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日斷魂

第六章 一日斷魂

「你有沒有嘗過斷魂的滋味?有一種酒叫斷魂,有一個老闆娘叫豆豆,她就會釀這種酒,當然老闆娘也很斷魂。」西雙版納的計程車司機這樣對剛下飛機的翔子說。

「那你一定喝過吧,斷魂是什麼感覺?」翔子感興趣的問道。

「我哪有那福氣啊,豆豆一年只釀一次斷魂,只有她尊敬的人才能喝的上。」

「那我們就住她的酒店。」

「傣家酒店」普普通通的名字,翔子就是在那第一次見到豆豆。豆豆有著漂亮的臉蛋,婀娜的身姿,笑起來兩個酒窩特別迷人。那天她穿的是傣族特有的服裝,腓色的緊身小背心,胸前是一朵嬌艷的茶花,外套一件青綠色短上衣,下身穿著大紅色鑲金邊的筒裙,腰系一根銀色腰帶,這身裝扮將豆豆的身材顯得更加突出。翔子和老鬼當時就傻眼了。

以後的幾天,兩人不時的在豆豆身邊晃來晃去,獻著殷勤,害的村長多次提醒他們,我們來這是有任務的,不是泡妞。

翔子始終記得那一晚,月色朦朧,大家都在做著進入金三角的準備,翔子走出來呼吸一下這西雙版納晚上特有的空氣。一陣幽香從豆豆打開的房門飄了出來,翔子想都沒想就走進了豆豆的房間,房間里空無一人,小小的空間布置的卻出人意料的典雅。那奇怪的幽香就是從桌子上的一個小瓶子里散出來的,周圍許多茶花的芬芳也阻擋不了它獨特的味道。

「嘿,你知道我們傣族的習俗嗎,陌生男子進入未婚女子的房間就要做上門女婿的!」豆豆站在門口,笑的兩個酒窩如同美酒一樣令人沉醉。翔子笑道:「是嗎?這習俗我喜歡。」說完,拿起那個瓶子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好酒啊,這就是斷魂吧!」豆豆看著這個並不討厭的男人,說:「你還知道斷魂啊!」翔子突然拿起了瓶子,一仰脖將瓶中的酒喝了一半下去。「嘿,我就這一瓶了。」豆豆沒想到他說喝就喝,匆忙之中衝上前來搶過酒瓶,沒想到卻撲在了翔子懷裡。

一種冰涼卻又帶著微微辛辣的感覺,從齒間一直傳到小腹,從未有過的舒適遍佈於全身,但那感覺只是一瞬間。剎那一陣空虛漸漸從丹田升起,彷彿孤身立於宇宙的中心,浩瀚時空竟只有自己一人,或許這就是道家常說的虛無之境吧。翔子慢慢的閉上了雙眼,情不自禁的兩滴淚水從眼眶中緩緩流了下來,這就是斷魂的感覺嗎!

豆豆看著這個男人,這是第一個喝斷魂流淚的男人,這是真正懂得斷魂之酒的男人。突然,豆豆現自己居然還在男人的懷裡,連忙後退一步想要離他遠點,翔子突然感覺到了什麼,雙手一抱將豆豆的柳腰抱的緊緊的,生怕她走了世界就跟著走了。時間在那一刻如同靜止了一般,兩人都沒有說話。彷彿有一世紀那麼長,翔子睜開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動人的女子,他的心跳的特別快,豆豆也同樣深情的看著他,順理成章的四片嘴唇交織在了一起。

這一吻究竟吻了多長時間連翔子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後來他們兩一起喝完了剩下的斷魂,像兩個真正斷魂的人一樣緊緊擁抱在一起,誰也不捨得鬆開對方,那晚的月色特別迷人,喝了酒的豆豆更加嬌艷欲滴。

後來,老鬼知道這事之後,無數次的罵過翔子「你這個流氓!」,但翔子總是笑著說「我是流氓我怕誰。」

「先生,您要喝點什麼嗎?」空姐美妙的聲音打斷了翔子的沉思,翔子笑著搖了搖頭。

周圍的夥伴都還在沉睡之中,翔子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豆豆,怎麼也睡不著。窗外,白雲朵朵,在那白雲之下,繁花似錦,滿城春色,那就是西雙版納了,那裡有著翔子無盡的思念。

下了飛機,妞妞突然笑著說:「我怎麼看某些人出奇的緊張啊。」阿煙裝著四處看看,「誰啊,誰啊!」肥k也笑著說:「那個人啊,我看都幾天晚上睡不著覺了。」老鬼「哼」了一聲,「流氓!」小櫻連忙湊了過來,「誰是流氓啊?」翔子大笑三聲,「我是流氓我怕誰。」拿起行李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今天的小櫻特別漂亮,似乎刻意的打扮了一下,微卷的披肩長,白色的連衣裙,渾身散著青春的活力,老鬼看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村長在後面踢了他一腳,他才嘟囔著往前走著。

