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亮穎?亮穎?丁亮穎?!」
闕嘉倫眉頭揪緊的看著從昨晚一直睡到今日午後,卻遲遲未醒的丁亮穎,她睡了這麼長的時間真的太奇怪了,而且,她睡得極不安穩,頻冒冷汗。
「到底怎麼回事?妳醒一醒,丁亮穎。」
他愈來愈感到不安,他給她吃的劑量絕對安全,為什麼……
「叩叩!」敲門聲陡起。
「進來!」
王總管走進來,「丁小姐的朋友蘇美跟她的男友到這裡探望她,不知道可否……」
「請他們上來。」
「是。」王總管一定,他立即走到衣櫃,拿了一件襯衫幫僅著內衣的丁亮穎穿上。
一會兒,王總管就將兩人請了上來,一看到這間又大又豪華的房間,這對情侶瞬間瞪大了眼,嘴巴大到可以塞下一顆雞蛋。
不過,他們一看到闕嘉倫的表情就感到不對勁,「怎麼了?」
「她從昨晚睡到現在,妳試著叫她看看,若真的再不行,我只好請醫生過來了。」那就是下下策,他得解釋為何喂她吃安眠藥……
蘇美眉頭一皺,快步靠近床沿看看她,再抬頭看著臉色凝重的闕嘉倫,「她額頭冒汗,好像在作惡夢--」
「所以我要妳叫醒她。」他幾乎沒有耐性的回答。
呼,好凶!她不敢多看他一眼,邊喚著丁亮穎邊搖著她,就連小蔡也跟著在一旁叫著,但見她始終沒反應,他聳一下肩,一轉身,眼角餘光不經意的瞄到一旁的小柜子,這一看,可讓他嚇得大叫,還嚇出一身冷汗。
「你幹什麼?!我被你嚇死了。」
蘇美摀著怦怦狂跳的胸口,一看男友指著柜子里的蛇紋鑽筆,她臉色刷地一白,兩人都嚇傻了。
闕嘉倫沒注意他們,他只知道就連小蔡這聲突如其來的大叫都沒有驚醒丁亮穎,事情很不對勁,他轉身要打電話,這才看到小情侶的臉色慘白,「怎麼了?」
小蔡咽了一口口水,顫抖著手指著柜子里的筆,「那個怎麼會在這裡?」
「律師在火場撿到后交給我的,有問題?」
這對情人驚恐的飛快交換一下目光,小蔡忙點頭,「那支筆很邪門的,我們明明看到它被火燒到的,怎麼現在全好好的?!還有,有一些紙條……」
他將在丁亮穎家看到那寫著好幾張不搭軋的字句一一道來--
「我們原本沒有多想的,但在火災后,我們一一回想,愈想愈害怕,因為其中幾項真的跟亮穎的遭遇雷同,可我們不敢對她講,一來她受傷,不想讓她連心裡都不舒服,二來,筆都燒掉了,什麼事應該都過去了,哪裡知道--」
小情侶猛搓著寒毛直立的手臂,愈說愈覺得冷。
災難之始、開胃菜,失身、血光之災、火災、排斥、心臟病發……
闕嘉倫仔細回想過去跟丁亮穎相處的時間,的確有許多的巧合,若以順序推敲,災難之始難道就是她無辜被牽連到鑽石的事?至於開胃菜,不就是那場有驚無險的往斜坡俯衝的事?還有後面……
太邪門了!這一連串的事件居然都已預先寫在紙上?!
