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殿下，喝點茶吧。」艾琳娜泡好清茶，給卡修端去。

「嗯，」卡修應聲，放下手中的資料順勢靠在背椅上靜靜養神。

從三天前那個下午雷伊特斯失蹤開始，他調派了大批的人手去追捕，一直到現在第四天晚上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剛開始知道人丟了，他是憤怒！居然有笨蛋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權威。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情開始不同了。

大約三周前，傳來皇帝陛下病重的消息。眾所皆知的，大公主和二皇子先後趕到帝星斯特拉恩，他們是準備著父親一旦歸天，立刻控制局勢。誰曉得他們倆正斗得高興時，傳來皇帝陛下康復的消息。

其實，卡修兩周前也去了趟斯特拉恩，只不過他是悄悄前往，再悄悄潛回，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此行當然不是去爭帝位的，而是為以後作一些準備。

在返航飛船的起飛場，他意外的撿到一個渾身鮮血的人，當時怕引起機場人員懷疑，暴露身份，他下令將傷者一起帶上飛船。

回到自己星球安卡拉，發現這人居然還剩一口氣，當然不能見死不救了，出於安全考慮自然要查一下此人身份。誰知道，居然要夏拉密親自出馬，通過DNA指紋對比才查到。

如此興師動眾，自然大有回報。可以說所有知情的人都嚇了一大跳——他這回真是撿到了寶。但，可惡的是，這傢伙居然給他裝瘋賣傻！

哼，以為說起古英語就能蒙人了？他安德亞提斯帝國的第三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沉迷於各種學術中。這雖然是蒙蔽外人的障眼法，可為了裝得更像，他還真下過苦工夫鑽研了一番。

因此，前天晚上他真是給雷伊特斯氣到。原以為他就是耍耍嘴皮子的工夫，沒料到居然給他偷跑！

現在，卡修不敢再小瞧對方。能接連破壞電子門和智能機器人小管家，再加上此後發現的宮中一系列失靈的電子監視眼，對方的本領大大出乎自己的預料。

「雷伊特斯」這個名字是不能隨便說出去的，只能以追捕恐怖分子的名義，連續三天封鎖交通、四處搜查可疑人員，搞得民怨沸騰，最後卻一無所獲。

他不得不懷疑對方早在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安卡拉。是個對手！他在心中給了雷伊特斯一個極高的評價。

等一下，記得雷伊特斯剛醒時說了很多話，有些不像是古英語他也聽不懂。對了！可以去資料庫比對一下，說不定有線索！

想到這裡，卡修立刻一個彈身而起，嚇得艾琳娜灑了剛倒好的茶。

一路前去他個人專用的資料庫，那裡收藏著數量驚人的有價值資料和絕密資料。很多古代資料在戰爭中幾乎遺失殆盡，在他這裡都得到了完好的保存，他也是從這裡自學會了古英語。

這座資料庫就建在主宮殿的地下三層，擁有銅牆鐵壁般的防衛，可以說是他非常自豪的一個所在。

開門，進去，然後——愣住十秒……等他回過神，感覺自己眼前在隱隱發黑。

「嗨！」某人發覺到卡修的到來，放下嘴邊正啜著的飲料，合上光電子書籍，閑閑的打了個招呼，

不用懷疑，這個某人就是我們曾經風華絕代，現在長相有礙市容的雷伊特斯是也。

好，在描述接下來卡修怎樣發飆的狀況前，還是先交代一下雷伊特斯神出鬼沒的行蹤吧。

其實事情真的很簡單，他不過好好研究了小管家們的內部構造，發現他們的設計方案和他出意外前正準備的那篇博士論文的觀點不謀而合。看吧，失去他，是人類多大的損失？文明進程起碼延緩了一千年以上。

在他自大完以後，決定出門逛逛，開門還真花了他不少工夫。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啦，金髮帥哥對他恨得要死，自然要看緊些。

