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八年前一度慘遭滅門的閻幫,近年來集結餘黨重整旗鼓,在新一代的英明領導下,勢力如日方中,組織漸趨成熟。
現代企業化管理的閻幫大部分業務都是合法的,其中以經營娛樂場所、財務公司及發展多元化投資業務為主要根基,而檯面下的業務則有賭場、夜總會、走私生意等。
儘管現任幫主閻日是殘疾人士,鮮少在幫內及公開場合露面,但幫眾對他的信服景仰絲毫不減,除了他重振閻幫居功厥偉外,還有本身極具領導者的非凡魅力,一直深受幫眾愛戴。
而負責執行幫務的副幫主閻月同樣極受歡迎,雖然她總是凜若冰霜,令人難以接近,但她泰山崩於前仍面不改色的冷靜自製,以及過人的膽色身手,亦是幫眾上下推崇備至的,再加上美貌無雙,更是男幫眾們趨之若騖、暗自傾慕的對象。
還有赫家左右護法坐鎮,武藝超群的赫家兄弟簡直是幫眾們崇拜的偶像,只要他們一聲令下,沒人會不從,自願追隨者前仆後繼,赫家兄弟擁有很強的凝聚力,是讓幫內團結一致、增加向心力的重要功臣。
閻幫之所以能迅速重振不無道理,風青陽深刻感受到眾志成城的氣氛,雖然是同仇敵愾報復黑煞盟的強烈怨念,但不同於風家族人的自我中心,閻幫上下可說是萬眾一心。
在腰上圍好浴巾,拿起毛巾隨意掛在頸肩上,風青陽赤裸著上身步出浴室,正陷入思緒當中的他緩緩拭抹還在滴水的短髮,腳步卻忽然打住,因為空氣中滲入了一股女性幽香,顯然房間內不止他一人。
「以你這種應變能力,早成了槍下亡魂。」一道清冷的聲音不客氣地批評。
風青陽施然看向雙手環抱著臂膀、雙眼盯著自己的女人,男人的裸體顯然不足以令她臉紅窘迫,更別說要讓冷情的她血脈賁張了,所以他也無須忸伲地迴避,大大方方地在閻月眼前晃動,不介意繼續展現自己傲人的健美身材。
「被你這種美女獵殺,我也只好認栽。」
無視他的暗示,閻月冷跟瞪著大刺刺坐在床沿的男人。「你打算就寢了嗎?」
「如果大小姐需要我服務,我絕對樂意效勞。」他半眯著眼眸瞅著她瞧,唇邊勾起一抹使壞的笑容。
閻月梭巡他古銅色的強健體魄,不屑的眼神無疑是在責備他的低級調戲。「我要回俱樂部。」
「現在?」終於有進一步的行動了!
「你不方便的話,可以不用跟來。」她好像只是順道來交代一聲,壓根兒不在乎他隨行與否。
風青陽才不會就這樣被她打發掉呢。「既然你專程來邀請我同行,我又怎能讓大小姐失望呢?」
「外面可能會有很多飛蛾在等著撲火,你有自信可以應付嗎?」不先讓他弄清楚狀況、做好足夠的身心準備,恐怕到時他亂了陣腳成為累贅,反過來要她照顧。
他二話不說站了起來,不想被一個女人看扁。「十分鐘後在客廳會合。」
走往一輛早已停在大門前的跑車,閻月從傭人手上接下車鑰匙,風青陽隨即詢問:「你自己開車?」
「徐斌今天不在。」閻月點頭。
看來她對自己的駕駛技術相當有信心,不過他可不習慣接受女生服務。
「等一下。」風青陽喚住正要跨步上車的女人,並從閻月手中取走車鑰匙。「這種粗重工作還是由男士代勞吧。」
有人想要服務,閻月也不反對。她上車後打開抽屜,從暗格中拿出手槍與子彈匣,小心檢查後安裝上膛,然後拿給身旁的男人。
「你拿著,相信會用得著。」風青陽瞥一眼手槍,並沒碰的打算。「沒必要。」
「你打算徒手接子彈嗎?」她好心忠告。
「我是保鏢,職責是保護你的人身安全,而不是與人火拚廝殺。」他提醒道。
閻月冷冷的睨著他,不再堅持下去。「悉隨尊便,不過你自己的性命自己負責管好,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語氣竟然這麼猖狂,她是信心十足還是自信過剩?不過瞧她手法熟練得有如職業槍手,風青陽確信她是個用槍高手,至於拳腳功夫如何則不得而知。
因為一直以來她都被赫鈺連保護得滴水不漏,沒任何機會讓她展露身手,他委實感到好奇,到底藏在她纖細曼妙的身軀下,會有怎樣的膽識與身手?