他皺起眉,突地大步走過去,從柜子取出那支筆,再將上面的幾本書全拿出來翻看,連翻幾本都無異樣,直到在最後一本書的內頁里,開始出現幾個字句,「沉睡」、「離魂」、「死亡」……等字,他猛地倒抽了口涼氣,面如死灰。
「就……就是這種字體,你們看,那一筆一劃足不是都像有一條條的小蛇在移動,有沒有?!」蘇美愈看愈害怕,更覺毛骨悚然,再次偎進男友懷中。
闕嘉倫抿緊了薄唇,「我才不信邪。」他氣憤的把筆跟那本書全扔進垃圾桶,再拿起話筒打了內線給王總管,「請陳醫生過來一趟,馬上。」
「是。」
他看著面無血色的兩人,「你們先回去,她有任何狀況我會請王總管聯絡你們。」
「呃--好吧,一定要通知我們。」他們雖不放心但還是先行離開了。
闕嘉倫坐在床沿,看著丁亮穎喃喃低語卻不知在說些什麼,這讓他的心更慌。
「我在這裡陪著妳,妳不會有事的。丁亮穎,妳一定不會有事,也絕對不可以有事,妳聽到了沒有?!」
丁亮穎聽不到,她正陷在一個似真似幻的夢境里,裡面有好多條蛇正朝她吐信,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一座高聳的岩石上,無助又害怕的看著那些蛇一直爬向她。
她想求救,然而她的聲帶像是癱瘓了,完全叫不出聲音來。
快救我……快來救我……我好怕……闕嘉倫……我好怕……你快來救我……
「妳為什麼哭?醒醒,快醒醒,丁亮穎,我要妳醒過來!」
闕嘉倫驚慌的咆哮著,他第一次感到無助,睡夢中的她突然淚如雨下。
快救我……我怕……好怕……好多……好多的蛇……求求你……
「可惡!醫生到底在幹什麼?」他氣沖沖的又撥了電話給工總管,「還沒來嗎?」
「在路上了。」
「催他快一點。」
「是。」
闕嘉倫可以感到丁亮穎的恐懼,雖然她的低喃囈語,他聽不明白……
丁亮穎真的好怕,她不知該怎麼辦,她只能哭,她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她想說服自己只是作惡夢,但這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卻如此真實,是夢嗎?
突然間,那一大群蛇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似的,開始往同一個方向迅速撤退,就在眨眼間,那群蛇突然往上,層層迭迭的迭出了一個人形,下一秒,竟變身成一個英俊邪魅的男人,而在另一個方向--
她倒抽了口涼氣,臉色慘白的跌坐在岩石上。
她一定在作夢,對,一定是的,她搖搖頭,再眨眨眼,她沒看錯,是真的,有一名長著黑角、黑翅膀的英俊惡魔正逐步的靠近她,她面如土灰,害怕得想叫出聲音,可她的喉嚨仍然乾澀,她渾身僵硬,只能呆看著他站在岩石的一角……
「惡魔,別跟我搶靈魂,尤其是這麼善良又純潔的靈魂。」群蛇變成的男子雙手環胸的瞪視著打斷他好事的惡魔。
「她不屬於你。」杭冬的黑眸深邃黝暗,有股懾人的黑暗。
「難道屬於你?」
「她得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哈!你是要救她!難道魔界中傳言,一個應該擁有邪惡之心的黑暗之子卻擁有善良心靈而被列為魔界瑕疵物的惡魔就是你?!」邪魔故意大聲嘲笑,「那不是魔界的大笑話而已?原來竟是真的,太可笑了!」
「畏畏縮縮的躲在鑽石雨中的你才可笑,不敢光明正大的示人,只敢以筆代口,就連聲音也不敢出--」
他臉色丕變,「你給我住嘴!」
杭冬眸中閃過一絲陰冷,「我給你一個機會,快點離開這個夢境--」
「不行!不行讓他離開,這個住在鑽石雨中的邪魔這會兒正好不在鑽石雨中,你要趕快收了他,那鑽石雨就修復了!」傅磊的人跟聲音突然在另一端出現。
