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抱歉，等很久了嗎？」尹菲晴邊打開家門，邊向季佑擎問道。
今天的會議太多，等著處理的報表更多，讓她忙到七點多才下班。
「不會，我也才剛到。」其實他坐到她家門口快二個小時了。
「你一定很餓了吧？給我二十分鐘就好。」季佑擎走向廚房，利落地拉起袖子。
「呃……需要我幫忙嗎？」尹菲晴有些遲疑地問道。
雖然季佑擎說她只要負責吃就好了，但她這個作主人的總不能什麼事都丟給他吧。
「那幫我把蛋、青椒跟豆腐拿來吧。」今天他打算做鮪魚炒蛋、炸雞柳條跟炒青椒，還有青菜豆腐湯。
「嗯。」
看著尹菲晴從冰箱找出食材放在他旁邊，而後又拿起了碗筷到餐桌上擺好。
他和她就像是新婚的夫妻。
呵呵，他愛死這種感覺了！
若是讓應以翔他們看到他現在的模樣——一百八十三公分的他，系著上頭有小花的粉綠色圍裙，左手拿鏟，右手拿鍋，站在廚房「洗手做羹湯」，他可以想象他們的笑聲大概三天三夜也不會停止。
不過，他才不管別人怎麼想，沒有比能為心愛的人做飯更幸福的事了！
「可以吃飯嘍。」他先將菜端上桌，又轉身回到廚房，因為湯還在爐子上。
「你去哪？」看季佑擎又走開，已經在位子上坐好的尹菲晴疑惑地問道。
「你先吃，還有個湯還沒煮好。」
看著為自己忙進忙出的季佑擎，還有桌上充滿香氣的菜肴……這樣的時光，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呢？
她真的能這樣幸福下去嗎？
「不是叫你先吃嗎？」將湯端上桌的季佑擎，發現菜都還沒被動過。
「我等你……一起吃。」
「嗯。那快點開動吧！」嘿嘿，她在等他一起吃飯，他真是太幸福了！
「不可以挑食！」看著尹菲晴將他夾給她的青椒放到另外一個碗里，季佑擎板起臉孔說道。
「可是……」青椒的味道很……讓人難以下咽。反正還有其它的菜，不吃這道也沒關係吧？
「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耶！」
「我知道了，我吃就是了。」看到季佑擎沮喪地低下頭，她認命地吃下青椒。
她還真的是被他管得死死的。
「這樣才對嘛！」她真是太好騙了！知道自己裝可憐的詭計又得逞，季佑擎在心裡偷偷地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你是怎麼學會煮這些菜的？」尹晴菲好奇地問。
現在這個時代，別說男人了，不會用鍋鏟的女人也是很常見的？
就連她自己也很少下廚。
「看食譜自己學的。」正確來說，是他老媽的功勞。
其實，在答應要幫尹菲晴做飯的隔天，他就請了一天假坐車回高雄。
那天，他整個下午都待在廚房，因為時間緊迫，老媽也只能教他做十幾道菜，剩下的，就看他自己變化了。
不過，一進門就對著老媽說「我要學做菜」的他，嚇壞了家裡所有的人。而一聽到他想學做菜，還嚇得他老媽差點帶他去掛急診。
畢竟他以前可是秉持著「君子遠庖廚」的原則，除非必要，決不踏進廚房。
之後，他從家裡拿了幾本食譜，又風塵僕僕地趕回台北，因為他得在六點之前到達尹菲晴家。
不過，這些蠢事，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你真厲害。」尹菲晴有些佩服地說道。
或許還比不上五星級飯店的廚師，但季佑擎的手藝絕對有一定的水準。
「還好啦！下廚沒那麼難，下次我教你。」她的誇獎讓他高興得快飛上天了。
溫馨的晚餐時光，就在兩人融洽地交談中度過了。
餐后，尹菲晴有些無趣地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熒光幕上的女主播正報導今日的頭條大事，她心不在焉地拿著搖控器不停地轉檯，殺人放火的新聞完全引不起她的興趣。
她原本想幫忙洗碗的，她覺得他做菜、她洗碗，這樣才公平。但季佑擎說他吃得比較多，所以碗還是他來洗。
她總覺得這個理由很奇怪。
可就在她想要反駁這個奇怪的理由時，季佑擎卻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到了客廳。
唉，她好像總是敵不過他。明明她的年紀比較大，怎麼反而都是他在照顧她……
「你又在發獃了？」季佑擎先看看開著的電視，再看看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電視畫面上的尹菲晴說道。
