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2004 (13號補記)
3/12/2004(13號補記)天氣:我看天公多嫵媚,天公看我應如是
其實今天我沒想就那麼離開蒼冽的。我不過是比他早醒了一點——很明顯蒼冽那傢伙的身體素質根本不能和我相比——然後隨意走出房間四處看看再順便找了點東西吃,就打算回去了。
半小時后——
「對不起。」我陪著笑看著第N扇門關上,不得不承認這個令人尷尬的事實!我在這棟數十層的大樓里,迷路了。
我只知道昨天蒼冽是用假名在下面登記的,具體是什麼我已經忘了,抱著僥倖的心理跑過去,幸好偷兒我樣貌出眾,櫃檯小姐還記得,雖然她對我連自己同伴的名字都不記得有些生疑,但被我幾句話就給唬弄過去了。
6232,6232,6232——按著櫃檯小姐的記錄敲開房間的門,開門的卻不是蒼冽。
「先生,有事嗎?」
美、美人啊!及腰的長發下,是一張白皙雅緻的面孔,迷霧般帶笑的眼睛里充滿了神秘的氣質。
「雅里!」我失聲叫起來,天!竟然在這裡讓我碰到百老匯著名的男中音,我仰慕已久的絕色美人啊!
「啊?先生認識我?」雅里顯得一臉的驚訝。
「當然當然,我是你的歌迷啊!」我忙不迭地點頭,就差沒把口水掉出來。
「先生剛剛是想……」
「櫃檯小姐弄錯了?……啊,不,不,我是聽說您在這裡,專程趕過來的。啊!……我太幸福了……不是,我是說,我可以要你的簽名嗎?……不不不,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和您合影……」
看著我的樣子,面前的絕色美人一下笑出來。笑顏如花,差點晃花了我的眼。
「先生真有意思。可惜我現在沒時間,我要馬上趕去演出。」
「啊?」我很失望地哀嘆了一聲。
「不過,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塊過去……」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雅里又燦爛地笑開了,回身從房裡拉出一件外套,關上了門:「走吧。」
「噢。」
因為剛剛雅里只是稍稍開了門探出頭來,和我說話時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出來時又很技巧地用身體擋住了我的視線,所以我並沒有看到屋裡的情景——
蒼冽恢復了他一貫的冰山面孔站在房子中間,幾支黑洞洞的槍管比著他的頭。為首的女人在我和雅里走後把嘴裡的煙用力摁進了煙灰缸:「唉,不愧是五個里最好色的一個,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搞定了,都不用出動你幫忙了。」
***
雅里的車子很寬敞,一左一右兩個熊型保鏢看得我倒盡胃口,只好死盯著雅里看。在這種近距離、對比強烈的陪襯之下,更是驚為天人。尤其是面前的美人不僅有天人之貌,兼具天人之姿,再加上歌劇演員出身,那嗓音更是沒得挑。
「……呵呵,干我們這行的,一副好嗓子是最寶貴的,我們日常所有的食物都是專家特別搭配的,就是喝一點酒都得先跟私人醫生請教。」
「啊?真是敬業啊!」太可憐了吧……
「那先生呢?」
「什麼?」
「先生覺得自己最重視的,是什麼?」雅里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高深莫測。
「當然是自己的生命了!」我毫不猶豫地說。
「呵呵,那先生還這麼容易就跟我上車了,不怕我把你賣了嗎?」雅里開玩笑似地笑起來。
「哈哈,那也沒辦法,」我大笑著撓撓頭,用最紳士的方式捧起雅里的手,低頭輕輕吻了一下:「生命有價,美人卻是無價的。」
雅里似乎為我直白的動作愣了愣,優雅地微笑著不著痕迹地把手抽了回去:「先生真會開玩笑。」
車上其它的人都像石像一樣坐著,只有我和雅里兩個人互相微笑,一車氣氛詭異無比。
「我說,你就在這地方獻唱?」
七拐八拐,車子好不容易在某處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里停下,春雨過後林間的空氣煞是清爽,只是面前高聳的怎麼看怎麼不像戲劇院的白色建築讓人看著十分不舒服。
「私人別墅,今天是私家演唱。」
「別墅?我怎麼看著像研究院呢。」我左右看看,「既然是私家,那我還是不打擾了吧。」
「沒關係,先生是貴客嘛,我可以帶朋友進去的。」
我看看雅里,我們啥時候成朋友啦?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裡面不會是龍潭虎穴吧?」
