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言歡沒有發現樓客馭眼底那揮之不去的憂慮，她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甚至走著路都會忍不住笑出來。

陳和和她換班的時候表情很嚴厲，「小歡，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啊，這麼明顯？」

陳和望了望一邊落寞盡顯的羅丹泉，「你跟誰交往，有羅前輩可靠嗎？」

言歡不喜歡她那指責的語氣，不過她心情實在好，不跟她一般計較，笑笑說：「你瞎扯羅前輩做什麼，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們還剛交往，先不告訴你。」

大刺剌慣了的言歡，眉眼裡都透著一股子無法忽視的風情，說一個字都帶笑，完全一副戀愛中毒的模樣。

「我上個洗手間。」在一旁當布景照樣當得傷心傷肺，羅丹泉難過得聽不下去了，扔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屋苗雖然已經有預感知道小員警心中另有所愛，但畢竟沒有成為事實，如果什麼都鮮明地擺在扣拶了他面前，他想自欺欺人都不能夠了。

陳和沉默了，等羅丹泉落寞的身影走遠了，才板起臉嚴厲地跟言歡說：「你以後不要在羅前輩面前曬幸福，他會傷心的！」

「啊，難道他失戀了？」言歡下意識地回頭，當然沒有看到羅丹泉的身影。

腦子裡回想這幾日搭檔的神情，忽然發現充斥在腦子裡的通通都是樓客馭的一顰一笑，其他通通模糊一片，什麼也找不出來。

陳和臉色複雜地點了點頭，「那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但大概和羅前輩實在不來電，所以就分了……」

「羅前輩真是可憐。」言歡有些愧疚，她最近幾日只曉得跟樓客馭出雙入對，不僅沒有發現搭檔的失戀，遺不加節制地在他面前曬幸福。

「有什麼可憐的，只是感情不和罷了，像他這樣性格好、工作認真又有責任戚的男人，一定能找到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好女人！」

「那當然！」言歡附和了一聲，卻覺得奇怪，那個振振有詞為羅丹泉說話的那個女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總是跟他對著乾的陳和嗎？

「和和，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羅前輩了啊？」

陳和臉一紅，恰好羅丹泉也從洗手間里出來了，有些惱羞成怒地一扭頭，「我巡邏去了，你自己注意點就行了，別傷害一個大好人。」

言歡沉默，怎麼她好像在陳和的語氣里聽出了「害羞」？

身旁有一個失落而鬱鬱寡歡的前輩，樓客馭打電話過來，言歡也不敢接，怕不小心流露的幸福會刺激到他，

樓客馭哪裡知道她的困境，本來也就隨便打個電話想聽聽小員警的聲音，以往他一個電話過去，沒響幾下就會被小員警歡天喜地地接起來，這會兒一連撥了三個，竟然在剛響起時就被無情地按掉了。

這樣反常的行為不得不讓他多想。

她，不會出事了吧？

擔心的念頭一旦在腦海里形成，就再也揮之不去，雖然明知以小員警的身手，一般的匪徒哪是她的對手，他照樣擔心得坐立難安。

好幾個電話一連如此，即使言歡動作迅捷，還是被羅丹泉看了出來，「小歡，是誰的電話，你這麼按掉沒關係嗎？」

「沒事、沒事，就推銷的，呵呵。」言歡打著哈哈。

小員警又不是說謊的料，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來轉去不敢直視他的行為，就讓羅丹泉心裡有以了個數，何況陳和最後那一句話也聽見了；後來言歡就偷偷摸摸地觀察他，甚至有事沒事跟他說天氣亂扯一通，分明是想逗他開心。

「陳和跟你說了什麼？」真是一個惹是生非的女人！

看他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言歡連忙為陳和說話：「她很關心你，沒說什麼。」

看小歡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他聊天，應該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羅丹泉鬆了一口氣，但胸口卻充滿了酸澀之氣。

