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樊硯婷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道,人才剛踏出一步,趙曙憲又飛奔而至。
「硯婷,拜託你,借我錢,要不然我自殺給你看。」雖然他又恐嚇又威脅,但保持在五步之遠,唯恐下場跟袁凱庭及小王一樣,慘不忍賭。
又是男人?
尼沙巴德眯趄眼,妒火大燃,雙目毫不掩飾寒芒。
葛拉瀚也飛奔而至,氣喘吁吁、趕緊解釋道:「他沒碰。」用阿拉伯語,在當場的人只有尼沙巴德知道他說什麼。
「一樣。」尼沙巴德淡淡的宣布,話語中有著濃厚的殺氣,叫人聽得心生寒氣,難以自處。
不殺一儆百不行!
葛拉瀚猛抽一口氣,他突然發覺他王子的佔有慾強大無比,比他所知道的任何中東男子都更甚百倍。
他非常遺憾地看著趙曙憲一眼,散發同情的目光。
趙曙憲被尼沙巴德看得頸子發涼,跟林美玉一樣,杵在原地抖颼颼,雙腿發軟,但因賭債逼人,只好鼓起勇氣繼續說道:「若、若你嫌一條命太少,我妻子、孩子都奉陪。一起死。」豪賭是他的錯,若錯誤不能彌補,倒不如死去,趙曙憲悻悻然想著。
樊硯婷微蹙眉心,她知道他真的被逼急了。
狗急會眺牆,何況是人呢?
「不要這麼說,我願……」樊硯婷話語才落,就被人遏阻。
「等等。」尼沙巴德阻止她未說完的話,「她的一切都屬於我的,其他人都不準碰。」嫁給他就屬於他。
果然又被他料中了,葛拉瀚冷汗直下。
不準碰、不準摸、不準看、不準借錢……未來回去沙烏地阿拉伯恐怕又要掀起一大場災難。
這還不打緊,萬一被他知道自己私下將葯換開,自己的老命恐怕不保了,想到這兒,葛拉瀚偷偷打個冷顫。
「我……」趟曙憲被人拒絕後臉色蒼白。
這下子真的慘了,看來真的要去自殺了,誰叫自己太愛賭了。
樊硯婷覷到趙曙憲的臉色,於心不忍,輕扯尼沙巴德的寬大袖子:「一和,我媽說多積陰德,以後婚姻才會幸福。」她學乖了。
若他不喜歡她替人求情,那她就轉個彎,避掉他的地壘區,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尼沙巴德抿起嘴唇,「你的文化有這樣的觀念嗎?」
樊硯婷趕緊點點頭,「我希望能幸福。」
尼沙巴德臉色稍霽,「要幫他,無須用到你的錢。」她的一切只有他可以碰。
「可是不用……怎麼幫他。」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既然從賭場輸去,就從賭場再挖出來就行。」
樊硯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一臉疑惑:「我不懂。」
「不懂沒關係,這事由我負責。」尼沙巴德走到趙曙憲眼前,「要幫你可以,但你要先答應五個條件才可以。」
「只要不是作姦犯科的事,我都答應。」不要說五個條件,一百個條件也願意。
趙曙憲被他忒強的氣勢搞得如搗蒜般猛點頭,只差沒有跪地叩拜他而巳。
尼沙巴德迸出冷言冷語說道:「去跟你們同事說,硯婷已經結婚了,以後任何問題不準找她,有事找我就可以。」老是那麼多人找她,令他非常不悅。並且可趁這機會宣傳她結婚的消息--若能傳到台灣那更好了,省了一道手續。
「沒有問題。」這麼簡單!趙曙憲愁苦的臉變得緩和許多。
「若我聽到有任何欠債的人來跟她借錢,一個人來借就用你們家裡的一條命來抵,兩個來借就用兩條命來抵。」趙曙憲變緩和的臉,又聚攏了愁苦。
「好的,沒有問題。」他死也不會跟人說他的債務已經還清。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當然、當然。」
趙曙憲覺得自己在洗三溫暖,一下子冷、一下子熱,『心驚瞻跳』已經不能表達他的心情。
「另外,你有個同事叫林美玉,去賞她三個巴掌。」
她污辱她的寶貝,三個巴掌太便宜她了!中東有仇必報是鐵紀,敢污辱他的女人,就要有死的決心。
趟曙憲聽到后,眉頭皺得更深,想必林美玉那張嘴讓她惹出了麻煩,只是……為什麼要叫他當黑臉呢?唉,錢真難賺!
