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之後的五月，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著，我明天早上卯時二刻就起來鍛煉身體，末刻回宮梳洗一下，然後給慈壽皇太后張氏問安，然後早上熟悉朝政，下午到火藥司、子彈房裡去研製新型的黃色火藥、梯恩梯、簡易的**，還有在鐘鼓司里研製的鐘錶、玻璃。現在我可以放心大膽的研究以前不敢的東西了，雖然還要辦理各項公務，而且還要面對楊廷和他那張醜臉，但我早已看淡了。

而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朝中的政局也漸漸平穩下來。五月乙卯，罷大理銀礦、罷廣西貢香。丙辰，給事中張九敘等劾儲結納權奸，持祿固寵。梁儲三疏求去，想起他難過的表情，我忽然記起了文革時的情景，身不由己呀！於是特命賜敕馳傳，派遣行人護行，歲給廩隸如制。

壬戌，錢寧在街市上被活剮。養子傑等十一人皆斬，子永安幼，免死，妻妾功臣家為奴。壬申，江彬也和錢寧一樣被活剮，周、琮與彬子勛、傑、鰲、熙俱斬，繪處決圖，榜示天下，幼子然及妻、女俱功臣家為奴，許泰因為是貴戚之子，被減刑配邊疆屯戍。

五月的最後一天，我把內苑禽獸都放回了西山裡，並下令天下就不要再進獻進來了，一是因為我每天早上從宮裡西華門出來，沿著現在的中南海加北海組成的太液池跑上一圈，然後從萬歲山回宮到養心殿的時候，都能聞見動物的腥臭，儘管皇城地方很大，但我還是覺得變扭，所以都放出去了。

再就是我剛剛我罷黜了東廠太監張銳、司禮監太監張雄、御馬太監張忠、於經以及各地鎮守太監，然後讓呂芳、張佐、鮑忠等人掌管內廷，內廷的局勢剛剛穩定起來，現在忙都忙不過來，就不要再生事了。

外事上，經過我漸漸了解的正德朝政事，才知道佛郎機，也就是西班牙已經佔據了滿剌加，也就是馬拉半島，察看過航海圖后，我知道儘管它還不是後世聞名的新加坡，不過佔據了東西方交流重要的水道也是極其危險的，他們的使者火者亞三因為干擾朝政，行賄權要被處死。

念及我剛剛登基，根基不穩，所以遣禮部官員去談判，他沒有全權，我給他的底線就是通商、靠岸可以，但犯法須由地方官處理，不得駐軍、練兵侵民。並且囑咐他要多多留心他們的朝政、學政、財政、船政、市舶等等，儘可能多的收集他們的書籍。

隨後我找來武定侯郭勛一個練兵手冊，讓他在京師三大營里進行訓練，並且完全保密。裡面記述了中國建國后的訓練方式，並且總結出的訓練內容。內容包括五公里越野、1oo米衝刺、蛙跳、俯卧撐、單腿伸登、組合體能練習等，以後漸近。

六月初三，我接到留在周瑢隨同母妃的信，雜交水稻這個夏收繼續保持在四石五斗，甚至有一塊地產到了五石，他已經遵照我先前留下的方案，把那個保種的雜交水稻教給王府里的佃農，而且在這段時間他用我交給他的梯田資料弄出了一塊梯田，現在需要守在田莊里，等到秋收的時候看成果。我接到信后，馬上遣使奉迎母妃蔣氏，然後傳旨給周瑢，讓他繼續留在安6，並封他一個七品官銜，有事可傳奏。並在早朝的時候把這件事知會給眾臣知曉。

到了十一日，楊廷和奏來了關於錦衣衛冒濫軍校的事情，我看過後讓呂芳傳他、費宏、蔣冕、毛澄、石珤和毛紀到養心殿里，然後想著冒濫軍校的事情。其實對於錦衣衛我的印象應該是那種不顯山漏水的間諜和安全人員，但這種冒濫軍校的事情，而且還被這麼直接的查出來就可以想象這時的錦衣衛應該沒有傳言中厲害，至少沒有太祖朱元璋那時候厲害了。

一會兒楊廷和和毛紀他們就到了，等進入養心殿他們全愣住了，獃獃的站在那裡，然後馬上就恢復過來。原因很簡單，這時的養心殿已經被我清掃一空，傢具擺設皆如秦、漢時模樣，矮矮的漆幾、矮矮的漆案、寬大的漆繪屏風、一張草席、幾盞燭燈，當然，旁邊的卧室就不是他們能看得了。

