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穎只能和高承曜出去。

在公寓門口，高承曜遇見了平時和唐欣蕾關係不錯的婆婆。

「你是不是和蕾蕾吵架了？」婆婆問他。

高承曜有些愕然，婆婆怎麼會突然這樣問？

「我昨天看到蕾蕾出門了，拉著行李箱，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婆婆和唐欣蕾的關係很好，所以看到她難過就上前去問了兩句，但是唐欣蕾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婆婆你昨天看到她了？那你問她去什麼地方了嗎？」他著急的問，好不容易有一個人知道她的消息，他怎麼也不能放過。

婆婆皺眉的看著他，他很緊張啊，那為什麼還要和唐欣蕾吵架呢？

「我想問的，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婆婆，你真的不知道蕾蕾去什麼地方嗎？那你看到她的時候狀況怎樣？」高穎幫忙問。

婆婆想了一下，「就是滿臉難過的表情，好像想哭，但是又忍著，你是怎麼回事？讓一個孕婦那麼難過。」

「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高承曜從一開始就在自責，自己應該早點告訴唐欣蕾自己對她的感情，這樣她就不會突然的說走就走了。

「還說不知道，你身為老公，不體諒是不行的，特別是孕婦，在懷孕的時候她們的情緒和平時是不一樣的，你現在惹怒她就會出事，她的情緒不好了就慘了。」

婆婆不是嚇唬他，這是現代人的通病，她媳婦就是這樣，生完孩子之後，心情不好就發脾氣。

「婆婆，我懂，所以我才想儘快的找到她。」高承曜不知道唐欣蕾會不會回家，但是她有很多的東西都還在這裡，應該會回來的，「婆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婆婆同意。

「我不知道蕾蕾什麼時候會回來，你能幫我注意一下嗎？要是她回來了就打電話給我。」高承曜把名片遞給她。

婆婆馬上答應，「沒問題，我會幫你注意的，而且蕾蕾一定會回來的，要是蕾蕾回來就別跟她吵架了，什麼事都沒有孕婦大。」

婆婆平時就覺得兩人滿好的、是相愛的，沒必要為了小事而離家出走吧，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唐欣蕾，高承曜八成也有錯。

「我知道了，我找到她之後，再也不會讓她從我身邊離開了。」他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高穎也在這時才知道，高承曜是愛慘唐欣蕾了，當年張明明走的時候，他都沒有用行動挽留她，但是唐欣蕾的離開卻讓他像個瘋子一樣的找人，這不是真愛是什麼？

晚上，唐欣蕾在飯店待得無聊了，挺著大肚子出來散步，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兩人經常走的公圜里。

還真是怪異，前天晚上他們還在這個公圜的長椅上有說有笑，但是過了一個晚上之後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有時候真的覺得命運是可怕的，她不想要的時候硬要塞給她，當她想要了，就出現一些阻礙來阻止她的前進，不過這些阻礙也讓她更加的明白自己之前是在強求。

唐欣蕾有些無奈，現在只留下她和寶寶兩個人了，感覺就像母親當年一樣，只是她不會選擇跟高承曜同歸於盡，而他們也不是夫妻。

她現在在想自己該怎麼辦，高承曜已經知道她離開了，自己也不可以再這樣回去。

她知道自己很對不起孩子，但是除了離開，好像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也做不到厚著臉皮的留下，只能收拾心情，帶著孩子離開。

「寶寶，好像變得艱難了哦，你願意跟我一起受苦嗎？」

唐欣蕾嘆了口氣，她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努力更好，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一切都要等生下孩子才知道，她就不相信世界上那麼多單親媽媽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做不到，就算苦，也比把孩子放在高家那個她一輩子都不會再看到的地方好。

她站起來打算回去。

「蕾蕾。」她的身軀一顫，是高承曜的聲音。

她快步的走，想要逃離這裡。

高承曜快速的跑上前，從背後摟住她，「別走了。」

聽到他在她耳邊的一句別走，居然讓她哭了起來。

「誰允許你走的？你居然敢這樣對我。」高承曜生氣的說。

唐欣蕾沉默的哭了起來。

「你躲得夠久了，不準再躲了，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他一直緊揪著的心終於稍微的放鬆下來，如果不是上次跟婆婆說過，讓她看到蕾蕾就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會知道唐欣蕾在這裡，更不會找到她。

「我早上跟你說過了，要你不要找我了。」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她居然開始眷戀起來。

「我做不到。」他怎麼可能真的不找她，「我發現你不見的時候就一刻都不安心。」

唐欣蕾掙扎著想要從他懷裡出來，她害怕自己會越來越眷戀，「你放開我。」

高承曜不肯，緊緊的抱著她，「我不放。」

「高承曜，你什麼時候也那麼幼稚了？」

「我寧願我一直都可以做出今天那麼幼稚的行為，起碼我是在用行動留住你，而不是無動於衷。」

他試過一次就知道怕了，她不再身邊的時候，他害怕極了，感覺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唐欣蕾有些動容，他是在挽留她，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他的母親已經明確的說了他跟她不合適，而且他喜歡的人不是張明明嗎，為什麼還要找她回去？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我會把孩子照顧得很好，他不會有事。」她以為高承曜對她的好全部都是因為孩子，所以告訴他孩子很好。