丁亮穎震愕的看著憑空出現的另一個人。
「我不是叫你不要說話?」杭冬冷鼴颼的瞟向他。
「忍不住。」傅磊悶悶又害怕的後退一步,誰教他愛說話嘛,一出聲音就破壞了惡魔為他划好的隔絕結界,也因此隱形術消失了,這下子,連那個由上萬上千條蛇變身的邪魔都陰森森的瞠視著他,下一秒,邪魔突然又笑了,笑得他頭皮發麻。
「謝了。」邪魔邪魅一笑,感謝他的提醒,他得趕快躲回鑽石雨,躲回那個連惡魔都進不去的空間。
「他--他怎麼謝我?」瞪著瞬間消失的邪魔,傅磊覺得好詭異。
杭冬抿緊了唇,懶得解釋了,這個壞事的單細胞生物果然是帶不得的,雖然暫時他還沒打算消滅邪魔,但嚇阻力似乎也還不足。
突然間,他展開黑色翅膀,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丁亮穎害怕的尖叫一聲。
當再次感覺到光亮時,她倏地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不是那恐怖的黑暗,而是闕嘉倫,她嗚咽一聲,緊緊的抱住他痛哭出聲。
束手無策的闕嘉倫見她終於醒了后,大大的鬆了口氣,而到此時,陳醫生才跟著王總管快步跑進來。
他抱著埋首在他懷中哭泣的淚人兒,跟他們搖搖頭,示意沒事。
王總管點頭,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陳醫生離開,再順手將門給關上。
丁亮穎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過肯定夠久了,在感覺到她枕靠的胸膛已經被淚水浸濕一大片后,她抽抽噎噎的,哭聲漸漸沒了,但她也不敢抬頭看他。
好窘,她在他面前哭得好徹底啊!
只是,再回想剛剛那樣恐怖的夢境中,她竟然沒想到她父母,只想著要闕嘉倫來救她……這是不是反應了一件事,她的心已經--
「哭完了?」
一個溫柔嗓音突地響起,也因為太溫柔了,她幾乎難以相信是由闕嘉倫的口中說出,她訝異的抬頭看他。
他眉頭一蹙,微微一笑,「哭得還真慘。」
他抽了兩張面紙輕輕的為她拭去淚水,她傻愣愣的看著他,仍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哭傻了?」
她搖搖頭,沙啞著聲音問:「你怎麼了?」
「什麼意思?」
「太溫柔了,一點也不像你。」聽到自己說了什麼,她感到尷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一笑,執起她的下顎,輕啄她的紅唇一下,「算是我在贖罪。」
丁亮穎一臉不解,但對他的吻真的愈來愈習慣了。
他搖搖頭,不想談喂她吃藥的事,「妳--這一覺睡了好久,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只是夢到一個很可怕的夢,那個夢好真實,夢裡的我都被嚇哭了--」她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何況,夢中的人物都太詭異,說出來,他肯定會笑她電影看太多吧。
「餓了吧?現在都傍晚了。」
不說還好,一說她還真的餓了,只是,她真睡了這麼久?她看向窗外,竟然看到黃昏雲彩,她有點不好意思,「我真的餓了。」
闕嘉倫微微一笑,「妳回房去換件衣服,我也換件衣服,然後我帶妳出去吃飯。」他走到柜子去拉開衣櫃。
她愣了約三秒,這才看著這間比她原來的卧室還要大上一倍的豪華套房,再看向擺放在柜子上的魚缸,她蹙眉,低頭瞧見自己身上的男生襯衫--
她臉色轉為不悅,「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還穿著你的衣服?」