說笑著正準備抬腳走人,忽然覺得靈光一閃,想起了什麼很重要卻一直被忽略的東西,慘了,我似乎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再一看雅里已經走到大門口了,轉過頭來用他那天籟般的嗓音好奇地問:「先生?」
「呃——算了,為美人走一趟龍潭虎穴又有什麼關係?」
「先生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先生一點都不怕?」雅里一邊用開玩笑的口吻調侃著,一邊為我打開了門。
「呵呵,食色,性也,沒辦法的事……」
和所有秘密研究院一樣,大門裡面安靜肅穆,隔幾步就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保安,整個空間充斥著冰冷肅殺的氣氛。
跟著雅里穿過空曠的大廳,走出狹小的電梯,走進狹長的過道,我忽然叫住他:「錯了吧,應該走這邊才對。」
「呃?」
不等他回過頭來,我腳一蹬地,向後高高翻起,凌空兩腳把跟在後面的兩個保安踢開,在地上一彈向另一個方向急衝過去。
四周響起了刺耳的警報,到處都是人跑動的聲音,幸好逃跑是我的專長,一路急行而來有驚無險,只是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混雜,越來越響。
嗚嗚,我都不敢回頭看,為什麼這裡的保安都長得像熊?要是追我的是清一色的美人多好!
最後用兩秒鐘撥開那個密碼鎖衝進那間屋子順手兩槍阻止了兩個迎面而來的巨漢后,我累得幾乎邁不開步子了。
身後滾雪球一樣聚集起來龐大的武裝保安隊伍跟著我一起涌了進來,迅速散布到屋子四周,呈包圍狀統一姿勢地拿槍瞄著我。
這種被人——不,被熊注視的感覺……真——
不好!
「等一下……呼,呼……我已經跑不動了……呼……等我喘口氣,你們別緊張啊……」
唉,如果在這裡的是二哥就好了,捉迷藏向來是他的個人愛好,憑空消失是他的拿手好戲;如果是四哥的話,以他那種能力人數的多少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影響,要是換了大哥和三哥,嗚,那兩個天生的格鬥專家可能更適合這種情景,只不過這棟屋子很可能會報廢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為什麼現在是我在這裡啊?我只是一個擅長逃跑的小偷而已。
「你怎麼知道找到這裡來?」寬大的屋子裡,我對面數十米遠的地方、坐在辦公桌后被我拿槍指著的女子好奇地問,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
「呵……我是小偷嘛,找東西本來就是我的專長,」我順順氣笑著,手臂卻不敢抖一下,「要是我連這點都辦不到,你們也犯不著這麼大費周章抓我了。」
「哦?」女人點點頭,「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跑來找我而不是逃出去呢?那應該更容易一點吧。」
我苦笑:「我也想啊,我向來只負責逃跑,你們是輪不到我來處理的,不過——」
我頓了頓,一個聲音自我身後響起:「呵呵,還說什麼美人比性命還重要呢,原來危急時候逃得還是這麼快。」
回頭看看這時才走進來的雅里,偏偏頭:「我可沒撒謊。我又沒說我指的是你。」
「你!」美人的語氣終於有些變調。
「我是。」我笑著應了他,揚揚手上指著那個女子的槍:「蒼冽在哪?」
我就是猜到蒼冽的情況才跟著雅里走的,我以為他們不過是想用蒼冽來要脅我而已,目的達到就不會為難他了,反正我一個人要脫身也方便得很。
屋子裡一時沒人說話,只聽得到一個清晰的童聲:
「13468——10742——」
音響中傳出來的聲音,牆上懸挂的大屏幕正播放著影像:一個小小的孩子面前下雨般落下數不清的骰子,所有骰子落下后,孩子立刻就能報出所有點數之和,沒有絲毫的偏差。
唉,就是這個,我算漏了。我跟那麼多美人搭過話,他們也知道我隨意的性子,從來就沒拿過誰誰誰威脅我,更別說蒼冽這次到我二哥那表面上是去參加宴會,他們不該知道他是去找我才對。可是蒼冽的保鏢在他去之時就被掉了包,說明他們根本是一開始就把蒼冽列入目標之一了。
女子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開口:「我很奇怪,以你的性子,我們雅里長這麼漂亮,不是應該更合你胃口嗎,怎麼還有心思考慮別人?」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大姐!
