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累嗎?」嚴獸望著錢琦輕喘的可愛模樣。
「嗯。」她真的好累,若不是在這個摸不清路的山上,她真想趕緊回寢居好好睡一覺。
「那再休息一會兒,我出去找路。」他起身,穿戴好衣裳。
「別……」錢琦拉住他的衣擺,噘著小嘴,「別走,讓我陪你一塊去好嗎?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兒。」
「怕我丟下你?」他絕魅一笑。
「嗯。」
「傻瓜!竟然不相信我。」蹲在她身前,他溫柔的為她穿上衣裳,「那麼現在就走吧!已經正午了,氣溫回升不少,可得好好把握時間。」
「我知道。」儘管羞臊,錢琦還是讓他為自己穿戴衣裳,然後站起身,卻突然覺得暈眩。
嚴獸迅速扶住她,望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你怎麼了?如果還很累就休息一會兒,不管找不找得到路,午時一過我就會回來。」
「不要。」她搖搖頭,堅持的說:「其實我不是怕你不回來,而是這地方非常詭異,我擔心你會找不到路回來。」
「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擔憂會有這個可能性,那我們一塊走吧!」嚴獸轉身,半蹲在她的面前,「我背你。」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她羞澀的搖搖頭。
「還害羞什麼?!那走吧!」他站直身子,朝她伸出大手。
錢琦甜笑的握住他的大手,與他相依偎的走出山洞。
山洞外晴空萬里,壓根兒無法想像一到深夜這裡就像變臉似的,寒氣驟涌,陰風怒吼。
繞了一圈,他們仍找不到下山的路,錢琦於是問道:「如果我們還是找不到出路,那該怎麼辦?」
「別說這麼泄氣的話,一定可以的。」他繼續做著記號,相信只要抱持著信心,他們一定可以找出龍門嶺的山路的迂迴方式。
錢琦跟著信心大增,事實上,只要能與他在一塊,即便下地獄,她都無所謂。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天色已變,拉了拉他的手,「變冷了,真是怪天氣。」
「冷嗎?」他又想褪下外衫。
「不用,你穿著吧!我可以生病,但你不行。」她甜甜的說:「我們繼續做記號吧!快點。」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終於做好了記號,嚴獸一邊走一邊依不同的記號評估可能的幾條路。
「看出什麼了嗎?」錢琦看看記號,又看看他那認真的表情。
「嗯,我大概知道了,現在就賭上一賭。」眼看已近傍晚,動作要快了。
抓著她的手,他帶著她迅速往他認定的路走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他們聽見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錢琦緊緊抓住嚴獸的手臂,當腳步聲緩緩的接近,慢慢的露出入影,她終於笑了出來。
「是堂主和副堂主……還有師兄們……」
江興與柳芸看見他們安然站在面前,大大鬆了口氣。
「太好了,你們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江興說。
「堂主、副堂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大家,是我不應該,不應該亂跑亂走,害得大家為我擔心。」錢琦哭著奔進柳芸的懷中。
「我看最擔心的人是嚴獸了。」江興疑惑的目光轉向他,明白這小子一定藏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一名新弟子,別說可以經過奇門遁甲的考驗,更遑論可以從向來詭譎陰霾的龍門嶺救人出去。況且依現在他們相遇的地點看來,他似乎已經找到離開這裡的路徑了。
看來他比他所猜測的還要神秘。
「堂主!」她的小臉一熱。
