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 子

楔 子

天青皇朝,永平四年秋,紫禁城。

「中計了……」這是他醒來的第一個念頭。

忍著昏眩的不適感,五王爺弘胄甩頭,試圖恢復清醒,不料發現躺著的自己眼睛被人緊緊綁上布條,什麼也看不見。

他努力地在昏亂的腦中,回想失去意識前的片段記憶,找尋線索。

當時……他想幫忙一名跌倒的老太婆,才伸手去扶,一陣煙霧在他措手不及時迎面撲來,接著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不記得了。

是誰膽敢加害於他?

他伸手欲除去眼上的布條,卻赫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雙手雙腳張開呈大字形,被人用鏈子緊緊煉住。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把他煉成這個樣子?

怒氣上升,他咬牙扯動四肢企圖脫困,但鏈子相互交擊傳來鏗鏘的聲響,一聽就知這是由精鋼鑄造,無法用蠻力扯斷。

「來人!」他低沉出聲。

門「呀」的一聲被人推開,他聽見逐漸接近的一串腳步聲。

「和親王爺您醒了?得罪了……」是那老太婆的聲音。

「你好大膽!把我綁在這裡意圖為何?」

老太婆輕笑起來。「王爺您稍安勿躁,事情一下就過去了。」

「什麼意思?」

「您不必多問,只要配合老身的安排,明兒個一早您就會在自己的床上醒來。」

「你應該明白陷害我的代價。」雖然這種讓人感到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姿勢令他不安,但他並未將情緒泄漏在聲音中。

「王爺多慮了,只是要借您的身子一用,不是要陷害您,日後也絕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老太婆說。

「放肆!」他不由得動怒。

這真是奇恥大辱,這老婆子竟要借他的身子一用?

老太婆一聽,呵呵地笑起來。「王爺誤會老身,不是我這個已經半踏入棺材的老太婆,是……是某人要請您幫忙。」

「不知羞恥!」這是他所能罵出最重的話了。

「是也好,不是也好,老身會出此下策是情非得已,盼王爺海涵。」

「我不答應。」

「失禮了王爺,您不答應也得答應,由不得您。」

「放開!」他聲色俱厲地說。

「如果王爺您不配合,執意要如此小題大作,那就休怪老身無禮了。」老太婆笑聲裡帶著無奈。「王爺,您和老身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真的只因情勢所逼……」

他還想再說,但老太婆欺身上來,用一條布巾綁住他的嘴。

「請見諒。」她轉身出去,留下說不出話來的弘胄。

他全身蓄滿一觸即發的怒氣,奮力拉扯鏈子,但是這張架子床卻堅固異常,絲毫不因他的掙扎而有所鬆動。

他無奈地停止徒勞無功的掙扎。一陣開門聲傳來,又有人進來了。

他豎耳聆聽,四周安靜無聲。現在是什麼時辰?

來人的腳步聲幾不可聞,似是身手不凡的習武之人。他感覺到對方在他床邊佇立良久,才輕輕走上床前的踏板,佔據了床沿。

空氣中並沒有女人身上特有的脂粉味,所以此人是男人?

他猛吸口氣,極力想要脫困,於是拉得鏈子叮噹作響。來人伸手撫上他的頰,那冰冷的手驚得他停止動作,同時,也感覺到那人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來人見他不再掙扎,於是脫鞋上床。就在此時,某種物品掉落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音好像是……匕首?

他明白了,是靴子里的匕首掉出來了。果真是個男人!

他不但是個男人,還是一個女真人,只有女真族男人才會在靴筒中藏著一把護身的匕首。太可惡!堂堂五王爺竟遭一個男人強迫!

他再次咿唔作聲,扯動四肢表明堅決不從。但是一陣窸窣之後,來人不顧一切地靠近他,掀開蓋在他身上的錦被鑽了進來,迅速貼近他的身。

他驚訝地停下。因為他不但裸著身,那個人也是,而且……

還是個女人!

什麼樣的女人會做這種事?

她緊緊地抱住他的軀體,把臉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臆間,凹凸有致的身體嵌合著他不停的輕顫著,顯然她並不是真的膽大。

滿滿的疑惑佔據腦海,使得他怒氣倏然消退。

「嗚嗚!」他發出兩下聲響,指示她解開嘴上的布條。

她善解人意地伸手將布條解開。

「你也是被脅迫?」他沙啞著聲問道。

她沒回答。過了一會,她用手指在他的胸上寫字:「不是。」

「如果不是被強迫,為什麼要做這種無恥的事?你不顧你的名節嗎?」

她沒有動作。

「什麼事逼你出此下策?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場?」

「抱歉。」她又寫。

「趁還未鑄成大錯,現在放我走,我答應你不追究此事。」

「我真的需要請你幫忙,所以不會讓你走。」她再寫。

「就算你不在乎你的名節,我卻不能失去作人的原則,這種忙我不會幫!」

她沒再寫字,卻不顧他意願地再次低下身來覆住他,惹得他全身起一陣疙瘩。

有種無法理解的熟悉感從她身上傳來,是因她周身的氣息,還是她的觸感?

難道她是他身邊的熟人,所以才會有這種熟悉的感覺?

「走開!」

「噓!」她在他耳旁送氣,發出聲音要他安靜,然後又在他胸前寫字。

「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只想要你的……」她停下來,好半天才寫下最後一個字──種。

「休想!」莫名其妙就要他給出最不願意隨便付出的東西,她把他當成什麼!

「你放心,我絕不會虧待他,我會教育他成材。」她寫。

不等他回答,她低頭吻上他的頰,溫熱的吻沿著他的下顎、脖子、胸……一路往下。

「放開我!」他怒吼,竭力忍著全身感官的背叛。

可是──也許是他越來越激烈的反抗,激得她更加努力地使出渾身解數。

他痛苦得幾乎要發狂,連咬破嘴唇流得滿口的血腥,都沒有她引起的一波波戰慄來得令他疼痛!

到了最後,他還是無奈地……

就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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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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