「呃……我……」糟糕，她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都忘了季佑擎還在。
「對了，我剛剛想到一件事。」看著雙頰飄上二朵紅雲的尹菲晴，他體貼地轉移話題。
由於怕尹菲晴尷尬，季佑擎沒再逗她。雖然他是覺得有一點點可惜啦。
「什麼事？」尹菲晴問道。
「把你家的鑰匙給我吧。」說完，還帶著充滿光採的誠懇笑容。
「鑰、鑰匙？」尹菲晴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次。
「對呀！你看你，工作常常要加班，且又不知道會加到幾點，如果我有你家的鑰匙，那就不用等你回來開門了，可以早點進門把飯菜做好，讓你一回到家就可以吃飯了。」季佑擎說著他剛剛在廚房演練多遍的話。
「而且……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寒風中等你嗎？」季佑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彷彿在提醒她——現在可是冬天喲！
季佑擎將他的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又、又來了，又是那雙小狗般的無辜眼神。嗚……她招架不住了啦！
「我知道了。」承受不住季佑擎的「淚眼攻勢」，尹菲晴起身走到咖啡色的酒櫃前，拉開了一個抽屈，翻找了一下。
「拿去吧。」尹菲晴將兩把鑰匙跟一張磁卡交給他。
「謝啦！」呵呵，他的演技可以進軍好萊塢了。
知道尹菲晴對這種表情最沒抵抗力，他當然要多加利用嘍！
忽然安靜下來的空間里，只剩下新聞播報員的聲音，這讓尹菲晴莫名有些緊張。
她還是不太習慣跟季佑擎獨處。
從他說要為自己做飯之後，他每個晚上都待到快九點才離去，什麼也沒問，就只是靜靜地陪在她的身旁。
從前的夜晚，向來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現在身邊多了一個人，教她有些不自在，卻也讓她……感到安心。
她喜歡這種安心的感覺。
「我差不多該回去了。」季佑擎起身說道。
雖然他是千百個不願意，雖然他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她的身邊。
「喔。」真是的，她又發獃到忘我了，居然已經快九點了。
「那個……今天謝謝你。」尹菲晴送季佑擎到電梯前，頭低低的對他說道。
「三八啦，不用跟我客氣。」菜錢是尹菲晴出的，他只是動動手而已。
而且做這些事都是他自願的，她只要依賴自己，感受自己對她的好就好了。
「嗯，晚安。」尹菲晴抬起頭，對季佑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發現季佑擎瞪大了眼注視著她。「怎麼了？」她臉上有什麼嗎？
「沒什麼，你笑起來很漂亮。」Yes！她終於對他笑了！
聽到季佑擎這麼說，她又害羞地將頭低下，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跳出來了。
好奇怪的感覺。這句話以前也聽韋盛說過，但卻不曾讓她這樣心亂如麻過。
「晚上……騎車小心點。」感受到兩頰的火熱，她覺得自己好像又發燒了。
「嗯。你也趕快進去吧！」她現在這個模樣，讓他好想吻她。
她的笑容真是美呆了！他彷彿可以聽到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晚安嘍。」忍耐住心中的蠢蠢欲動，季佑擎向她揮了揮手，踏進電梯。
季佑擎離開后，尹菲晴並沒有馬上回到屋子，她站在原地，想著剛剛電梯關上的瞬間，從門縫中看到的那張帶著暖意的溫柔笑臉。
冬天的夜裡，空氣中夾帶著些許寒意，但一股令人安心的暖流，卻悄悄地在她的心中蔓延開來……
「好慢喔……」季佑擎懶懶地趴在餐桌上，瞪著牆上的時鐘，抱怨的說道。
怎麼那麼慢，都快八點了耶！打手機給她也沒開機，打電話到公司，人家說她早就下班了，到底是怎麼了？
該不會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吧？
愈想愈擔心，季佑擎決定騎車出去找人。
就在季佑擎走出大樓時，他看到了對面的巷子有一個好似尹菲晴的倩影，正站在一台黑色的賓士車旁。
由於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季佑擎打算上前查看.