「好了,你就別再糗這兩個年輕人,他們昨晚在山上沒凍死已是非常幸運,讓他們早點回揚眉堂休息吧!」柳芸拍了拍錢琦的肩膀,「是我不對,明知這裡危險,根本不應該帶你們到這附近,列陣考驗你們,是我疏忽了。」
「副堂主,你千萬別這麼說,是我太好奇,又太笨,你事先提過龍門嶺很危險,還插了支旗子,是我走著走著就忘了。」
「平安就好,休息去吧!」柳芸心疼的看著錢琦蒼白的臉蛋。
「好的。」
錢琦返回揚眉堂西塾寢居之後,師姊妹們立刻涌到她身邊,給她關心和慰問,這份情誼讓她好感動。
幼筠更是慚愧的抱住她直哭,錢琦還得反過來安慰她。
此刻,她發現活著真好,可以回來與這些好姊妹再次碰面的感覺真的是既幸福又美好……
「爹!爹……發生什麼事了?你要振作點……」
嚴獸從外面回來,看見父親倒在血泊中,已是奄奄一息。
「嚴……嚴獸!」嚴士楷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你娘生下你就走了,本來我很想跟她去……可是為了你,我活了下來……現在我就要去找……找你娘了……幸好你現在……長……長得這麼好,我也於心無愧……」
「爹,你別說這些話,你不會死……」嚴獸看見爹的腰部插著一把短刀,瞬間眯起利眸,「是誰?是誰害你的?」
嚴士楷搖搖頭,「不知道,白湘玉寶……寶石被偷……你要負責找回來……那是岳母贈給你娘的寶貝……」
「那塊寶石!」他以前見過爹經常觸摸著,因為那是娘的遺物,「他們為什麼要偷它?」
嚴士楷輕笑出聲,嘴裡的血也跟著噴了出來,「還不是為了銀子!傳聞……傳聞寶石里藏有一種能……能量,可以替人引路,找到藏寶處……」
「什麼?」嚴獸完全沒聽懂。
嚴士楷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呼吸愈來愈急促。
「爹!我現在管不了什麼寶石。」他紅了眼眶,「別再說了,你再撐一下,我去找大夫過來。」
「別去……」嚴士楷拉住兒子,「來不及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一定要將寶石找回來……那是要留給你的傳家寶……」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將它找回來。」眼見父親緊緊的抓著他,不肯讓他走,嚴獸的心底更焦急了。
「剛剛……我聽見有人喊著……楊……楊豐慶……」嚴士楷的話還沒說完,閉上雙眼,最後一口氣也像是殘餘的煙,在縹緲的空氣中消失了。
「爹!」嚴獸狠狠的震住,望著爹緊閉的眼、垂放而下的手,再也忍不住,淚水滑落臉頰。
楊豐慶……楊豐慶,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找到你,為爹報仇雪恨!
「啊……」一股怒意梗在胸口,嚴獸再也控制不住的吶喊出聲。
這聲音里藏有太多的凄苦與哀傷,驚醒了睡在他旁邊的何揚。他坐起身,搖了搖嚴獸的肩膀。
「你怎麼了?是不是作噩夢了?」
嚴獸猛地張大眸子,怔怔的看著前方。
何揚見其他人還睡著,便披上外衫,將他拉到外頭,低聲問道:「你是夢見什麼了?」
「沒什麼,多謝師兄關心。」嚴獸揉了揉眉心。
「該不會是昨日龍門嶺一事還讓你餘悸猶存吧?」昨夜揚眉堂所有的弟子都睡不著,雖然堂主命令他們不得前往,免得又發生意外,但是又有誰能安心的睡覺呢?
「或許。」嚴獸擰起眉頭,腦海里想的卻不是這件事。
「已經沒事了,快去睡吧!」何揚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行步進屋內。
嚴獸輕吐一口氣,步進屋裡,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直到天亮后才剛起身,就聽見外頭傳來細碎的說話聲。
「聽說那個嚴獸不顧性命的去救錢琦,你說他們是不是有某種曖昧關係呀?」
「誰知道?!這種事就別瞎猜了。」
「不是我要猜,而是五師兄回來了,這樣的氣氛不是挺怪的嗎?」
「你說五師兄……收假回來了?」
「沒錯,這樣咱們是不是有好戲可以看了?」
兩人說著,慢慢的走遠。
嚴獸閉上眼,又緩緩的張開,冷冷的暗忖,楊世勛,你終於回來了,我有一堆帳還沒跟你算呢!
