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等會兒副總裁該不會又和汪小姐吵起來吧？」
為了避免齊曄恆的奶奶與父母見到他喝醉，為他擔心，汪心彤撥了通電話回齊家，撒了他臨時有商業應酬、托她轉達今晚不回家的小謊，直接送他回他的住處。
「分明不能喝酒還跑到酒吧去，你這是放鬆自己還是折磨自己？」扶著回來的一路上都算安靜的前夫進他房裡，汪心彤忍不住叨念。
「誰說我不能喝酒？你再給我一打，我也能……嗝，輕鬆喝完。」摟著她的香肩，將一半的重量倚著她，齊曄恆似假還真的說，其間還打了個酒嗝。
「那現在醉的是誰？」
「我沒、沒醉，是你自己以為我喝醉了。」
「最好是這樣。」她擺明不信他的醉話，扶他坐靠著床頭，「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喝酒，再說，酒吧那種地方很複雜，喝醉若與人起衝突很危險，以後別去了。我去泡杯茶讓你醒醒酒。」
她欲轉身走開，他長臂一兜，她連低呼都來不及，整個人就教他摟進懷裡。
「你！」她抬頭正想問他做什麼拉人，雙眸卻毫無預警地對上他似清明又似醉意迷濛的眼睛，她的心沒有防備的跳快好幾拍。
老天，是夜裡他的眼睛特別深邃迷人，還是他帶著醉意的雙眸格外魅惑人，為何她覺得彷彿要被他吸進他如潭的深眸里？
「我不要茶，有你就夠了。」
「嗄？」她沒聽懂他沒頭沒腦的話語。
回答她的，是他倏然疊印上她紅唇的溫熱唇瓣，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已伸舌探入她檀口裡，恣意吮住她柔嫩丁香，汲取她誘人的甜蜜芬芳，用著他殘存著香甜水果酒的唇舌，霸道又執著的將她吻得天旋地轉。
「你……你在做什麼啊？」當他終於放開嬌喘連連的她，汪心彤臉頰泛紅的嬌嗔，沒注意到他趁著剛才的深吻已經將她壓覆在他身下。
「吻你啊。」齊曄恆輕撫她的鬢髮，回答得好認真。
她被他凝視得臉紅心跳，下意識揪著他腰際衣服的小手亦輕顫著。「我當然知道你在吻我，我是問，你幹麼亂吻人？」
「你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吻？」
汪心彤芳心鼓動得飛快，他說她是他的，這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會……認錯人了吧？一想到這兒，她胸中滑過酸澀，輕抓住他撫上她小臉的大手低道：「你看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她不要他把她當成別的女人，不要他以為她是他的女友顧巧靜。
「我再清楚不過了，你是心彤，是我的……心彤……」他低柔喃喚著，再次俯身封吻住他渴望的紅唇，輾轉吮嘗她柔潤的唇瓣。
她依然不明白那句她是他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然而他沒把她當成其他女人這點，使她心弦輕悸不已。敵不住對他的愛戀，她闔起眼，為他輕啟紅唇，與他唇舌相纏。
兩人的擁吻很快就變成慾望深吻，他彷彿帶火的大掌在她身上不安份的游移，她在他放肆的指尖下頻頻嬌吟輕喘。
「嗯……」她的理智再度被他點燃的情火燒融，僅剩意亂情迷。
「老天，你總是這麼折磨人。」齊曄恆呼息濃厚的濁喘著，痴迷的凝視在他身下的柔媚人兒，迫不及待的褪去她和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
這個夜，再次失控了。
