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長篇小說:
**的眼淚
劉國潛
第十章
高平民回來時,酒已酣醉。走了幾步,就覺得頭暈目眩,眼花繚亂,全身乏力。他疑是一定喝了假酒,要不上次周少密不會那樣大哭大鬧。他曾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喝了假酒之後,頭痛難忍,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秘書杜絕才扶著把他送到了卧室,讓他坐在沙上休息。過了一會,他只想嘔吐,好不容易走到洗漱間,用涼水沖了個臉。剛洗漱完畢,就聽到有人敲門,說:「高市長,高市長……」
高平民在裡面應道:「誰呀,進來吧。」
門開了,只見秘書杜絕才又走了回來,急沖沖地說:「高市長,今天晚上要召開市常委擴大會議,程書記讓我通知你。」秘書杜絕才結結巴巴地說。接著,他抬了抬手腕看看錶,又補充道:「現在是下午4點,程書記說下午5點后,叫你一道過去到市委小食堂吃工作晚餐。車在外面,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市委大院……」
高平民故作驚訝地說:「啊,是嗎?剛吃喝過又要吃喝,我都快成酒禳飯袋了……」
「嘿嘿,高市長,晚上不喝酒的,程書記說只吃工作餐。」杜絕才說。
「嗯,小杜,你先坐坐,茶几上有水果,你自己動手吃吧。」說著,高平民就對著牆上的鏡子颳起了鬍鬚。
杜絕才看著這些水果,卻不敢動手吃。他是個很老實的年輕人,出社會工作時間不長,看到高市長還有點怕。
忙了半天,高平民才修飾完畢。他穿好衣服,看看錶,還早,便坐下來同杜絕才扯起了閑談。
到了下午5點鐘,高平民站起身,對秘書杜絕才說:「我們走吧,程書記在等呢!」說著,兩人一道出了門。
這時,王木蓉闖了進來,見高平民要把門帶上,忙說:「高市長,你要去哪裡?」
高平民見了王木蓉,笑笑說:「我去市委開會。嗯,小王,手指沒大問題吧,還痛不痛?回來再看你啊!」說著,便調侃似的做了個手勢,走了。
司機在外面等了很久,按了幾次喇叭。這位司機姓向,在市政府開了2o多年車,曾是前任盧市長的司機和紅人,所以很有點架子。高平民和杜絕才上了車,向司機半天沒有動,故意在那兒查來查去,玩著方向盤。高平民敲敲手指,就問:「是不是車出了毛病?」
向司機答道:「可能是吧,等我下去看看是什麼原因。」說著,就下車去檢查。
杜絕才沒帶手機,要下去打電話,叫市政府辦公室再派一輛車過來。高平民見他要下去,一把抓住他,說:「不用,等會就好了。」
果然,向司機在下面查看了一番,沒查出什麼毛病來。上了車后,馬上就動了車子。高平民知道車子沒壞,倒是這位向司機的思想出了毛病,故意在那兒耍什麼花招。他是秘書出身,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司機都見過,不看不知道,一看就一清二楚。這些司機都是洞庭湖的麻雀,天天跟在領導身邊什麼人都見過。有些司機總要在新領導的面前逞逞強,表現表現自己的個性,意思是要領導不要小覷他,這樣他日後才會為領導賣命……
從麗雲水山莊賓館下來,不用一刻鐘,車就到了市委大院。程寶來早在那兒等候,見高平民的車進了大院,就招呼大家過去接接。高平民的頭剛探出車門,程寶來就把手伸了過來,說:「上午的酒喝多了吧,這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今天就不到山莊吃了,李廳長那邊我叫人另有安排。我們幾位常委就在市委食堂隨便吃頓工作餐,吃完早點開會。」
高平民說:「行,隨便隨便,我一點兒都不餓,還是你們去吃吧。」
程寶來玩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怎麼工作呢?」
大家說笑著,一行人就到了市委的小食堂。人剛走到門口,菜就端上了桌。高平民定睛一看,只見一大碗水煮小黃魚,本地血鴨子,人蔘燉甲魚,干炒野雞肉,山羊火鍋等,菜肴非常豐富。心想,程寶來說隨便吃點,哪有這麼隨便的?不由大吃一驚!