葛拉瀚越聽越瞻戰心驚--他的主子恐怕感情放的很深、很深了。
樊硯婷聽了心田流過一道暖流,熱熱的、縈繞著每條神經。
「至於第五個……」尼沙巴德聳聳肩,「目前還沒有想到,想到會再通知你。」
趙曙憲鬆了一大口氣,雖然某個條件會把他變成辦公室的黑名單,但這些都還算是可以辦得到的範圍。
只要辦妥這四個條件,債務就可以償清了。說真格的,他實在太幸運了!
「你確定?」沙林姆細細的眼睛猶如響尾蛇船一闔一開吞噬嗔火的光芒。
「小的沒有看錯,而且小的還很確定看到他們倆手中的黃鑽,那價值……」嘖嘖有聲,「可以買一大堆武器。」
「趕快去調查那女子的身分。」
「早就調查好了。」他在耳邊附上他所打聽到的消息,沙林姆眼中光芒乍現,露出駭人陰厲之氣。
「阿拉果然幫我,終於找到你的弱點了。」沙林姆嘿嘿的奸笑菩,殘佞的神光一閃一閃地閃爍著。
「老大……現在該怎麼做?」搓搓手心,準備大幹一場。
「繼續盯好,待我跟H.VonWissmann晤面完后再說。」
屬下怔了一下,馬上哈腰說:「是。」
沙林姆當然知道屬下在奇怪他為什麼不快點行動,但事情巳經在他的掌控之中,就讓他多快活一些日子也無妨。
明天貨櫃就要運那些女子過來,H.VonWissmann會交給他一大筆金錢,到時他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必怕任何人了。
只要錢入袋,再好好玩尼沙巴德也不遲。
想著幾十億美金就快入袋了,沙林姆樂得大笑起來。「林董,你有沒有發覺,最近三號桌那個沙國王子,玩得很小氣。」說話的是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女上,美國人,她有著酒紅色的頭髮,臉上一對弦月般的眉毛畫得不太對稱,眉梢鈍鈍地朝下彎曲,一副帶衰的樣子。這樣還沒關係,唯恐沒人注意到她,頭頂上打一個飛翅結,桃紅柳綠色,還不停甩弄衣袖,大開大合的動作,令人不注意也難。
「有嗎?我沒太注意。」林晃甫是香港人,矮小的身材、滿面紅光,挺個大肚腩,金錶、翠玉戒指、金腕煉,一副財大氣粗的摸樣。
「要不要跟他去玩兩手,」帶衰寶莉女士鼓噪著。
「一把最低限度多少?」林晃甫短小矮胖的手指,往坐在他旁邊的女郎伸出祿山之爪,陪伴的小姐呻吟了一聲,兩點被這樣搓摩,差一點就爆奶了,肚臍隨著主人搖晃,所鑲的臍環叮噹作響。
「跟你說你也不會相信,他一把才玩一百多塊!明明就是肥羊,竟然小氣巴拉的。」寶莉嗤之以鼻,「這樣的人,賭場還將他當作貴賓招待,一把一百多塊,這麼小氣,不曉得怎有膽進去貴賓室玩。」
她仰頭就是一大杯,酗酒的結果,讓她原本美妙的聲音,變成活像殺雞宰鴨的,氣都快斷了。
「人家說不定要的是賭場紀錄,玩玩只是消遣時間。」講話的是另個澳洲人,年約六十幾歲的老先生,手掌有大量的老繭,囁嚅地攀附眼前的貴人,企圖可以得到個大賞吃紅,甚至還能借個幾百塊賭一賭,將賭輸的錢扳回來。很多人不過是小贏,但賞小費卻很大方,讓女侍眉開眼笑,想當初,他也是其中一位,裝闊灑大筆鈔票,最後卻一再變賣珠寶,以還賭債,但若問他,如果時間能倒流,他還願不願意沾賭,他還是毫不考慮會說:『願意』!『賭』字令人迷亂,如果沒有親身體會,不會知道其中三昧。
