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丟下車就這麼跟了過來，還拽住她的手，逼近她的臉說：「我知道你恨我，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等著你重新接納我。」

「女人只是你手裡的陀螺嗎？你想轉哪個方向就一定要順從你？」她激動地回頭瞪著他。

「你不是陀螺，就算是陀螺也不可能受我控制。」莫嘉天聳肩一笑。

「算了，我不想跟你討論什麼陀螺理論，請你放開手，我要趕著去面試！」她一對秀眉深深蹙起。

「不放，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這麼做並不是針對你，你只是計劃中的一個意外。本來我可以不顧一切的繼續做下去，但是你讓我猶豫、讓我掙扎，讓我在這個折磨中嘗盡苦頭，幾乎快要瘋掉。」他每晚每晚在這深沉的漩渦中不停掙扎，那神痛楚她又知道多少？

「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何不幹脆說清楚？」他痛苦，難道她舒服？

好像他受苦是因為她似的，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呢？

「我怕我告訴你之後，你會承受不住，所以還是算了。」終於，他放開她的手，拂去她散落在額前的髮絲。

「這種事怎能算了？難道任你胡說，我就得傻傻的相信？」她既氣憤又無奈地瞪著他。

「眼珠子瞪這麼大幹嘛？好像我是你的仇家。」看著她這樣的表情，不禁讓他想起初識她的時候，她也常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但她愈是瞪他，就愈是美麗、愈是動人。

「差不多了。」她看看錶，「面試時間就快到了，我得趕過去。」

「在哪兒？我送你過去。」他淡淡一笑。

「不用。」

「你若拒絕我就繼續纏著你，你自己決定吧！」莫嘉天雙手抱胸，對她哪嘴一笑。

「你真是—一」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再次看看錶，「算了，走吧！」

「我的車在那邊，請。」終於他的堅持換來她的妥協，莫嘉天心底可樂著。雖然這只是開始，但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有一天她會原諒他、再次接受他。由舒由

失望的邵亦齊已決定辭職了，當初留下是因為不服氣，可時間一久反而覺得自己可憐。

就在中午休息時間，他接到江喻婷的電話，這通電話讓他又驚又喜，開心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然而，當江喻婷說出莫嘉天對她說的那些話時，他整個人忽地震住，渾身顫抖不已。

「你說……你說他是程皓的朋友，甚至全部知情？」他持手機的手仍不停顫抖。

「沒錯，他完全知情了。」

「天！這可怎麼辦，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手裡又握有多少證據？」邵亦齊激動地問道。

「這個我哪知道？」

「難道你就不會問清楚？當初那件事你不是不清楚，為什麼要裝作局外人一樣。」他原就不安的心情這下變得更糟了。

天知道這三年來他活得有多痛苦，雖然得到江喻婷是他唯一的安慰，但夜裡偶爾還是會夢見程皓，夢裡的他全身是血的向他索命，總讓他冷汗涔涔的驚醒。

沒想到還是東窗事發了，紙包不住火，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我本來就是局外人，我又沒有和你一起預謀，錯就錯在我馬上被你騙到手，說穿了我只是個受害者。」江喻婷這通電話不單是要提醒他，最重要的還是想撇清關係。

「受害者？你……你想讓我一人承擔？」

「本來就是。」

「可是你不想想，當初我在第一時間告訴你這件事，警方也來調查過，你蓄意隱瞞了一切，還能當作事不關己嗎？」邵亦齊黑著張臉，沉著嗓提醒她。

「你……你……」江喻婷咬著唇，氣自己幹嘛這麼多事，早知道就不打這通吃話了。「算了，就當我沒提，以後我也不會再打給你了。」

眼看電話那端已斷了線，邵亦齊內心仍無法平靜，那個莫嘉天完全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在他眼前爆炸開來。

下午上班的鐘聲一響，他按捺不住的想去找莫嘉天問個清楚，可到了電梯口才想起自己根本無法搭電梯上去。

「真是的，怕人搶劫嗎？」邵亦齊氣得捶了下電梯，隨即回到位子按下內線，「總裁嗎？我是邵亦齊。」

「有事嗎？」莫嘉天大概猜出江喻婷應該已經告訴他了。

「找你當然是有話要說，可以見一下面嗎？」他氣憤地道。

「我想你要說的話應該不想讓別人聽見吧！那就去頂樓好了。」

「可以，頂樓見。」他用力地掛了電話。

這時正好有同事回來聽見他這麼說，於是問道；「你要去頂樓幹嘛？和誰約會？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別胡說。」邵亦齊往外走去。