翻個白眼,抖抖手中的槍,挑挑眉義正言辭地大聲說:「這種事情可不能光看臉的,別以為你隨便叫個美人來我就會上鉤。」
不知為什麼,我說這話時那位大姐似乎看著我的臉呆掉了,環顧一下四周,一群人好像都有點被我的氣勢給嚇住。
哈哈,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酷!頓了頓,我把話接著說完:「當然不能光看臉,選床伴是要看身材的!雖然雅里的五官的確比較漂亮,但論身材他可比我家阿冽差太遠了!」
一氣說完,不出預料的聽到了滿屋嘴角抽搐的聲音。
真是幫沒情趣的人。要是蒼冽聽到,雖然我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不過一定比他們有趣多了。
女子面部神經抽搐了一陣,才終於稍稍平靜下來,不過給人的壓迫感已經大不如前了:「你不會以為你站在那裡靠這支槍就能威脅我吧?」
也許是意識到被我耍了,她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唉,我搖搖頭,這份定力跟蒼冽簡直沒得比。
「現在這種左輪手槍好像用得不多了,」我笑笑,收回槍,當著他們的面卸下所有子彈,然後撿起一顆裝進去,「其實在以前,這種槍有個很有趣的玩法,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啪地扣上彈夾,指頭一撥,彈夾飛轉起來,剛剛裝進去的子彈,現在已經不知道停在了哪個位置。
「你不要……」察覺我的意圖,女子驚叫了一聲,而我已經動作流暢地拉開保險舉起了槍,對準了——
我自己的腦袋。
「你應該不是最高權力人吧?反正你們只是要我的頭,要是我開槍,你似乎沒法跟上面交代啊。立刻把人帶過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
砰——
一聲槍響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並不大,子彈不在這個位置。我笑笑:「第一次,我運氣不錯。」立刻再次拉開保險,「把人帶過來。」
「不要胡鬧……」
砰——
「第二槍。」我平靜報著,拉開保險,「數三下?」
「你——別玩花……」
砰——
「第三槍。你不妨賭賭看?要是賭輸了,後果你自己知道。」喀啦,再一次拉開保險。
「不行!答應他!」雅里的聲音有些急。
「你閉嘴!」
砰——
「第四槍,你猜子彈會在哪個位置?好像沒多少選擇了,猜中的機率比較大。」
喀啦——前幾次無論是拉保險還是開槍,我動作都非常快。唯獨這一次我拉保險的速度故意比前幾次要慢上很多,伴隨著那被硬生生拉長的聲音,時間上小小的延伸所造成的巨大壓力徹底擊潰了面前的人。
「我答應你!你停下來!停下來!」
等到第四個空槍響過,對面的大姐終於坐不住了,尖著嗓子高聲叫起來。
看到蒼冽被人拿槍押進來時,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是自己走進來的,和雅里放在一起兩相對比,呵呵,果然,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嗨!美人,你看來沒受什麼傷啊?我真怕你反抗劇烈結果被人打斷了腿了拖回來。」
蒼冽冷冷地看著我的眼睛:「白痴才會赤手空拳的和八個真槍實彈的人對打。」
「呵呵,還好還好!我剛剛還和這位大姐說,你最值錢的就是那個身材,要是缺了手,斷了腿或是什麼地芳出了問題就不值這個票價了。」我揚揚手上的槍。
蒼冽毫不感激地白了找一眼:「昨天晚上我好像還欠了你幾次,沒討回票價前你不會放著我不管的。」
「哈哈,哈哈。」我乾笑,搶我詞,果然夠了解我。竟然變劣勢為優勢,當債戶還當得那麼得意,夠狠!
