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五章 十派連宗(上)
柳城子忙著騰空房間,這是最讓他頭疼的,本來一個弟子住一間很大的房間,現在一房裡要擠十幾個人。還有就是吃飯問題,趕緊差人把附近城鎮的新鮮菜都買了,但看樣子好像還不怎麼夠。
搞得最快還是武當派,第二天就到了。一看過去只有幾十人,正詫異,武當掌門玉塵子上前對柳城子施禮道:「久仰飄渺宮掌門大名,今日幸得一見,果然是同輩高人,貧道死也心服了。」
柳城子心道:「哪那麼多廢話,誰不知道你這個老傢伙練了什麼真武道法,都快成仙了,你我最多是個伯仲之間而已。」最上卻說:「哈哈哈,玉塵道人多禮了,您有空來寒舍小聚,事是貧道之大幸,飄渺宮之大幸啊!」
玉塵子呵柳葉子同時大笑,看起來很融洽,其實玉塵子卻在心說:「你都是『貧道』了,哪我們豈不是成了乞丐?你只不過是祖墳修得好,得了你師父的遺產,有什麼好神氣的!唉,誰叫張三丰那個老東西是個窮光蛋呢,枉稱真武大帝,沒給後人留下一點實際的東西……」最上卻又是一陣客氣。如果把二人心中所想說出來,那麼天下就要大亂了。
柳城子請他到正宮上座坐下后,問道:「你就帶這麼幾個弟子?」說完看了看後面跟進來的一百來人,而這時正宮裡只有兩個留下照應的飄渺宮弟子,加上柳行天才三個弟子,看到自己人少心裡著實不舒服。
玉塵子道:「我命他們在山下紮營了,我兩千多弟子,都上山來可不好吧。貴派只要講糧食送去,他們自然知道生火的。」柳城子心道:「那還不是一樣……」嘴上說:「那就辛苦你們的人了,武當真是會為我派著想啊!」玉塵子暗道:「我們千里迢迢跑來,你不出點血我們豈不是虧本了。」隨後二人又開始聊養生之道。
柳行天對此不感興趣,但這時又不好離開,無聊之下開始觀察廳內的一百多武當弟子。這些人應當都是武當的精英了,只是其中看起來年少的並不多,但個個神清氣爽,武當的修真也是有相當境界的。其中一個女弟子吸引了他的目光,因為他現她正在偷偷看他,二人目光相對時又不自在的轉過去了。正是這一對視,令柳行天永世難忘,因為他已經歸真,以前神的抵抗力已經消失殆盡了,他眼裡只有一副絕美的容貌,驚艷裡帶著嬌羞,像是水蓮花不勝涼風的撫弄。她穿著不同於其他人的道袍,穿的一身綠紗裙,也沒有將頭束起來,披散著長,帶著一隻金蓮花卡,輝映著白皙的皮膚。她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在武當這樣門規森嚴的門派里,可以猜想不是關係不一般就是才華出眾資質群,他提醒自己:「她可能是將來的對手,也可是敵人,也可是絆腳石……但可不可以是朋友呢?有這樣的朋友應該是好事情吧……」他不知道自己同樣出眾的容貌也同時引起她的注意了……
直捱到午飯時間,柳城子準備了宴席為他們接風,席間柳行天老覺得有許多目光在盯著他,但幾次回頭都找不到,只好繼續扒飯。
下午又來了兩個門派,一個是點蒼派,點蒼派位於大理蒼山,以柳姓為主,因此飄渺宮柳子輩高手頗為不快,心想:「又不是兄弟,好像一個姓,別跟我套近乎就成了。」
點蒼是劍宗修真門派,出了許多使劍的高手,現點蒼掌門柳雲生號稱「滇南第一劍」,門下又有「點蒼十九劍」十九劍客作中流砥柱,實力非同小可。點蒼有十九峰,「點蒼十九劍」就分別以其為名:雲弄劍、滄浪劍、五台劍、蓮花劍、白雲劍、鶴雲劍、三陽劍、蘭峰劍、雪人劍、應樂劍、觀音劍、中和劍、龍泉劍、玉局劍、馬龍劍、聖應劍、佛頂劍、馬耳劍、斜陽劍。他們各個的劍法不同,各有特點。
