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點蘭遠韜倒是很放心，她才不會離開。

「你們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少廢話，快點！」白薇催促說。

喬捷發現繆綺萱一直都沒有開口，便看向她，發現她的臉色很蒼白。

「你怎麼了？臉色那麼差。」

「我沒事啊，應該是燈光效果吧。」她隨便說了一個理由，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痛，臉色又怎麼可能會好，她拿起剛剛自己喝過的酒杯再倒了一杯酒，還順道把喬捷的酒杯也倒滿了。」

「妒老公說了不準讓你喝酒的。」喬捷挑眉，他察覺她一定有什麼事，要不然怎麼會這樣？！

繆綺萱微微一笑，「我們那麼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偶爾放縱一下也沒什麼關係。」

喬捷本來想阻止她，但她已經一口把酒喝下去了。

「這種酒好澀。」喝完之後她還不悅地批評，企圖讓喬捷換酒。

「別鬧了，這是這裡最好的酒，你是不是太久沒喝，不會喝了？」喬捷喝了一口，沒有變質啊。

繆綺萱笑了，原來不是酒澀，是她的心。

「你確定你沒事嗎？我怎麼感覺你今晚怪怪的。」喬捷擔心地問她。

她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不要問那麼多，我很好，只是太久沒喝酒，不太適應酒的味道，你陪我喝吧，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繆綺萱舉著杯子跟他的杯子一碰，又乾掉了一杯。

「我可不敢，韜會生氣的。」喬捷搶過她的杯子，但是下一秒她又把他的杯子拿過來乾掉。

「他不會的。」他已經沒有心思對她生氣了，繆綺萱看了藺遠韜一眼，他現在玩得正高興，沒有心思注意到她。

「捷哥，喝吧，就當做陪我。」繆綺萱帶著笑容說，但喬捷覺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是不是韜又做了讓你傷心的事？你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那麼快你就變成這樣？」喬捷覺得她會有這樣的表情一定是因為藺遠韜。

繆綺萱瞪了他一眼，「你話怎麼那麼多？你不要問了，我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你，現在就安靜地陪我喝酒，好嗎？」

喬捷雖然擔心，但還是勉強答應。

繆綺萱的七像是被重物壓住一樣痛得要命，但是當著大家的面她不敢哭，就因為不敢哭，所以才想要藉由其他的方式讓自己忘記痛楚。

沒過多久，藺遠韜就發現不對勁的兩人，而這時繆綺萱已經醉得靠在喬捷的肩膀上了。藺遠韜咬牙切齒地瞪著喬捷，「我不是不准她喝酒嗎？」

喬捷一副冤枉的表情，「我沒有，我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喝了，之後就越喝越多，根本就攔不住啊。」

他們兩個都一樣，要是真的想喝酒，怎麼攔也攔不住，真是快把他這個局外人急死了。「她幹嘛喝那麼多？」他們進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為什麼一下子就醉了？

「我怎麼知道，這該問你，她不肯說。」喬捷把繆綺萱的腦袋推開，而藺遠韜也順勢接下，讓她躺在他的懷裡。

喬捷站起來動動自己的身體，他也很累好不好。

「她可能心情不好吧。」白薇有些擔心繆綺萱的狀況，她怎麼莫名其妙就喝醉了？藺遠韜低頭看著她，她緊皺著的雙眉一直都沒有舒展，她是怎麼了？他們來的時候，

她還是笑嘻嘻的沒理由會心情不好啊。

「那我先帶她回家了。」藺遠韜說著就站起來，把她打橫抱起。

「那好吧，小心點。」其他人吩咐他。

到家后，藺遠韜馬上把繆綺萱放到床上，到浴室拿毛巾幫她擦一下臉，讓她可以舒服一些。

但當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她在哭，眼角流出的淚水把他嚇了一跳，她到底怎麼了？是作惡夢了嗎？

「萱萱，你怎麼了？」

繆綺萱並沒有醒來，只是在睡夢中也感覺到痛楚，讓她很辛苦。

藺遠韜擔心地緊握住她的手，「你作惡夢了嗎？萱萱、萱萱。」

睡夢中的她好像聽到了，沒有睜眼只是一直哭，嘴裡開始喃喃地說些什麼。

他靠近她的嘴邊，才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遠韜，不要離開我。」

藺遠韜心一軟，這個傻女孩，連在睡夢中都怕他會離開嗎？他躺上床，抱住她，「放心，我不會離開的。」

繆綺萱自從那一次聚會之後，她就不再跟著藺遠韜出門了。

因為她感到害怕，怕自己會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畫面，她想要活在自己的世界，不想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麼，她從一開始就說好不干涉他的生活，是自己笨，忘記了而已。繆綺萱在花店裡整理昨天剛到貨的玫瑰花，心裡想著事情，怎麼也沒辦法安心。「萱姐，算了，你還是去那邊坐，其他的我來。」

看著繆綺萱那被玫瑰花扎了很多次的手，小琳都覺得心疼了。

最近她是怎麼了？整天都無精打採的，小琳把她推到一邊時這麼想，但又不敢問。

繆綺萱這次聽話地走開了，因為她的確影響到工作的進度。

「小琳，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失敗？」

小琳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你哪會失敗？」

繆綺萱覺得自己真的很失敗，身為一個女人，她是失敗的，連愛一個人都那麼卑微；

身為一個妻子，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甚至只能讓他為所欲為，這也是失敗的，為什麼她想要的，藺遠韜都不可以給她呢？

「很多地方，身為女人、身為妻子。」她把小琳當成自己的朋友，所以才會跟她說這些，而小琳也絕對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其他人。