「你們說夠了沒有?」理應操著主導權卻一直被忽略的女人有些要發飆了。
我現在才注意到,周圍的人表情似乎都有些怪異,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噁心著你們了,美人啊,咱們還是出去再繼續吧。」
我起腳就向蒼冽走過去。大概是被我從容自若的樣子弄傻了,當然更可能是被我的翩翩風度迷倒了,一群人端著槍愣是沒反應過來,一步,兩步……
砰的一聲槍聲自後方響起,終於反應過來了?呵呵,可惜太慢了,這種距離已經夠了!
我腳下一蹬以最快的速度向蒼冽猛地過去,瞬間激發的接近極限的爆發力速度絕對可以和子彈的速度相媲美。雖然我的身體不像二哥那麼完美可以長時間保持這種速度,但維持這幾步絕對夠了!
周圍的景物呼嘯而過,在零點零二秒之內我猛地撞上蒼冽,帶著他向門外衝去,一口氣衝出房間時只覺得身上有幾處像被什麼狠咬了一口一樣痛起來,我不敢減速,深吸一口氣又拐了幾個彎才停下,一停下腳才只覺得全身虛脫如同連著跑了幾個馬拉松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喘氣什麼也做不了。
呼……我這次好幸堅持了一百米!破自己記錄了!
「天隨!」身邊的人扶著我的肩急切地問,「你有沒有中槍?槍?啊?這麼說起來,剛剛那幾千下…我一下子倒在他身上,還沒順過氣來,只勉強吐出一個字:「痛……」
眼前雖然還是那張冰山臉,我卻覺得那表情明顯的緊張起來,一手小心地摟著我,一手連忙在我腿上輕輕地摸索,很快,只聽他狠狠地地罵一句:「混蛋,防彈衣!」
呵呵,廢話!面對那麼多槍,沒點自信我敢這麼幹嗎,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下這麼憤怒,什麼混蛋啊?沒這個我早被他們打斷腿生擒了。
一句話罵完,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冰冷,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剛剛在大廳里的表現,我都在監控層前看到了。」
「哦?」是指我拿槍指著自己腦袋那個,呼吸終於緩過來了,我笑著說:「呵呵,看我這麼捨命救你,你是不是很感動啊?……喂!」混蛋!你摸哪裡,現在是你趁機吃豆腐的時候嗎?
「是啊,我很——」他說著,忽然了一抽,指間捏著一顆子彈,「別以為我沒看見,你轉彈夾的時候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
「你竟然看清楚了?」我功夫是不是退步了?嚴重懷疑中。
「其實只看清你手指多動了一下,不過你這種人哪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一猜就知道了。」
「嘿嘿嘿嘿嘿嘿。」我乾笑,「就算知這是假的,這麼精彩的表演,你好歹也興奮一下嘛。」
蒼冽卻一下和我拉開了距離,冷冷的眼神突看不出任何錶情:「你究竟是什麼人?」
「啊。」
「昨天你手腳都還有傷,今天已完全好了。這種恢復力還有剛才的爆發力根本不是普通人所有的。」他一字一句地陳述事實。
「呃,」我看看自己的手腳,「還好啦,我的身體素質在我家只是一般而已,要不是情況危急我都不太用的(所以之前才會在二哥那裡養了那麼久的腳傷),你該注意的可不是這個。」
我想我現在一定笑得很迷人,可惜面前的美人竟然絲毫不為之所動,嗚嗚。
「這個說起來話就比較長了。告說這家研究院吧,它屬於一個很大的神秘研究機構。那家機構名字超土,叫什麼超人類研究所。」土得掉渣!一想到如此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我竟然是那在那裡出生的我就想哭!
「其實就是研究人類潛能的。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些人會有某個方面超越常人,比如智慧、體能什麼的,這就是他們的研究物件。大概二十多年前,他們找到了一個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試驗品——」
「是——你爸爸?」
還算聰明,只差一點:「不是,是我媽。」恐怖的女人啊!真不知他們是從世界哪個角落把她挖出來的!