高承曜把她的身軀轉過來，惡狠狠的說：「雖然你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但是你比他重要太多了，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內疚、我會心痛嗎？」

她居然還有心思說出這樣的話，她是生怕自己還不夠擔心她，再讓他擔心多一些嗎？

唐欣蕾對於他的話一愣，「你為什麼關心我？我以為你是因為孩子……」

「笨蛋，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女人了。」高承曜真想打她的屁股，居然到了今時今日、此時此刻都還在懷疑他。

「不要因為我一句話就否定了我之後的努力，你難道都沒有看見我搬到你家之後的表現嗎？你難道就一點都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感覺？」

唐欣蕾還是一陣的茫然，「你不是因為要就近照顧我嗎？因為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啊。」

雖然她很想相信高承曜是因為喜歡上她了，才會那麼的照顧她，但是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她覺得不可能，一個離開幾年的人，他都會一直忘不掉，而她只是一個剛剛出現不久的人，高承曜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

他以為唐欣蕾之前是在裝懵懂、在跟他開玩笑，沒想到真的是不懂。

「我是為了就近照顧你，但是那也是因為我對你有了感情才驅使我這樣做的，要不然我絕對不會管你的死活。」他兇狠的說。

是這樣嗎？但是為什麼他還要騙她說都是為了孩子呢？散步也說是為了孩子，幹什麼都是為了孩子，他難道都不知道這樣她會很難過嗎？她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簡直就要心痛到死掉了。

唐欣蕾嘴一癟，委屈的表情一出現就哭出來了，「你好過分，既然對我有感情，為什麼不早說？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因為你說的一句為了孩子，我居然跟孩子吃醋，覺得傷心。」

看到她哭了，他的心也跟著慌了，抱著她說：「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直這樣說的，我該早點跟你坦白的。」

「說明白也沒有用，你說的只是對孩子媽媽的感情，你根本就不會喜歡我也不會愛上我。」唐欣蕾推開他，心裡還是一樣的難過。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心裡裝著的是誰，在你喝醉酒的那晚，你一直喊著張明明的名字，跟我……」

她委屈的說，那可是她美好的第一次，卻被他破壞了，沒有美好，反而當了別人的替身。

高承曜愕然，怪不得她會一直認為他對她是無心的，只因為那個時候他透露了自己的內心，但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從他們的關係發生改變的那一天開始，他也在改變。

「那是之前，我現在已經不愛她了，在你出現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你讓我忘掉了之前的一切，讓我明白其實我對她只有一些記億而已，根本就沒有愛了，就算那晚我的口中一直喊著她的名字，也不能證明我的心裡還有她，那只是我隱藏多年的不滿，又錯誤的抒發出來而已。」

唐欣蕾。點都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是在辯解沒錯，「我不聽，反正你的心裡何誰你自己清楚，是我妨礙了你們，所以我離開了，這樣還不行嗎？」

高承曜抓住她的手，「誰跟你說你是阻礙的，我媽還是張明明？」

「不管是誰都一樣。」唐欣蕾想要討厭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媽不是故意的，我媽只是誤信了張明明的謊言而已，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自己不愛她了，這些年雖然我等待了很久，但是我也知道那些感情已經回不去了，特別是在她回來的時候，我越發的明白這一點。」

唐欣蕾不相信，「是嗎？你對她沒有感情了，但是她對你有，而且張明明的出現讓我知道其實我什麼都不是，就算你親口對張明明說了我是你女朋友，但是之後你冷漠的態度讓我心灰意冷。」唐欣蕾控訴他。

「張明明跟我嗆聲過幾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一定會把你搶走，當時我害怕了，我不想離開你，但是我知道我沒辦法，因為你愛她。

第二次在超級市場時，她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我也沒說是你，我以為你愛著她，所以我不想讓她誤會，我為你們著想了，但是她卻很明確的跟我說要我離開你，我做不到，

因為我想要留住最後的一個多月，就算我們之後會鬧得不歡而散，我還是想要留在你身邊一段時間，讓我多擁有你一刻。

沒錯，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就因為這樣我才想要珍惜，但是她和你母親的出現，徹底的把我的堅持推翻了。」

唐欣蕾哭著承認自己對他的感情，「我除了離開還能做什麼？我還要留下來看著你們恩愛嗎？就算我多不會分輕重緩急，也知道什麼是心痛。」

高承曜心疼的看著她，同時也因為她的告白覺得高興和苦澀，這句喜歡他好像等了很久，但是看到她哭泣的樣子又覺得心痛，「蕾蕾，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說我只要孩子的，我錯了。」

他道歉，這是他在這件事情上做得最錯的。

「還有我不該要你保守秘密，害得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應該一開始就公布你懷的懸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女人。」

他幫她擦著淚水，心疼的說。

唐欣蕾才不相信他的話，「你會一開始就公布嗎？那個時候我們根本就沒有感情，你會要我當你的女人嗎？你會跟我結婚嗎？」

「蕾蕾，說到底還是你先開口的，你說不要我負責，我當時也是因為賭氣了，你的話氣到我了，所以我才會說出那麼不理智的話、說只要孩子不要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