就在跑車駛離大宅不久,在一段極為偏僻的路段上,數輛黑色房車突然包圍夾擊,一前一後作為護航的閻家車隊,在閃避間偏離道路,一輛黑色車子趁機擠進閻月的座車旁連番射擊。幸虧防彈玻璃牢不可破,車內的人才能毫髮未傷,不過車身卻已被子彈射得「凹凸有致」。
被打不還手可不是風青陽的個性,他頓時甩尾撞開車輛。趁兩車的距離拉開,閻月迅速還擊,她一槍把對方的車蓋打至彈起,一槍打進前輪令車子打滑失控。
風青陽靈巧地超越前車,加快車速想要甩掉追兵,卻被前面兩輛車堵住去路,他只好緊急煞車、猛轉方向盤,最後護住閻月趴下。
車子在猛烈撞擊下發出一聲巨響,殺手們打算上前突襲,不過卻被踢開的車門撞掉手槍,還猝不及防地中了一槍。
一輪激烈的槍戰過後,雙方的子彈皆耗盡,無可避免地演變成近身搏擊,對於武術高強的風青陽來說遊刃有餘,而身手了得的閻月同樣應付自如。儘管對方人數較多,兩人不出兩、三下便已全部解決掉,誰也沒給誰添麻煩。
赫鈺連雖然相信閻月的身手足以應付黑煞盟的襲擊,但已超過預期的時間,她還沒到達,忍不住走往外面看看,想不到又被他撞見惹人厭的一幕。
「你好像很習慣槍林彈雨的場面。」在走廊通道上,與閻月並肩而行的風青陽一臉興味盎然。
「身為閻家的人還會不習慣嗎?」閻月冷哼。
「閻月。」風青陽霍地一把把住她的手腕,盯牢她沒溫度的冷眸表白。
「你真的很吸引我,我對你的興趣已達到頂點了。」
閻月的瞳孔收縮,非但沒半點高興之情,神色反而更冷、更硬。「我奉勸你最好收斂一下,動輒對女人產生興趣很容易惹禍上身。」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風青陽不以為然,伸手撫摸她素凈的臉頰,微彎身欺近她。
他正想一親芳澤之際,被一把神速抵在脖頸大動脈的小刀硬生生阻止,風青陽一眼便認出這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它有個很不好惹的主人。
「我也奉勸你一句,別隨便對你碰不得的女人出手,不然下場會很慘。」赫鈺連陰鷙的面容,有著百分之百的認真。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風青陽隨即放開閻月,並舉起雙手以示清白,赫鈺連惡瞪了他一眼後收回小刀,若無其事地轉向閻月。
「大夥兒都在等你。」
表情凝重深沉的閻月瞟一眼風青陽受傷的脖子後,不發一語地隨赫鈺連離去。
被留下來的風青陽伸手輕拭頸項上的血絲,他並不排除那個男人剛才真的起了殺機,只是赫鈺連純粹是沖著閻月而來,還是另有隱情?