大家不分職務大小,一一坐下。
高平民故意說:「各位,今天這菜好香,不喝酒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
「那就少喝點吧。」市人大主任左忠堂接話道。
「好,大家少喝點。」幾位市委副書記和副市長聽了,也跟著附和。
「若高市長肯喝,我也肯喝。」周少密說。
「我酒還沒醒,不喝啊,要喝你們喝。」高平民笑著說。
「高市長是海量,沒問題。不過,晚上要開會,還是少喝點!」大家又一齊附和道。
高平民揮手道:「喝不得,我一喝就會出問題。剛從醫院裡出來,難道你們又要讓我進醫院?進醫院沒關係,但龍花市的老百姓還要我工作呢!」
程寶來一直沒做聲,對大家喝酒的事故意裝著沒反應。一隻手挾著一支煙,雙目微閉,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吐著煙霧!
高平民猜想,程寶來是不是故弄玄虛?他平時是個酒鬼,現在卻變得這樣安分守己,肯定今天周少密又鬧酒瘋了……
周少密一鬧酒瘋,程寶來就有點害怕!周少密一般不鬧,都是在省里來人,或上面重要人物到來之時才鬧。他借酒裝醉,把程寶來領導下的龍花市的醜聞全部抖出。這次李廳長下來檢查工作,周少密就借酒把程寶來一些見不得陽光的事兒都捅了馬蜂窩。李廳長跟程寶來是鐵哥兒們關係,將情況及時轉告了程寶來。程寶來這才鐵下了心,不再讓大家喝酒了。
沒出所料,程寶來果然在飯前表了非常嚴肅地講話:「各位同志,你們好!這是一頓普通的工作餐,也是一頓團結務實的家庭餐,希望在座的各位領導不要在意,大家同心協力,在市委的領導下,努力把我們龍花市的經濟搞上去,再登上一個新台階。我們目前要做幾件大事,讓上級滿意,讓群眾滿意!但是現在,我們主要面臨的是班子不團結,人心向背,作風渙散,不整頓不行,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因此,我建議所有的領導們從今開始都要禁酒,扎紮實實地去干工作!同志們,大街小巷流行著幾句順口溜,不知你們都聽到了嗎?我倒是聽到了幾句,不妨念給大家聽聽:『龍花是個好地方,幹部喝酒上山莊。喝壞了身體喝爛了胃,喝得老婆跟人跑……』這哪像個樣子,幹部整天花天酒地,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會怎樣看待我們這些父母官?我們的黨性、良心到哪兒去了?這裡我要鄭重地提醒某些同志,一喝酒就鬧酒瘋。以後請不要喝酒了,要不我程寶來六親不認……」說罷,就把桌子擂得雷響,大家都沒敢做聲。
周少密怒目而視地望了望程寶來,卻沒有作聲。盛了一碗飯,埋頭吃了起來。
高平民想,這個某些人不是周少密又是誰呢?只有他鬧過酒瘋。至於周少密的老婆跟人跑了,與這個「喝得老婆跟人跑」有什麼內在聯繫,高平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才來,並不了解周少密家裡的事。
周少密走到一邊,邊吃邊笑,程寶來的話,他好像一句都沒有聽見。
在高平民的掇合下,程寶來不說了,氣氛緩和了許多。大家吃過飯後,紛紛朝市常委會議室走去。幾位秘書早在那邊等候,見大家走了過來,忙著倒水沏茶。
高平民是第一次參加市委常委擴大會,心情特別好。程寶來先向他介紹了各位常委和委員,然後向他通報了全市的基本情況。會議開到了晚上十二點,有人開始打哈欠了,可程寶來繼續往下講,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這時,周少密說他有點感冒了,要請假先回去休息,說著就走了。
程寶來黑著臉,停下了言。
