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十一章 先頭部隊

聖壇禁衛的神將身份在這個禁魔的地方就顯得碌碌平庸了，只配給眾弟子當肉盾、當炮灰了，好在他們的盔甲並不是紙糊的，在這種情況下防禦力反而相對更高了。

他們這次算是對西方神界邁出的第一步吧，可說是東方勢力的先頭部隊了。

眾人盯著眼前放著奇異光彩的撒旦幻像，不禁想：人們總說惡魔誕生比天使美麗，殊不知人們看到的是兩翼天使，而惡魔擁有十二枚羽翼，當然要絢麗得多。

路西菲爾道：「撒旦是他現在的名字，他當年在天上的名號已失迭。你曾說：這個名字，可以說是這一切反神聖的集合，不難說一切正義的行為都是腳踩著『撒旦』走過去的，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苦吞了墮落，邪惡，毀滅等罪名，從無到有，他就只是一個代罪羔羊，沒有理由的被取了這個名字，永遠的腐朽因而無止地啃蝕著這個名詞。」

聽起來撒旦挺冤枉，但事實就是如此，上帝對於「善」的執著，不但在字面上使用了大量的完美字眼，如光輝、榮耀、神聖等讓人用了就很爽的形容詞外，也不忘了用文學上的反證法來襯托出神學的絕對。這樣一來，撒旦一詞就從此淪落了，因為找不到別的明顯的邪惡源泉，所以就自然成為最好的反襯。

「你曾說撒旦是嚴格追求真理的天使，無法容忍違背真理的行為。」路西菲爾幽然道，語氣里暗示著某種欣慰。其實她也並不是要替撒旦鳴不平，這個時候她恨撒旦還來不及呢。原有就是她是第二改反叛的天使，擁有六枚光輝羽翼的熾天使長，由於撒旦有脫不了的干係。在世人都誤解她的時候，只有刑天對看穿此事，並且贊同。當然這並不是現在的柳行天能夠知曉的。

撒旦已經誕生了，他持著尖端明顯有毒的長槍，揮動著羽翼，臨於正中，雖然形象模糊，但依然能感覺出他曾經的威儀。薩麥爾原應是位階很高的一位天使，列在七大創造天使之一，後來墮落了，傳說在最初命創造天使群造人時，只有薩麥爾成功，也因為他的造人的知識和功績，上帝從此命他掌管人的生命，被人稱為死亡天使。死亡天使的實質，在地獄也是沒有改變的，依然掌管著死亡。

撒旦忽然開口了：「貪婪的人們，也一樣窺覷這座城嗎？當基督榮耀地降臨，我已被捆縛一千年，鎖在無底坑中，在千禧年內，我不能再出來迷惑世上的人。但現在早已過了一千年，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留下的幻像對付你們還是綽綽有餘的吧，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祝福，什麼叫做詛咒！哈哈哈哈哈……」

詭異的笑聲充斥著整個空間，每個人感到頭皮麻，同時軟弱無力，奔走的動作也明顯遲緩下來。

這是惡魔的詛咒！沒想到在禁摩的空間的里威力也如此明顯。

「臨陣之芒！」我方的祝福也來了，感覺恢復了些許力量，但依然感覺缺乏力量。這時路西菲爾長槍一挺：「天之祝福！」

在禁魔空間里看不出具體威力，但明顯感覺力量恢復了，反正比凱旋之光效果好是能夠確定的了。

既然詛咒基本被祝福抵消，眾人就不會傻到坐以待斃了，撒旦的詛咒可不止一個兩個，他們可沒那膽量敢挨個全試。

撒旦第一個削弱力量的沒準備時間，但第二個詛咒估計需要準備時間，還沒準備好時點蒼十九劍已經有一半衝到他面前了。武功的特點就是連綿不斷，雖然在仙魔面前不頂用，但在禁摩的空間里就能成為主宰。