往前走了二步之後，他看見對方從右邊的車門走向左邊車門。
沒錯，果然是她！確定是尹菲晴后，季佑擎鬆了一口氣。
不過，她站在那裡幹嘛？
正當他疑惑的同時，他看見一個男人從車窗探出了頭，並伸手捏了捏尹菲晴的臉頰，說了幾句話后，才將車子調頭離去。
好啊，原來她放他鴿子是因為跟王韋盛在一起！
看著他們親昵的動作，他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他快氣、炸、了！
尹菲晴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門像是裝有感應器般地自動打開了，而季佑擎正一臉陰霾的站在門內。
「你去哪了？」季佑擎像個質問妻子為什麼晚歸的丈夫般，冷冷地問道。
「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尹菲晴看了下手錶，發現已經八點多了，歉然地對季佑擎說道。
他才不要聽她的抱歉。「你的手機為什麼不開機。」
「我有開機呀！該不會是沒電了……」從皮包找出手機一看，果然，沒電了。
一想到剛剛看到的情景，他就覺得有把熊熊烈火在胸前燃燒。「你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季佑擎提高音量問道。
「我跟韋盛去吃飯——」這句話無疑是在火上加油。
「那我呢？」不等她說完，季佑擎就開口大吼。
他真的快氣瘋了！
「因為今天早上，我的車開到一半爆胎了，我請韋盛送我到公司，為了感謝他，我才請他吃晚飯的。」看著怒氣衝天的季佑擎，她急忙解釋道。
「我今天有打電話給你，想告訴你今天不用來做晚餐，但是你沒有開機。」之後工作一個個接著來，讓她忙得忘了再次通知他。
很好，真是太好了！她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在她眼裡，他只是個負責煮晚餐的菲佣！
見季佑擎仍是一臉陰冷，尹菲晴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道歉的話也說了，該解釋的她都講了，他還在氣什麼？
「反正在你眼裡，我永遠是個小鬼。」季佑擎自嘲地說道。
「季佑擎，你到底在不高興什麼？」尹菲晴的火氣也開始上升。她承認她有疏失，但是他有必要氣成這樣嗎？該說的她都說了，他到底還想怎麼樣？
季佑擎，季佑擎，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但叫王韋盛就那麼親密……X的，反正他就是不如那個王韋盛！
看也不看尹菲晴一眼，季佑擎拿起外套、背包就走出大門，「碰」的一聲用力甩上大門，代表著他無言的抗議及滿腔的怒火。
看著季佑擎憤憤離去的背影，尹菲晴頹然的倒坐在沙發上。
她不懂，季佑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望向飯廳還亮著的燈光，她起身走到飯桌前，看到一張拉開的椅子。
季佑擎就是坐在這裡等她回來的吧？她愣愣地看著眼前一口都沒動的飯菜。
這每一道菜都在告訴她，季佑擎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在等她回來的。
難怪他會那樣生氣了。
他是不是不會再來了？她……又要變成孤單一人了。
「對不起，佑擎……對不起。」輕輕的低泣聲，在寂靜的空間，成了令人心碎的低喃。但回應她的，只有滿室的孤寂……
應以翔正在思考程序下個步驟該如何撰寫，但房門外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思緒。
「佑擎，是你嗎？」應以翔打開房門，對著客廳喊道。
咦？沒人鳥他。
他走到客廳看了看。大門沒關？那他剛剛聽到的甩門聲是哪來的？
將大門關好后，他又踱步到季佑擎的房門外，敲了敲門，還是沒人理他。不過房門底下的光線已經告訴他，這房間的主人回來了。
「佑擎，你在幹嘛不出聲……哇靠，你是去搶劫酒店了啊？」應以翔也不管季佑擎有沒有回應，徑自推開了門，卻被桌上堆滿酒瓶的畫面嚇到。
季佑擎沒理會好友的詢問，打開一瓶伏特加就往嘴裡灌。
「喂！你夠了喔！」應以翔拉住季佑擎的手，阻止他繼續灌酒。
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借酒澆愁」了？