「你是在說你和藺先生嗎？」小琳不懂，他們不是好好的嗎，「你們不是很好嗎，為什麼現在又這麼難過？」

「你不懂，那個時候我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但當兩人真的成為這種親密關係的時候，卻有很多話不敢說。」

小琳是不懂，她本來就沒談過幾次戀愛，但她也感覺到繆綺萱說的話有著說不出的心酸。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靠的就是信任，和朋友相處也是，沒有了信任就什麼都不會說了，是不是因為你們不信任彼此呢？」

信任，他們之間有那樣的東西嗎？她實在不懂，為什麼自從自己向藺遠韜表白之後，一切都往她所想的反方向走，完全就不受控制。

「如果真的沒有信任了呢？那一切是不是就該結束了？」繆綺萱認真地問她。

小琳感到吃驚，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且這個問題根本就不該問她啊，她根本就不懂，可是看繆綺萱那麼傷心，感覺他們的感情好像有很大的問題，但是七夕的時候，藺遠韜不是很緊張地把她拉走，不讓別人把她搶走嗎？

「我不懂，我又沒有試過。」小琳只能裝不懂，免得說錯話。

是啊，問別人怎麼會知道，只有自己才明白該怎麼做，繆綺萱覺得自己該冷靜下來，要不然根本無法思考。

突然之間電話響了，是繆母。

「媽。」

「你們今晚什麼時候過來？」繆母一開口便問。

繆綺萱覺得奇怪，她沒說過今天要回娘家啊。

感覺到繆綺萱的猶豫，繆母說：「你該不會忘記今天是你爸的生日吧？」

繆綺萱大吃一驚，她真的忘記了。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我在等遠韜下班。」她撒了一個謊。

「那好吧，你早點過來，你爸早就在催我做飯給你們吃了。」繆母笑呵呵地說。

繆綺萱連忙答應，她真是一個不孝的女兒，整天想著自己的事情，完全忘了父母的存在，連生曰都忘記了。

「小琳，我走了，你今天可以早點下班。」繆綺萱說完就走出去了。

小琳不禁有些擔心她，總覺得她現在的狀況不太妙。

繆綺萱打電話給藺遠韜，一聽說是岳父的生日，藺遠韜便說馬上過去找她。

在車上時，繆綺萱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不想讓家人看出任何破綻，但是她發現真的很難。

她已經買好生日禮物了，但那是她一個人的心意，藺遠韜的呢？他們結婚之後，除了蜜月旅行回來時回了一次娘家，他們就沒有回去過，因為當時他們的關係並不好，不回去

是怕父母擔心，可是現在她還是有這樣的顧慮。

「你怎麼了？一句話都不說。」藺遠韜發現她的沉默，感覺特別奇怪，而且自從那天聚會之後，繆綺萱就變得怪怪的。

「我只是覺得愧疚，從小到大我從來都不會忘記父母的生日，今天我居然忘了。」繆綺萱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所以只說了一點。

藺遠韜微笑，「你不說，爸也不會知道，現在愧疚只會讓他看出來哦。」

是啊，繆綺萱向他扯了一個微笑，然後看向窗外。

兩人到達繆家時，繆父看到許久不見的女婿也很高興，馬上拿出珍藏的好酒，說什麼都要喝上兩杯。

晚飯時間愉快地度過，此刻繆綺萱和母親正在蔚房裡切水果。

「怎麼樣？這段時間你都沒有打電話回家，過得好嗎？」繆母當初雖然贊成這場婚姻，但是現在看到繆綺萱瘦了，不覺有些心疼。

繆綺萱佯裝大笑說：「媽，你覺得我看起來像過不好的樣子嗎？」

「就是看你瘦了，是不是藺家做的東西不合你的胃口？那你該多回家吃飯啊。」繆母剛剛看藺遠韜對待女兒的樣子，也不像是處不好，但還是覺得女兒有些不對勁。

「媽，我都嫁出去了，怎麼可以經常回家，會被別人笑的，而且我過得真的很好，我和藺家人這麼熟，她們怎麼可能會對我不好，你不要心疼啦，我過得真的不錯。」她摟著繆母說。

繆母這才放心一些，「那遠韜呢？他對你很好吧，打算什麼時候生小孩呢？」

又是小孩……儘管她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帶著笑容說：「媽，你就那麼想當阿嬤嗎？但是我現在還不想當媽媽，這種事不能急啦。」

「什麼不能急，你是還年輕，但是遠韜已經三十了，難道雲姨不會催嗎？」

「催是催，但是我們才結婚沒多久，以後都還是未知數，想那麼多做什麼？」繆綺萱忍不住小聲嘀咕。

「什麼未知數？」繆母沒聽清楚。

「我是說，孩子的事情還是未知數，等我們有那樣的打算再說。」

「怎麼會是未知數，我覺得我們是該想想了。」藺遠韜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廚房門口，他微笑看著廚房裡的兩個女人。

繆綺萱感到訝異，他說什麼，該想了？

藺遠韜走到她身邊，摟著她的細腰，「既然媽那麼想要一個外孫，那我們就該加把勁，滿足他們的願望。」

他確實想過這個問題，從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開始，既然他們已經打算長久在一起了，那孩子一定要有。

「看，遠韜都有這樣的打算了，你還說什麼未知數。」繆母掩不住興奮地說。

繆綺萱也跟著笑但心裡卻開心不起來，反而充滿了疑惑，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哄她母親嗎？他真的想讓自己生下他的孩子嗎？

繆母把先切好的水果端出去給繆父，留下兩人在廚房裡，藺遠韜從後面抱住她，看她切水果。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要生小孩嗎？」繆綺萱心裡其實有著小小的雀躍，因為他的話。

而藺遠韜則感到不滿，她現在是在質疑什麼，「你不想生嗎？怕身材走樣？還是覺得以後會變得沒有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