他脫衣的動作停頓約一秒,然後又繼續解開上衣扣子。
不說話?思緒回到昨天晚上,她臉色丕變,「那杯果汁?為什麼我一喝下去就昏昏欲睡,一下子就不省人事,你在裡面下藥?!」
「我會那麼惡劣?」他從褲子里拉出襯衫脫下,回頭看她。
丁亮穎瞪著那光滑誘人的古銅色胸肌,突然感到口乾舌燥。
她慌亂的別開臉,「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下了--」
「重點是,我沒有對妳怎麼樣,這一點,妳可以相信。」
她一震,立即又回過頭瞪他,「你真的下藥!為什麼?!」
「我有我的理由,只是,還不到跟妳說明的時候,妳先回去換衣服--」
「不,我要先聽到原因!」
「我不會說。」
「你!」
「去換衣服。」
「我不要,我不想吃,我也不想住在這裡,我要另外找住處去。」她氣呼呼的起身就往門口走,但立即被他扣住手臂給帶回懷中,「去換衣服。」
「我不要,而且,請你記得,我不是你的誰,你也沒有權利命令我做什麼或下做什麼!」她真的很生氣。
「是嗎?!」闕嘉倫勾起嘴角一笑,吻上她的唇,一手探入她的襯衫內,繼續前一晚沒有完成的事,這一次,她抗拒,也想躲開他的吻、拉掉他愛撫的手,然而他的吻太纏綿,他的愛撫太挑逗,她喘著氣兒,愈來愈覺得無力抵抗……
激情的火焰在兩人之間流竄,在他進入她的身體后,她也只能無助的跟隨他的節奏往上攀升……攀升到無垠星空后,激情墜落。
石頭賞里,凡人跟惡魔相繼從凸槌的魔鏡里走出來,金瑩先是看到杭冬綳著一張俊顏,身後的傅磊則是一副又做了蠢事的愧疚神情。
「你這個凡人又幫倒忙了?」她好奇的問。
他瞪她一眼,但不敢多說一句。
在剛剛回來的路上,他「鍥而不捨」的直問杭冬,為什麼那個邪魔要跟他謝謝,惡魔被他問煩了,才冷颼颼的回答--
「因為你幫了他一個大忙,提醒他得趕快躲回鑽石雨,不然,一旦我拿回筆,他再也進不去,下場也會很慘。」
因為杭冬會施咒,阻止他躲進去。
金瑩轉向杭冬,「現在情形如何?」
他抿緊了唇,「再說。」不過他心裡已有方法,如何利誘邪魔離開鑽石雨,也--
他深幽的黑眸瞟向正步下樓的花羽,一併將她處理!
金瑩看著討人厭的花羽下來,也不再追問杭冬,她聳個肩,回到櫃檯后。
傅磊也給那個顧人怨一記白眼,只是,一看到又有客人被阻撓在那扇「有緣無緣門」外,他還是忍不住長嘆一聲,業績天天掛零,那三個魔是不用吃飯啦,但他這凡人這個月又只能領乾薪了。
「奇怪,這什麼爛自動門,連門都進不去。」門外的小蔡火氣都上來了。
「算了啦,我們回去,也許真的只是巧合。」蘇美真的很害怕。
小蔡覺得有必要來跟這家店談一談,他們賣邪門的東西就是不對,也應該要賠償丁亮穎所受的精神損失及肉體傷害等等,當然,他們也被波及,所以也該連帶的賠償他們……
蘇美當然知道男友在想什麼,可是,這裡真的怪可怕的,尤其裡面那一個一雙黑眸冰冷得沒有溫度的英俊店員。
她跟他即使間隔一段不短的距離,那雙冷眸仍讓她心頭髮顫。
「小蔡!」
「好啦、好啦。」進不去,還能做什麼?小蔡也只好跟著女友離開。
丁亮穎覺得自己好笨。
因為,她沒有問到闕嘉倫下藥的原因。
甚至還白痴的跟他上了床。
末了,她仍留在他身邊,而且一連幾天,兩人都是同床共眠。
沉靜的夜,她瞪著將她緊抱在懷中熟睡的英俊男人。
他是可惡的,他明知自己的魅力,也明知她抗拒不了他,還以他精湛的調情技巧來挑逗她,讓她老是忘了她是誰……總之,她就是笨蛋、笨蛋加三級……
而在得知以羅坦克林為首的犯罪集團在傷了她之後,還想綁架他跟潘立捷、古重佑時,她真的好慶車,他來不及做任何傷害闕嘉倫的事就被逮了……
明天,他爺爺、奶奶,還有一位朋友就要來這兒小住,她已經一再跟他強調,兩人絕不可以再做那件事、不可以睡在一起,不然,她一定走人!
但說是說了,他會照做嗎?