「滾開啦！」他現在一肚子怨氣，誰都別來煩他。
甩開應以翔的手，季佑擎拿起伏特加繼續往嘴裡灌。
「季佑擎，你他X的給我清醒點！」搶下季佑擎手上的酒，應以翔對他吼道。
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季佑擎，看樣子事態可能不是普通的嚴重。
伏特加被應以翔搶走，他乾脆另外開一瓶高梁。
「夠了！你到底在發什麼瘋！」應以翔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拿走季佑擎書桌上所有的酒。
「我叫你別煩我，滾出去！」連他喝個酒都有人要管，今天真是他X的倒霉。
「你是吃了炸藥啊？」知道他心情不好，應以翔壓下怒氣，不跟他一般見識。
「酒拿來！」現在的他需要喝醉，這樣才可以忘記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好好好，我就陪你喝個夠！」應以翔打算「下海」陪季佑擎喝個夠，順便打聽看看究竟是什麼事，竟能讓他這個一向樂觀的好友頹喪成這樣。
一瓶半的高梁下肚，季佑擎什麼都招了。
「酒後吐真言」這句話果然不假。
「原來如此啊。」天啊，他還真能喝，應以翔心想。還好自己酒量也不差，不然可能還沒聽到重點就先倒了。
不過他完全沒想到，看待感情一向淡然的季佑擎，居然是個大醋桶！
這倒是個挺有趣的發現。
但這個新發現顯然不適合在這個時機提出來，因為他的好友已經哀怨到想撞牆自盡了。
季佑擎在他追現任女友的時候，幫了他不少忙，這次就換他幫他吧。
「你會這樣，是因為這是你這輩子第一次追求別人。」應以翔以「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道。呵！他真想拿手機拍下季佑擎這可笑的「深宮怨夫」樣。
是又怎樣？
季佑擎倒在床鋪上，悶悶地瞪著坐在計算機椅上的他。
「你不懂得什麼叫主動出擊嗎？」應以翔有些被打敗的說道。
以往都是女生主動倒貼，「主動出擊」這觀念季佑擎可能想都沒想過。
「主動出擊？」
「你現在這樣默默的付出，什麼都不讓她知道，你認為這種狀態要持續到民國幾年？」應以翔有些受不了地瞪了季佑擎一眼。
這傢伙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麼在這節骨眼上會笨得讓人想抓狂。
什麼都不講的默默陪在她身邊，就是希望有一天尹菲晴能明白他對她的好，讓她知道他不是同情她，而是愛她……難道他的方法錯了？
「可是我怕嚇跑她呀……」
「那你就不怕她投入別人的懷抱啊？」應以翔白了他一眼。
嗚……他怕呀！
「這不就對了。」看著季佑擎快哭出來的樣子，應以翔瞭然地笑了笑。
「乖啦，不要再哀怨了。聽『前輩』的話准沒錯，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看季佑擎若有所思的模樣，他想，這傢伙總算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喂，以翔……」季佑擎叫住準備離開他房間的應以翔。
「嗯？」
「謝啦！」他真的很高興有這個好友在。
「噁心！」應以翔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好友臉上一丟。
季佑擎這傢伙真是愈來愈三八了。
說是要主動出擊，但昨天莫名其妙的發了一頓火，他要拿什麼臉再去見尹菲晴啊？季佑擎懊惱的想著。
他現在正站在尹菲晴住處的樓下，猶豫著該不該上樓。
「哇！」腦袋正忙著思考「上不上去」的問題，突如其來的拍肩動作讓季佑擎嚇了一大跳。
「你……沒事吧？」原來拍他肩膀的是尹菲晴。
「沒、沒事。」看到想了一整夜的可人兒出現在自己面前，季佑擎有些不知所措。
「要上樓嗎？」尹菲晴用著希望的語氣問道。
「嗯。」
打開客廳的電燈，光明頓時驅走了一室的黑暗。
兩人坐在沙發上，感受到有些不自在，但誰也沒先開口。
快要窒息般的凝滯氣氛，詭譎地圍繞在兩人身旁。
「昨天……」
「昨天……」
「咳！昨天我很抱歉。」清了清嗓子，季佑擎率先說道。「我不該對你亂髮脾氣的。」
昨天那像演肥皂劇般的幼稚表現，希望不會在尹菲晴心中扣太多分數。
「不，我也有錯。」尹菲晴誠摯地說道。
「為了表示對你的歉意，我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你想要什麼？」她問道。