「我們一家五個兄弟全是同母異父的試管嬰兒,也不知道爸爸是誰,反正肯定也是他們特意選出來、某方面十分優秀的人。也不知道實驗室算成功還是失敗,我們五個沒有一個能完全繼承我媽所有的優點,只不過各有所長而已。後來我老媽因為不爽當試驗品的生活,逮著個機會帶著我們五個孩子集體跑路。結果這些傢伙到現在還沒死心。」我聳聳肩,雖然跟他們捉捉迷藏不錯,可如果被抓到就太慘了。
「那你的長處是什麼?」
「記得在剛剛大廳里看到的那段影像嗎?上面那個清秀可愛純潔無瑕聰明俊朗的小孩就是當年的我了!呵呵,我繼承的是超越常人的記憶力,那時候我的腦子可以和一台小型電腦相比。嗯,你的記憶力——雖然和當年的我相比差遠了——也已經超出一般人不少了,估計他們是因為這個把你列為研究物件的。」
「你記憶力很好?」三次見面還沒被我記住相貌的人表示深深的懷疑。
也難怪啊!嗚……
「都說是當年了嘛,那時候因為被他們抓著做實驗,這頁——」我指指自己的頭,「壞掉了。」
我看著他眼裡的驚訝,苦笑著說:「海馬體受損導致記憶力低下,雖然後來我媽和我四哥又給我治過幾次,也只恢復到接近常人的水平而已。所以我習慣寫日記,因為不寫很快就會忘掉。」
抓抓頭:「哈哈,聽我媽說,剛開始的時候我跟個智障差不多,她差點就把我丟到智障兒童福利中心去了!」
「你覺得這很好笑嗎?」蒼冽冰冷的語氣里暗潮洶湧。
「嘿,」我說,「有些東西,痛苦也好,恐懼也好,如果你能試著把它當笑話說出來,它就真的只是個笑話了。」
蒼冽死盯著我的眼睛看,似乎不認識我一樣。
「好了,美人!如果你想安慰我,趁他們還沒找到我們之前,先讓我吻一下吧。」
幾分鐘后,我得出結論:我們果然是溝通有障礙,我說的明明是「讓我吻一下」,怎麼變成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放心,在找你之前,這層大樓已經基本上被我摸清楚了!」
「哦,那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出去?」
「啊哈哈哈哈!我已經忘記了。」
「安啦,沒關係的啦,這裡反正人多,待會我們隨便逮著一個問問就行了嘛。」
我拍拍他的肩,出頭聽聽外面的動靜,「這些傢伙動作怎麼這麼慢,這麼半天還沒找到我們?」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細細索索的腳步聲。
「你在這裡等著。」我就準備起身,蒼冽卻一把拽住我,一向冰冷的眼睛里有了擔憂的溫度。
「放心放心,我都冒死跑進來救你了,不會在這時候丟下你跑掉的。還要留著你還債呢。」
「天隨!槍彈無眼,現在不是你開初笑的時候!」
哇吼!低吼的聲音還是這麼性感,真是時刻提醒我這個世界的美好。
「呵呵,美人,放心,我穿著防彈衣,他們又捨不得打我的頭,所以一定沒事的。」
正說,外面的人已經說話了:「你們在這裡嗎?來我這裡好嗎?來我這裡……」
好優美動聽的聲音啊!我彷彿看到好多天使在眼前飛——飛——飛——
「偷兒!你給我站住!」呃,被蒼冽一吼我才回過神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走了出來,當場嚇得心跳停了半拍,抬起頭我努力鎮定地笑笑:「哈哈,雅里,沒想到原來你也是試驗品之一啊!」
面前串空蕩藹的只站了一個人,天使的容貌精靈的聲音,雖然我很好色,但自認定力絕對是和好色程度成正比的,竟然能讓我在對著蒼冽的時候還失魂到這種程度,這聲音很明顯已經超出常人的範圍了。
「呵呵,答錯了,我是研究人員。」雅里笑著開了口,聲音里充滿了讓人眩暈的蠱惑,「不過我還真佩服蒼先生,竟然絲毫不受我聲音的影響。」
我回頭看了一眼蒼冽,雅里你這個白痴,蒼冽當然不會受你影響,你沒看到他瞪著你的眼睛里以一片萬年冰山為背景刻滿了「情敵」兩個字嗎?
愛情真偉大!