接著,他與幾位師兄離開寢居,在前往膳堂的途中,與楊世勛不期而遇。
楊世勛讓其他師弟先行離開,在四下無人時,走到嚴獸的面前。
「別以為我請假是因為怕你,你最好離錢琦遠一點,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那請問,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微眯雙眸,嚴獸勾唇一笑。
「這個我就得看你的表現。」
「手下敗將,說這種話也不覺得好笑嗎?」嚴獸直盯著這個欠扁的混帳。
「你說什麼?」楊世勛的表情轉為陰冷。
「我說了什麼,你應該聽得懂才是。很抱歉,用膳的時間到了,琦兒還在等著我呢!」他蓄意這麼說,離開之後,臉上浮現充滿快感的勝利表情。
楊世勛滿心不悅的看著他的背影,心底早已經颳風下雨了。
來到膳堂,嚴獸才剛坐下,就看見錢琦朝他走了過來。
「嚴獸,你還好吧?」
「我沒事,倒是你休息一晚,身子可有好些?」嚴獸關切的問。
「昨晚大夫來看過,喝過湯藥后睡一覺,現在已經完全退燒了。」錢琦說著,看見楊世勛步進膳堂,表情立刻僵住。
嚴獸已顧不得其他弟子在場,猛地拉她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壓低嗓音開口,「別在意他,乖乖坐好。」
「嗯。」錢琦望著他,露出信賴的微笑。
楊世勛遠遠的看見這一幕,臉色下沉,其他弟子幾乎不敢和他說話,更加深他心底的那股怨惱。
用過早膳后,男弟子得去學堂上課。
這時,楊世勛卻前往西塾,找到待在寢居休息的錢琦。
「錢琦。」
正在練習書法的她立刻轉身,一見是楊世勛,馬上變得不自在。
「五……五師兄。」
「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塊?」他走進寢居,逼問道。
「因為我愛他。」錢琦毫不隱瞞的說。
「那你跟我在一起的這一年呢?」楊世勛的臉上滿是不甘心,若非她是錢奎的妹妹,他真想殺了她。
「五師兄,這一年來我承認你很照顧我,我也很欣賞你,可是……你突然變了,就在我帶嚴獸來到揚眉堂后,你就變得陰陽怪氣,甚至幾度想假借比試傷害他,這些我都知道……這也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眼眶紅潤,著實不希望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儘管他們不可能有以後,但是看在師兄妹的情分上,她仍希望他能過得好。
「你真的認為可以和他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他突然揚聲大笑,「怕你日後傷心,我勸你收回感情吧!」
「什麼意思?」錢琦微眯著雙眸,端詳著他。
「去問你二哥錢奎好了。」丟下這句話,他揮袖離開。
「二哥!」她懵懂的看向門外,隨即追了上去,「五師兄……五師兄……你說清楚,我二哥和嚴獸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說了,你是不是肯回心轉意,離開嚴獸?」楊世勛詭異的笑了。
錢琦板起臉孔,咬著下唇,瞪著他,「不說就算了,或許你只是故弄玄虛,我才不會上當。」
退後數步,她搖搖頭,立即返回寢居,打算將剛剛聽見的事拋諸腦後,她絕對不能被他說的話影響。
楊世勛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拳頭赫然緊握,「好,你不信是吧?那我只好從嚴獸那兒下手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既然讓他掌握了那個多年的秘密,說什麼他也不會讓他們在一塊的。
上完課,練完功,弟子們紛紛回到寢居休息。
通鋪的另一頭,靠窗的位置是一整排木桌,為的就是讓弟子們可以專心研讀書冊。在揚眉堂,非但要健身,更要學習豐富的學識。
「待會兒沒課,要不要去玩蹴鞠?」
這是師兄弟們練功之外的另一項娛樂。
「也好,不過我想寫些東西,等午膳過後吧!」嚴獸笑說。
「那好,我先和其他師弟去玩玩,你忙完后再過來。」何揚隨即拿了圓球,就與其他師弟一道離開。
望著他們走遠后,嚴獸回到木桌旁,打開抽屜,正要拿出書冊,卻看見上面擺了一張字條,上頭寫著!
想知道白湘玉寶石在誰的手上?錢琦的父親錢大義,你要多留意。
嚴獸緊蹙眉頭,直瞪著那字跡。
「是誰將這張字條放進我的抽屜里?他又怎麼知道我正在調查寶石的事?難道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琦兒的父親?白湘玉寶石真的是在他手中嗎?可是當初爹說的名字明明是楊豐慶!