詩曰:雲弄滄浪洱水西,五台蓮花白雲迷,鶴雲共舞三陽上,蘭峰之後雪人居。
應樂觀音中和峙,龍泉玉局馬龍隨,聖應佛頂兼馬耳,斜陽十九永不移。
他們每個人都是修行一百多年的高手,而看起來也不過三四十歲,實力不亞於飄渺宮柳子輩,只是他們人少了點。
跟在後面的是大理段式天龍派,因為曾經經歷戰亂,天龍寺已經面目全非,所以天龍派由佛家寺院正是成長為江湖修真門派,以拳掌為宗。現天龍掌門段天號稱「滇南第一拳」,天龍派「一陽指」功夫沒有丟,門下有「天龍十八指」,因為也是建派於蒼山,所以老跟點蒼攀比,蒼山如屏,洱海如鏡,兩大門派就在這絕美的地方明爭暗鬥誰也不服誰搞了幾百年。蒼山另一個有名的一個景緻,就是蒼山十八溪。之所以為「十八」,就是蒼山每兩峰夾一條溪水,十九峰總共夾有十八條溪水。「天龍十八指」亦是分別以此為名:霞移指、萬花指、陽溪指、芒涌指、錦溪指、靈泉指、白石指、雙鴛指、隱仙指、梅溪指、桃溪指、中溪指、綠玉指、龍溪指、清碧指、莫殘指、草黃指、陽南指。也是每人指法特點不同,不了解的人遇上他們將吃大虧。
也有詩曰:霞移萬花與陽溪,茫涌錦溪靈泉齊,白石雙鴛隱仙至,梅桃二處並中澳,綠玉龍溪清碧間,莫殘葶溟陽南居。
這十八人也是修為了得,本來十分精深的「六脈神劍」,在現在修真人士看來,也不過如此。但一陽指不同,段天是上兩輩有個極具武學天賦的大宗宗師,將一陽指進行全面改動,可將自身靈力完全運用,聚於食指一點,威力因習者自身修為而定。「天龍十八指」個個可擊十丈遠,最大有效攻擊距離七丈,可擊穿一尺厚的石牆。但任何東西有利必有弊,雖然一陽指非常凌厲,但最大的缺點就是怕敵人近身,好在他們有十八人,組成的陣型足以將任何人磨死了。
這些事情是柳城子負責,柳行天再也沒有耐心再在這裡呆下去了,於是就想到西宮再看看。
「咦,怎麼沒見小黑?我回來這麼久都沒看到?不會不在了吧。」但他還是抱著試試的心理決定先到廚房看看。
他想得沒錯,果然將正在偷骨頭的小黑逮個正著。小黑先是一陣警戒,再到他腳邊聞聞,這不聞不要緊,聞出它主人的味兒了差點將柳行天撲到,只是在他身上一陣亂舔,搞得他滿臉口水。「好了,小黑別鬧了,我走了這些年你又長胖了。」他花了很大的努力終於掙脫小黑的「魔爪」,難怪,這麼多年不見,它尾巴都搖圓了,於是帶著它往斷崖方向走去。
半路上忽然聽見有幾個人憤憤的說話,他站住在牆角邊聽在說什麼。一個年輕人道:「哼!今天玉幽師妹居然冰雪融化了!」另一人諷道:「不過也不是為你融化的,你看你這樣兒,連別人十分之一都及不到!」又一人道:「不就是長的俊些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站到我面前我還不是一樣劈了他!」
這時柳行天帶著小黑從旁邊閃出來,見那邊是三個人,三人看到突然出來的柳行天自然拔劍警戒,但看到後面黑熊一般的大狗一下就軟了,剛才說大話要劈他的人也只有乾瞪眼的份。柳行天可不跟這些人啰嗦浪費時間,徑直向斷崖走去,那可是他離開飄渺宮最後呆的地方,現在回來了好久都沒去看看,想起以前總在那裡練功,更加快了腳步。
他到那卻現今天那武當女弟子面朝懸崖迎風立在銀杏樹下,奇怪,她怎會知道這地方?不會這麼巧吧?