觸龍是最好的庇蔭所了，撒旦是用的長槍，進攻也是很生猛的，不行了就往觸龍背後鑽。天龍弟子是徹底揮高傷害的特長了，前面那麼多人掩護，就在後面盡情的點。

前方用劍的連綿不絕，中間死神禁衛之流拿著盾牌擋在那裡，後面遠攻弟子高傷害輸出，這下撒旦吃不消了，畢竟只是個幻像，這裡又禁魔。

於是他開始開盾了，好像是某種魔力結成的屏障，前方弟子感覺劍砍在上面輕飄飄的失去力道。撒旦作為地獄之王，並不是正義的化身，而是邪惡和受懲罰的代表。這與佛教的地獄之阿閻羅王大相徑庭，閻羅王在地獄中是行使正義的職權，主持懲惡事物的，兩者的性質截然不同。這邪惡的撒旦，是一切惡、丑、厭、苦的根源；他與作為善和美、喜和樂的源泉的上帝處於永不停息的鬥爭之中，這種鬥爭的結果，形成世界的現狀。其實最初也不是這樣的，只是千年來慢慢就形成了與上帝那方的光明力量相反的黑暗力量，效果都差不多，只是黑暗力量要比光明力量要凌厲一些，沒那麼溫和。

路西菲爾道：「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從天墜落？你這攻敗列國者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裡曾說，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上帝眾星之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與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墜落陰間，到地獄中極深之處。」

撒旦道：「你……你別再說了！別讓我想起耶穌那個虛偽的小人！」

柳行天想：「這個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正邪之分的，耶穌說撒旦邪惡，撒旦說耶穌邪惡，在於立場不同而已。前生認同他們的說法，可能是偏向於同情他們的遭遇而已。就像我們認為黃帝奸詐，黃帝肯定也認為我們可惡才對。」

這面魔盾在他身邊形成一個光罩，眾人本來以為這只是防禦，沒想到它竟出一波一波的攻擊，令前方弟子左支右絀。漸漸的防線開始後退了，前方弟子全部撤離下來，死神禁衛成了前線。死神禁衛是軍人，沒什麼招式，加上貉龍，十人用盾護住身體就往前衝去，到了撒旦面前集體舉劍猛地向前砍去，力道生猛又齊整。

撒旦的魔盾經不起這種巨力，一下破除了，黯芸看到好機會，衝上去名將之風，撒旦擋住防禦，雙方竟然僵持不下。靈溪看出了蹊蹺，撒旦在防禦時也能對周邊造成傷害，於是她向撒旦帖了張符。

撒旦正在跟黯芸對峙，忽然看見側面一章火符飛來，兩頭不能兼顧，但最終還是承下名將之風讓開了火符。黯芸的名將之風可不是鬧著玩的，玉麒麟這種神獸都吃不消，何況是撒旦的一個幻像。只見十二枚羽翼抖動幾下，整個人消失不見了。

但在消失留下一段話：「別忘了四凶之一還在我這裡，沒有饕餮，你刑天還是要來求我……」然後聲音慢慢微弱了。

這段話引起柳行天重視了，古代有「四凶」，饕餮是其一，傳說軒轅黃帝大戰蚩尤，蚩尤被斬，其落地化為饕餮。如果饕餮在撒旦那裡，但這邊長安的蚩尤又怎麼說？難道有兩個蚩尤？其中必有一真，這個事情還得引起重視。

四凶另外分別是渾沌、窮奇、檮杌，來歷皆不尋常，至少是臨架於玉麒麟之上的上古神獸。饕餮是比較有名了，饕餮成為商周鼎的主要紋飾，寶鼎是華夏民族在青銅時代的立國之重器。在周朝，「一言九鼎」的「鼎」，是象徵至高無上王權的神器和禮器，也是祭天祭祖的祭器，鼎在華夏先民心目中處於民族「圖騰柱」的地位，而不是某些人理解為煮飯用的鍋。因此，只有屬於民族的圖騰才有資格登上如此崇高的地位，而被鐫刻鑄造在寶鼎重器之上。當時的龍可能還沒有被普遍接受，尚未真正成為華夏族的民族圖騰，否則，象徵王權的寶鼎就一定會以龍作為主要紋飾。而且，當時周天子也還沒有坐龍座，那時還延續著炎黃游牧遺風，席地而坐。但饕餮的名氣，足以得到充分體現了。

周鼎上的紋飾主要由饕餮紋和雲紋所組成，以饕餮為中心，雲紋環繞其周圍。顯然，饕餮神獸在天上，從雲層里探出頭，俯看人間，它的身體則藏在雲里。獸面紋所指稱的神獸的真正名稱與原型早已沉埋在不可復現的年代之中，後人因其面相兇惡、神秘、恐怖，有些又口含人，故賜名為饕餮。

