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殷旭炎扶著宮雁雪走出巷子，向客棧走回去，至於巷子裡面的人，他就隨便告訴一個路人，讓路人報官就好了。

宮雁雪嘲笑他說：「原來你的膽那麼小啊，只是這樣就被嚇破膽了。」

殷旭炎搖搖頭，這個女人還真的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是啊，因為你，我才會被嚇破膽。」殷旭炎看著她鬼靈精的眼神，「而且下次不要再這樣嚇唬我了，要是我被嚇壞了，看你怎麼向殷家賠償呢？」

哼，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呢！宮雁雪冷哼一聲不回答。

其實她剛剛也很害怕自己會真的出事啊，可是一看到殷旭炎出現，所有的害怕都消失了，轉成了安心。

雖然她現在是在跟他鬥嘴，但是心裡真的很感謝他，而且心裡也暖烘烘的，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讓她覺得他在乎她。

「下次，沒有我在身邊，你絕對不可以出門。」殷旭炎宣布說。

宮雁雪不依，「不要啦，你都要去商議事情，我自己在客棧很無聊。」

「那你陪我去商議事情。」殷旭炎作了另外的決定。

「不……」剛想說不好，但是想到他們是商議生意上的事情，那是個可以聽到機密的地方，「好吧，我就陪你去。」

殷旭炎覺得她答應得那麼快，是不是有詐？而且她的表情也告訴他，她在密謀什麼事情，不過算了，只要她安全就好了，管她在密謀什麼，反正他覺得最後勝利的只會是他。

杭州之行，因為宮雁雪遇險，讓殷旭炎加快速度處理完了事情，早日回蘇州了。

剛回到蘇州，殷旭炎又馬上去談其他的生意了。

「你要去哪裡？」看到殷旭炎準備出門的宮雁雪，就順口的問了一句。

「去茶館談生意。」殷旭炎回答說，自從那件事之後，發現她也已經沒有那麼排斥他了，也不會天天想著辦法回整他了。

宮雁雪聽到去茶館，眼睛一亮，她因為要到殷家來完成任務，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到茶館去聽說書了，不行，這次她也要去。

「我也跟你去。」

殷旭炎奇怪看著她，「你去做什麼？在杭州時，你不是說我談生意很無聊嗎？」

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她又不是去聽他談生意的，她是要去聽說書的。

「可是我想去茶館啊。」

「為什麼？」他一副「她不說理由不讓去」的樣子。

宮雁雪皺眉瞪著他，接著才解釋：「我是要去聽說書啦。」

「說書？」茶館是有人在說書，她喜歡聽這些？

「對啊。」宮雁雪猛點頭。

殷旭炎想了一下說：「好，帶你去可以，但是你必須要一直待在我身邊聽，不可以四處走。」

「好啦好啦，我聽說書會乖乖的。」宮雁雪答應，這個又不是太大的問題，她只要能去聽說書，哪裡管坐在什麼地方啦。

宮雁雪果然是乖乖坐在茶館的包間里，聽著大堂里的說書人在說書。

殷旭炎在一旁品著茶看著她，今天的她滿臉揚著興奮，感覺像是遇到了失而復得的東西一樣，在殷家那麼長時間，她可能一直都沒有機會出來聽說書，現在有機會出來了，看是茶館不休息，她是不會走的了。

他來茶館的目的早已完成，連對方都走了，可是看她如此興奮，他也就不想打攪她的興緻，不過如果她對他的興緻有聽說書的高的話，那就好了。

殷旭炎吩咐小二把一些點心拿上來，打算讓她的注意力不要太集中於說書。

「阿宮，這裡有你喜歡的杏仁酥和棗泥糕，過來吃吧。」殷旭炎引誘她。

宮雁雪應了一聲之後繼續看著大堂。

殷旭炎不高興了，居然那麼無動於衷，他正想把她的注意力牽扯回來，她居然就自己走回來了，原來說書人已經講完了，怪不得會過來吃東西。

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問：「就那麼好聽嗎？」

宮雁雪用力的點頭，並拿起桌上的杏仁酥吃了起來。

殷旭炎坐在她身邊，看到她的嘴角沾上了碎，便自覺的伸手幫她弄掉。

宮雁雪停下口，看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擦拭著，這樣親密的舉動讓她終於有點反應了，而且覺得害羞，「可以了，我自己擦。」

殷旭炎微微一笑，故意逗她說：「一個男人也會害羞嗎？」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這樣是因為害羞啦，一個男人會對另外一個男人這樣的舉動感到害羞嗎？只是會覺得奇怪而已。

「我才沒有害羞，只是覺得很奇怪。」

殷旭炎沒有那樣的自覺，只是覺得這樣很好玩而已，「我倒不覺得怪，我可以讓你見識更怪的。」

他伸手把她拉入自己的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宮雁雪的臉爆紅，她現在的身份是男人，但是卻像一個姑娘一樣坐在一個男人身上，還真的是太怪了。

「你……這真的太怪了，放開我。」宮雁雪想要掰開她腰間的大手，但是卻被他給牢牢扣住了。

「我覺得這樣抱著你，很好。」殷旭炎對她揚起笑臉說。

「你一個大男人，這樣抱著一個男人妥當嗎？我是下人沒什麼關係，但是你是殷家大少爺，要是讓人誤會你有斷袖之癖就不好了。」她急著想離開他的懷抱，不管是因為他，還是她自己。

殷旭炎一副不介意的樣子說：「我不怕，而且我們是嗎？」

他一語雙關地說，不說他們是沒有那種關係的人，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個女人，他當然不怕啦。

