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本警惕銳利的眼神已幽深如水,嘉豪下腹一緊,刺激的效果出奇的好。
羅傑就在這時,一把扯下他們之間唯一的遮擋物,猝然暴露的下體已充斥了雄渾的威脅,那是足以令男人驕傲的尺寸,羅傑對這一意外的震驚根本來不及思考,他只能順應本能的召喚,稍稍一停便靠了過去。
「啊!」
嘉豪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被那人雙唇一抵,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慾望更加抬頭,他有些不甘,於是索性伸手將手指插入羅傑的髮絲中,讓他更貼近自己的下身。
原本應該感到屈辱的,但是這一刻,羅傑竟很配合地用舌尖去輕舔,溫熱軟滑的口腔並不嫻熟地探索著他的敏感,偶爾在齒間觸礁,會有些粗糙的痛覺,但狂浪的征服欲令嘉豪萌生巨大的滿足感,他樂於接受這樣的非常體驗。
看尊貴的羅傑給自己做這種服務,心理上的快感甚至覆蓋了理性,那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駕馭方式。
羅傑在胯下那並不算嫻熟但淫亂的動作,使嘉豪的性渴望空前膨脹,他發現自己的興奮度遠遠超過了自己所熟知的程度,更不妙的是,他首次清楚地意識到:他謝嘉豪,也可以因為一個男人的挑逗而產生情慾!
赤裸的肉慾,像突如其來的大潮,擊得他失去免疫力,那拚命壓抑卻仍不時泄出的低吟,像是催化劑,嘉豪又昂揚幾分。相同的身體構造居然引起巨大風暴,感受相通,激發出無窮的快慰。
主動原是嘉豪的本能,他本是控制節奏的高手,可是這一刻,他發覺自己的步調有些凌亂。
他看見羅傑停下來,慢慢將手伸到胸開半敞的領口,單手輕解襯衣,他的動作極慢極慢,每打開一粒鈕扣,都讓嘉豪有一種食指搔心般的騷癢難耐,他覺得自己有些受蠱惑了。
嘉豪的身體給出更誠實的回應,一股暴戾的破壞欲襲上大腦,他發現自己有了狂躁的情慾,夾雜著微微的不安和施虐的衝動,不是沒有遇上過野性的對手,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曾激起他如此威猛的戰鬥欲。
他想要重掌可控的局勢,他想將束縛完全從身上除盡!
當羅傑褪去最後衣物,優美均勻耀眼的身軀一覽無遺,每一寸肌肉都彷佛拉伸至最恰到好處的角度。
來不及分辨這股激熱的來由,嘉豪將右手指尖一下子扎入羅傑比他本人柔軟得多的髮絲中,緩慢而又有力的搓揉輕扯,並將他英俊而迷亂的臉領到自己的慾望前。
也許是羅傑眼中那瞬間即逝的痛苦,令嘉豪的情緒陡然再升一個八度,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反差,如果這也是作戲,那麼未免也太過逼真了。
一次深入而略帶報復性的吞咽,使嘉豪爽到沉吟出聲:「啊!你這個……」這個什麼呢?