「鈴鈴鈴……」電話鈴聲突地響起。
她直覺的要起身接電話,可闕嘉倫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不一會兒,鈴聲停了,三秒后,內線電話跟著響起。
她咬著下唇,看著他放開她坐起身來,身上的被子一滑而下,露出他迷人的胸肌,她粉臉一紅,慌忙轉身,雖然兩人已經夠親密了,然而她還是不習慣看他的裸體。
「妳的電話。」
「咦?」丁亮穎回過頭來。
「妳父親。」
她神情一震,「怎麼--怎麼可能?」他們有一年多沒聯絡了,自從被母親發現父親私下派人送了生活費給她后……
闕嘉倫將話筒拿到她耳畔。
「小穎?小穎?」
一聽到父親的聲音,美麗的秋瞳迅速的盈聚淚水,「爸,你怎麼、你怎麼會知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妳的未婚夫通知爸爸的,也留了這裡的聯絡電話--」電話的另一端,丁瀚心的聲音有著深沉的痛楚,「妳--身上的傷沒事了嗎?爸看到華語日報上寫著妳的名字,只是,妳也知道妳媽盯得緊,我很難打電話--」
「我知道,我不會介意的,我--我沒事了。」她不想讓他擔心。
「那就好,就好……」在靜默好一會兒后,他遺憾道:「爸可能不能參加妳的婚禮--」
「沒……」沒有婚禮的,她淚如雨下。
「但爸仍深愛著妳,祝福妳,小穎,爸太沒用了,妳會原諒爸嗎--妳媽下樓了,我得掛電話了……」
聽聞電話傳來斷話聲,她放下話筒,氣憤又傷心的淚水直流,瞪著一臉困惑的闕嘉倫,「我們又沒有要結婚,你為什麼要通知我父母?」
「妳為什麼哭?」他眉頭緊蹙。
「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我們當然要結婚,一來,那筆補償金我已經幫妳代償,除非妳要蘇美跟小蔡吃上官司,那我不反對;再來,我當然要通知妳父親,我要娶他的女兒,他跟妳母親就是當天的座上賓,我闕嘉倫結婚不會偷偷摸摸--」
她噙著淚光的眼睛仍瞪著他。他根本就不懂!他們不會來的!
「夠了!我受夠你的獨裁霸道,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丁亮穎氣呼呼的跳下床,就往門口走。
闕嘉倫突然吹了一聲口哨,她一打開房門,原本趴在門口的漢立即站起進來,一臉兇惡的瞪著她。
她嚇得倒退一步,氣憤的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回床上來。」
「如果我不願意?」
「那漢就會一直盯著妳,妳若硬要出去,牠就有可能攻擊妳。」
「為什麼?你不是說牠不會再攻擊我?牠認得我的味道了。」
「沒錯,但現在是我下令,又是另一回事。」
丁亮穎火冒三丈的瞪著他,再氣呼呼的瞪向那隻西藏獒大。該死的,平常忘了跟牠套好交情,這下子,她也僅能屈服。
她眼內冒火的走回床上,在他伸手要將她擁入懷中時,她很快的拿起枕頭塞在兩人中間。
對她這個孩子氣的做法,闕嘉倫只是笑而不語。
他已經愈來愈習慣她的存在了,她當然也得習慣聽令行事,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寵物不是嗎?
只是,為什麼她接到她父親的電話會激動落淚?
在美國舊金山一處近郊豪宅內,丁瀚心看著下樓來的妻子將被她剪得破破爛爛的兩張飛往台灣的來回機票及喜帖扔到桌上后,走到窗前的搖椅坐下,目視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難掩激動的怒道:「妳有必要這麼做嗎?我不是說了我不會去。」
「既然不去,留了做啥?」
「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去的後果你一定要想清楚。」
紀瓊月闔上眼睛,前後搖晃起搖椅。
丁瀚心那張沉穩的臉浮上一抹無奈與痛心,「我對她不聞不問了近兩年還不夠嗎?難道讓我牽著她的手把她交給另一個男人,送上一個父親最大的祝福,這樣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妳也要毀掉?」
「你也毀掉我的幸福,你沒資格跟我談。」
一句沒有溫度的話重重敲擊他的心,他臉色一白,僵硬的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