迫於無奈，他只能直接破壞了，還真不輕鬆，花了半小時才將門卸下來。既然出來了，當然不想馬上被弄回去，只能順手做個小玩意，讓一路上的電子監視眼都爆掉。

哇，好宏偉的建築！（就是卡修的主宮啦）自然心癢難搔，忍不住進去參觀一下。

在看見華麗的旋轉式飄浮升降梯后，他當然不能錯過親身體驗一下的機會。因為不會控制，所以只好隨升降梯一路飄到地下三層自動停下。

下面的經過大家也猜得出了吧，某人看見一扇很具挑戰性的門，就試著溫柔的打開了——那麼漂亮的門他還不捨得使用暴力。

進了門，自然眼前一亮！這麼多的紙書，打開電源，還有整排整排的虛擬光電子書籍！

把座椅靠背放低些，從資料室的儲藏櫃搬出些食物和飲料，確定有附設的衛生間后，雷伊特斯就高高興興開始了解新世界的工作。

經過三天多不眠不休的閱讀，他大致掌握了銀河世界的發展歷程。不過以他現學的銀河通用語來說，還是有很多地方沒看懂。雖然銀河通用語是從英語發展而來，比較好學，不過要熟練運用大概還要一個禮拜。聖於他現在所在的安德亞提斯帝國的官方語言就有點難度了，可能要花上一個月。

既然他沒死成，當然要努力好好活下去，早日自力更生。等他離開這裡后，就再也不用看那金髮帥哥的臭臉色了，哼！

用功了這麼久自然很疲勞，所以他遲鈍的一直等卡修站到眼前才發現。哎呀，自己出來都忘了打個招呼，他們說不定以為自己出了什麼事正著急呢，這樣就太不好意思了。

是的，人家的確很著急——所以，「著急」的卡修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半拎著人往外走，不顧被拎的人的強烈抗議，一直拎回在偏殿那間已修復了電子門的房間，然後將人重重甩進去。

好、好痛！揉揉著地的屁股，雷伊特斯瞪著卡修——咦，明明被摔的人是我，他幹麼這樣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我啊？

某人還在納悶的時候，卡修已經冷冷的開口了。

「抱歉，能說英語嗎？」小心翼翼的開口請求，雖然能看一些但還聽不懂啦。

「你還給我裝！」

真的很委屈，雷伊特斯努力吸了兩下鼻子，「我沒有，我已經努力在學了，可我真的還聽不懂。」

「好，你就裝到底！你手段高，居然把我耍得團團轉，滿星球到處找你！現在你得意了吧！」卡修的額上青筋隱隱跳動。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麻煩到你，我……」忍，努力忍。

「你不知道？你還要把我當傻瓜多久？雷伊特斯閣下！」

「我不是……」

「是不是還要說你不是雷伊特斯？」冷哼著瞄人。

「我本來就不是啊！」不管這身體的前主人是誰，現在就只是他諸侗靈了。

「你還說！」卡修是真的真的徹底給激怒了！「我已經查過你的DNA！你還敢說不是！」

「這……」一時沒話說，迫於對方的氣勢，最後只能回答：「好吧，我承認自己是那個雷伊特斯好了。可我以前做過什麼事，已經和現在的我完全無關了。」

「沒有關係？」卡修都有點回不神來了，「這樣你就撇清了？你……」

「那你還要我怎麼辦啊！」某人終於開始發飆反抗：「我已經說過了，以前我做過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你還要我怎麼樣！我都這麼解釋了，我不是原來那個雷伊特斯！不是就不是！幹嘛還要逼我啊！我、我、我……」

「我」了半天，然後是——「哇啊！」的一聲。

卡修就那麼獃獃的看著坐在地上的人，開始哭得傷心不已，滔滔不絕。

真的太委屈了，被壞人謀害，再也見不到家人，還給弄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這些已經夠他難過的了，結果還來這麼一個兇巴巴的傢伙老是欺負人。