被褥映著凌亂痕迹的大床上，齊曄恆摟著在他懷裡疲憊沉睡的前妻，性感唇畔滿是柔情滿足的笑意，深情凝視她的眼裡，不染一絲醉意。
他是故意讓這個夜失控的。
幾天前當他和心彤在路上遇見的可愛小女孩，稚氣天真的說他會是個好把拔，他就在想，也許他該讓心彤為他懷個娃娃。
既然他愛她，更清楚無論如何都無法收回對她的感情，那麼他決定愛到底。而依兩人目前的情況，只有讓心彤懷有他的孩子，他才有理由將她留在身邊。
這幾日她忙著調配香水，晚上他特意不在這留宿，除了不想她因為那晚他失控要了她，覺得尷尬而無法好好休息之外，他也想仔細思索如何進行他的計劃。
「酒後亂性」這招或許很糟糕，卻是他能光明正大憐愛她的借口，在這種非常時刻，值得一用。於是，今晚他試著採取行動。
平常他是不喝酒，可這不代表他完全沒酒量，況且他刻意點酒精濃度低的水果酒，所以僅是微醺，並未喝醉。
齊曄恆凝望懷裡人兒的雙眸里閃過一縷狡黠笑意，他有很認真表示他沒醉，是心彤和邱楷不相信，嚴格說來，不能怪他騙人。
心彤今晚會趕到酒吧，表示她是擔心他的，而她允許他再一次縱情佔有她，代表她心裡應該也有他吧？
「……嗯……曄恆……」
懷裡的人兒忽然囈語出聲，依舊睡得恬然，齊曄恆因為她的這聲喃喚，心中柔情輕漾，不自禁在她柔馥小嘴上輕輕吻了下。
他不知道她是在夢裡想他或嗔怨他，也不確定她對他是否還有愛，唯一肯定的是，他的「做人計劃」會想辦法繼續執行，等她懷孕，等他再把她娶回家，到時看她要他怎麼做，她才會覺得快樂，他全都依她，只除了——要他放手。
她是他要定的妻，這次無論如何，他再也不讓她逃開、再也不放手了。
一星期後的早上，齊曄恆接到寶貝奶奶的電話，要他於上班前回齊家一趟，說有重要事和他談。
「奶奶，我回來了。」回到齊家，看見奶奶在客廳看報，齊曄恆輕聲叫喚。
老人家抬頭望向他，含笑低道：「心彤沒跟你一起回來？」
「公司今天要進行香水廣告的拍攝工作，我先送她過去，如果喬伊斯那邊的人提早到，她可以幫忙協調處理。」
今天是進行帝亞與喬伊斯合作香水的廣告拍攝日，法國那邊由迪恩率領的一行人昨天深夜抵達台灣，預計今早十點到帝亞。
原本他打算帶心彤一起回來看奶奶，不過她表示奶奶有重要事跟他談，她不方便隨行，他遂先送她去公司。
「爸媽呢？怎麼沒看到他們？」坐至老人家身邊，他補問一句。
「我叫他們先到市場去買東西，免得你以為我們要三堂會審你。」
「三堂會審？」齊曄恆眉稍微挑，「奶奶要和我談的重要事是什麼？」
「既然你問得直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你到底有沒有打算和心彤複合？」
見他再次挑眉，以為他又要動怒，齊方璃連忙再道：「奶奶可不是故意踩你的地雷，是你最近的表現讓人很有想像空間，我實在很想知道你對心彤的真正想法。」
「我不記得有做什麼讓人有想像空間的事。」他說得極平靜，心裡卻很好奇自己究竟表現出什麼令人覺得他打算和前妻複合的舉動。
「上次你說不會和心彤複合，依你的個性，即使公事上你無法不與心彤見面，私下應該會和她保持距離，可是你不但把房子借她住，這禮拜更是連續一星期都沒回齊家，和前妻同住一個屋檐下，委實耐人尋味，不知情的人說不定會以為你們還是夫妻。」
齊曄恆的眼裡有道被說中事實的顫動波紋。這個星期他和前妻之間，確實很親密。
那日他假借喝醉酒再次擁有心彤之後，或許老天爺念在他一片深情的份上，隔天晚上便下起滂沱大雨，又再促進他與心彤的親近——
「下雨了，你背上的疤痕又痛了是不是？」
在他因為大雨驟下，背上疤痕隱約又傳來刺疼而皺眉之際，他心愛的女人已心細的走到他身邊問。
他點點頭，當時在想：不曉得這場雨要折磨他多久？