「媽的,我看他只是想多揩那些女侍的甜頭,瞧瞧那隻手往大胸脯摸了過去,那搔蹄膀還往人家身上靠,早知道昨天就叫來房間,好好的干一場!媽的,老子最近有錢,要那個女人誰不願意,媽的!」開口的是一個瘦皮猴似的台灣人,三十幾歲,袖口泛油,領上掛了一條粗項煉,金條般沉甸甸,腕上有著名貴手錶,黃板牙略暴,噴口水、吐痰每樣都來,開口就是髒話,閉口煙、酒、檳榔不離身,像極橫行霸道四腳蛇,自以為是。
「你前幾天痛宰家鄉人感覺很痛快。」接話的女人,英文操著歐洲口音,綢緞襯衫,翠玉、金鏈,神色漠然地吐著煙,蓄著長長的指甲帶著一克拉大小戒指,微微上翹的小指帶著睥睨的味道。
「你說前幾天台灣來的那個趙龜孫子喔!干!來這裡就是要繳學費,誰叫他遇人不淑。」滿嘴的檳榔血垢,一張一闔吐出他的得意。
「別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一個禿頭小眼的中老年的黑人不屑地講:「你將二號桌的老師搞成怎樣?老婆、孩子每天跪在桌邊,求他不要賭,他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變賣家財。」
「沒有本錢就別來玩。」Gina反嘴回去,「愛睹不要賴在別人身上。」
「別吵了,大家自己人,有什麼好吵。」英國貴婦,手工精緻打造黃金龍鳳對鐲,金薄片一朵巴掌大的花飾點綴在右胸前,閃閃發亮。
這一群人都是染上賭癮的人,有的人會稍微節制,但大多數卻淪陷而無法自拔,但共同一個特點,就是早已視賭城另一個家,有空就在這裡磨蹭著。看中某一個肥羊,會想好好痛宰一番,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多古道熱暘,其實骨子裡巴不得將你的鈔票放進他們的口袋裡,好好的賭一鋪!
賭城不會趕他們,因為他們的消費紀錄良好,管你是流氓、大哥、政客、紅星、乞丐……只要有錢,不欠債,賭場都歡迎各式各樣的三教九流來玩幾把。
這時躲在角落不說話的Abel老師,突然眼神一亮:「有一隻肥羊走進來。」
在場唯一的年輕女孩Helen抬頭一看,一瞄馬上假裝不經意地露出修長的腿,「真的呀!那條香奈兒的戒指也要幾百萬美金。」
大家聽到這話,重重抽一口氣,才找出話來,「沒看錯嗎?有這樣的派頭怎麼會來眾人玩的賭區,怎麼沒到貴賓室?」
「或許在貴賓區玩膩了,想到凡塵玩一玩。」台灣人咧嘴一笑,血腥大口令人膽戰心驚,「這隻肥羊我要了。」
「我先看到別跟我搶。」Abel老師氣憤說著。
「難得我們全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不如全部上場。所得的錢,大家一起分。」林晃甫肥短的手在胸脯上抽了回來,一臉的歹念。
帶衰寶莉一向以他馬首是瞻,也跟著附和道:「我同意。」
「我也是。」
「算我一份。」
林晃甫望著台灣人,等待他的回答。
識時務為俊傑,諂媚笑著,「嘿嘿……竟然大家這麼說,就這樣辦吧。」
大家很有默契的圍起來,共商大計,想痛宰這隻來的不易的大豬公。
賭博區人聲鼎沸、香煙裊裊,衣香鬢影。
「Comingout.....WearelookingforpointComingout11,any7,hornbet,worldbet.hi-low-yo(我們來玩吧!我們正在尋找開始玩的骰子點數。可以買壓任何2、3、l2或11或7點,或者其他的玩法。)