「真的？」這真是老天爺賜予他的良機呀！
「嗯，只要我做得到。」
這可是你說的喔！季佑擎褐色的眼珠靈活地轉了一圈，他搖著惡魔的小尾巴，一個卑鄙的計劃正悄悄地在腦海中醞釀著。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天。
不管過去的一年好不好，都將要迎接新的一年，也代表著重新開始的希望。
各式各樣的跨年活動，在世界各地熱鬧地展開。
該是狂歡的夜裡，也有人選擇安安靜靜的度過。
「OK！都準備好了，就等跨年嘍！」季佑擎滿意地看著桌上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精緻的高腳杯、典藏的紅酒、浪漫的紅色燭光……嘿嘿，真是太完美了！
這可是他辛苦了一整個晚上的成果。
尹菲晴的賠禮就是——跟他一起跨年。
不過，這些前置作業只是計劃的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東西還是——酒。
他記得尹菲晴不太能喝酒，要是能灌醉她……那事情就好辦了！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他一定要趁這次機會弄明白尹菲晴的內心世界。他要斬斷束縛住她內心的鐵鏈，讓她勇敢去愛……然後，一舉奪下她的心！
「還剩五分鐘。」望向季佑擎笑開懷的俊臉，尹菲晴微笑地對他說，她也愈來愈期待倒數時那一刻。
這是她第一次跨年。以往每年的最後一天，她都早早上床睡覺，因為熱絡的夜晚，喧鬧的人潮，只會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麼地孤寂。
不過，今年不一樣了。
今天，她的身邊多了個人……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電視轉播中的美麗煙火，玻璃杯清脆的撞擊聲，宣告著新年開始了。
「好吃嗎？」看著尹菲晴吃下XO腌過的牛小排，季佑擎開心的問道。
「嗯，很好吃。」她細細品嘗著牛肉鮮嫩的口感，發現他的手藝似乎又進步了。
「那就多吃點。」這桌上的每道菜，他都放了不少酒，所以，希望她再多吃點。
溫柔的季佑擎、香甜的紅酒、浪漫的燭光，幸福的味道流滿室內，尹菲晴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她好像有點醉了。
事實上，她真的醉了。
「你還好嗎？」望著尹菲晴迷濛的眼神，季佑擎知道他的計謀成功了。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借著酒意，尹菲晴問出了一直悶在心裡的疑問。
「你說呢？」季佑擎不答反問。
「我不知道……」她似乎是知道的，這種感情……一種幸福到令人想哭的感情。
「因為我喜歡你呀！」唉，還真被應以翔說中了，她實在有夠遲鈍的。
「呵！你在開玩笑？」這個世界上才不會有人喜歡她。
「我是認真的！」季佑擎正經地注視著尹菲晴。
如果只是玩玩而已，他何必這麼大費周張的想盡辦法接近她、討好她。
他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連我的父母都不要我……」怎麼會有其它人要她？根本……沒有人會愛她。
「為什麼……沒有人願意愛我，沒有人要我……為什麼……」從小不被父母重視的孤獨感、失落感和不安全感，像不斷重複的夢靨般，讓她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痛苦得讓她喘不過氣。
「我要你！」季佑擎像宣誓一般地對尹菲晴說道。
這句話像是鑰匙，解開了一個個纏繞在尹菲晴心頭上的枷鎖。
他……要她？
尹菲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美麗的黑眸，望著那張令她安心的溫柔笑臉。
「我要你！這輩子我只要你。」伸出手，拭去她臉上那兩道令他為之心碎的淚痕，從她的話中，季佑擎明白了她眸中的孤寂，原來是因為她根本不受父母疼愛。
「所以，別再哭了。」他不會再讓她流下一滴淚，他要永遠保護她，愛她。
將冰冷顫抖的身軀擁入自己的懷中，他許下一生的諾言。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