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奇怪的毒
霧色散去,太陽高照,樹葉、花瓣上點點滴滴,折射出光斑,美得耀眼。
霞禧宮。
來來往往的宮婦,忙碌的伺候著太后。
「還是你伺候的哀家最舒服。」太后此刻正坐於貴妃榻上,一屢青絲下垂,緊穿中衣,並無梳妝,想是剛起不久。
「太后那麼疼嫻兒,讓太后開心是嫻兒的責任。」一大早紫嫻就著衣到了此處,皇上如今不再宮內不必去請安,倒是太后長久未見,省得惹她老人家不開心。
「你這張小嘴……」蘇鳳霞倒也歡,紫嫻一向討她歡心。側過臉,躺在那裡,散落的里有那番惆悵。「皇上還沒回來?」紫嫻突然錯愕一下,那手臂傳來的力氣讓蘇鳳霞著實吃痛,倒也不好作。
紫嫻連忙下跪:「太后恕罪,嫻兒不是故意的。」
「起來罷,哀家知道你在想皇上。」她們自是友而非敵,不必斤斤計較。看來人真是變得快,前刻還姑媽的叫呢,如今卻是陌生,這個地方阿,到底還有還多少人?想她不就是其中的一位?
「太后,您說皇上什麼時候才回來?」等太久會瘋,愛就是這般的沒道理,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好想出宮去找他。
「該回來時自會回來。」當年的她也是這般的愛罷?不過可比紫嫻更傻。
「太后,杜大人求見。」小鄱子見到太后未梳洗,退出門外,高亢的聲音傳了過去。
「杜源?讓他侯著。」手撐著腦袋,顯得吃力萬分,睜眸,那為之動容的容顏蒼白萬分。「嫻兒,給哀家給衣。」說完,懷抱就展開來,一件素衣淡的沒有顏色,在套上金光閃閃的金絲衫后完全變了味,說不出的富貴。
紫嫻站在梳妝台旁,拿起那把木梳,齒輪滑過就如歲月。綰個高高的柳髻,金步搖明晃晃的布滿。
半晌,一切完畢后,太后才微微啟齒:「讓他進來。」然,斜坐在椅上。
那句「進來」伴隨著的是紫嫻的不安。已經很久沒有見了,應該忘了吧。她的擔憂在看到杜源后消失的無影無蹤,從他走進這裡自始自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她,或許他真的忘了。
「為臣給太后請安。」他的事情很急,於是開門見山道:「為臣斗膽請太後下旨釋放齊家之人。」君臣之禮他暫時忘了,要得只是朋友的生。齊家與杜家是多年的至交,現在齊家落到滿門的罪名讓杜源也震撼,就算皇上在恨齊家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除掉!否則朝廷必會引起紛爭,兩個都是好友,都不好得罪。
「杜大人應該知道這個皇上的意思,哀家要是幫了你不就是欺君之罪!」語言嚴厲,至今從未有過的不安,就連紫嫻也替杜源捏把汗。
「皇上如今不在宮中,自是太后說了算。」知道殷烈炎出宮的恐怕又只有那麼幾個,蘇鳳霞對杜源越來越看不透了。
「哀家為什麼要幫你?」這個世界好心的人本沒有多少,蘇鳳霞更不會是。
「太后所言差矣,對太后的好處不算少吧!」
蘇鳳霞竟與杜源爭執起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一大堆之乎者矣,紫嫻聽得含糊,這兩人到底什麼意思?她就像個旁人一樣站在太后旁邊一聲不吭。
「來人!送杜大人。」爭執完后,蘇鳳霞說不過,乾脆讓他走人,手撐著扶手,另個手不時地捶著胸口。
「太后不妨可慮臣的話,臣告退。」真是個老頑固,杜源如是想著。
該說的他都說了,就等太后的意思了,仁至義盡。走出門前餘光瞥見那抹瘦小的身影,身子不禁怔下然後平靜的走了出去。
紫嫻看著杜源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
兩個時辰后,一道諭旨降臨水牢。――
「太后聖旨――雖然犯罪深重,念在齊家一生忠烈無數,降品三級,全家釋放,欽此。」小鄱子如是讀著,眉頭緊皺,說不出的不悅。
「謝太后。」齊家眾人下跪,齊淵上前接旨,齊千笠跪在一旁默默不響。
太后的這個恩,恐怕不好報罷!
在婦人眼裡倒是沒有那般在意一位一切都過去了。吳氏與李晗玉在水牢中暫時和好,因著環境的需要,她們不得不聯手。
回到了齊府,下人們就開始勤快的打掃。而現在最讓他們擔心的就是小姐,不知怎樣了。
「大夫,到底是什麼毒?」蘇烯焦急的詢問,待看見華大夫搖頭,有上次掐死這老匹夫的衝動。
華大夫是爵溪鎮最好的大夫,其醫術可謂人人讚歎認識不少英雄豪傑,蘇烯就算其中之一。
「老夫也無能為力!這姑娘中的毒實在太詭異了。看姑娘的脈象並不像中毒,可又如中毒那般的癥狀。」華大夫說完,頭搖得緊,行醫數年,這毒實第一回見。「宮主只有找出下毒之人,說不定會有解藥。」他也無能為力,下毒之人自會有解藥吧,不過也除卻另外的,有些毒沒有解藥,因為下毒的人想要對方死!
「她只吃了點東西,怎麼會中如此厲害的毒?」小題大作?看華大夫的樣子並不像倒是像極了無藥可救。
「宮主不只,這毒定不是一般人下的,可能下毒人要害的並不是這位姑娘。」華大夫揪著葉茹,如不是她此刻中毒的恐怕就是蘇烯!
「你是說,有人想殺我?」這個他又想到過,不過落烯宮向來不與江湖爭風,又是誰人如此大膽?
「世事難料!宮主還是另找別人罷。」拿起桌上整理好的醫箱朝外面走去,這毒他無能為力。
葉茹的臉色很白,唇角已黑手背亦是如此,死死的躺在榻上,死神似乎在與她招手。
腦海中盤旋著那天的場景,卻又不同,那個黑衣人生生的將劍……她呼喚著,想要醒過來,眼睛睜不開,掙扎,之後進入黑暗,好黑,沒有太陽和月亮,沒有大地,沒有她!她好想逃開,但看不見自己,因為這不是世界……
看著她眼角流出的淚,蘇烯心驚膽戰的替她拭去,被褥緊緊地裹著。
吶喊聲愈來愈響,伴隨著,痛苦的邊緣,而她睜不開……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