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一時情不自禁,他又低頭在被吻得紅潤潤的唇瓣上啄了幾口。

杜非煙「咿咿呀呀」了半天,只睜著一雙濕漉漉的水眸瞪著他,任成童偷香竊玉得不亦樂乎,她卻已經四肢酥軟,連回個巴掌的力氣都沒有了,若沒有他的支撐,她恐怕早丟臉地癱軟在地。

成童心滿意足地微笑,「杜非煙小姐,我現在鄭重聘請你為麥莎育幼院的全職教師。」

她有拒絕的權利嗎?她再討厭這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布娃娃,也不得不屈服於他的脅迫。

【第四章】

杜非煙隨著成童又回到了餐廳,小V目瞪口呆地望著兩人,顯然之前的激情戲一點不漏地落入了他的眼睛,小小少年哪受過這般刺激?此刻臉紅得都能比得上猴屁股了!

杜非煙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如芒在背,有點莫名地心虛,但又不想在成童面前漏氣,挺直著纖背,若無其事地跟小V打了個招呼。

她是進退得體、落落大方的杜大小姐,怎能因為一個吻就張惶失措、形象全無!

在小V的注目禮下,兩人神色自若地上了樓,回到了那間充滿少女色系的卧室。

成童直接走到鞋架前全神貫注地挑起鞋子,背後幽幽地傳來一句話:「你為什麼吻我?」

要是他敢回答「想看草莓甜不甜」,杜非煙一點都不保證自己會不會持兇殺人。

他頭也不回,也幽幽地回了一句:「如果你的嘴巴只用來接吻,該有多好!」就不至於經常口無遮掩地把他氣到吐血。

杜非湮沒來由地紅了臉,惡聲惡氣地反唇相譏:「如果你的腦子好好用來工作,或許你也早就飛黃騰達,在大都市裡有了一席之地。」哪會還窩在一個連信用卡都不能刷的破地方!

杜非煙到底是個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小姐,不明白成功對於最底層的人來說,光是低頭苦幹,是遠遠不夠的,若抱著「只要努力就能夢想成真」這種想法,不啻於痴人說夢。

成童不置一詞,心裡明白她在記恨,把挑好的鞋子放在她面前。

「我不穿。」杜非煙看都不看一眼,毅然拒絕。

「只要最好的?」他試探地問。

「廢話!」不過,她不穿不是出於這個原因,本來今天破例得已經夠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樁;何況,粉紅色的露趾綁繩涼鞋,比兔娃娃軟底拖鞋要好上太多了。

成童再次被磨出了火氣,忽然一把拖過椅子,強迫她坐了上去,左手壓制著她的身體不允許掙扎反抗;右手把腳丫子從拖鞋裡拽了出來,正要往涼鞋裡塞,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表情乏善可陳的俊臉上,露出一個大吃一驚的表情。

「你穿不進去?」他不可思議地喃喃。

杜非煙惱羞成怒地從發怔的男人手裡,搶過自己的腳丫子,卻被反應過來的成童中途攔截,黑亮的雙眸促狹的笑意一閃而過,「你的腳好可愛啊!」

兩隻手忙不迭地在她的腳背上左捏捏、右搓搓,興緻高昂。

想不到裝在三寸細高跟鞋裡的玉足,沒有像表面上一樣纖細小巧,白嫩的腳背肉嘟嘟的,如同嬰兒胖胖的小腳,別提有多可愛了。

杜非煙又氣又惱,這雙腳一直是她的心病,所以她的每一雙鞋子都是請專人訂製的,在巧奪天工的設計里,小心翼翼地藏起她的秘密,甚至連親密無間的家人,她都不允許在他們面前自曝其短;現在,這個幾乎稱得上陌生人的男人,卻把她的腳當成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你夠了沒!」一雙鳳眸盛滿了騰騰的怒氣。

她都委曲求全地穿那雙唯一能穿下的沒品拖鞋了,他還想怎樣!

成童沒有吭聲,趁機又摸了兩把,才慢吞吞地給她套上拖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驕縱成性的大小姐!對付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他心猿意馬地回味著之前那細膩柔滑的觸感,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出門;杜非煙有些怔怔地望著房門「啪」地關上,等了好一會,門都沒有再次被打開。

她走過去打開門,外面就是彎曲的樓梯,哪有成童的影子,下了樓問小V成童的去向,小V只說成先生腳步匆匆地出去了,隨後還用一雙好奇的眸子盯著她猛瞧,杜非煙輕咳幾聲,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我只是隨便問問。」

她低頭嫌棄地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實在沒有勇氣出去丟人現眼,便打消了尋找成童的念頭,重新上樓回到了房裡,心裡卻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會那麼依賴成童,只是有些意想不到成童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隱隱地只覺得有些生氣。

昨晚可以休息倒也罷了,現在已經是白天,總不能再跑到床上消磨時間。

杜非煙告訴自己,沒必要為一個沒品的男人生氣,一邊搜枯索腸地思考一些問題來轉移注意力;活了二十幾年,過慣了循規蹈矩的日子,每天都趕在晚上十點之前到家,而昨天卻是一夜未歸,不知爹地、媽咪有沒有在擔心她?