之間她長飄然,衣袂舞動,嫻靜地站在那裡。柳行天慢慢走過去,她好像知道有人來,回頭一看,表情變化好幾次,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你……你好!我叫玉幽子,武當派弟子。」
「柳行天,飄渺宮弟子。能請問一個問題嗎?」柳行天道。
「什麼問題?」玉幽心想怎麼一來就問我問題。
「你怎會到這裡?而且為止絲毫不差,別說這是巧合,要知道武當派的住處可是東宮,離這裡還有很遠的路。」柳行天道。
這下玉幽變得支支唔唔起來,最後只好說:「我向一個貴派弟子打聽了一下你,順便,順便聽了一下你的故事……」
「哦……原來如此。你對這個地方很感興趣嗎,這裡風那麼大。」柳行天道。
「我是覺得你命真大,從這裡摔下去都沒死。當時你怕不怕?」玉幽道。
「也沒什麼好怕的,就是心想完了完了,還有很多好吃的沒來得及吃,好多好玩的沒來得及玩呢……」柳行天侃道。
玉幽莞爾一笑:「騙人,從這裡跌下去哪有不怕的?八成你醒過來時已經是嚇暈后的晚上了。」
謊言這樣就被拆穿了,這個女孩是什麼人啊,看來也不過十五六歲嘛,於是問道:「敢問你今年芳齡幾歲?」
玉幽一聽此話一陣銀鈴般地笑:「呵呵,芳齡?你猜猜看!」
「十五?」
「小了小了!」
「二十?」
「小了小了!大膽些嘛!」
「六十!」
「叫你大膽些!」
柳行天背脊涼,道:「六十都小了?那我是在猜不出了。」
「我今年一百零一歲了。」玉幽道。
柳行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女孩一百零一歲了,那她資質有多高啊!
玉幽見柳行天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只盯著她兩眼直,於是扭捏道:「我是聽說你好像真的只有十五六歲……」
柳行天一聽嚇得冷汗直流,立馬騰空飛走了,一百多歲還對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有意思。其實這種情況在修真門派里正常得很,只是柳行天暫時不習慣而已。因為他遲早得習慣的……
柳行天晚上是沒法合眼了,玉幽美貌的影像始終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但她的年齡也太大了吧,怪不得和玉塵子是一輩的,自己當初怎麼沒反應過來?忘了別的門派和飄渺宮的論輩是不同的。
第二天又來了幾個門派,先是峨眉派,峨眉武功創自戰戰國時期的武師司徒玄空,號動靈,耕食於峨眉山中。他模擬猿猴動作,在狩獵術基礎上創編了一套攻守靈活的「峨眉通臂拳」,據說學徒甚眾。因為司徒玄空常著白衣,徒眾們稱之為「白猿祖師」。峨眉武術正是源於此。「天下武術出峨眉」,后因少林有名了,才叫「天下武術出少林」的。峨眉派與少林、武當共為中土武功的三大宗,也是一個範圍很廣泛的門派,尤其在西南一帶很有勢力,可說是獨佔鰲頭。峨眉派功法介於少林陽剛與武當陰柔之間,亦柔亦剛,內外相重,長短並用。攻防兼具入拳經上講:「拳不接手,槍不走圈,劍不行尾,方是峨眉。」「化萬法為一法,以一法破萬法。」總之是以弱勝強,真假虛實並用,站在女子的地位融匯了南拳、少林、武當等眾家之長。峨眉為劍宗,有防身短兵器峨嵋刺,以簪演化而來。其劍歌云:玉女素心妙入神,殘虹一式定乾坤。
身若驚鴻鶯穿柳,劍似追魂不離人。
臨敵只須出半手,縱是越女也失魂。
峨眉亦是道家修真門派,但以女子為主,一進場到哪都是吸引眼球。現峨眉掌門閉蠶子,劍法純熟且滴水不漏,守中帶攻,如春蠶吐絲,綿綿不斷,緊封敵手,使其不能施展。門下「峨眉五劍」,分別為:玉女劍、素心劍、殘虹劍、穿柳劍、追魂劍。
幾個門派都是將弟子安排在山腳紮營,只帶了代表性的一部分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