莊家口中大聲唱叫,希望能吸引更多的賭客來這邊捧場。
尼沙巴德坐落定,賭檯經理一看是貴賓,趕緊趨近哈腰的招呼著。
他開口就問說,「Howmanytimesaddsthistable?」(這張賭檯允許多少倍數加數。」
太低太耗時,最好是沒有上限金額,速戰速決。
要不是她的同事在旁,沒有資格進去貴賓室,他早就到貴賓室大開殺戒,還淪落在這種台桌玩小家碧玉的賭金。
「twohundred!」賭檯經理回答著。
太少。
尼沙巴德一臉不耐,「thirtyhundredthousand。」
賭檯經理猛抽一口氣,請對方至貴賓區玩樂吧,畢竟一手要三十萬美金,不是任何人可以玩得起的,他不能因這個客人而冷落其人的人。
「是嗎?請賭場總經理來一下好了,還有要做紀錄。」
賭場經理哪裡敢怠慢他,要求都馬上照辦。
尼沙巴德順便要求派出東方的發牌人員,他不想讓樊硯婷因語文隔閡而冷落了她。
其他睹客聽到這樣的賭金,大家聞風趕來,畢竟一把幾十萬的美金很難看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到三分鐘台桌已經站滿許多人,都想看看難得一見豪賭的場面。
「我妻子周圍不準有任何人站在旁邊,要玩的人最好離三公尺遠,不玩的人最好滾開。」尼沙巴德想要將台桌框起來,但他知道平民區沒有這樣的許可權,只好提高賭金將閑雜人等趕出去。
他的隨侍葛拉瀚及其他躲藏隱后的侍衛悄悄形成一道屏障,在中東,皇室貴族不是任何人可以碰到的,更何況她又是王子夫人。
不用主子吩咐下去,四面八方早巳圍個屏障,部署一個安全網。
他知道主子不好賭,但一賭就是一大筆金額,為了讓主子玩得盡興,他身邊早就提換好幾百萬元的籌碼用盒子裝起來,只待主人開啟。
場面一下子被清空,但人群還是圍在外圈不想放過難得一見的豪賭。
賭場一下子變得非常極端,Craps賭檯上站滿許多人,而其他賭檯卻門可羅雀、少得可憐。
林晃甫等人原本想跟他賭一場,一聽到最低賭注,嚇得卻步,他們雖有資金,卻不夠雄厚,所有密謀的一下子都泡湯,無法施行。
尼沙巴德很滿意這樣的情形,「開始吧。」
Craps賭檯原本可容納賭客約二十人,莊家有三位,加上一位或兩位檯面監管、一位賭檯經理,五位人員服務;現在賭客只剩下一位人,莊家也一位、一位檯面監管,一位賭檯經理,二位人員眼務。
大家都在屏息等待這一刻。
「骰子拿來吧!」尼沙巴德敲敲桌面,正式宣告賭局開始。
「不要玩太大。」樊硯婷提醒著。清澈的水眸盛滿疑惑,看他一副自信的摸樣,彷佛勝卷在握,穩贏的。
尼沙巴德拍拍她的手心,「好,一切都聽你的。」
林晃甫那群人偷偷近身到趙曙憲旁邊,他們剛剛有看到他與這位富豪一起走進來,想必他與他們應該熟視,放掉這麼大隻的肥鴨飛出去,實在說不過去,企圖從趙署憲身上問出什麼,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好好凱這個肥羊的油出來。
執桿莊家將骰子送到他的身邊,尼沙巴德一扔,兩個骰子點數加和為九,賭局從off變為on上。
尼沙巴德在九號格上PlaceBets買押十萬元,又在Adds八號格子內買押二十萬元,將骰子扔出去,又是點數加和為九。
圍觀的人大聲尖叫,這一扔,賭場就輸掉三十萬元,凈賺一千萬台幣,帥呀!
