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你就不需要那個女人,有什麼比愛情更值得你去尊重跟珍惜?」凌天爵將他帶往自己的富豪跑車。
Jeff張大雙眼,不斷點頭,「對、對,我就一直覺得不對勁,現扭我終於清楚自己剛才那種見鬼的感覺是什麼。」
「要我送你回去嗎?」他們已經站在跑車旁邊。
「好,謝謝你,希望你可以成為我老婆姐姐的丈夫。」Jeff坐進車裡,對凌天爵說完這句話后倒頭就睡。
聽完他的話,凌天爵坐在沒發動的車裡,足足呆了好幾分鐘,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不想反駁Jeff的話!
對自己笑了一下,凌天爵決定先將這個反常的自己拋諸腦後,發動引擎、油門一催,跑車立即狂駛而去。
他相信,等回到台灣,現在這一切古怪的感覺都會消失。
然後,所有事情將會重新回到最初的位置。
「不會喝醉,嗯?」凌天爵一手攬過幾乎無法靠自己站好的笑芙,冷眼掃視身邊滿滿一屋子喝醉的女人。
「她本來不打算喝酒的,是我甩了一點辦法讓她喝了不少。」
笑靈雙眼半醉,但說話的語氣再清醒不過。
凌天爵冷冷挑眉,沒無聊到去問準新娘的用意,快速將笑芙帶出音樂聲震耳欲聾的屋子,突然他頓了一下,轉頭問:「要不要一起回去?」
笑靈愣了一下,才微笑著回答,「我有專車。」
「好,我只是想告訴你,準新郎已經回家了。」凌天爵希望明天的婚禮完美無缺,因為這正是笑芙的希望。
「這麼乖?」笑靈有點詫異。「謝謝。」
幾十分鐘后,笑芙順利回到自己的床上--也是他們的床上。
凌天爵長腿分開站立在床尾,雙手環胸,神情複雜地盯著她,一個正睡得不亦樂乎的女人。
他該拿她怎麼辦?
僅僅只是像這樣專註地看著她,他就無法確定,回台灣后,這一切古怪的感覺是否就會消失?
最糟的是,他有預感,答案恐怕不是他會喜歡的那一個。
「我不能再喝了……」笑芙突然在床上動了一下,不安分地扯著身上那件漂亮的小禮服。
「沒有人會逼你喝酒。」凌天爵在心底嘆口氣,走近她,在床邊坐下,一手抓住她蠢蠢欲動的小手,緊握在掌心裡。
她的手好小、好暖。
他在心底偷偷詫異著,胸口頓時被憐惜溢滿,想起她之前說的,等妹妹出嫁后,她在台灣就算是沒有親人了。她將孤零零一個人在台灣生活著。
一想到像她這樣嬌小的女人,要孤身扛起生活中發生的一切好與不好,面對人生里眾多的壓力跟挑戰,他就莫名的感到不舍。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活這麼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為一個人感到心疼」,很無聊,像個笨蛋,但他就是,而且無法控制。
「我要打電話給他……」笑芙掙扎著想緩越身,結果禮服右邊肩帶滑落,露出一小段滑膩的自嫩肌膚。
剎那,他的眸色轉深。
「準新娘已經代勞了。」他很清楚笑靈心底正在打什麼鬼主意,女人在他身上動腦筋是常有的事,不花費力氣,他馬上就能清楚那些伎倆,可是她--
凌天爵不滿地沉下俊顏,這個跟他共度數晚的女人,她居然好像真的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要打電話給他,響個兩聲掛斷,有留下紀錄就好,我不想惹他不高興……」她因頭痛,突然停下掙扎的動作,緊緊閉上眼睛。
「這就是你原本的打算嗎?」尤其在他那麼明白又強勢的交代后,她居然還打算如此敷衍他!
他的視線像條鞭子冷冷地瞪向她。
「我不想打擾他玩樂的時間。」笑芙半坐起身,困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幹麼瞪她?
「你在怕什麼?」凌天爵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緊盯著她迷惘的眸,黑眸凝聚風暴,說話語調卻出奇的平靜。
「我哪有在怕什麼……」語調含混不清。
「你不要我對你太好,就算是以假男友的身份,你也不要,為什麼?你討厭我?」他說話口氣越冷靜,裡面的怒火燃燒便越熾。
「我沒有……」連忙否認。
「你有。」他語氣堅定。
「我只是不想對你太超過,怕回台灣後會有報應。」
笑芙想躲開他有力的注視,但他不讓,反而瞬間加重扣緊的力道。
「我說過了,在美國所發生的一切,我會既往不咎,在你心中,我所說的話就這麼無足輕重?」凌天爵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亂。
他想好好對待她,只有這幾天,這是他欠她的,因為她為奶奶所做的一切,已經超出他們原先講好的條件太多。
現在他想對她好,但她拒絕接受,她提防他的防備工作做得簡直滴水不漏,最奇怪的是他自己,居然因此感到焦躁?
「不是這樣……」她皺起眉。
「我感覺到的就是這樣。」他咬牙低斥。
「我只是擔……」
她沮喪地垂下雙肩,肩帶又往下移動幾分,頓時,他喉嚨一縮。
「擔心什麼?」嗓音粗嘎。
「一旦放任自己……到時候不能抽離怎麼辦?我不想拿自己的高薪工作冒險……一點都不想……」笑芙又開始頭痛,雙手抱頭咕噥。
聞言,凌天爵當場啞然失笑。
他堂堂一個企業總裁,居然比不上自己提供的那份薪水?
他很習慣女人可能為了錢接近他,百般企圖引起他的注意,但從未想過自己有天居然會敗在一份優渥的薪水上頭?