可以自由進出閻日的書房,除了親妹妹閻月外,向來只有赫家兄弟,現在四人齊聚一堂,在書房中舉行會議。
「經過這次行動後,我們已奪回昔日在閻幫旗下的地盤,還一口氣拿下黑煞盟兩成的勢力據點,估計共折損了他們三成的實力。」
連日來的火拚鬥爭總算結束,閻幫向黑煞盟展開的第一波攻勢暫告一段落,身為這次行動的執行總指揮赫鈺環,正報告著戰績。
「很好。」閻日滿意地點頭,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哼!陳伯坤那隻老狐狸怕得要死,一直不敢露面,還有鬼煞也沒現身過。」赫鈺連悻悻然啐罵著,他口中的陳伯坤正是黑煞盟會長,而鬼煞就是黑煞盟內的第一高手。
「雖然這次收穫不少,但還不足以弄垮整個黑煞盟。」赫鈺環補充。
「沒錯,所以我們要乘勝追擊。」閻日合攏十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黑煞盟在道上立足了數十年,根基相當雄厚,要完全擊潰他們並不容易。」這是赫鈺連在這次實戰的心得。
「如果是在十八年前的確很困難,不過經過陳伯坤的荒廢怠惰後,黑煞盟已曰漸沒落,現在要擊垮他們雖不是易如反掌,但也不會難如登天。」
「以他們現在剩下的七成實力計算,如果要硬碰硬,我們也不是毫無勝算,不過將會損兵折將。」赫鈺環早已分析過.即使贏了也元氣大傷,可說是得不償失。
「暫時不須全面起衝突,我們還要再削減他們兩成實力。」閻日從不打沒把握的仗。「除了本上經營的不法業務外,黑煞盟有兩成的收入來源是與華興盟合作得來的。」
「黑煞盟和香港的華興盟建立聯盟也有二十年了,我們可以介入嗎?"赫鈺連質疑。
「其實我已經向華興盟的齊老先生探過口風,大致上他也有意合作,不過還要看我們的誠意與實力。」閻日漫不經心地環視眾人,有點諮詢的意味存在。
赫家兄弟面面相覷,不禁納悶幫主到底是何時與華興盟搭上線的?看來閻日遠比他們想像中來得深謀遠慮。
而一向不多話的閻月只是安靜聆聽,沒多大的表情及反應。
「華興盟算是正派的幫會,在香港的勢力也是數一數二,如果能和他們聯盟,不單能夠削弱黑煞盟的勢力,還可以增加我們的優勢。」赫鈺環大表贊同。
「下星期便是齊老先生的六十大壽,他已經發了邀請函給我們,並安排了會面詳談合作方案。」其實閻日早已安排妥當,根本是事在必行。
「幫主這次打算親自出馬嗎?」幫主親力親為打點一切,無疑是非常重視與華興盟的合作。
「不,我想齊老先生應該會趁機測試我們的實力,所以我想還是由月做代表比較好。」閻日自知行動不便,不會逞強出面,而且他絕對信任妹妹的能力。
「我會跟在大小姐身邊。」赫鈺連自動請命。
赫家兄弟一向各司其職,哥哥是實戰行動派,而弟弟則屬於智囊團,所以因材調派至閻家兄妹身邊,各為其主效力。
三思後的赫鈺環罕有地開口要求。
「萬一是個陷阱的話,只有他們兩人去太危險了,不如這次我也一起去。」
閻日睨著向來深思熟慮的赫鈺環,不難瞧出他的心思,即使處事再審慎冷靜的男人也過不了情關。
「如果派太多人去,華興盟會認為我們不信任他們,再者,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處理。」
「沒錯,何況黑煞盟可能會趁機偷襲,幫主的安危要靠你多擔待。」深諳弟弟情意的赫鈺連也反對。
「可是……」赫鈺環本想再爭取,不過看一眼漠然的閻月後還是打住。「我知道了。」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在心中嘆氣,為的當然是一個遲鈍的女人!