他卻沒能形容出來,因為他此刻又一次驚覺,只用嘴就令他瀕臨高潮的,是個男人,一個真真正正受世俗寵愛的男人,而這個人卻不是公眾所熟知的,甚至與他本人的認知存在著很大的出入。
嘉豪覺得有什麼環節不對頭,但是仍沒有停止的打算,難得有些心驚膽戰,像高空彈跳起跳時,那自由落體過程中身心失重的聽天由命……
啪!腦子的弦綳斷了,嘉豪豁地睜開雙眼。
只見床邊,那個頎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背脊筆挺,手勢優雅卻並不算利落地自上而下整理著襯衣鈕扣,大腿裸露著,但襯衣下擺遮住了他窄瘦的腰身,也隱約掩映著渾圓的臀部。
嘉豪的簡陋衣櫃大門敞開,那人顯然是想從這裡面找出幾件能穿出門的套裝,以便可以應付片場內外那些眼尖的fans,他可不能在次日重複穿一套已經被壓得褶皺的衣服,本港的香艷報導實在不差這一件。
嘉豪將雙手枕到腦後,無聲息地從這個角度打量羅傑,回憶他昨天的種種細節,心頭不禁轟地一熱,下面立即又升了旗,甚至有想過再撲上去與他纏綿一番,但想到這人是羅傑,又不知有幾分忌憚,生生將邪念打壓下來。
再見羅傑略顯遲鈍地跨出幾步在衣櫃之間躊躇不定,嘉豪就料到他被「傷」得不輕,鑒於謝某人不會輕易承認此不良後果是自己的「技術問題」所致,但裝作無視也不是他的風格。
還記得昨夜是在怎樣的抵死瘋狂過後,執意將羅傑抱進卧室的大床,並強行逼迫他留宿,嘉豪可不想刻薄這個能帶給他頂級歡娛的床伴。
「左邊第二套,應該可以穿。」對於羅傑在衣櫃前發獃的樣子實在太煽惑,嘉豪只得懶懶地揚聲指點,打破空氣中奇異的凝結。
幸好藝員事務部人員給嘉豪事先備了好幾套休閑西服與外套,以備出席各類重要場合時,謝大少爺不會太我行我素,不過到目前為止,那幾套衣服都還乖乖裝在防塵罩里,沒有拆封過。
羅傑沒有立即回頭,只是在原地點了下頭,直接取下那套衣服,開始不緊不慢的進行著裝表演。
嘉豪略比羅傑健碩,衣服不算很合身,但因為款式熨貼,並不十分明顯。
羅傑的神情一片安詳,沒有任何風暴后的情緒,整個穿衣過程連與嘉豪目光交接的意思都沒有。
相對於嘉豪的滿意舒坦,羅傑的狀態可實在稱不上理想,四肢百骸都像輾壓鬆散后再重新拼接過,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謝嘉豪流里流氣的視線巡禮。
「還能開車么?」嘉豪挑了挑眉,拾起床邊的電話準備撥號碼,「乾脆請假算了。」
「不用。」他不冷不熱地接了句,「我還沒那麼虛弱。」
真是彆扭的傢伙,讓嘉豪大大的不爽,沒想到這個被他幹得死去活來的人居然完全不甘示弱,無論何時都不忘頂撞挑釁他的威權,並且完全拒絕安撫,完全平等互利,驕傲得讓人氣惱。
嘉豪竟然為此產生不快,這實在有辱他一貫大而化之的氣度。
幾分鐘后,羅傑頭也不回地踱出卧室,向著昨晚歡愛過的客廳去了,嘉豪看著他消失在門邊,竟跟著坐了起來,裸著身子慢吞吞地跟出去。
羅傑正撿起昨天衣服里的行動電話,像是在翻看來電,嘉豪到卧室門邊站定,正好看見羅傑面色驟變,撥回一個電話,沒等兩秒鐘,對方就接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
看他冷冷地向那頭提問,嘉豪微微皺眉,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電話那頭說了起碼一分多鐘,羅傑才應道:「安妮塔,你什麼都不用回應,放你三天假。小東他們會應付媒體,我半小時內會趕到楊經理辦公室。」
說著,他也顧不上下肢的不適,三步並兩步離開了謝公子的住所。
「嘖嘖,連句拜拜都不講,算你行。」
嘉豪也不知道自己在賭什麼氣,自己都已經墮落到使美男計倚門而立了,本想觀測一下對方尷尬害羞的神情,誰知人家瞄都不瞄一眼,自信心自然大受打擊。
他返回房間,給姓楊的撥電話,為什麼什麼事都跟那小子脫不了干係。結果專線由秘書轉接,說楊經理此刻應付媒體,無暇接聽。
正要發難,老友已經提前回電:「哈啰阿豪,秘書留言中驚現你的號碼,我以為是我老眼昏花。」
嘉豪可沒閑情跟他打哈哈,直奔主題:「羅傑是不是正趕去你那裡?到底出什麼事?」
沒想到嘉豪第一時間知道內幕消息,晨禮暗暗吃驚,嘴上也不敢含糊:「就怕明天見報了,公司正在試圖將負面影響縮減到最小程度。」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搞什麼東西啊?」嘉豪嘩地拉攏窗帘,讓自己處於昏暗中。
晨禮暗忖:阿豪撞邪啦?替羅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