「當然不是！」她急急的否認。

「那不就行了。」殷旭炎放任自己不顧場合緊緊地擁住她。

宮雁雪緊張地看著腦袋放在她肩膀上的男人，他是在做什麼啦？雖然她是個女人，但是在外人眼裡她是個男人，他莫名其妙的抱住一個男人，難道真的不怕人家誤會嗎？

「你不要這樣。」她推開他的腦袋，但是很快的他又繼續放下來。

殷旭炎還是留戀了一下之後才把頭抬起來，「阿宮，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會怎麼樣？」

宮雁雪倒吸一口氣，他在說什麼？

「你沒聽見嗎？要我再說一次？」他雖然認為現在不應該跟她說這些，但是自己還是忍不住說出口了。

宮雁雪還是處於吃驚的狀態，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殷旭炎真是個有斷袖之癖的人，明明她現在是男人的身份，他卻說他喜歡她？

殷旭炎湊到她耳邊說：「我喜歡你。」

她嚇得跳了起來，而這時的殷旭炎已經沒有用力扣住她了，所以很輕易的就掙脫了他的懷抱。

「你瘋了吧？你怎麼會喜歡我？我是男人！」宮雁雪跑得遠遠的，但是卻也不敢高聲地說。

殷旭炎看著她的樣子，低笑地拿起茶喝了一口，「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我喜歡就好啦。」

「可是，你是殷家的少爺，要是讓大家知道你喜歡……人家會怎麼想你啊？」他難道就不怕她到處亂說嗎？她可不是跟他一掛的。

「你會出去說嗎？」殷旭炎倒不怕人家知道，大家知道了，他正好可以逼她承認自己的身份，主要的問題是她對他的感覺如何？

宮雁雪想了一下，自己也沒理由去說吧，這可是人家的隱私，「應該……不會吧。」

「那你喜歡我嗎？」殷旭炎收起笑臉，認真的詢問她。

宮雁雪愕然，不是因為她奇怪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她居然沒有辦法直接回答不喜歡。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沒辦法脫口而出的說不喜歡，難道她也……不是吧！他喜歡的可是男裝的她，不是女裝的她呢！

「驚訝嗎？驚訝完之後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殷旭炎站起來向她走過去，嚇得宮雁雪哇哇大叫：「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殷旭炎站住了，「很難回答嗎？」

宮雁雪緊皺眉頭，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啊！少爺，我出門的時候忘了喂小乖了，我現在回去喂它。」說完就馬上跑了。

殷旭炎看著早已不見人影的門外，是他問得太唐突了嗎？果然，她被嚇跑了。

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時間繼續跟她聊。

宮雁雪走在蘭竹苑的院子里，時不時的看著四周，警惕地注意著有沒有殷旭炎的影子，她可是躲了他兩天了，就為了他那天的話。

在院子里遠遠看到他，她都馬上掉頭就走，有東西要端給他，她都直接交給另外的下人幫忙端進去，雖然這樣對工作很不負責，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啊！

宮雁雪想說還是到獸園去看看白虎吧，才剛走出蘭竹苑，就看到了從對面走過來的華瑞啟。

華瑞啟一眼就認出是宮雁雪，宮雁星早就跟他說過她在這裡當卧底，這一次他也是為了她才來的。

「喲，小姨子，真巧啊。」華瑞啟笑嘻嘻地說。

宮雁雪飛奔到他身邊，捂住他那口無摭攔的大嘴，「你要死啊！別這樣叫我，要是讓人聽見怎麼辦？」

華瑞啟拉下她的手，「這裡又沒人，放心吧。」

宮雁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來這做什麼？」

他才沒打算那麼輕易告訴她，故意玩弄一下這個小姨子，「我當然是來找旭炎的啦，難道來找你嗎？」

她馬上扁著小嘴，難道大姊和二姊她們還沒有想到辦法嗎？她現在真的覺得在殷家是度日如年了，特別是發現殷旭炎好男色之後。

華瑞啟好笑的看著宮雁雪的表情，這個小姨子的表情可真是多變啊，剛剛還很生氣呢，現在就變成委屈了，像是他欺負她一樣，不過好像也有點吧。

「旭炎在哪裡？」

「在裡面啦。」宮雁雪指指裡面說。

「帶我去。」華瑞啟說。

宮雁雪才不想見到殷旭炎，「不去，你自己去。」

「哦？小雪，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殷家的下人，你現在對客人可是很沒禮貌的哦。」華瑞啟用手指戳了一下宮雁雪的額頭說。

從認識宮雁星那天開始，他也當宮雁悠和宮雁雪是自己的妹妹一樣的對待，而他知道兩人也是真心當他是哥哥一樣，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這樣對待宮雁雪。

可是在不遠處的殷旭炎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因為一開始知道她在躲著他，所以他就跟在她後面，想要嚇她一下，沒想到在他走出蘭竹苑的時候，會撞見這樣的一幕。

雖然聽不到兩人在說什麼，但是她跟華瑞啟認識，而且關係還匪淺，看兩人這麼親密的互動，絕對不是陌生人，可是他們又是什麼關係呢？

難道她就是因為華瑞啟，所以才不回答他問的問題，才躲著他的嗎？

「對你，不用那麼禮貌。」宮雁雪當然也不會知道，在不遠處有殷旭炎在看著。

「真是讓人傷心。」華瑞啟嘆了口氣說：「本來還想說把你姊姊捎給你的話告訴你，但是既然你不是很想聽的樣子，那我就不說了。」

宮雁雪驚喜的抓住華瑞啟的袖子，「你說什麼！姊姊有話要告訴我？是什麼？」

華瑞啟還是在賣關子不打算直接說。

「快點說嘛！」宮雁雪著急地說。

「你現在的態度，讓我一點想說的意思都沒有。」華瑞啟還是沒打算說。

宮雁雪馬上改變態度，溫柔地撒嬌說：「好啦，姊夫，我們宮家最好的女婿，你就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