坐在木桌前,他盯著書冊上頭的字,卻怎麼也看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午時,他立即前去尋找正要回西塾的錢琦。
「琦兒。」
她回頭,一看見是他,開心的笑了出來,「嚴獸,你怎麼來了?」
「午膳前想見見你,離用膳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去前院走走。」他撇了撇嘴,上前握住她的小手。
「好呀!」
錢琦與他一塊來到揚眉堂前院,他轉身看著她。
「有件事我想問你,雖然很突兀,但是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想再告訴我。」
「嗯,你問。」她眨了眨眼,可愛極了。
「在錢府,你可曾見過一種寶石?」他認真的問。
「寶石?」錢琦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我娘有一些珍珠,至於寶石,我沒見過。」
「你確定?」
「我確定沒見過,但是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她疑惑的偏著腦袋,「我們家的寶石有什麼問題嗎?」
他揚起眉頭,定定的望著她,「知道你我為什麼會在沸田鎮相遇嗎?」
「你說你很早就注意我了。」錢琦害臊的垂下腦袋。
「沒錯,這是重點。」他是因為楊世勛才注意到她,但也因為如此,漸漸喜歡上這個可愛又任性、老是自以為是俠女的小女人。
「那另外還有不是重點的原因?」
「因為我正在找尋傳家寶,它是一顆寶石,白湘玉寶石,我爹是因為它而遇害。」他斂下眼,「當時他就死在我的懷裡。」
「老天!」她捂著嘴,難過的說:「你一定很傷心,可是,你為什麼會懷疑那顆寶石在我家?」
「我……我聽說錢府有這樣的寶石。」
「你別想太多,我家人是絕不可能為了寶石而殺人的。」她非常堅定的說。
「我知道,但是我誓死都要找到奪走寶石的殺父仇人。」嚴獸微眯雙眼,一身筋骨驀地緊繃。
「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告訴我。」錢琦不舍見他一人為此事擔心,「我會為你調查。」
「謝謝。對了,我想請幾天假。」他本想自行離開,但想想還是事先告訴她比較好,免得她胡思亂想。
「要去哪兒?」她眉頭輕鎖。
「沸田鎮。」
「那我想跟你一塊去。」
「不,你留下來,我不知道此行會不會有危險。」勾起嘴角,他輕撫她的小臉,「乖乖等我回來,我會向堂主借匹馬代步,儘快來回。」
「既然你這麼說,好吧!我會等著你。」錢琦眼底閃著一抹光芒,似乎已有了某種決定。
隔日凌晨,入冬的第一場雪終於飄落,嚴獸看著窗外的景象,心想,得趁早出發,才不至於積雪難行。
主意一定,他立即步向安保居。
一看見江興,他便拱手道:「堂主,弟子想向你請長假。」
「怎麼?楊世勛才回來,你也要請假了?」江興的表情像是不意外,「告訴我,你是誰?我就准你假。」
「堂主!」嚴獸眉頭緊蹙。
「其實你來揚眉堂的第一天我就起疑了,摸過你的筋骨就知道你功夫不弱,收了你是知道你本來就會揚眉派的功夫,不過為你正名罷了。」江興笑意盎然的說。
「這……你怎麼知道?」
「學過揚眉派武功的人,筋骨不同,當然這得在一定程度之上才會感受得出來。你是跟誰學的?」
「堂兄,不過他已經去世了。」
「好吧!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若要請假,就去吧,該辦的事儘快辦完,我相信你不是壞人。」江興說。
「放心,我不是壞人,只是尋找壞人之人。另外,我想向堂主借匹快馬。」
「沒問題,自己去馬廄挑選。」江興爽快的答應了。
「謝謝堂主。」嚴獸朝江興一鞠躬,「堂主,弟子告辭了。」
離開安保居后,他立即轉往馬廄,挑了匹快馬下山。直到山腳下,他突然看見錢琦站在大樹下,對他露出甜絲絲的微笑。