意外總是發生在人最不注意的時候,當凌天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時,她已經抓起自己的裙子開始嘔吐。
就算他以驚人的速度抱她到浴室,也拯救不了那件昂貴的小禮服。
吐過後,笑芙顯得比較清醒一點了。
「我好臭。」她坐在浴室地板上,正在思考該怎麼收拾這一團亂。
「是很臭,而且看起來很恐怖。」凌天爵蹲在她面前,看見她眼底的挫敗跟懊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表示安慰。
「我想洗澡。」她抬眼,看向他沒有厭惡且布滿溫柔的黑眸。
「動作快一點,別睡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浴室讓我使用。」
給她也給自己一個冷靜的空間。他完全沒有異議,離開浴室前,甚全動手幫她打開熱水,調到適合的溫度。
他不希望她燙傷自己。
儘管他已經交代過,但笑芙依然在浴室里睡著了。
一個小時后,當他輕敲門板,卻始終沒有剛應后,他大概清楚她在裡頭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他拿了條雪白大浴巾,打開門板,有力長腿一跨進蒸氣氤氳的浴室,立即看見她全身赤裸的仰躺在浴缸馳。
純凈無瑕的睡顏,發散出維納斯股的狂大魅力,垂在浴缸外的手臂透出誘人的粉紅色澤,香艷畫面自己有了延伸……
幾乎是立刻的,他馬上有了男性最陽剛的巨大反應。
凌天爵下巴抽緊,雙掌微顫,動作利落盼將她從溫水裡撈起,小心翼翼用浴巾包裹住她溫香柔軟的身子,一鼓作氣抱她上床,所有過程,他必須咬緊牙關,才不至於放任自己失控侵犯她。
為她擦乾身體、換上睡袍后,望著她沉睡的幸福微笑,他全身緊繃的程度還在往上飆升,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自製的拳頭。
他緊緊閉上雙眼,非常清楚自己今晚需要再來一場冷水澡。
「還要睡嗎?」
低沉嗓音宛如大提琴般柔順悠揚,笑芙聽著,嘴角向上彎出享受的弧度,好好聽的聲音。
「婚禮快要開始了,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叫醒你--」
凌天爵坐在床沿,一手放在絲質床單上,沒有真的碰到她,當他一說到「婚禮快要開始」時,好笑地看著她立刻翻身坐起。
「終於。」他笑著站起身,語帶嘲弄。
笑芙眨眨眼,睡眼惺忪地盯著他看,「現在幾點了?」
她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什麼「婚禮快要開始了」。
「一小時后就要舉行結婚儀式。」他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笑芙錯愕地看著他,他好笑地點點頭。
結果是很可怕的,她一立刻跳下床,也不管自己的身體才正在蘇醒階段,一陣頭暈沒有意外地找上她。
「啊--」她差點摔個狗吃屎,幸好站在床邊的他立刻伸出雙手,穩穩扶住她的肩頭,協助她站穩。
「慢慢來。」他嘴邊有抹可惡的壞笑。
不過,他的悠哉並沒有維持太久。
經過她一連串的驚愕舉動,原本雪白的睡袍稍微往兩旁敞開,一瞬間,他的眸色逐漸轉濃、變深。
笑芙匆匆看他一眼,發現他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驚呼一聲,連忙伸手將睡袍拉緊。
「我沒有時間慢慢來,都怪我喝太多了。」
笑芙甩甩頭,逼自己快速清醒,好不容易腦袋不再那麼暈,才赫然發現他厚實的雙掌正輕扣著她的肩。
她稍微側開身,下意識閃躲他肢體上的碰觸,被他碰觸的部位正在發燙,像剛被火團燒過一樣。
察覺她的抗拒,凌天爵冷下臉,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她的抗拒,而是他居然因為她的推拒而心情大壞。
事情很詭異,她隨意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影響他的情緒。
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她是怎麼辦到的?
莫名的,他不是很樂見這樣的情形,既然如此,他怎能一個人承受這樣的不公平,說什麼也要拖她下水。
「我到浴室換衣服。」笑芙不敢看向他的臉,光裸著腳丫,快步走到行李附近找出衣服。
「你不記得了嗎?」凌天爵黑著臉,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記得什麼?」她停下動作,眼神不斷瞄向旁邊的時鐘。
「昨晚你喝醉,毀了那件漂亮的小禮服--」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她突然露出一臉糟糕透頂的表情。
很好,他不是兩人之中唯一受到影響的那個。
「天啊!」笑芙痛苫呻吟。
本來她打算回台灣后,請他把衣服處理掉,現在好了,她毀一件很貴的衣服,說不定拿她一個月的薪水都不夠賠。
「還不只這些。」凌天爵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山前,剛毅的唇離她不到零點五公分的距離。
「不只?」她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像在尖叫。
酒向來都不是好東西,要不是老妹昨天邀她同樂,她也不會喝下那麼多酒。
「昨天你堅持自己洗澡。」他半斂黑眸,火熱視線緊緊瞅著她眼底的倉惶,一點一點放出訊息,逐漸緊繃她全身神經。
「這是當然的。」她咕噥。
他聽見她的低語,嘴角漾開一道性感淺笑。「然後你在裡面睡著了。」
「我什麼?」笑芙張大嘴。
「睡著了。」他冷靜的又說了一次,黑眸里刷上濃濃嘲弄。
昨晚她睡得香甜,他卻一夜無眠。
只要想到她全身赤裸、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他居然連床也不敢靠近,只能把身體拋向沙發,睜著眼,就這樣看著她的一夜好眠,他就忍不住滿肚子怨氣。
笑芙狠狠倒抽口冷氣,「我妹進來幫我躺到床上?」
她忍不住祈禱,希望事情是這樣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