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猛虎
垂頭喪氣地走過兩個山頭,心中亂得可以,一路上唉聲嘆氣,又無人開導。正行之間,突然傳一聲野獸的輕吼,緊接著從前方樹林中奔出一群小動物來。江成心頭一震,仔細看去,那群小動物不過是一群兔子、麋鹿、山雞等。那些動物四下逃奔,驚慌得亂成一團,自然是後面有極厲害的猛獸追趕。
江成在前天就被巨蟒纏住,幾乎死去。此刻知道有猛獸出沒,自然不敢大意。雖說自己的「火焰刀」功法厲害,但若是被猛獸偷襲,傷到自己也是不好的。當即向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四周。
又是一聲野獸的低吼,從樹林中步出一頭吊睛白額猛虎。一般老虎都是全身淡黃,斑紋較疏淡,胸腹部和四肢內側都是白毛。這頭猛虎毛鮮亮,花紋濃重,個頭足有一頭黃牛大小,少說也有一千多斤。猛虎不緊不慢地走著,鼻中哼著重重的白氣。雙眼如電,威風凜凜,外表自有一種獸王的威嚴。
猛虎未至,已是一陣腥風撲面。江成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思:「老虎之威,果然逼人。它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我不能輕易殺它。」恐懼之下,他一時忘記他現在是在五代。若在平時,他早就轉身便逃。而在前天,他剛降伏了一條巨蟒,對自己的實力是信心十足。再說他若是轉身便逃,那猛虎若是乘機從後攻擊,它爪牙鋒利,自己的「火焰刀」只怕還沒有出,就死在老虎爪下了。心中只希望,這猛虎是剛剛飽餐過的,對他不感興趣。雙臂中的「火焰刀」真氣早就運行,只待那猛虎撲過來,也不管它是不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逼不得已,只有揮刀將其擊殺。
猛虎扭轉頭部,對四下奔逃的小動物不屑一顧,一雙怒目向江成望來。江成嘆息了一聲,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逃跑的小動物或許是吃膩了,猛虎一聲呼嘯,身子向後一縮,突地縱身一跳,向江成撲來。一陣腥風涌動,猛虎之快,竟然絲毫不遜巨蟒的奔襲。
江成大驚,急忙一矮身,右手掌刀一揮,一道兩米長的火光噴出。只聽得一聲地動山搖的哀吼,猛虎自江成頭頂掠過,撲通一聲,落在江成身後,一個翻滾,就此沒有了動靜。
剛才猛虎撲過來時,江成出的一掌「火焰刀」已經將猛虎的腹部開膛破肚。猛虎餘力不減,落在地上一個翻滾才死去。
江成已嚇出一身冷汗,剛才自己若是再遲片刻刀,一定會被猛虎撲翻在地,誰生誰死就另當別論了。他快步來到猛虎身側,一腳將死虎踢翻。猛虎腸子鮮血流了一地。江成見猛虎皮毛完好,只是腹部被他破開,心中暗思:「這老虎皮完好,我且剝下來當衣服圍在腰間,遇上集市,再拿去換成錢財買兩套新衣服。」
當即左手提起老虎後腿,他自得了龍氣,力氣也大了許多。這猛虎雖說有一千多斤,提起猛虎後半身,也不覺得費力。右手運行「火焰刀」功法,將火焰控制小些,費了一個多小時,才將虎皮剝下。提在手中,見上面還粘有不少肉血,心中又是煩惱,上面還有血肉,圍在腰間,血肉模糊,濕膩膩的,想起來就讓人作嘔。
便在這時,突聽得前方樹林中傳來幾聲簌簌聲響。江成心頭一震,暗思:「樹林中難道還有老虎?」也顧不得虎皮上的血肉,往腰間一圍,又用捆竹筒的野藤捆住。
又是一陣簌簌聲響,從樹林中鑽出七個人來。這七人應當都是獵戶,都是一色獸皮披身,黑色布帽,麻褲草鞋。人人手中拿叉,背上帶著弓箭。江成大喜,提起的心也放了下來。急忙叫道:「諸位鄉親好?」
那七人見了他,又見到地上沒有皮的死虎以及他腰間的虎皮,都是大吃一驚,當先一人摘下帽子,卻是一名須花白的老者。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成,問道:「你……你小哥是人是鬼?」他又抬頭看了看太陽,心中好生奇怪:「這人是人?不可能的,是人怎麼可能斗過大蟲?是鬼?太陽底下,哪有鬼怪?」
江成啞然失笑,對著那老者一拱身,道:「小子是人,老伯,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哪裡有鬼怪?」
七名獵人走到近前,圍著江成仔細打量,其中有一名與江成年紀相仿的後生,他伸手在江成裸露的手臂重重一掐,痛得江成嘴巴歪到一邊。江成一手拍下那後生的手,揉了揉被掐紅的手臂,怒道:「你掐我做什麼?」
那後生掐江成時,觸手感覺到溫暖,喜道:「他是人,他是人。」
江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一挺胸膛,傲然道:「我當然是人了。」
先前那老者伸手摸了摸江成的肩頭,奇道:「小哥,這大蟲是你打死剝皮的?」
江成點了點頭,道:「是的,老虎向我撲來,我不得不打。」至於怎麼打的,他自然不敢說出來,惹是說他可以噴出火焰,恐怕這些獵人又要將他當作妖魔看待。
一位滿臉大鬍子擺了擺鋼叉,大聲道:「說大話的,說大話,我看你赤手空拳,渾身也無三兩肉,怎麼可能打死一隻大蟲?你快說,快說大蟲是誰打死的?」
江成聽那滿臉大鬍子說話蠻橫,心頭火起。正要爭辯,轉頭又想:「這些人看起來不過是些普通村民,我又何必跟他們計較」嘆息了一聲,剛才的喜悅消失得無影無蹤,真話自然不能說,假話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無奈地拍了拍額頭,冷冷地地道:「你們說老虎是怎麼死的,就是怎麼死的。哼哼!反正已經死了。」
那老者見江成有些怒意,眉頭一皺,拱了拱手,道:「小哥請勿動怒,山野村民,不會說話,觸犯了小哥,還請小哥見諒!不知小哥是哪裡人氏?為何流落在這山野荒地?卻又為何如此打扮?」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江成身上。其意思再明白不過,江成在這深山老林,渾身無片縷遮擋,這些折實讓人費解。
江成暗思:「我且說出我是當官的,也省得他們糾纏。」故意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喉嚨,郎聲道:」不瞞老伯,小子不才,曾經跟隨郭元帥征戰河中城,現在官拜左衛將軍。只因有一重犯,逃到這深山之中,我奉命前來捉拿。那重犯武藝高,我與他酣戰兩天兩夜,終於將他擊殺。我身上的衣物也都被撕得破爛。我只有索性脫得乾淨,這樣也舒服一些。現在正準備回到京城,不想迷了路,碰上了這條大蟲。嘿嘿!不要說是一條大蟲,便是再來兩條,我也不怕。」這幾句話中,半真半假。他說謊從來不臉紅,而且信口張來的謊言也是天衣無縫,加上他身上還有幾處與巨蟒搏鬥時留下的紅腫未消,不由得這幾位山野村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