尤其趙曙憲叫得最大聲,他又要回到快樂幸福的日子。
早知道就跟他一起賭,就不會輸得那麼凄慘。
執桿莊家臉色丕變,脖子上慢慢沁出一些汗珠來。
從來沒有跟人玩過這麼大筆的數目,為什麼總經理答應這樣的人到他的賭檯來玩。
尼沙巴德將賭場贏來的籌碼隨手一扔,紫色籌碼五的數字滾在他眼前。
執桿莊家臉色一亮,原本不滿的臉色換上喜孜孜的表情,嘴角咧得大大的。
天啊!五萬美金,這下子房子的貸款全部有著落了。
不只他受惠,其他的服務人員都有這筆甜頭,圍觀民眾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服務人員,那筆小費雖沒有破以往的賭客給小費的紀錄,但也是一筆可觀的金額。
樊硯婷看不懂這樣的場面,只見兩個骰子滾出去,很多人大聲歡呼,也不知道高興什麼,只見賭場換更多的籌碼到他們眼前。
她知道他贏了,但她覺得好無聊,真不曉得怎麼有人喜歡玩這種遊戲,甚至還沉迷不拔,真是奇怪。
暗自打哈欠,一臉疲憊。
尼沙巴德覷到樊硯婷的眸下有苦倦容,不想太耗時間在賭桌上,現在只差幾百萬就可以解決她同事的問題。
「能不能玩個沒有底限的?」
「當然可以。」客人最大,何況上頭交代只要對方要求什麼,一律同意。
尼沙巴德注視著P區,P區在此為不容易之路,賠得倍率很高,相對地,中的機率也很低。
雙3或雙4,買一元賠九元,雙2或雙5,買一元賠七元,扔出的骰子如果合起來是7要被吃掉,但擲出來兩個骰子如果是3也會被吃掉,但不同的數目,點數加起來是雙3也是被吃掉!
執桿莊家汗流浹背,對方實在膽大妄為,抬起眼光,示意真的要壓這一區之雙三。
尼沙巴德一派輕鬆,對自己造成的壓力視若無賭,彷彿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內。
他拿出藏在袖口的一個金幣,丟了出去。
執桿莊家瞪大眼睛,差一點眼珠子就快掉下來。
這不是傳說中最頂級的VIP金幣嗎?
全世界也不過才十枚,到那一間賭場都可以通用的!
這枚金幣是身分、權勢的代表物品。
圍觀的民眾中,有人開始驚呼,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輕薄耀眼的金幣,是傳說中有錢沒處買的籌碼。
一枚代表十億美金。
天啊!真的要押這筆金額下去?
他到底是誰?
大家開始議論紛紛,揣測對方的身分。
這時才發現原本三號桌的『沙國王子』,竟然站在他的背後,高大壯碩的身材,配上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將在場有些心懷鬼眙的人看得瑟縮了脖子,不敢直視。
他不是王子嗎?怎麼站在那個人背後?
執悍莊家趕緊望向賭檯經理及監管人員,等候他們指示,畢竟十億的金額,一賠八的比率,輸掉的話,賠的可能是整個賭場。
他們終於踢到鐵板了!
賭檯經理及監管人員臉色蒼白,他們實在無法下指令開始賭局。
但喊結束賭局,在眾目睽睽下又有失賭場的威信,這該如何是好?