高平民忙打圓場說:「老程,算了吧,今天的會就開到這兒,有的同志病了,明天我們繼續開如何?」
高平民的話,使程寶來的情緒稍微好了些,他又不好反對,只得說:「好吧,就按高市長說的,明天我們繼續開。休會。」
高平民走出市常委會議室,遠遠就看見那位向司機扒在方向盤上打盹兒,心裡有幾分同情起來。秘書杜絕才畢恭畢敬站在車門口,見了高平民,忙迎了上去說:「高市長,散會了,我送你回山莊賓館……」說著就把向司機叫醒了,向司機打著哈欠,怨氣衝天地說:「那位姓高的來了嗎?」
杜絕才聽他這麼說話,很氣憤,罵道:「向司機,你喝酒了是不是?要是喝酒了就別開車,快給我下來。」向司機仍舊打著哈欠,自言自語著。
杜絕才上前用鼻子聞了聞,一股噁心的酒味朝他襲來,他只得下車對走過來的市委書記程寶來和幾位常委們說:「向司機喝酒了,是不是另叫個車送送高市長?」
程寶來一聽,立即火冒了起來,情緒嚴重失控,口無遮攔地大罵道:「***向司機,你好大的膽,明天你就得把老子卷被子走人……」向司機聽程寶來破口大罵,一下子嚇得魂飛魄散,忙把車子的引擎動了。高平民的一隻腳抬到了車門口,笑著說:「老程,別生氣。向師傅很辛苦,喝點酒可以理解,何況又不是白天上班,晚上喝了就算了吧,叫他下次注意點就行了。車我來開,沒問題……」高平民是會開車的,他原來在省城工作時家裡有一部奧迪牌轎車,他和妻子李淑芩輪流開。在省城稍稍富裕點的家庭都有小車,這是很正常的事。
程寶來說:「那怎麼行,還是叫一位司機來。」
驚魂未定的向司機聽高平民這樣說,覺得他真是一位寬容大度的好領導,心裡感到十分慚愧,不由後悔起來,不該這樣對待他。其實,向司機這幾天鬧情緒,也是程寶來要把他換下來,讓一位親信頂他來做高平民的司機。向司機開了2o多年車,心裡很不服,就把怨氣在高平民的身上,一人跑到街上喝了一瓶酒。
幾位常委的家都在大院里,不需要用車,也就不需要司機,所以司機都沒有來。程寶來用手抓了抓腦袋,對關世恩說把他的司機叫來算了,不能讓高平民開車,出了事誰也負不起這個責。關世恩就忙打電話,對方的手機關了。又打到他的家裡,司機的老婆說,一幫朋友請他玩去了還沒回來。程寶來一聽,就在一邊干火,臉黑得很難看。雖然是晚上,但大家憑藉燈光還是看得很清楚。
高平民上了車,對向司機說:「你休息吧,讓我來試試,不會比你差的。」說著,就把向司機攆到了一邊,握著方向盤衝程寶來喊道:「程書記,你們休息吧。」
秘書杜絕才見車子動了,慌裡慌張地說:「等等,高市長,我送你!」
高平民回頭道:「不必了,小杜,你回去休息吧。」說完就踩了油門,一溜煙駛出了市委大院……
向司機酒醉心裡明,一路上對高平民賠不是,忙用手打自己的嘴巴,罵自己不是人,保證以後再也不喝酒了。高平民見狀就批評了幾句,說這樣不必要,以後好好開車就行。高平民又順便問了向司機的一些情況。向司機很感動,就一五一十地對高平民說:「我原先是盧市長的司機,盧市長跟程書記靠得很,兩人關係曾經很緊張,劍拔弩張了好長一段時間。你不知道,那時在龍花市有『兩派』。一派是『程派』,另一派是『盧派』。現在『程派』走紅,『盧派』卻走了下坡。盧市長一走,『盧派』的人就不好過日子了,連我這個小司機都走了背時運。其實我算什麼?可程寶來都不放過,視我為眼中釘,非要把我撥下來不可。他的一個親信花了一筆錢,要把我趕下崗,讓一位年輕的女司機頂替我的工作,為你開車。說女同志開車,這是新時代工作的需要。呸,這都是他娘的鬼話,那個女司機誰不認得?不就是程寶來手下人的一個小情婦嗎?我好氣憤,為革命開了2o多年車,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憑什麼要把我趕下崗?所以我想不通,就到外面喝了酒,沒想到得罪了你高市長,請多多原諒!」