突然有種自己都不甚明白的感覺，在卡修心中滋長，沒時間搞懂了，他示意門口所有湊著看熱鬧的人退下，只留他們兩個人在房中。

走上前，輕輕擁住雷伊靳特，然後，還拍拍他的背安慰。結果，剛開始因為他的舉動而稍稍嚇住的雷伊特斯，一下子又洪水泛濫。

將哭花了的臉埋在卡修懷中，繼續不停的抽泣，把這些時間以來的委屈難過統統發泄出來。

過了半天，卡修發現懷中的人已經沒了動靜，輕輕拉開人一看——已經睡著了。

難以控制的笑意一絲絲泛濫，放慢動作把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想要走，卻看著雷伊特斯的睡顏久久移不開視線。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啊？我快忍不住開始要相信你那些胡說八道。

在卡修發覺自己嚇人的舉動前，他已經低頭緩緩覆上雷伊特斯的嘴唇，然後——

「哎喲！」被咬一口的卡修猛的直起了身。要發火，但想到自己偷襲的舉動被對方發現，心中一陣驚慌。

可是一看，這傢伙明明睡得很香嘛，還一邊說出幾個他聽不懂的詞語。（翻譯一下，其實是用中文說的「桂花糖藕」啦！）

放下心來，卡修輕輕出了房間，將燈調暗，讓他能一夜好眠。回到辦公室，通知搜查行動停止，然後面對艾琳娜意味深長的探詢視線，硬是裝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只是淡淡關照以後多派些人手盯住人。

可是，照理來說放下懸了幾天的心后，應該睡得很好的他……這晚卻失眠了，而且失眠得自己很惱火！

——有種預感，以後有什麼東西會不同了。

***

失眠了大半夜的卡修，第二天睡晚了。醒來后摸摸頭，忍不住懷疑自己昨天是患了間歇性精神分裂症。

一轉頭，昨天換下的那件外袍還躺在地上，曾經被眼淚、鼻涕泡濕的地方已經干透了。

啊，怪不得艾琳娜會詭異的看著他！身上被某人哭得濕了一半的外衣，就足以說明一切。

想通此節，他才後知後覺的尷尬個半死。洗漱穿戴完畢，就算晚起得有點離譜，卡修還是以最優雅的姿態，一路步入餐廳。

可是沒多久，他開始渾身不自在——為什麼大家看他的眼光都在閃閃爍爍？不會昨天的事傳揚開了吧。

決定不再胡思亂想，在小餐廳坐定，看看時間不早了，吩咐只要咖啡和煎肉三明治就夠了。

用完早餐，侍女將餐具收走，他正品嘗著紅茶白蘭地，就見副總管大人施施而來。

「殿下，您用完早餐了？」艾琳娜確認道。

「是啊。」某人邊回答邊皺了下眉頭，今天的白蘭地加太少了。

「既然您用完早餐，我就可以說了。」

「什麼事一定要等我吃完飯才能說啊？難道會噁心的吃不下？」真是有點好笑。

「我是擔心您氣得顧不上吃早飯。」

卡修心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應該不會吧。

「就是那個、那個雷伊特斯大人又不見了。」

「啪！」茶杯與餐桌親吻的聲音，以及青筋的爆跳聲，「詳細點說。」

然後，艾琳娜就簡單說了一逼事情經過。

雷伊特斯睡下后，因為卡修吩咐過不要打攪他，所以從安全部門借來的人手，都安排在房間外面監視。

一個小時前，雷伊特斯醒來后曾經想出門，被攔了下來，結果他就生氣的又回屋關上了門，連早飯都不肯吃。

半個小時前安全部來了緊急報告，說雷伊特斯房裡的監視器，突然全部失靈。艾琳娜想進去查看，准知道電子門失靈怎麼都打不開（不用想就知道誰搗的鬼）。然後花了十分鐘，才讓人破門而入，果然，房裡已經沒人了。窗戶的防護欄已經給卸了下來，估計就是從那跳窗走的。