猶豫片刻,馬上有人解圍。
一道飽受社會歷練世故圓滑嗓音岔了進來:「阿布都拉.伊本.阿布.尼沙巴德王子,請手下留情。」賭城總經理親自出來,以標準的阿拉伯語開始打招呼。
之前屬下通知有人開大額的資金豪賭,在監視錄影帶下,以為又是沙國來的富家子弟,中東貴公子、有錢人不勝枚舉,多得記都記不住,每一個人又都是富埒陶白,賭場從不開罪他們,只要要求不太過分,一律答應。
像前幾天只玩一兩塊美金的『王子』,他們也以上賓的姿態來對待,要包整層樓就包層樓,要女人就女人,不會因為小賭而得罪他們,畢竟他們在這裡的紀錄實在太好了。
但這個王子可就例外了,賭場不應該截斷賭客的好運,但全世界的賭場都知道他有神乎其技的賭技,好在他不好賭,若偶爾興起,也不過來賭場玩玩幾手,事後只抽贏的金額的百分之十。
要不然,保證賭場關門大吉。
但也不能怪他剛剛沒有看出來,因為尼沙巴德之前來都很低調,並且從未帶過任何女士,而在監視影帶中卻看到有女士坐在旁,才會誤以為是其他王子,若早知道是他,說什麼也不會同意沒有上限的加倍金額。
賭場經理精明的眼眸一瞟,只是他有點納悶,之前的『王子』怎麼站在他後面,但他的納悶也只能放在心裡,不敢多說。
尼沙巴德知道,請了賭場總經理出來,這一把可玩不成。
他將金幣收了回去,「我替一些人還一些賭債,一時興起玩過頭,還請見諒。」
「欠多少?」賭場經理得知才一千萬,趕緊說道:「全部由賭場吸收掉。」開玩笑!賭場一天進帳好幾億,區區的幾千萬錢怎麼會看在眼裡。
尼沙巴德看了快眯起眼睛硯婷一眼,「既然事情已經辦成,我們回房吧!」
現場人員自動讓出一條路,今個兒的舉動准被傳千里,添加賭城奇聞。
「等等!」一道喊聲叫住他,趙曙憲縮著頭,畏畏縮縮來到他的眼前,說實在他實在很怕這個男人,但沒想到硯婷的先生竟然是個大人物,他的冤屈不請他幫忙,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我想請硯婷幫我一件事。」趙曙憲腳才踏出去,就被尼沙巴德冷森的利眸嚇得縮了回去,「我這次會輸這麼多,都是那些人害的。」他視線落在林晃甫那群人身上。
「沒有花掉一毛錢的學費,算你幸運。」
趟曙憲被他颳了一頓,「沒錯,只是那些人想請你跟他們一起玩。」
尼沙巴德精光乍現,一閃而過,「恕不奉陪。」趙曙憲苦苦哀求,說之以理、動之以情,希望他能答應。
樊硯婷嘆一口氣,「你又輸多少?」
趙曙憲嘿嘿傻笑,兩頰出現不自然的羞愧顏色,「這次不多。五十萬而已。」
什麼?才剛剛的幾分鐘的時間,竟然又輸了!
樊硯婷猛抽一口氣,想出口罵一頓。
趙曙憲趕緊解釋道:「這次我不是要你們幫我還賭債。」五十萬他還可以還得起,「我是看到這位先生神乎其技的賭技,想請你幫幫忙,幫我教訓那一黨人而已。」
那些人太可惡了,是騙子!一想到自己連續被這樣的人騙兩次,非常的不甘心,所以才會答應他們找那個沙國人出來跟他們賭一場,重振自己的雄風。
賭場總經理也站出來說:「這位先生大概遇到賭場的黑手黨,他們專門挾騙一些初入寶地又好賭的人,會被騙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現在他們指名要跟你玩……」這樣更好,若能得到尼沙巴德幫忙,剷除惡棍,對賭場也是一個好事。
賭場總經理若有深意地看著尼沙巴德一眼,希望他能幫他剷除這些毒瘤。
「我有條件。」尼沙巴德不含感情說著。
賭場總經理眉開眼笑,「任何條件我們都答應下來。」
「將消息傳出去,我已經娶妻了。」台灣已經在進行,現在輪到美國,但離『全世界』這個目標還有一段距離。
娶妻?是誰?
賭場總經理驚訝地想開口一問,但一看到他緊緊握住樊硯婷的手,一切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這消息實在是……
驚訝將他的臉龐全部遮住。
太好了,光是『赫赫有名的沙國王子在賭場結婚了』,這樣的消息給西方傳播媒體,不只是一千萬,連一億都沒有問題。
他一定會大肆宣傳的。
沒想到,他送出去的一千萬一下子就回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