「啊啊,是這樣嗎?沒關係,你放心吧,我這人不會搞什麼派系,也不要女司機,就要你行嗎?哈哈……」高平民悠然自得地開著車,笑著對向司機說。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向司機說的話。其實他內心裡卻亂得很,只想向司機繼續往下說,便故意把車放慢了下來。
「高市長,我這都是真話啊……」向司機覺得高平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就急著想說下去,但又怕說走了火,幾次欲言又止。
高平民明白他的心事,笑著說:「你說吧,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
向司機笑了笑,又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還有一件怪事,你沒聽說過吧,在我們龍花市是可以花錢買官的。那些在台上的人,大多都是花錢從程寶來手裡買來。不過,盧市長也曾買過,那是小巫見大巫。程寶來這人心黑,我們大院里的人誰不知道?四下里悄悄流行一句口頭禪,『五萬元掛個號,十萬元才考慮,三十萬元當局長,五十萬元做縣爺。』這縣爺是什麼?就是七品芝麻官縣太爺縣長。下面好幾個縣的書記、縣長都是花錢買來的,那些科長局長們可就多了……」
高平民一聽,大吃一驚,心裡想這還了得?這是他頭一次聽到這樣嚴重的新聞,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心想,絕不能等閑視之。於是,他裝得很正經的樣子,嚴肅地問道:「向司機,你說這話可要負責啊,有沒有這回事,我要調查的。」
這下,向司機也來勁了,認起了真來,大聲說:「高市長,我敢用腦袋向你保證,我說的話句句是真……」
這時,車就到了麗雲水山莊賓館門前。高平民下了車,叫向司機也到山莊賓館住下。
兩人剛把車門關好,賓館經理李長就飛奔了過來,忙說:「高市長,辛苦了,快回房休息吧。」
高平民點了下頭,要理不理地走了。回到房間里,已是晚上十二點半鐘。他怕程寶來和其他幾位常委不放心,就打了電話過去,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到了賓館。
服務員王木蓉見高平民回來了,忙過來為他收拾。她把茶水沏好送了上來,再把水果也削好遞給高平民,說:「高市長,你吃點水果吧。」
高平民看了王木蓉一眼,心裡很是感激她的周到,便客氣地說:「小王,坐坐,一塊兒吃吧。」
王木蓉笑道:「你是領導,我怎麼敢同領導一塊坐著吃呢。李經理看見了,我怕就再也見不著你這位領導了。咯咯……」說著,就在高平民身邊的沙上坐了下來。
高平民一聽樂了,玩笑道:「什麼領導,不都是一樣嗎,端人家碗服人家管?不過,你有我這個朋友,沒有誰敢動你一根毫毛的……」
王木蓉聽高平民這樣說,臉上倏地露出了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了。她面上似乎掠過一絲憂鬱,苦笑道:「屁,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一個佣女,只要你高市長不嫌棄我的服務,就心滿意足了。」
高平民覺得王木蓉說話很有意思,不過好象有點兒自卑的味道。為不使她再說這個主題,只得改口說:「小王,你的手好了嗎?」
王木蓉不好意思地答道:「哪有那麼好得快啊,不過沒有關係。」
「沒事就好啊!」高平笑道。