「雖然還不知道華興盟會開出什麼條件,但我們勢必要拉攏到這個有力盟友,無論如何一定要讓黑煞盟孤立無援,不能讓他們有任何翻身的機會。」閻日再三叮囑,視線最後落在妹妹身上。
接收到兄長所託,閻月不負眾望地應允。「嗯,我明白。」
「還有,別忘記替我把回禮,帶給成就我們租華興盟建交的媒人。」閻日好整以暇地交代。
「我們要預備什麼回禮?」
閻日溫和的笑臉背後明顯藏了一絲狡詐。「風家大少爺。」
一名稚氣俊秀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推著輪椅,可以成為幫主的貼身傭人一直是少年最引以為榮的事。
良仔自小就非常仰慕幫主,閻日的卓越才幹與魅力令他深深著迷,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份濃厚的「特殊」感情,這個小小秘密他一直藏在心中,沒讓任何人發現。
回到寢室,良仔逕自往浴室張羅,而一直伴在閻日身旁的赫鈺環並沒離去的意思,他默然不語佇立著,考慮著該如何啟齒。
閻日瞥一眼心事重重的得力助手,隱約瞧出端倪。「你有話要說嗎?」
赫鈺環在心中輕喟,雖沒人說過什麼,但他的心事閻家上下心照不宣,他也沒必要彆扭。「我還是很不放心讓風青陽跟在大小姐身邊。」
「你擔心他對月心存不軌嗎?」
「他看上大小姐了,我擔心大小姐會……」動情!這兩個字赫鈺環沒說出口。
他極力隱藏的忐忑不安逃不過閻日的法眼。「你放心,是我叫月好好善用風青陽的好奇與興趣。」
「什麼?原來是幫主的吩咐,怪不得一向不親近人的大小姐會讓風青陽靠近。」赫鈺環頓感鬆一口氣。
「對不起,我太多事了。」赫鈺環怪不好意思地輕推眼鏡告辭。
「抱歉,耽誤了幫主休息的時間。」其實環對妹妹的情意,閻日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他知道多了深一層的感情牽繫,赫家對他們會更忠心,不過他卻深諳月對環沒半分意思,這樣子下去只有苦了環而已。
他就知道感情是碰不得的毒藥,切勿以身試法,尤其是他們這種在刀口下討生活的男人,更不該有任何感情上的牽絆。一旦有個足以影響自己情緒、左右行動的女人存在,那將會是最致命的弱點與包袱,勢必會成為敵人攻擊的目標。
突然肆意飄揚的窗帘吸引了閻日的注意力,他的手已然探向輪椅上的暗袋,大掌握牢手槍後低喝道:「誰躲在那裡?」
一個娉婷倩影從陽台步出,女子明亮的水眸瞄向男人正戒備著的右手,忙不迭地安撫解釋道:「稍安勿躁,我不是故意躲起來的,只是不小心睡著了。」
閻日並沒放鬆大掌,他冷眼打量齲生的美麗女子,精緻漂亮的五官配上清湯掛麵的及耳短髮,簡單的T恤、牛仔褲下,身材高挑豐滿,她仿如學生的清新打扮再加上笑容可掬的友善態度,彷彿是只走錯地方的迷途羔羊。
「你是誰?」閻日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名女子。
「我是今天來上班的看護。」
對!他居然忘得一乾二凈,是他吩咐新來的看護在房間里等自己的,好像已經是下午的事情了。
從浴室走出來的良仔發現有陌生女人闖進來,護主心切的他第一時間舉槍指著女子吆喝。「舉起雙手,別亂動。」
怎麼這家人動輒喜歡拿槍接客呀?他們也未免太神經質了吧!女子莞爾一笑。「我並沒惡意。」
「你是怎麼進來的?誰派你來的?」良仔暗暗吃驚,難道是宅內的保全出了問題嗎?居然有人潛進來也不知道,尤其這裡還是幫主的寢室。
閻日伸手按下良仔的槍口,向他搖頭示意,然後再看向女子。「你就是月以前的同學?」
「沒錯,我叫楚嫣。」
楚嫣正是閻月引薦來當閻日的私人看護,可惜閻月人已在香港,所以未能親自介紹。
「不好意思,怠慢你了,我今天忙昏了頭,忘記叫你在這裡等我。」閻日釋出善意的笑容。
幸好男人沒什麼架子,楚嫣起初還有點擔心,貴為一幫之主又有殘缺的男人會不好相處,不過看得出來眼前溫文儒雅的男人修養一流。
「不要緊,我因為等得太久,所以才會在陽台睡著了。」看采是個粗枝大葉的率性女人,這是閻日對楚嫣的第一印象。
「我想月應該已向你講解過工作內容,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楚嫣曾兼任過物理治療師的工作,而且對針灸也略有研究,她自認對看護的工作游刀有餘。
「那麼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閻日轉頭交代。「良仔,你帶楚小姐去休息,明天再把我的作息安排告訴她。」
「是。」良仔乖乖聽命行事。
「晚安閻先生,明天見。」楚嫣朝閻日嫣然一笑後,隨良仔離去。
不知為何,良仔就是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看不慣她太過美麗動人的笑靨,她的笑容實在太刺眼了!