「天隨,」雅里又嘆了一口氣,「來,到我這裡來好不好?」令人眩暈灼感覺又來了,蒼冽動作更快,一把拉住我往自己背後塞。可是雅里的聲音還在我耳邊無限回蕩,回蕩,回蕩——整個空間彷彿都開始扭曲。
「行了!」我大聲吼出來,為了讓自己聽得更清楚,「你要用聲音就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很明顯我家阿冽的肩膀比你寬腰卻不比你粗肩高與早同一水平線上個子卻比你高腿也比你長!論身材你差得太遠了,我才不會過去!」
一口氣吼完,哇!整個世界豁然開朗!雅里的聲音一下子失去了魔力,霎時間從那魔魅的空間中釋放出來,心情真是說不出地愉悅啊!
哦呵呵呵呵呵呵呵——
呃,為什麼眼前兩個人似乎都很受打擊?
雅里就算了,可是蒼冽,我是在誇你啊,你那是什麼眼神,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算了,我早就該對你絕望了。」蒼洌一扭頭,很不屑地白了我一眼。
我說的明明是事實啊!
「這樣,」雅里的恢復速度明顯比剛才那位元大姐又好上一籌,很快就平靜下來,「沒關係,既然你喜歡,我們會讓你們永遠在一起的。」
「什麼意思?」我臉色一沉,仍保持著微笑問。
「呵呵,天隨,你這樣的笑容真讓人著迷。蒼先生的記憶力雖然很出眾,比起你當年還是差遠了。唉,當年那個醫學事故,真是讓人遺憾啊。」
「不要說廢話,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還帶著笑,雅里的表情卻認真起來:「你的問題只是腦組織受損,正好我們最近在做一個腦部移植的試驗,我會向上級報告,請他們試著用蒼先生的部分腦組織對你的進行修補,這樣你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呵呵,雅里,」我清楚地聽見自己的骨頭在格格地響,「我聽說那些用聲音誘惑別人前去的妖精周圍,總會有吃人的猛獸,不知道你那一隻在哪裡?」
「你是在生氣嗎?」
「不,」我笑,「我只是想殺人。」話音剛落,我足下一蹬,驚人的爆發力再次發動起來,上次我是沖向蒼洌,而這一欠,是雅里。
接近極速的一擊,沒有被擋開,卻被躲過了。
竟然被躲過了!
我心中一沉,見他敢只身前來,我就猜到他必有過人的本事,最好的情況是他只有聲音這一項,而現在看來似乎是最壞的情況了。
一擊不中我立刻發出第二擊、第三擊,卻都被雅里險險避過,慘了,我的身體來就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何況剛剛才拉著蒼冽跑了那麼遠,早已疲憊不堪。
速度一慢,小腹上立刻重重地挨了一拳,我深吸一口氣嘗試著回擊,一出手就被雅里避開,動作一緩,雅里又立刻靠過來。在以秒計算的時間裡,我身上好幾處都硬生生的痛起來。
可惡!他的速度其實和我在伯仲之間,要不是我剛剛消耗過大,此刻也不會如此被動。終於明白剛剛他為什麼不追我們,這個陰險的,嗚嗚……
一眼掃過,蒼冽面如寒冰地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不看得清楚,幾下功夫,體力早已透支,終於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最後揮出一招,落空,我的速度急劇地慢下來。
一聲沉閉的呼聲響起,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下,大口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裡小小地讚歎不愧是雅里,竟然連慘呼都呼得如此悅耳。
「為什麼……是你……」雅里趴在地上,不甘地怒視的對象不是找,而是剛剛出手的蒼冽!