「去看醫生好不好？也許有葯能解除你的疼痛。」汪心彤面露擔憂的提議。
「要是有這種葯，這幾年我也不必受……等一下，解藥？也許……真的有。」
「在哪裡？」她微急的問。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你也許正是我的解藥。」
她愣住，「我？」
「上次你在我懷裡，我背上的疼痛後來幾乎不會痛了，在這場大雨停止前你若能待在我懷裡，我想背上的疼痛應該也能減緩，甚至解除。」
汪心彤清麗的小臉上頓時泛起緋紅，羞窘的說：「你、你確定？」
「你認為我胡說八道？那就當我沒說吧，反正當年會出車禍是我活該，受傷痕折磨也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他說完就要回房，心彤卻含羞帶怯地連忙拉住他——
「倘若真能減輕你的疼痛，那就……依你就是了。」
是他心愛的前妻自個允諾，他當然二話不說將她擁入懷裡。不可思議的是，心彤在他懷裡時，他背上的煨疼真的慢慢減輕。
難以控制的是，他已經失去她一千多個日子，有機會擁她入懷，他蟄伏的感情與渴望全都驅使著他想索嘗她的甜美，更何況他還有讓她懷寶寶的重要計劃必須執行，於是她待在他懷裡的結果，便是教他困在身下，用最親密纏綿的方式愛她。
天公作美，這星期下了好幾夜的雨，他也因此能在雨夜將心彤困在懷裡，盡情的愛她。即使未雨的夜，他也以半夜有可能下雨為由，霸道的將她抱到他房裡，擁著她入眠。
不過這個秘密，不能說。
齊曄恆淡然聳肩，四兩撥千金的說：「別人要怎麼想我和心彤的關係，我管不著。」
「是嗎？前天奶奶邀心彤回來吃晚餐，席間你體貼的為她夾菜、剝蝦，要離開時更自然的攬著她，你對心彤的態度比起上回溫柔親昵太多……奶奶是在想，其實你仍愛著心彤，只是你沒發覺，你認為呢？」見孫子沒表現出不悅，齊方璃進一步重點提醒，而這也是她今天找他回來的原因。
現在曄恆是否發現自己對前妻猶有感情了？
齊曄恆頓覺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這星期心彤未拒絕他的親密索愛，應該是對他當年出車禍仍感到內疚，但他不確定她是否還愛著他，在他的計劃未成功前，奶奶若曉得他愛心彤，跑去告訴她，只怕會嚇跑她。
他要怎麼回答奶奶的關心詢問比較好？
「這問題你慢慢想，別急著回答，奶奶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和你談感情的事，但心彤是你第六感感應到的妻子，你若仍對她有感覺，何不與她複合？更何況也許你們當年離婚，是因為心彤對你有誤會……」
「誤會？奶奶怎會這麼說？」齊曄恆詫異的攔話，當年家人追問他與心彤離婚的原因，他只說兩人個性不合，奶奶怎會突然說心彤也許對他有誤會？
「就上次我和心彤在街上巧遇，她以為你和一位叫顧巧靜的女人結婚了。」
「心彤以為我和顧巧靜結婚？」他吃驚的求證。
「是啊，我要追問對方是誰時，你剛好來接我，後來心彤阻止我問你，說你可能會生氣。心彤會認為你和那個顧巧靜在一起，顯見對你們兩個有所誤會，這會不會也是當年導致你們離婚的原因？」齊方璃慎重的提出猜測，今天叫長孫回來，本就有意向他提出這項疑問。
「顧巧靜是我們公司總裁的千金，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也沒跟心彤提過她，不應該會產生誤會才對。」難道……難道顧巧靜曾找過心彤，說了什麼令她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