

「之前？朋友？！」她冷哼。「如果只有之前，如果只是朋友，她有必要這麼傷心嗎？」

宋子言冷眼看著她的怒火。「你是指控我背叛了你？」

姜曉源要自己勇敢地看著他，既然他要談，那就一次談個清楚。

姜曉源關上爐火，放下湯杓，冰冷而正式地面對自己的丈夫。「我很明白你的想法，反正婚前協議都說得很清楚了，只要一方在婚後找到自己想要真心守護的人，雙方得以協議離婚。你跟我都很明白這個約定，如果你學妹是你想要真心守護的人，要協議離婚，我可以成全你！我不想再過這種猜疑的日子了！宋子言，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和董秀清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