……深更半夜,面對這樣一個美人兒,高平民的心裡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有一個毛病,在男女的問題上,他有時有點把握不住自己,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就更加沒有了控制力。不過,他一想到那個蘇小芸,不論什麼天仙美女,他都會擱之一邊。
高平民在心裡想,王木蓉的確很美,但與蘇小芸相比,還是有許多不足。比如蘇小芸愛唱、愛跳,還愛讀書,王木蓉就不一定有她內涵豐富、魅力四射!還有一點,蘇小芸撒起嬌來,高平民連骨頭都會酥軟。而王木蓉看來,就是沒有脾氣,很溫柔的,怕不會撒嬌。一個女人光長得漂亮也沒有用,不會撒嬌就永遠不會勾住男人的心。他的妻子李淑芩光就少了這點,一點生機都沒有……
高平民沖王木蓉笑笑,說:「你的水果削得很有水平,本來我不想吃了,可一看到你削的水果就溜口水。」
王木蓉被逗笑了,說:「是嗎?那你今晚就多吃一點。」
高平民全來了興,笑逐顏開地忙點頭道:「好好,我一定多吃,不吃白不吃啊。」說著,就使勁地咬了一口,水果的汁就濺到了王木蓉的手上。王木蓉拿了一片紙巾來擦,高平民有點對不起她的意思,也拿了一片紙來幫她擦。當王蓉的手被高平民拿著的一瞬間,王木蓉不由自主地顫動了一下。高平民一驚,急忙把手伸了回來,不好意思地說:「小王,很對不起啊。」
王木蓉依然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對高平民剛才的舉止好象毫無反應,口裡甜甜地說:「高市長,怎麼好意思要你來擦呢!」
高平民俏皮地說:「我吃得太饞,把你金枝玉葉的手給弄髒了,向你賠個不是啊!」
王木蓉不好意思起來,說:「你過獎了,我這手不是什麼玉手,你高市長的手才是玉手哩!我今天能見到你這雙玉手觀音,都是我三生有幸啊!」
高平民想,王木蓉怎麼這樣會說話?就問:「小王,你是哪裡人?是不是金河縣的?」
王木蓉說:「我不是金河縣人,我是桃花水縣人。桃花水縣,你去過嗎?離這兒不遠,有二百多里路。」
高平民又問:「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王木蓉說:「我是桃花水縣師專畢業的,學的是繪畫,因教師太多沒法分下去,就跑到這兒打工來了。」
高平民忙說「我去過,你那地方還有一個桃仙洞,很有名呀!聽說,你們那兒是個出美人的地方,但我去了也就是那麼回事。美女不是遍地開花,到處都有啊。其實,美女是天生成的,比如你王木蓉,長得與眾不同,還會畫畫,懂藝術,就更不一般了。你不覺得你在這兒是一種浪費嗎?可惜啊……」
王木蓉聽高平民這麼說,不好意思了起來,臉兒紅得象一瓣盛開的桃花,笑嘻嘻地說:「不可惜,不可惜。這年月只要有錢,幹什麼都一樣,行行出狀元嗎!」
王木蓉的話,聽似平淡,其實卻掩藏著她不凡的心機與抱負。偉大的女人都一樣,只要某一天得道了,絕對會翻天覆地把這個世界換一個面!
「是呀,行行出狀元!」高平民不好再說什麼話,就揀她那句原話說。他心裡開始佩服王木蓉,也開始對她有了同情。可是人家需不需要同情,這就很難說了。
王木蓉覺得坐得太久,怕影響高平民的休息,還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事來,就站起來說道:「高市長,不早了,該休息了。明天見吧!」說罷,就揮著手笑著出去了。
高平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感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一晚,他睡得很不順利,先是怎麼也睡不著,後來就糊裡糊塗地睡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