幾個人上了兩輛計程車,向「傣家酒店」駛去。在經過花園廣場拐彎之後,計程車後傳來了一陣鑼鼓鞭炮聲,翔子回頭看到一個敞蓬車隊,還拉起了一個橫幅,只是離的有點遠,看不清楚上面的字。隨口問司機,「幹什麼這麼熱鬧?」司機回答道:「西雙版納一年一屆的武術大賽,不用說,又是風神獲得了冠軍。」肥k攥了攥拳頭,「哦,西雙版納也有高手嗎?」司機又接話道:「據說這小子學了好多功夫,而且實戰特彆強,已經連得五屆冠軍了。」

說著話,「傣家酒店」就到了。翔子一眼就看到了豆豆,五年了,她的美麗一點都沒變,只是婀娜的身姿微微福,兩個標誌性的酒窩還是那麼動人,一身的傣族服裝在陽光下如此絢麗。

翔子迫不及待的下了車,豆豆看到這個在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男人,突然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火辣的太陽下額頭冒出了大汗,一陣昏眩,險些摔倒在地上。翔子飛奔到豆豆身旁,緊緊的抱著豆豆,「我來了,我回來了,我要娶你,豆豆,我要娶你!」一個小男孩從屋裡跑到豆豆身旁,死命的要把翔子從豆豆身旁拽開,哭喊著:「不許你抱我媽媽,不許你抱我媽媽。」豆豆連忙說道:「來,寶寶,叫叔叔。」這話如一把鑽子鑽在翔子的心臟上,開心的笑容瞬間蒼白,顫抖著嗓音呼喊:「媽媽?他叫你媽媽?你還是沒有等我,你說你會等我的,原來一切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眾人看到這個變故都不知所措,老鬼更是驚訝的大張著嘴巴。鑼鼓鞭炮聲漸漸傳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從一輛敞蓬車上跳了下來,高興的大叫:「豆豆,寶寶,我又得冠軍了。今晚要好好慶祝一下了。」小男孩連忙跑到那個壯漢的身邊說:「爸爸,爸爸,那有個叔叔一直抱著媽媽。」豆豆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風神說:「阿風,這是我的,我的哥哥,他叫翔子。」然後低著頭,不敢看翔子一眼,「翔子,這是我的老公,他叫風神。」風神楞了一下,但還是爽朗的伸出了手,笑道:「原來是豆豆的哥哥啊,歡迎歡迎。」翔子蒼白的臉變的更加慘白,他沒有理會風神,望著豆豆一字一句的說,「我可以單獨和你談談嗎!」豆豆看了看風神,風神笑著點了點頭。

翔子和豆豆就這樣坐著,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翔子點燃了一根煙,迅的抽完了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五年前我走的時候,我讓你不要等我,你誓說你一定會等我的。」豆豆接著沉默了許久,突然彷彿下定了決心說道:「我以為我能等,可是一年、兩年、三年,你除了每年讓人寄錢給我,連一封信都沒有,我怎麼等?我想去北京找你,可是我連你在哪,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眼淚無法剋制的流了下來,「五年前,你不該走,你走了。五年後,你不該來,你來了。」

翔子彷彿被雷擊一樣,內心翻滾,是啊,她憑什麼等我,等我做什麼呢?干這行,誰知道哪天就掛了,跟著我又有什麼幸福呢。以前只想到給她錢讓她好好生活等我七年,然後用一輩子來好好待她,卻根本沒有想女孩子的青春又怎麼能等呢。原來,我一直是這麼的自私,我居然無恥到苛求別人安心的等我七年。罷了,罷了,她現在的生活如此安定幸福,有一個關心她愛她的丈夫,有一個乖巧的孩子,我怎麼能再自私的破壞她的美好生活呢。

翔子突然站了起來,一陣噬心的疼痛,身體晃了晃,但還是勉強站住了,然後拚命的想要露出一個笑容,豆豆看到翔子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她的心也在滴血。翔子咬住顫抖的舌頭堅定的說道:「對不起,我這就走,看到你過的這麼幸福,我很開心。」說完這話,翔子用盡全身力氣一轉身,這一轉身就再也見不到她了,這一轉身如同喝了斷魂之酒,世界從此寂寞,但他還是毅然的轉身離去。

「等一等!」豆豆甜美的聲音也在顫抖,她從床底下拿出了一個罈子,「五年了,斷魂之酒只為你而釀,願你珍重。」說著說著,眼淚已經流遍了那美麗的臉龐。

翔子接過了這酒,反正已經斷魂,就讓痛楚來的更猛烈些吧。豆豆又說道:「我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一定要交給你,但請你在這裡待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你來找我,你一定要來,這個東西對你很重要。」

翔子已經沒有心情去疑惑究竟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了,他只想沉醉,在美麗的西雙版納沉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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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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