「那現在人還沒找到？」

「是的。我想殿下您和雷伊特斯閣下比較熟，可能知道他在那裡，所以想先來問問您。」艾琳娜說得理所當然。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和他比較熟？」已經在爆發邊緣徘徊。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我絕對不是在亂猜測您和他的關係。」艾琳娜急急解釋……

「少來問我！趕快派人去找！」縮在餐廳外偷聽的一干人齊齊被巨大的聲波震翻。

卡修怒氣沖沖的去看過二度被毀的房間，再到書庫去看了眼確認沒人。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來報告事務的蘇富爾。

「殿下這些文件怎麼說？」蘇富爾急急追問行色匆匆的主君。

「你覺得可以做主的就不用再問我了，重要的留到明天的會議上大家一起討論。」急著去安全處了解搜查進展。

「是……」蘇富爾若有所思的看著遠去的三殿下，護衛隊長正在向主人報告失蹤事件調查的當口，只聽一個聲音插進來——「你們正在討論的是我嗎？」

這句話說得腔調不是很標準，不過大家大致聽明白了，所以集體回頭……傻掉。

「呃，殿下，我們先告退了。」護衛隊長反應過來率先帶頭跑路。

雷伊特斯奇怪的看著滿屋子的人低著頭快速的從他身旁離開。奇怪歸奇怪，他還是不忘繼續從手中端著的盤子中拿起早餐吃上兩口。

一會工夫房間就空了下來，雷伊特斯走到正支著頭沉思的卡修面前，「你要吃點嗎？」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你跳窗戶跑掉就是為了這些吃的？」主動說起了古英語。

「是啊，我說不吃早飯只是氣話，誰知道他們真的就把早飯拿走了。門口的大哥又不讓我出去，我只能跳窗走了，剛才廚房的師傅說你好像在找我，讓我過來看看，我就來了。」老老實實的交代，他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你在生我的氣？」

「……沒有，你以後不要再到處亂跑了。」對著那張雖然平凡但天真坦率的面孔，卡修實在沒法再生氣。

「可是，為什麼你老要把我關在房間里呢？我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不好的事？」要是這樣就糟糕啦，變成醜男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幫人背黑鍋那就真的虧大了！

「當然不是。你不記得了？有人想殺你，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當然擔心你別再遭了毒手。」

「是這樣啊！原來你是我的朋友，那就太好了。」立刻綻放出了笑顏，朋友總比敵人好，放心啦。

一時之間卡修給那笑容眩得有些失神。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在笑呢。

「沒錯，我當然是你的朋友，所以你要乖點聽我的話。」

雷伊特斯找了張椅子坐他對面，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聊著：「可素……你以前……對我……粉凶。」

「那是因為我心急，所以說話凶了點，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雷伊特斯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絕：「你要我成天被關在那間破房子里，還不如再被人捅一刀痛快點。」

