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書記和溫市長

不用上課了，開始媽媽還不信我的話，後來接到了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才完全相信這個她實在搞不明白的事實。接下來各路親朋好友紛紛上門祝賀。爸爸寄回來家用的幾個錢已經告急。

今天一早，公社王樹人書記竟然親自提了好多禮品上門，並且只有他自己，沒有一個人陪同。奇怪了，這個書記在我們這可是大大有名啊，當然不是好名。從老百姓給他的外號就知道一二。「枉死人」

「小葉啊，這個..爸爸在家嗎？」一進門我們的這個老枉前門後門看了幾遍，才吞吞吐吐地開了口。我笑著看著他。指了下小竹椅。「坐下說吧，大熱的天的，也不知書記大人有何貴幹啊。」

「這個，啊，也沒什麼，主要是來祝賀你的，你是我們公社第一個清華學生嘛。」他還是不說正事。

好吧，陪你玩玩。「這個可不敢當啊，再說我也沒有決定去不去呢。」

「這樣啊，也好也好，不過聽溫市長說你要開江邊上的幾十畝空地，是吧？」來了，哈哈。「對啊，不過這事是溫書記負責的，和我沒有關係啊」，我笑笑說。王書記清了下喉嚨，說道：「是這樣，溫市長的一個親戚，當然也是我的親戚，想要做這個工程，怕你有意見.所以讓我來給你傳達下市裡的精神。」

「市裡的精神？是市委還是？」我仍然笑著問。「啊，這個，主要是溫市長的意思。還請小葉在省委江書記面前說明下。」我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聰明啊。後世的建築商可能很多都是這樣起步的吧？對奸商我可要好好玩玩了。「不知你的這個親戚是哪一位啊？能讓我見見嗎？」

「行行，明天，就明天。我讓他來接你去市裡，我們聚聚？」王書記激動地說道。必竟親戚可答應了事成之後給自己十萬元啊，這在八十年代可不是小數。「行么，是不是還要請下溫市長一起啊？」「對對，應當的應當的」。王書記說完把禮品往我面前一推，又從口代中拿出了一個信封雙手送到我面前，「一點小意思，你笑納。」「不要這樣么，我可還是小孩啊。」我笑著拒絕道。「不小了不小了，溫市長都很看重你。」本想再推掉的，可是一想要整治他還不能不拿，當然拿了也白拿。「哈哈，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書記還沒有吃飯吧，要不就在我家吃點。」我指著桌上稀得照出人影的粥說道。「不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王書記鄙視地看下粥說道。「能請問明天到那個飯店嗎？」我故意舔了下嘴唇。用晶體的功能探向王書記的思想。一行紅字出現。「窮小子啊，本來還想到大一點的飯店的。看來不用。去個小排檔就行，要不到市招邊上的王五排檔吧，還可報消。哈哈。」「這個現在還沒有定，明天我來接你吧。」王樹人假意說道。「好吧，那我明天等你啊」我偷笑著說道。

晚上，八號把江書記的車給開了回來。是半新的紅旗，這個車可不是誰有錢就能開的，在全國也沒有幾輛。看來江書記的能量不小。不過省委書記還沒有資格用這個車吧？哈哈，難怪他要送給我用，精明。通常沒有表情的八號臉色紅紅的，理解。激動啊，全國能開這個車的有幾人？他現在可以開紅旗了，很有面子啊。不過這也更讓我有信心做以後的事了，必竟錢老和江書記所做的沒有國家主要領導人的認可，他們是不能做的，也就是說我的工作完全是一把手在操作。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人，才能從細小的地方看到國家的未來。

「這樣吧。你明天中午開車停到市招去，不要讓人注意，在那等我。」「是」八號從沒有費話。

難得睡了個賴覺，日上三桿，來接我的人到了。很破的普桑，進口的。也許是個二手貨。不過司機可是個相當牛皮的，那個樣子可比開飛機的牛太多了。一路上不見他讓人，只有人讓他，好在路上車不多。滿身灰土地趕到意想中的排檔，房中坐了三個人，王書記，溫市長，還有一個胖子。王書記和胖子站了起來，溫市長沒動身，說道。「都坐吧，小葉啊，我來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市一建的伏經理，市裡很多大工程都是他做的，現在他是個人承包的，很有錢啊。」溫市長說著瞄了一下伏經理。

伏經里抹了下頭上的汗珠說道：「全靠溫市長賞口飯吃，對溫市長的照顧我是記在心裡的。」溫市長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哈哈道，「應當的，鄧主席不是說要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么？你就是那個一部分人啊。」我不會喝酒，只是要了一杯開水，幾個人也沒有太客氣，自顧相互吹捧著吃起來。我也不給他們客氣，說老實話，來到1985已經好久沒吃過好的了，現在沒有錢啊。

終於，溫市長抹了下嘴，說道：「小葉啊，你的那個工程啊，我決定讓伏經理做，你不會有意見吧？」

「我沒有意見，我只有二個條件，一不能多化錢，二不能偷工減料，最好是有個圖紙和予算，好讓我給省委江書記有個交代。」我把江書記抬出做擋箭牌。

「好的，一星期後我會把這二樣交給你，我們就這樣決定了」。伏經理搶著說道，他是怕我反悔。三人出了門來，市長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了。我眼睛掃了一下，已經看到八號就在不遠。笑笑說道：「你們先請吧，我好久不進城，今天想好好玩玩。」幾人也沒有客氣，全坐上車一溜煙走了。

八號走過來：「回嗎？」我擺擺手。「你在這等吧，我有事找你。」說完向市中心走去，我可不想讓紅旗跟著。會驚世駭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