就在他離開不久，正好希琳提了點心過來，卻在辦公室找不到大哥的身影。本來她該早點兒上來，可一到Ube大樓外，她卻躊躇了，害怕會遇到那個人，更擔心見到面他又會對她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本想回家算了，但是近來大哥老是喝酒不吃飯，早上見他臉色發黑，讓她十分擔心，所以才特地做了些點心送來給他吃。內心掙扎了好久，再看看自己辛苦做的點心，圾后還是決定送上來給大哥。

「請問我哥在嗎？」希琳問道。

「原來是希琳，好久不見。」邵亦齊的同事笑了笑，「亦齊好像去頂樓了，也不知道做什麼，神神秘秘的。」

「頂樓嗎？」她點點頭，「謝謝，那我上去看看。」

希琳於是搭了電梯來到頂樓，卻意外看見大哥和莫嘉天在一起，難道是大哥受不了江喻婷的離開，想找他算帳？

唉！哥的個性就是這樣，連一口氣都無法忍住。

希琳走過去想勸他，卻聽見莫嘉天說：「怎麼了？想贖罪嗎？還是想殺我滅口？」

「反正我已殺過一個人了，你如果再逼我，我多殺一個人也無所謂。」邵亦齊激動地說。

殺人？希琳捂善嘴；震驚還墮看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到現在還沒悔悟。」莫嘉天雙手插在褲袋，「直接說吧！你想做什麼？」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不想放過我？」

「我可沒對你做什麼。」他撇嘴一笑。

「還說沒有，不但搶走我的未婚妻，還故意對喻婷說出那件事，既然已經得到你要的女人，何不當作不知情？」

「不知情？你殺了人要我裝作不知情？」他眯起眸問。

「對，我是殺了人，但我殺的是程皓，關你什麼事？」為了這事，他都快要瘋了。

「你不是還想殺我嗎？」莫嘉天冷睨著他，上前一步，「看你那眼種，殺氣真的很重。」

「拜託，我求你放過我好嗎？」邵亦齊本想嚇唬他一下，可卻因他的眼神而嚇住，好像……好像某個人……可一時間他又想不起像誰。

「你要我用哪個身份放過你？」莫嘉天的眸光突轉爍利，「是莫嘉天還是程皓？」

希琳記得這個名字，雖然她沒見過，但以前與哥通電話時曾聽他提起這個人，說是他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可後來……不知怎麼意外去世了。

難道是哥殺了他？

「什麼意思？」邵亦齊瞪大眼。

「看不出來嗎？模樣變了，聲音也因灼傷變得低沉些，但是眼神卻沒改變，不是嗎？」莫嘉天冷冷睇視著他。

「你說什麼？」邵亦齊一臉震驚，直盯著他的眼，「是程……程皓的眼神，難怪我總覺得你很像哪個人，難道你就是程皓？」

「沒錯，我就是程皓。」他勾起笑，「怎麼？嚇一跳嗎？」

「你沒死？」邵亦齊愕然地往後一退。

「怎麼？我沒死讓你很震驚？那時候沒有害死我，現在打算用什麼方式對我？」莫嘉天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程皓……你真是程皓……」

「拜你所賜，我開著被你動過手腳的車掉進東京灣，車子爆炸全毀，而我被火焰灼傷，面容幾乎全毀，雖然現在這模樣沒有以前好看，但也只能接受了。」

「那你回來是想報仇嗎？所以才將喻婷給搶回去？是呀！當初我就是嫉妒你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所以才會動了邪念，難道你現在還愛著她？」邵亦齊握緊拳頭，顫抖的問。

「我愛不愛她與你無關吧？」莫嘉天冷冷一笑。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殺了我嗎？」乾脆問個清楚，就算死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我沒這麼笨，幹嘛做這種犯法的事，你……去自首吧！我可以忘了那件事。」莫嘉天眯起眸說。

「自首！你要我自首？」邵亦齊從沒想過這兩個字，震驚的倒退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