江湖地位顯赫的華興盟一向廣結善緣,不論黑白兩道還是官商各界,都關係友好,會長齊老大的六十大壽自然冠蓋雲集,齊集各方親朋好友。
按照過往慣例,華興盟會發邀請函給所有具規模的黑道幫派,即使沒有結交往來或是後起之秀,他們也都會禮遇尊重,而有幸收到邀請函的幫派鮮少不識時務地拒絕出席。所以壽宴上常會有很多舉足輕重的大人物,或是專程遠道而來的各大幫派代表,故而縱使是華興盟的盟友黑煞盟的死敵閻幫會出席,也不足為奇。
在這種大陣仗的場面,保全設施自然十分嚴密,為了充分保障各賓客的安全,會場內嚴禁攜帶任何武器人內,不管是什麼身份的貴賓,進場前一律要接受檢查。
身穿正式禮服的風青陽高挑挺拔,髮蠟固定造型的短髮眼貼亮澤,電力十足的子夜星眸性感勾魂,玩世不恭的傭懶笑容帥氣迷人,舉手投足散發著風流不羈的男性魅力,讓女士們尖叫失控。
而站在他身旁的女伴也毫不遜色,閻月一襲深紫色金絲繡花旗袍,企領無袖、穠纖合度的設計,使得她玲瓏飽滿的誘人曲線畢露,長發挽成高貴大方的髮髻,並以鑽石髮釵作為點綴,臉上僅有典雅的淡妝,便已明艷照人。
在入口處分開接受例行檢查時,閻月看見風青陽把一枝佩槍交給工作人員代為保管,她更眼尖地瞥見槍柄上印有一個金漆的「風」字。
虧他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說不會和人火拚廝殺,一個會隨身攜帶專用手槍的男人,明顯欠缺信服力,怪不得他之前沒接受她的好意,原來是用不慣別人的手槍。
好像會讀心術似的,風青陽摟抱著閻月的小蠻腰時,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別誤會,這是風家特製的麻醉手槍,依據法常式序申報,是風家的安全維護人員在執行職務時,可以合法使用的武器之一。」
閻月不以為然地別開臉,旋身掙脫他放在腰際上的魔掌,改而主動挽著他的臂膀。
風青陽瞄一眼她高聳姣美的胸脯,這個豐胸翹臀的美麗女人實在該死的性感誘人,教全場的男士們看得目瞪口呆、血脈賁張,不過當事人卻全無所覺,一貫的冷淡漠然擊退了不少愛慕者。
「早知道你穿中式旗袍,我就不穿西式禮服了。」風青陽滿眼興味地打趣道。
「難不成你要改穿中山裝?」閻月哼道。
風青陽不懷好意地笑說:「軍服。」
這個男人真是無聊透頂!閻月本不想理會,但卻發現他眼裡的淫邪光芒,故而突然聯想到軍人大多喜歡流連化街柳巷、尋歡作樂,難不成他是拐個彎來挖苦她的打扮太具風塵味?
「下流。」閻月白了他一眼。
「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在瞎猜。」風青陽撇得一乾二凈。
「我只是認為傳統旗袍能把女性柔美的體態展露無遺,正好和最能代表男性剛陽魅力的軍服十分相配。」
明知要嘴皮子遠不及這個輕佻男人.閻月不再自討沒趣,放眼望向整個會場.很快就發現主人翁齊老先生,於是信步過去打招呼。
與此同時,風青陽也悠閑地極目梭巡會場,在瞧見一個不可能錯認的熟識身影後,他突地拉著閻月停下來,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難以置信地死命盯牢遠處的高大男人,身體的每一條神經已然緊繃,熱血則不斷沸騰翻滾。
竟然是他!怎麼可能?為什麼他會在這裡?那儀錶不凡的氣度、那張和他酷似的笑臉、那個和他有血親關係的男人,曾經是他最尊敬信賴的人,這個滅絕人性的風家叛徒風青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