「怎麼這麼久才到?我等了好一會兒。」她皺起柳眉。
「你!你怎麼在這裡?」他非常意外。
「我想跟你一塊回去,如果是去沸田鎮,我就可以回家看看。」她對他眨了眨眼,笑得好得意。
「你這丫頭,早就打定主意了?」他深邃的雙眼半眯。
「對。」她脖子一縮,「生氣了嗎?」
「沒錯,為什麼這麼打算卻沒告訴我?」他慢慢的騎著馬兒踱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發上的細雪。
「怕你不答應。」垂著小臉,錢琦此刻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所以就先斬後奏?」他看著一臉無辜的她,「跟堂主也請了假?」
「嗯。」
「難怪。」嚴獸現在回想起來,剛剛堂主的笑容里似乎多了絲曖昧。
「莫非你不願意?」好失望!虧她的計畫這麼完美,原以為他會因為有她為伴而開心。
「我不是不願意,而是不喜歡被隱瞞的感覺。」看她緊縮著身子的模樣,他不舍的問:「在這裡等多久了?」
「好久了。」錢琦噘起小嘴,「對不起嘛!」
「很冷?」執起她的手,他握在掌心中搓揉了下。
她柔媚一笑,「還好,看見你就不冷了。」
「真傻,早點告訴我,就可以一起出發了。」他抱她上馬,「還是早點起程,這場初雪並不小。」
「好。」得到他的允諾,錢琦終於安心了,這一路上可以陪著他,就算冷,她也無所謂。
約莫半天的光景,他們便抵達了沸田鎮。
錢琦回頭,「調查的這段期間,就住在我家吧!」
「會不會造成你的不便?」
「怎麼會?!讓你瞧瞧我的家人,就不會隨便懷疑了。」
錢琦帶著嚴獸回到錢府。
門房看見她,詫異的問:「大小姐,你怎麼回來了?」
「我有事要辦,所以回來一趟。我爹娘呢?」上回走得太匆忙,此時此刻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他們。
「老爺帶著夫人去南部莊園避寒去了。」門房又說。
錢琦雙眉微挑,無法理解的問:「以前他們從不避寒的……那他們哪時候去的?」
「前兩天才出發。」
「這樣……」她看了看嚴獸,對門房說:「這位嚴公子要住在咱們府上,以後他進出府門,就多關照了。」
「是的,大小姐。」
「嚴獸,我們進去吧!」
錢琦帶著嚴獸走進大廳,看見管家,同樣如此做介紹,並吩咐管家去準備一間乾淨的廂房。
「是。」
管家退下不久,錢奎正好回府。
他一路走來,大聲喊道:「琦兒,我聽門房說你回來了,你……」
一走進大廳,他就看見一名陌生的男人,而錢琦看他的目光是這麼柔婉,該不會他就是楊世勛所說的那個人?
「二哥。」她笑著走向他。
錢奎半眯起眸,「這位公子是?」
「我叫嚴獸,與琦兒同是揚眉堂的弟子。」嚴獸凝視著錢奎。記得上回林益剛提醒過他,錢琦的二哥錢奎與楊世勛曾經私下見過面,難道錢府真是他的仇家?
「你好,我是琦兒的二哥錢奎。」他朝嚴獸點了點頭,「不知嚴兄來此為何?」
「他要住在我們家。」錢琦率真的搶先開口。
「什麼?」錢奎的臉色瞬間改變。
「不行嗎?咱們家有那麼多的房間,他又與我同門,可以啦!」她拉住錢奎,素雅靈秀的臉龐隱含著懇求。
「這……我們家不是客棧。」錢奎頓時五味雜陳,開始擔心這個同樣姓嚴的傢伙。
「二哥,既然你這麼小氣,又要處處提防,我和他一塊住客棧好了。」錢琦嘟起嘴,氣呼呼的說。
「老天,看見你這張生氣的小臉,二哥還真不敢恭維,隨便你了。」錢奎什麼都不願細想,立即離開大廳,同時安慰自己,或許這男人與嚴士楷並沒有任何關係。
「對不起,我二哥就是這樣。」錢琦羞愧的摸了摸頸后。
「沒開系。」嚴獸扯唇微笑,「趕了許久的路,去休息吧!」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房間。」錢琦喚來管家,一塊步向客房。
安頓好他之後,她便走向書房,打算找二哥好好的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