回憶起蒼冽扭斷我手腳時的力道,唉,雅里,我切身體會過,只是我那時不過欠他一個吻,你現在可是被他當成情敵加仇人,想想我真地很同情你。
「為什麼你可以傷得到我?」不知為什麼,傷他的人是蒼冽這一點似乎讓雅里格外地憤怒。
「我雖然趕不上你們的速度,但是剛剛你出手前我早已知道你會往那個方向動,不過是等在那裡接你而已。」蒼冽一邊說,一邊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剛剛那種情況,我是沒辦法對付雅里了,只好寄望於蒼冽。雖然他動不了這麼快,但是既然他能勉強看得清我換子彈的動作,眼力應該還是不錯的。所以我也不知不覺中把速度降下來以便讓他看得更清楚,一邊向蒼洌那邊靠近一邊有規律地重複一些動作,那種高速的情況下,除非刻意為之,一般出手都是條件反射性的,所以當我重複動作時,雅里的回應也反射性地跟著重複了。幾次下來,足夠蒼冽了解他的出手方向,一個守株待兔便手到擒來了。
只見雅里臉色一沉,已經明白過來,反而更加不甘:「不可能!你跟我動手之前根本不知道我的能力,這些想法只是剛剛臨時冒出來的,那麼短的時間,你和他又沒打過招呼,怎麼就能配合得這麼好?」
「呃,這個需要打招呼嗎?」緩過氣來,我有些奇怪地望望他,再看看蒼冽,剛才和雅里激斗時一瞥見蒼冽站在一邊緊緊盯著我們,我就知道該這麼做了。
「你怎麼就知道他了解你的意思?」雅里快要抓狂了。
「他不是等著出手那他杵在那裡做什麼?」今天體力消耗過多,暈暈欲睡地被雅里問得我也快糊塗了。
「他就不能只是觀戰而己嗎?那麼緊張的時候誰會注意那麼多!」
雅里叫起來的聲音還是很好聽,所以雖然我很累還是忍不住想回答他的問題:「喔,你不了解蒼冽,越是危機的時候,他越冷靜,反應得越快,絕對不會被動的等下一次機會。」要不然我怎麼會在那種情況下還被這傢伙給吃了,嗚……忍不住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
雅里還想說話,蒼冽冷冷的聲音終於冒出來打斷了他:「這是默契。」
一句話就讓雅里乖乖閉了嘴。
不是吧?你剛剛乾嘛不說白白浪費我這麼多唇舌?
「回答得很好。」蒼冽說著低下頭吻吻我的額。
什麼叫「回答得很好」?這傢伙自從為是幼稚園老師嗎?
「現在怎麼辦?我們拿這傢伙當人質?」逃跑方面不擅長,蒼冽開始徵求我的意見。
「呵呵,」雅里笑起來,「拖的時間夠了,你們以為還跑得出去嗎?我們這裡,可不止我一個能打的。」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來,紛繁雜亂,來的不止一個人。見我還站不穩,蒼冽很乾脆地把我打橫抱起來。
「呵呵呵呵,」我也笑,「是我拖的時間夠了。你以為他們還有機會出手嗎?我逃跑的辦法,可不止一路殺出去這一種。」迅速在蒼冽月邊說:「向後跑,跑到盡頭往左轉。」
什麼也沒問,蒼冽轉身飛速跑起來,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卻很快被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壓了下去。
跑到盡頭,向左一轉,只覺一股大風迎面而來,對面整整一扇牆已完全被炸開,外面盤旋著我的寶貝逃生裝置coco——目前它的形態是一架小型直升機。
「太遠了!我勾不到!」蒼冽一邊飛奔一邊大聲地叫道。
「沒關係,你能跳多遠是多遠,它接得住的。」風聲太大,我也只能大聲地在他耳邊喊。
至今我仍不知道蒼冽幹嘛相信我昏昏欲睡時說的話,當時他沒有再問什麼,加速猛衝至牆角邊拼盡全力跳了出去。
哇——原來我們在這麼高的地方啊,你怎麼不早告訴找,我現在收回剛剛的話行不行?
直升機的側門刷地打開,巨大的機器了一下子彈出來在空中準確無誤地接住我們,收了回去。
「嗚嗚,天隨,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嗚嗚!」
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來,蒼列一驚:「這是什麼?」
收回的機器手已經還原成舒適的坐墊,我一倒下就不想起來了,好睏,你們不要和我說話……
「您好!初次見面,我是寵物電腦coco。」coco馬上把目標轉向了蒼冽。
「嗯,嗯,智慧電腦,聲控的,最喜歡帥哥,你和她慢慢聊,我先睡了。」
「天隨困了嗎?要睡覺嗎?」coco馬上善解人意地把我靠的坐墊放下去變成一張躺椅,「要不要一點輕音樂?」
「呃……不要了……我困……」
我聽說人有三種慾望,食慾、睡欲、性慾,只有在前兩種滿足的情況下才能產生第三種。
所以現有雖然只有我和蒼冽兩個人,但我還是只想睡覺而已。
朦朧中,有人貼過來,細細地吻我。
嗚……蒼冽你這混蛋……別每次都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