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難兄難弟
同一時間,在上海浦東一個雜草蔓生的小區中,絕大部分建築物早因年久失修,風侵雨蝕、蟻蛀蟲嚙下而頹敗傾塌,唯僅有一間小木屋孤零零瑟縮在一角,穿了洞的瓦頂被木板封著,勉為其難地可作棲身之作。
在房內的暗黑里,隱隱約約看到桌上籠子里的老鼠還在吱吱吱吱地出聲響,更使人增添忐忑的感覺。空氣間,不時充滿著奇異的異味,使人有嘔吐的念頭。此時房間里不知何處出一聲呻呤,然後是身體轉動的摩擦的響聲。
「曹操!我看你跑到哪裡去!」
一聲驚呼,房內的兩個少年驟然從夢中一道驚醒。已經是一連六天,這兩個叫朱葛亮與余樂天的年輕人他們也在做了同一個夢,在夢中他們夢見了自家回到三國時代共打天下。然則與非常多人經常做白日夢,夢見自家成了救世主拯救世界一樣,他們向來就不曾有將這當真過,終究夢終究只是夢。
此時一把帶有粗獷的聲音響起,低喚說:「阿樂!阿樂!還痛嗎?」
再一聲喘叫后,另一把叫阿樂的少年的聲音答說:「痛!他娘的獨眼龍,此回派的那個拳手拳拳皆是要命的,唉!下趟咱們要打黑市拳,千萬莫再去找獨眼龍,既刻薄而且拳拳皆是要命的,在如此下去本大爺可不玩這黑市拳賽亦要他滿地找牙。」
說話的是住宿在這爛屋的兩個小混混,歲數大一點的叫朱戈亮,另一個叫余樂天。他們也是孤兒身世,自小過著風餐露宿的生活,機緣巧合之下他們這兩個志趣相投的小子一道到了上海闖蕩。年長月久,他們很快成為了患難與共的好兄弟。
此刻歲數大一點的朱戈亮從地上翻身而起,來到余樂天旁,寬解地說:「我亦好不到哪裡去!眼下只可以暫時忍他!昨天不曾有將那幫小子打得手足殘廢已經算寬宏大量了,任他獨眼龍老奸巨滑,總有一天亦要血債血還!哎呀,對了你有風聞嗎?昨天我們回來的時候看新聞不是說我國的科學家已經研究出一種可以修補、轉變人類基因排列順序的新葯」
「是嗎?」余樂天捂著紅腫的腮幫說,「真希望快點看到這天的到來!這樣的生活活不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們不給獨眼龍打死,也給這曹查理害死的了!」
朱葛亮眉飛色舞地說:「對!那葯的影響一定是史無前例的!你想想,它可以通過轉變一個人的基因排列,將一個人的性格變得恰恰相反!換一句話,這種最新的轉基因葯可以令到一個膽小如鼠的性格孱弱的人變得桀驁不馴,亦可以讓陰險如狼的窮凶極惡的人變得循規蹈矩。你說要是使他應用到預防犯罪與改善社會治安的這邊,它對人類有多大貢獻!」
「如果這種新葯可以用到某些人身上的話,你會想轉變哪些人的性格?」余樂天問。
「自然是曹操,曹阿瞞了!人們印象中的曹孟德總是一個梟雄的形象,要是我帶著這種可以通過轉變人的身體基因來轉變人性格的葯回到古代的話,我一定會先找曹操。使他從桀驁不馴的的梟雄形象轉化成像周公一樣稱道於世的賢相。到時候,他的一百代玄孫曹查理也許就不會想現在一樣將我們帶入水深火熱當中了!」
過了一會兒。余樂天虛弱無比地翻身而起,撫著依然火燒般痛楚的下顎問說:「距離我們夜開店的總額究竟還差好多呢?我真不打算再見到獨眼龍的那副奸樣了。」
朱戈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快了!算上今天的收入,再賺一百幾十萬就**不離十了。」
余樂天詫異地坐了起來,失聲說:「不是說好了打一場比賽是兩千塊嗎?怎樣會驟然轉化成一千五?」
朱戈亮長吁短嘆說:「也怪你!就讓我多打幾下即是了,哪個人叫你愣是要把軍隊的那套亦用上了。還用上什麼無敵剪刀腳,上場不到一分鐘就將人撂倒了。算上上一次已經是連續六十四次第一回合一次性擊倒對手了,觀眾直喊造假退票,再如此下去咱們擔心連黑市拳亦打不下去了!」
余樂天猜疑地說:「你還說我呢,你自家還不是!人家連你身體也沒碰到,就一招『餓狗搶屎』將人撂倒了!」
朱戈亮很顯然很不同意他說的事情,支支吾吾一陣后,賠笑說:「什麼『餓狗搶屎』,是『猛虎下山』?我自家亦不想的,問題是他當時候站的方位實在太好了,我一時間不能自已不打不可以呀!我此乃是自衛,先制人!你信我啦!一世人兩兄弟,你不信我信哪個人?以我的眼光,憑我哥兒倆的聰明能力,要是來到三國時代我朱戈亮至小的也可當個丞相,而你余樂天則定是大將軍。」
余樂天慘笑道;「得了吧,一個獨眼龍也將咱們玩得疲於奔命,有何資格說能在三國時代叱詫風雲呢?」
朱戈亮奮然說:「因為這樣我才每天迫你去玩三國遊戲,又逼你參與地下地下拳擊比賽提高實戰資歷呀。經驗與才幹皆是要時間來培養出來的,咱們定會嶄露頭角!不是我吹的,以咱們的身手與二十三世紀的學問,擱在古代至少能當個割據一方的諸侯。」
這個大言不慚的朱戈亮到底是什麼人?
