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是那個香味!
那個朦朧的夜晚,那個像謎一般的女人,身上也有著和她同樣的香味,她唇上的香甜滋味,至今仍深深烙在他的心扉,揮之不去,望著她同樣粉嫩的紅唇,還有那雙同樣柔媚的圓潤水眸,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兩張重疊的臉孔。
看著他神情複雜,她心頭頓時興起一股不安的預感,不會的,他不會那麼剛好將她和那晚的她聯想在一塊……
「小雅,我不是要你坐在那裡等我嗎?你怎麼……」買好咖啡回來的南宮芷,看到南宮雅和一名黑衣男子狀似親密的站在一塊,忍不住開口呼喚著。
兩人不約而同轉頭望向她,只見南宮雅一臉蒼白,而伊爾利則是眉心微攏,似乎對於她剛叫的人名感到十分納悶。
眼前這詭譎的一幕,讓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南宮芷也跟著笑容一僵,要死了,這個伊爾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如果讓他知道小雅的身份,那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的。
「她叫你小雅?」伊爾利眉頭微挑,一臉狐疑。
「呃……對、對呀!那是我的小名。」南宮雅笑得牽強。
「你好,我是伊爾利,請問你是?」不理會南宮雅虛偽的笑容,他徑自轉身向南宮芷自我介紹。
果然聰明,以為將目標轉移,就能成功的看出她們的破綻嗎?很可惜,恐怕要讓他失望了,她和小芷的默契,可是天下無雙的好——
「你好,我叫小芷,是小雅的妹妹。」她誠實的說。
「是親妹妹?」他笑問。
「是親姐妹。」南宮雅說。
「是堂姐妹。」南宮芷說。
好個屁!
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口,答案卻出乎意料的不同。
兩人頓時互看了對方一眼,而後南宮芷似乎是接收了堂姐的指示,忙不迭的更改答案,而一心只想消弭伊爾利疑心的南宮雅,也難得打蛇隨棍上的更改答案。
「是堂姐妹。」南宮雅說。
「是親姐妹。」南宮芷說。
兩人再度看了對方一眼,南宮芷乾笑了兩聲,開始裝忙的東摸摸,西看看,最後決定腳底抹油迅速逃離現場,不關她的事啊!她可是很配合的,誰叫她們兩人的默契這麼差。
「到底是親姐妹還是堂姐妹呢?孫佑歡小姐,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解惑?」他皮笑肉不笑的低頭審視著她。
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都直覺的認定她有問題。
坐在密閉的車廂里,南宮雅頭一回有種窒息的感覺,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伊爾利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說詞,但她更加不可能把自己身份開誠布公,那無疑是自找死路,而她一向沒那麼蠢。
「你想先從哪件事說起?」他打破沉默。
「你是指親姐妹還是堂姐妹的事嗎?」她抬起頭,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正在思索要如何說服他。
全都怪南宮芷那丫頭來壞事,她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她被他嚴刑逼供。
「你想先從採花大盜說起也可以。」他視線緊盯著前方,慢條斯理的說道。
採花大盜?
著是什麼怪名啊?好歹她也是個絕色美女,不被登徒子給輕薄就該偷笑了,怎麼可能去染指人家,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什麼採花大盜?」她皺著眉頭,一臉茫然。
車子緩緩停靠在一旁的空地上,伊爾利側身朝她猛然逼近,感覺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味再度蠱惑她的心,她屏氣凝神,美目瞪大,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為什麼只要他一靠近,她就會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彷彿在等待著情人的滋潤一樣?尤其那急遽加快的心跳頻率,看起來又好可口誘人……
STOP!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這男人說她是採花大盜,分明是在污衊她的人格,若說她有占人家便宜,也不過是「意外」吻了他,離採花賊的等級還差得很遠好嗎?
「你忘了你上回是如何熱情的吻我嗎?」他似笑非笑的用食指輕點她的唇。
「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吻你了?」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面不改色的說著謊。
「別在說謊了,你身上的香味我記得很清楚,」他作勢嗅了嗅她頸間的香味,那淡雅的花香,更證實了他的臆測。
孫佑歡就是那一晚的小偷,只是她潛進他的琴房,究竟是想偷什麼東西?還有,她刻意接近他,是不是別有所圖?
「呵!這是「Midsummer」推出最新一季的香水,全世界有多少女人都擦同一款香水,你以此判定未免太過武斷。」她反應靈敏的將他一軍。
「是嗎?但那一晚我還摸過她的身子,和你身材幾乎一模一樣……」他撫著下吧沉思著。
「你說什麼?你摸她?」她錯愕的瞪大眼。
「是啊!既然有個美女對我投懷送抱,我不趁機多模幾下,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俊容上多了幾分邪魅的性感。
這個變態,那一晚她壓根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被他佔了便宜,她只記得那個綿密的深吻,沒想到這個偽君子,居然還趁亂偷襲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好歹也是個女人,你這樣不是在占人家便宜嗎?」她氣急敗壞的指控。
「她占我便宜我都不計較了,你還反過來替她說話,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和她交情匪淺。」他意味深長的睨著她。
他帶笑的瞳眸,讓她硬生生將到口的話全數吞了下去,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一向最引以為傲的冷靜,在他幾句話的挑弄下,早已蕩然無存?