因為面相兇猛恐怖，又行饕餮惡名，此獸在歷史演變中的蹤跡幾乎無從尋覓。西周中期，盛行了幾百年的動物紋飾突然退出了青銅器裝飾主紋的領域。但是，與饕餮紋同時出現在青銅器上的幾種動物紋樣，如龍、虎、鳳、龜、等，在以後的歷史演變中，都大量出現在官方與民間。特別是龍，在青銅器時代，多數也都擁有與饕餮紋相同的兇惡面孔。若論神秘、威武和地位，龍在青銅時代遠遜於饕餮。然而，龍後來卻登上了中國文化與政治象徵的最高寶座，「饕餮」這一青銅時代的至尊，蹤影難尋了。所以現在要找它的相關資料或是傳說，在柳行天他們這樣對神界了解嚴重缺乏的勢力來講，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窮奇的傳說也是很少，窮奇外貌像老虎，長有一雙翅膀，喜歡吃人，更會從人的頭部開始進食，是一頭兇惡的異獸。在民間傳說里，說它平日專門獵食人類，能通人類語言，當它知道有人在爭執的時候，往往會把忠直之士吃掉；知道某人為人忠信，就會把那人的鼻子吃掉；知道有人為惡不善，它就會獵取野獸贈予那人。是一頭善惡觀念完全顛倒的惡獸。當然這是傳說，但可以知道窮奇一定壞的徹底，不是什麼好獸。但它也似乎不是那麼壞，在古時臘八的前一天，宮廷里要舉行一個叫逐疫的儀式，由方相氏帶著十二隻異獸遊行，窮奇和另一隻叫騰根的異獸，共同負擔著吃掉害人的蠱的任務，於是又讓人感覺它對人還是有些益處了。

窮奇也是人化的，跟饕餮一樣，西方天帝少昊，有不才子，毀信惡忠，崇飾惡言，天下謂之窮奇。舜將其流放，「遷於四裔，以御魑魅」。少昊為西方天帝，其母名皇娥，其父稱為「白帝子」，即太白之精，非常美麗動人。在那裡有一棵窮桑樹，其果實萬年一結，吃了的話天老我不老。少昊主宰西方，稱為「窮桑氏」，或者「金天氏」。少昊一族位於西方不容置疑，而窮奇也是被舜驅逐到了西北方向，被一同驅逐的還有黃帝的不才子「渾沌」；顓頊的不才子「檮杌」；以及「饕餮」三族，作為怪獸的「渾沌」，「檮杌」，「饕餮」也無一例外地出現在西方，其中饕餮位於西南一些，但想來離被稱為「西王母」的西荒之地不遠。也就是說，和其他幾位帝王略有不同，被虞舜放逐的都到了西方而不是四方都有，他們具有相似的特點，不然怎麼並稱四大神獸呢。

檮杌很像虎，毛長，人面虎足豬口牙，尾長，是北方天帝顓頊的兒子，它還有名字叫做傲狠，難訓，由這幾個名字里，也可大略推知它的作為了。和窮奇一樣，檮杌後來也成了四凶之一。

至於渾沌，外表像犬，四足無爪，有目而不見，行走不便，有翅膀，欺負善良，喜歡殘暴的人，似乎四大神獸都比較邪惡，沒哪個是好鳥。

可能撒旦最初沒想到禁魔空間出現這麼多武林高手吧，所以導致輕敵而慘敗。退出幻像空間，本以為事情就完了，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讓柳行天著實為難。

回到艾辛格正中的天台廣場，眾人好奇的打量這個六翼熾天使，獃獃地看著她煽動著光輝的羽翼，似乎是看著有沒有羽毛掉落下來。

路西菲爾道：「撒旦幻像已經戰勝了，下面就是從撒旦身邊把我奪走，艾辛格就是你的了。」

這番話讓柳行天疑惑了，奪走？怎樣奪走？不會是……唉，怎麼可能呢，人家是天使，亂想那麼多幹什麼。

但事實就是如此，當柳行天問：「怎樣奪走？」路西菲爾回答：「在撒旦的雕像面前吻我。」

全場汗顏！特別是玉幽幾個，此時膛目結舌，眾人驚訝得鴉雀無聲。還好只是說吻，沒說別的，但就是這樣都已經讓他很難辦了。

怎麼辦？有沒有什麼妙計？怎麼腦子在緊急關頭就不好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