「皇上這是磨練自己還是磨練我們這些老人呀。老臣年紀不小了。要是這樣可真讓臣有些難受了。」楊廷和笑了笑。然後撩起袍子跪坐在席子上說道。

「啊！呂芳。給閣老那兩個軟墊過來。」我聽到他這麼說。才清醒過來。他確實有些不適合這種方式地坐姿。

「沒關係。沒關係。老臣這樣挺好。陛下不用費心了。」楊廷和見呂芳要轉向裡屋。忙說道。

「既然這樣。那好吧。今日找眾位來事有幾件事要與幾位商量一下。這第一件就是冒濫軍校地事。這件事不可不治。所以朕准許革除。」

「陛下英明。此項費用每年即可減銀數萬兩」楊廷和毫不在意地說道。

「嗯。朕這次清理了一下朕地內庫。庫內財物已經所剩不多。由此思之正德皇兄之行。實乃無措之舉。楊卿毋急。聽朕說完。由是觀之史冊。皇帝與朝廷地財政混淆已非一日之事。諸位以為然否？」

說完，我看著圍坐在我左右的四人，見他們有些不解的神色，略略嘆了口氣。新中國成立之時，毛太祖既定薪水，用以區分國用和私用，這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我要在這裡為皇帝定薪俸，看看對面坐的四個現在朝廷最有權勢的大臣有些無措的樣子，就能明白會有多費勁。

一旁的楊廷和也在思考著，眼前這個皇帝是自己推薦出來的，雖然只有十六歲，但進京不到倆月的時間裡，他所表現出來的膽略和魄力著實讓自己欣慰，儘管對王守仁的冊封有些唐突，而且自己覺得有點兒過份，但依然沒有表示反對，但這次真讓自己下著了。

前面聽到他說內庫庫內財物已經所剩不多，讓自己嚇了一跳，然後他竟然轉到了皇帝和朝廷的財物混淆上，這可是一個大問題，要讓自己怎麼說？說這是太祖的不是？當然不行，說請陛下分清財政支出，不要像各地伸手。笑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詩經里的話可是不容置疑的。

「朕決意仿王制例，要分離內庫和國庫，以後內庫即為朕之財物，非朕之意任何人等都不能動用其中分毫，而國庫之財物以為國家所用。此為朕之意，諸卿以為如何？」我看他們半天不言一聲，自知這是他們不便開口，索性說出來。

「陛下欲以何俸祿以償？」楊廷和和費宏、蔣冕、毛紀、毛澄、石珤互相看了看，然後問道。

「英宗時，始設太倉庫。初，歲賦不徵金銀，惟坑冶稅有金銀，入內承運庫。其歲賦偶折金銀者，俱送南京供武臣祿。而各邊有緩急，亦取足其中。正統元年改折漕糧，歲以百萬為額，盡解內承運庫，不復送南京。自給武臣祿十餘萬兩外，皆為御用。所謂金花銀也。朕意就以這個為基數，每年百萬兩白銀，余者皆罷，由內廷自行負責。不用朝廷支出。」

「這個，事關重大，請陛下容臣等商議後上奏。」楊廷和遲疑道。

「嗯，好吧，你們去做。毛卿，皇莊查的怎麼樣了？」見現在只能這樣，於是轉頭問道。

「皇上，皇莊的事兒比想象的要複雜，現已完成北直隸地區的查訪，張勵他們倒也得力，我們得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成果，現在正在河南、山西、山東等地查訪，估計秋收前能有一個確切的結果出來。皇上，這件事是不能急的。」

「嗯，朕知道了。那好，此事就叫個愛卿處理了，還有登極詔書中提到的傳陞官可以革除了！好了，就這樣，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可以告退了。」

「皇上，江西的災區還需治理，臣請旨立即派人振撫。」楊廷和這時說道。

「好，這件事就交給毛卿了，還有件事需要辦理。朕之生母就要進京了，禮部集議一下本生父興獻王封號」

「臣等領旨，臣等告退。」

下面因為我要分離皇室財產的試探引起的浪潮，我已經沒有功夫去管了，革除了錦衣衛冒濫軍校三萬多人和傳陞官，賑濟江西、遼東的災情並派人安撫。這些足以讓我和內閣忙活了。而定父王的封號的事兒，則在我一再重複的『本生』二字上和諸事繁雜上，儘管內閣想讓我的即位更加合情合理，但因確實而且對我有所認識，顯得平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