要成大事,必定不能自亂陣腳,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換上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紅嫩的雙唇微微揚起,勾出一抹誘人的媚笑。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以一個女人的立場替她說話罷了。」她索性來個抵死不認帳。
反正只要她不承諾,他也沒證據證明是她,當天她可是做好完全的準備才潛進學校里的,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假日半夜不回家,還待在學校里看門,害她栽了個大跟頭。
更讓她意外的,是他的身手極為敏捷,儼然就是個練家子,看來伊家也很重視五育均衡發展!
「哦?是嗎?沒想到你這麼有愛心,回關心一個毫不相干的外人。」他饒富興味的觀察著她臉上的神情。
他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她就是那晚潛進琴房的女人,就算她嘴硬不承認,但他卻可以從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和反應做出判斷,他不得不打心底佩服她的偽裝技巧,這女人多變的樣貌,讓他頭一回感到迷惑。
她水靈般的美眸,流露出無辜的神情,精緻無暇的美麗臉蛋上,瀰漫著一股淡然的冷漠氣息,她可以清純,可以柔媚,可以狂野,可以冷漠,若不是此時他識破她的偽裝,他絕對不會發現她多變的這一面。
她像謎團,或許連名字都是編造出來的,思及此,他勾起她的下巴,濃灼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看著他不期然逼近的俊臉,她猛的呼吸微窒,心臟猛烈跳動著。
「你要做什麼?」她氣息不穩的問道。
「我在想,那晚她是怎麼吻我的。」他薄唇輕揚,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飽滿的紅唇。
鮮艷欲滴,香醇可口。
動其思念,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低頭覆上她微啟的朱唇,香甜的花果香再度沁入他的鼻間,吸入他的肺葉,他貪戀她身上的氣味,還有她誘人的軟馥紅唇,熟悉的觸感,讓他下腹一緊,大手大膽的扶上她白皙的雪頸。
敏感的頸間傳來一陣酥麻,她全身猛的一震,喉間忍不住逸出一聲輕吟,在靜謐的車廂里,更添曖昧,伊爾利俊眸微幽,腹中的慾火早已被她所點燃。
滾燙的唇舌親昵的糾纏繾綣,像是醇酒入吼醉了她的心,上回那個意外之吻,早已擾亂她一池秋水,如今她還任由他恣意掠奪,佔盡她的便宜,甚至她還樂在其中,主動回應他的吻!
她雙眸倏地睜大,下意識的用力推開他的身子,伊爾利沒預料到她會有此一招,整個人反作用的向後跌去,龐大的身軀撞上身後的車門,讓他俊眉微攏,黑眸里還跳動著明顯的情慾。
「伊爾利,你別欺人太甚。」她喘著氣,嬌美的面容上,還泛著紅潤色澤。
「我欺人太甚?孫佑歡,是你先來招惹我的,記得嗎?」他扣住她的下顎,似笑非笑的覷著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蹙著眉,一臉無懼的回視他。
只要他不承認,他就無法證明她就是那晚潛進琴房裡的賊,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她獨愛的香水,竟會成了她暴露身份的元兇,看樣子下回她得換個香水。
她倔傲的神情,讓他興起征服的慾望,他靠近她的耳畔,舌尖極為挑逗的舔吻她敏感的耳垂,她身子如遭雷殛的向後一彈,整個人緊緊的貼靠在椅背上,圓潤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一顆心急遽的跳動著。
「或許你根本不叫孫佑歡,那只是編造出來的名字,也或許你會接近我,是因為別有所圖,只要我動用我的勢力,就能查出你的底細,你認為你撒要自己招供,還是要我親自出馬?」他曖昧的舉動,卻蘊藏著不容忽視的迫力。
這男人不是泛泛之輩,能一手撐起伊氏集團的男人,有是伊正昌視為唯一的正統接班人,她絕對不會天真到以為他像一般人一樣好打發,既然身份識破,就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等待下一次的時機到來。
「伊大少爺,我只能說你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了,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總機小妹,剛才我和小芷的說法不同,純粹是因為她是我爸媽收養的女兒,也是我的堂妹,所以我們才會有兩中說法,至於你說的什麼採花大盜,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不要張冠李戴,胡亂栽贓。」她拍開他的手,動作迅速的打開車門,利落的下了車。
「站住。」他用著低沉的嗓音命令。
身後傳來他的命令,讓她柳眉為蹙,她南宮雅從來不接受任何命令句,一項都只有她命令別人的份,曾幾何時換別人命令她?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伊家大少爺,她也沒放在眼裡。
反正行跡敗露,她只好在換個方法,去探聽出那本樂譜的下落,至於伊爾利,他並不在她的計劃之內,為了預防事有變故,她的離這男人越遠越好,省的自己的一顆心,遺落在他身上。
「我已經辭職了。」她頭也不會的喊道。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他開著車,跟著她的腳步緩緩前進。
「現在。」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抬頭挺胸的往前走。
「我還沒批准,你現在還是我的員工。」他左眉微挑,懶懶的提醒她。
聞言,她腳步一頓,絕艷的面容上有這冷漠的表情,與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楚楚可憐截然不同,伊爾利幾乎可以斷定,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冷漠又高傲,似冰似火,風情萬種,美麗誘人。
「我無法和一個會對員工性騷擾的老闆共事,請你不要在跟著我。」況且她也沒領他半毛錢。
她不是孫佑歡本人,薪水自然也不會匯到她的戶頭,認真工作了半個月的時間,卻一點收穫都沒有……猛然憶及琴房裡的那本筆記本,究竟那本筆記本里有著什麼樣的秘密,會讓他這樣奮不顧身的搶回來?
「性騷擾?小雅,我記得你也很樂在其中。」他好整以暇的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