這個女孩子，他明明喜歡了那麼久，最後卻仍然無法對她說出喜歡，開始是不敢，現在卻是怕她愧疚。

見羅丹泉鬱郁著不說話，言歡也不敢說什麼了，怕自己笨嘴笨舌地安慰錯了地方，兩人緩慢地在轄地巡邏了一圈，回到局裡正要準備各自回家。

羅丹泉終於再也剋制不住那種排山倒海的酸澀，忍不住抱住了她。

言歡反射性地就要掙扎。

耳邊那個男嗓低低地說：「小歡，就一會，我真的好難過……」

於是她的拳頭再也揮不出去了。

【第七章】

這是幻覺。這絕對是幻覺。

樓客馭一邊跟自己說著，一邊還是忍不住衝過去，一拳揍了過去。

「不準碰我的女人！」就算是幻覺，他的女人也容不得別人來碰！

羅丹泉聞書卻是苦笑，就是這個臭傢伙搶走了他的小歡，以為有多好、多好，想不到竟是個沒有腦子的混蛋。

笑話，他好歹也是正經警校出身，身手可是很俐落，彷佛預知他的攻勢似的拉著言歡往右一側，輕而易舉就躲過了攻擊。

可這麼一來，言歡就面對面地對上了妒火中燒的樓客馭。

「馭，你怎麼來了？」她下意識地一推，這個下手不知輕重的女人，讓剛剛還洋洋得意的羅丹泉就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小歡，你……」羅丹泉雙眼含淚。

言歡生生止住沖向樓客馭的腳步，回過頭才發現自己又闖了個禍：「對不起，前輩，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就伸手要去扶，手腕卻被橫空探來的大掌扣住，迷惘地抬起頭，正好對上樓客馭漾著怒火的漂亮黑眸，「不準扶他！」

「馭……」前輩失戀了心情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言歡一肚子的話要說，樓客馭卻看她一臉焦急為別人辯駁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一手按住小員警的腦袋，朝著那兩瓣讓人又愛又恨的嫩唇欺了上去。

言歡登時身子一軟，令她心醉神迷的氣息充溢了她的鼻尖，明明腦子裡想著不能在失戀的糧前輩面前曬幸福，可兩隻手卻自動自發地伸出抱住了樓客馭；這樣的反應顯然取悅了樓客馭，妒令妒火中燒的男人終於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把言歡吻得嬌喘吁吁，頰生兩暈后，他放開了那兩片已經被疼愛得紅腫的嫩唇，樓客馭瞪著她，「為什麼讓他抱著你？」

「啊？」言歡眨了眨迷濛的大眼，轉頭望向被她甩在地上賴著還沒起身的羅前輩，羅前輩有骨氣也擔當，頭一揚乾膽地承認。

「你別不分青紅皂白地罵小歡，是我心情不好，要她借我一個肩膀靠靠！」

「就一個肩膀？」樓客馭冷笑。

「我們員警不拘小節，高興了摟摟抱抱很正常，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來應該，已經下班回家的陳和居然是從茶水室走了出來，蹲下去給了羅丹泉狠狠的一個擁抱，「看見了沒，他今天心情不好，安慰前輩是職責。」

被這個女人出人意料的行為驚到，在場的三個人都靜默了。

「哦，那請這位品德高尚的女警好好安慰你的前輩，小歡我先帶走了。」靜默了一會，樓客馭倒是微微笑了，他人長得本來就出類拔萃，此刻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的模樣，簡直能讓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不過，對面的兩個人顯然對他的美貌一點也不感冒，陳和不耐煩地揮手，「反正下班了，要走就快走，省得在這裡秀恩愛礙眼。」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走……」被好姐妹這樣指責，本來善良的小員警立即被鋪天蓋地的愧疚淹沒了，拉著樓客馭的手，頭也不敢回地匆匆離開。

樓客馭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更見不得小員警難過，就隨她去了。

見兩人走出大門，大概聽不見聲音了，羅丹泉對陳和說：「你說話不要這麼過分……」見言歡因為陳和那語氣露出了難過的表情，他心裡十分不好受。

「是哦，我太過分，我是傻瓜才怕你失戀想不開，一直在這裡等你！」陳和本來剛想扶他起來，聞言立即甩了他的手。

「陳和，你最近怎麼了？」羅丹泉一點也不介意她再次把他甩到了地上，自己雙手一撐就

俐落地站了起來，只是完全想不通這個處處跟他作對的女人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今天囀這樣尷尬的場面也沒有落井下石，而是替他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