冷靜！冷靜！

「我是為了保護你，你要是到處亂跑真的出了事就糟了。」

「我才不要別人保護呢。」雷伊特斯聞言皺起了眉頭，這話聽著真不舒服，「你只是我朋友而已，就算我爸媽在這裡也別想關我！」

聽著他的出言不遜，卡修好大的涵養工夫，勉強沒端出三殿下的架子，「那你要怎麼辦？」

「嗯，我就再打擾一陣子，等我能和別人溝通了，就搬出去。」對了，這些天的食宿費怎麼辦啊？不過這傢伙好像很有錢，應該不會計較的，「你是不是很有錢啊？」

來不及跟上對方思路的卡修先是獃獃的回答：「是啊。」然後想起他們討論的原話題：「所以你一直住下去也沒問題，我這裡房間多的是。」

「那就多謝了，你不會再關著我了吧？」這傢伙什麼來頭啊，動不動就要把人關起來，雷伊特斯心中很納悶。

「呃……是啊。」好像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有那麼點——鬱悶。

「啊！你真是個好人！太謝謝你收留我了！」雷伊特斯按照美國人的豪放作風，上前給了卡修一個大大的擁抱。

放開渾身僵硬外加紅潮開始從腳趾往上涌的對方，雷伊特斯認真道：「我可以再問你一件事嗎？」

「什、什麼事？」

「你叫什麼名字？」

***

「卡修，我幫你們送茶水來了。」雷伊特斯帶著（好不容易修好的）四個小管家進了會議室，小管家們各自托著一盤子茶壺茶杯。

曾經的咖啡店兼職招待，利索的幫會議桌邊眾人倒好了茶水，臨走前還向一刻不停注視著自己的眾人，大大方方的用著不太標準的通用語告別：「大家慢用！我線告辭了！」

一人四球消失后，塞特安羅帶頭笑開了，「哈哈，我沒聽錯吧，『卡修』？我親愛的殿下。」

「注意你們的態度。」某人不悅的警告，不過在眼前的氣氛下，這種程度的警告根本不被人理會。

「至少我們沒有直呼您的小名，我最尊敬的殿下！」夏拉密也跟進調侃。

卡修不禁為之氣結，自己昨天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主動讓雷伊特斯喚他的小名，結果，從昨天到現在他接受了無數曖昧視線的洗禮，現在更是直接被這些混蛋嘲笑。

屋中唯一還有點正經心思的蘇富爾認真的開口：「不過殿下，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雷伊特斯大人？你能確定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

卡修勇敢的迎接自己最倚重幕僚的逼視，堅定的回答：「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私人感情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緩了緩繼續說道：「目前來說，我認為他這樣並不像裝出來的。」

「會不會是打擊過大，以致智力退化，人格分裂？」醫科出身的古得夫提出了假設。

「確實有可能。我會留心調查他過去經歷的。」情報頭子夏拉密也傾向於這種可能。

要是某個自詡為天才中天才的自大狂，聽到別人評價他「智力退化」不知道會作何種反應呢？

「好，就算他不是裝瘋，殿下，您也不要忘了他特殊的身份。不管他自己記不記得，這終究是事實，而且永遠不會改變。」蘇富爾繼續善盡職責，因為他對於將來的發展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我心中有數。」卡修冷硬的回答，不知為何，一想到這點就心口隱隱作痛。

心中苦笑一聲，連蘇富爾都看出了他的失態，所以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醒他，逼他事先作出表態。

「說正事吧，托勒密安聯合帝國首席外務長阿德方斯，剛才在我過來這裡前，親自致電錶示說他們西格頓陛下，對殿下您暗中結盟的提議很感興趣，想作進一步的探討。他說的是和您的結盟，而不是和我們安德亞提斯帝國。」蘇富爾扔下一個大炸彈。

果然，會議室中爆發出一陣喧嘩。

在熱烈的討論告一段落後，眾人的看法分為兩派。

一種看法是，西格頓想通過支持表面上最弱勢的三皇子一派，使得安德亞提斯國內的局勢更加複雜化，讓他們通過內鬥消耗實力，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還有一種看法是，西格頓已經看出三皇子才是真正最有實力的一派，因此想提前下注。

「好了，不管他是抱著什麼想法，我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首先，我們可以確認西格頓此人確實厲害，不論出於何種目的，他已經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決斷。所以，這個人以後要好好當心著。其次呢，就是我們已經爭取到這個助力，就算不指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只要他不明裡暗裡扯後腿就足夠了。夏拉密，注意一下西格頓有沒有對我皇姐和皇兄提出相同的建議。要是這樣，就該另做打算了。」

「遵命，殿下。」

「散了吧。」眾人應聲紛紛離去。

西格頓，我預感你會是我一生最強的敵手，不過我們決戰的日子還很遙遠。所以現在，我們先當利益合作夥伴吧。卡修在心中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