要不然打通電話回去報個平安?他們不仁,受良好教育的她卻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順便探探昨天她離開后,雲哥哥與成家小姐的後續發展,不知她有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小算盤打得劈哩啪啦地響,杜大小姐卻忽略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機還在那輛不知身在何處的法拉利上,而她那精貴聰穎的大腦,自然不肯把腦容量浪費在區區號碼上,所以,即使這間房間床頭就裝了家用電話,她也只能,望「機」興嘆,束手無策。

小鎮里沒有像樣的專賣店,成童隨便逛進一家鞋店,仔細詢問了老闆的建議,又挑了顏色,熱情開朗的老闆指了指鞋架上的另一個顏色的同款鞋,「可可喜歡粉色。」

「就這雙好了。」成童態度堅決地掏錢付帳,從老闆手中接過裝了鞋的袋子。

正要離開,老闆在後面叫住他,一臉語重心長,「成先生待可可的好,一點一滴我們這些街坊都看在眼裡,但可可是女孩子,有時候也需要用點心思哄哄。」

成童明白她誤會了,本想解釋幾句,但轉頭望見老闆鄭重其事的神色,一時間恐怕不能讓她轉過彎來,而杜非煙卻一個人待在房裡,也不知厭倦了沒。

他只辯駁說鞋子不是買給可可的,朝老闆點點頭后,就拎著袋子疾步拐出了店門。

來去總共花了二十幾分鐘的時間,回到可可的房門前,成童象徵性地敲了敲門,由於沒有任何回應,他就扭動門把推門進去了,杜非煙坐在床頭,兩隻漂亮的眼睛正瞪著他。

「沒禮貌!」

這自然是存心找碴了。

她一沒手機、二沒現金,甚至沒雙能穿出門的鞋子,而成童卻沒交代一聲就走了,扔她一個人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心裡自然火大,想要發泄出來。

成童知道自己做得有幾分不恰當之處,但他也是硬脾氣,聽了責問,故意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我敲了半天,杜小姐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這便是杜家引以為豪的家教。」說罷,又裝出虛心求教的神色,「這些社交禮儀,我確實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只能勞煩杜小姐為我提點解惑了。」

杜非煙氣得幾乎要吐血,紅唇顫抖,漂亮的黑眼睛覆上了一層淺淺的淚光,帶著幾分委屈的濕潤;成童見了便停嘴,把鞋盒子從袋子里拿了出來,並打開鞋盒。

是一雙淺灰色的球鞋,鞋身比一般鞋子高上兩公分的樣子,成童又取出了鞋墊,杜非煙嘀嘀咕咕了一會,大概想通了自己的處境,終於抱著大無畏的精神試了試,非常合腳。

杜非煙帶著幾分興緻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眼睛里的委屈還沒有散盡,但紅潤的唇角卻彎了起來,像極了一片色澤美麗的花辦。

「喂,我穿成這樣奇不奇怪?會不會覺得我在……裝年輕?」後面三個字猶豫了一會才說出來,她有些不安地輕輕踢著地板,在他尚未開口前又惡狠狠地補充:「這次不許敷衍我!」

成童有些訝異於她的心思單純,前幾句話兩人明顯還處在針鋒相對的階段,轉眼間卻雨散雲收,白皙美麗的面容精緻而清澈,帶給他一種惑人的感覺。

他低低笑了起來,這個大小姐,雖然脾氣大,任性囂張、不可一世,卻也並非一無所取,脾氣來得快、去得更快,而且想法直來直往、單純明朗。

成童抬眼看著因為他突然的低笑而不知所措的杜非煙,無比真誠地說:「雖然跟你平時的風格大相逕庭,不過很適合你,十分養眼。」

杜非煙在房間里躑躅了許久,在成童真誠的讚美中,才遲遲疑疑地邁出了第一步;但她一出門反而沒有一點扭捏之色了,挺直著背,整個人如同山間的一株小竹子,清新美好,顧盼間又有一番獨特的優雅從容氣質。

處在遠郊的小鎮並沒有她想像的窮苦貧困,寬敞的街道兩邊,大多是三層高的白牆紅瓦房,房前各家都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隨意地種點瓜果蔬菜,養一條可愛的小狗,別有一番趣味;街上走動的人不多,但每個人幾乎都相互認識,看見了就會很大聲地打招呼,那聲音一直能傳出老遠,震得杜非煙耳膜隱隱發麻。

成童就常有這個待遇,小鎮的人似乎都認識和尊敬他,見了面總會恭恭敬敬、熱熱情情地稱一聲「成先生」,但成童卻惜字如金,也不把她介紹給那些對她充滿好奇的人,只是點個頭,就繼續帶著她走自己的路;不過杜非煙莫名其妙固執地認為,成童不打招呼,只是沉默冷淡的本性使然,絲毫沒有對這些人存著輕慢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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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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