從小到大,朱戈亮就對中國古代有著濃郁的獵奇之心。在這般多朝代內里,他最嚮往的是以曹操、劉備、孫權為代表的三國時代,那可是英雄輩出、名士謀臣不計其數的奔騰時代!不錯,那內里還包括了他個人對那個動蕩時代可以聲色犬馬的的羨慕!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在那個時代,只要你有一技之長一旦被某個君主看中就可以飛黃騰達、一展抱負!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何等的快意恩仇!這些與他眼下單調、苦悶的真實相比,又是多大的落差!
余樂天眉頭深鎖說:「還是先別扯蛋!咱們眼下傷得那麼嚴重,今天就安歇一天好嗎?」
朱戈亮咕噤兩聲后,讓步說:「嗯。但是早飯咱們還是要出去籌備一下,我想吃阿怡那對秀手弄出來的羊肉串串呢。」
眼下還是一大早,昌盛時候人聲鼎沸的上海街頭空空蕩蕩僅有幾個行人來來往往,僅有南門的賣早點的幾家繕食檔口中聚了幾個行人。在這幾間膳食檔中,又以老鄧的羊肉串串大王最是有名。加上專管賣羊肉串串的是與他們歲數十分的妙齡少女阿怡,生得閉月羞花,更成了招徠生意的活標誌。
朱戈亮與余樂天兩人飽餐一陣后,此時正摸著大肚皮走在市中心的街頭。朱戈亮人吃了東西后亦精神了非常多!細心查看過他的人會覺察到,這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的長相事實上十分討人喜歡。他一副纖長的身體至少有一米九,雙目炯炯有神,嘴角掛著一絲陽光般的笑意。假如不是蓬頭垢臉,衣衫襤褸,再加上被獨眼龍打得臉得臉青唇腫,長相確真的是俊俏。
此時站在他身旁的好友余樂天一邊剔著牙縫,一邊含糊不清說:「賣羊肉串的阿怡是不是又說是最後一次呢?」
余樂天比他大一歲,然則卻矮了他一寸,高大威武,氣宇軒昂。相對於朱戈亮的天生的女人際關係,余樂天更多的是浪子浪蕩不羈的痞里痞氣。
他固然欠了朱戈亮的俊秀,然則劍眉星目,輪廓有種充溢著男兒氣概的強悍味道,神態落拓不羈的,十分引人;目光咄咄,更決不遜於朱戈亮,讓人感到此子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然而他的衣衫東補西綴,比朱戈亮更破爛不堪,比小乞丐流浪漢亦好不到哪裡去。
朱戈亮已在吃著第三串羊肉串串,愁雲密布說:「莫說阿怡好嗎?眼下上海有哪些個像她那種好心腸的人呢?」
兩人這時候走出市集,到了大路上,擠在出城的人流里,朝南門走過去。
朱戈亮填飽肚子,搭著余樂天的肩膀東張西望說:「今天的肥羊特多,最好找個上了點歲數,衣服華麗,單身一人,且又滿懷心事,掉了錢袋亦不知的那種老頭。哈!你看!」
余樂天循他眼神看過去,剛好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大款,朝南門方向走著。
此君裝扮華麗,神色急急忙忙地,低頭疾走,徹底符合了朱戈亮提出的所有條件。又會這般巧的。
兩人也看呆了眼,眼神擺在他背後衣服微隆處,肯定他是將錢袋藏到后腰去了。
余樂天挨到朱戈亮耳旁說:「咱們能不能交得好運,就要看這款爺是不是虛有其表了。」
朱戈亮急說:「我定要先還了阿怡那筆錢的。」
兩人疾步追去時,猛然間一個巡警迎面而來,兩人看得目瞪口呆,掉頭轉過身來,閃進後巷,疾步趕到後巷另一端去,那外面乃是淮海路。
兩人虛弱無比地挨牆坐好。
朱戈亮嘆了一會倒霉后,又異想說:「今年看來是流年不利,眼看這般大的肥羊也使他白白逃跑。無怪乎我這些時間在夢裡遇到怪事連連!」
余樂天光火說:「對呀。我這些時間同樣是著同樣的夢。咦」朱戈亮一拳打在他肋下,擠眉弄眼。
余樂天朝來路看過去,只見路邊的一間早餐店坐著一老一少兩個裝扮光鮮的男子。其中歲數大一點的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好一副教授樣子,歲數小一點的看上去像是他的助手,腳邊還放著個手提箱。
兩人大喜過望,跳了起來,往一老一少追去。
行動的時刻來了。
那一老一少只顧低頭吃東西,迷茫不知手提箱已經不翼而飛。
「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