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那,二姑娘做何打算呢?我可以將你護在我身後,教他永遠沒法得去你。還是……」他柔聲問。「你還在怪我么?可願給我贖罪的機會?」

她看著他醉人的明眸,避而不答,微微側過頭吻上他的唇瓣。她淺淺吻著,很快抽離,笑道:「從方才起,我就一直想著,為什麼陛下喝起酒來,這酒感覺成了瓊漿玉液的仙酒,看起來如此好喝呢?」

他沒答話,就是這麼望著她。

她深吸口氣,自腰間取出同心結,塞進他的掌心裡。

「陛下,我忽然想將這同心結送給你了。」

他目光移向掌心裡的同心結,輕聲答道:「這東西要有人重視,它才有意義。二姑娘若是重視它,那麼,它到我手上,我必是心喜不已。」

「我自然是重視它的。」

「這可是證明你我將有夫妻緣分?」

她再次避而不答,輕輕握緊他的雙手,讓同心結在兩人掌中,她再傾前些,幾乎與他鼻息交錯。她低聲道:「陛下,此生我只要你。」

「陛下,就算你傷了我千百次,我心裡還是只有你。」

「陛下,大魏的民情里,有一樣我覺得特別有趣的地方,男歡女愛,僅僅只要一夜,就是夫妻了。」

「陛下,當真願意跟微不足道的徐達做夫妻嗎?」

「陛下,你可還記得你在九重宮門允的諾言?徐達但盼今晚先與你同作交頸鴛鴦,共享夫妻之樂。」

她環住他的頸子,再次吻上他溫溫涼涼的唇瓣。她火力全開,就盼他先被她曖昧不清的言語迷惑,再受情慾刺激……然後就……意志不堅,翻滾在床。

夫妻夫妻,一夜夫妻也是夫妻,大魏民情真奇異,若是不喜歡了,幾夜都不算數。

當她發現他開始回應時,欣喜若狂啊,這正證明他的剋制力有缺口,證明他已半醉,證明他醉到已經忘了他這位陛下大婚是要驗清白的……也或者,他沒忘,只是被情慾沖昏了頭,先交頸再說。

不管如何,她都成功了!

她想進一步拉他上床,她卻發現他將她抱了起來。她眨眨迷濛美目,面色有些古怪。

「嗯?」

「……我被人這樣抱著,還是第一次……」其實她想說,她有點意外他竟抱得起她。她以為大魏男人都是沒什麼力量的竹子。

他輕淺一笑,放她上床。床身極大,她是先看中床,才承租這房的,當她要滾回中間時,他笑道:「稍等。」

……稍等?她微地疑惑,見他自袖中取出白絹鋪在床上一角,她心裡起疑,還來不及問,就見他上床,恰恰壓住那白絹,又摟她入懷吻了上來。

她很快拋去對他充滿潔癖動作的疑問,非常熱情地回應,她十指勤奮地撩掀他的衣衫,摸上他滾熱的胸膛,暗自驚異。

這人……看似瘦了,但其實還是很結實啊。原來大魏的男裝會讓人錯覺,外如竹子,裡頭其實健壯光滑,這線條很銷魂啊……

李容治忽地翻身壓住她時,她還沉浸在探索他肉體的樂趣里,是以沒有察覺彼此交換了位子。

當她不經意往牆上看去時,發現兩具交纏的人影,人影很好分,那男子的身子自是李容治,躺著的長腿女人是她……她黑臉燒得厲害,接著發現這是男上女下,大大的不對啊!

該是她主歡啊!

「嗯?徐達,你還沒熱起來么?竟能分神看它處?」

「……陛下,唔……可能有點冷吧……」她見他要跟著往牆上看去,連忙摟下他頸子狂親。

那樣曖昧的交纏影子還是不要讓他看見吧。他是陛下,第一次要強壓上頭也是無可厚非,她有讓賢美德,反正還有大半夜……

溫熱的肌膚相親,令她心頭跳跳,她發現自己甚為喜歡這樣的肢體碰觸,甚至已經開始遺憾美好的經歷只有一夜。

他雙臂撐在她的兩側,彼此墨發交錯,他凝望良久,眼瞳微地迷離,俯身在她耳垂至頸間不住地種下淺淺小小,還不至燙到人失控的火花。

他每每吻著時,她柔軟的肌膚總是微微戰慄著,似是既感陌生又十分喜歡,眼底染滿歡愉、大膽,未見一絲大魏女子的含羞,他在她耳邊沙啞低喃:「徐達,你曾說你老是分不清我在說真心話還是虛心以待……要怎麼做,你才能信了我呢?」

「……」她含糊不清地應了聲。

「徐達?」

「……我若閉上眼,總能聽出幾句真假……陛下,這心靈跟肉慾要混在一塊,多半兩頭不能盡興……是不是先處理眼前要緊事務,再探討真話假話呢……」

忽地,她火熱的身子涼了涼,她還來不及錯愕,那長身又輕輕壓了下來,接著,她的眼上蒙了布。

「……」李容治,你也太猛了點吧!這是否證明,平日太克制的人一放縱,還真的會花樣百出,但……她也不弱,完全能配合這種猛烈的床第之樂。

「……這樣好嗎?」

那沙啞的話,尾隨著熱吻,串串落在她開始敏感的身子上。「……極好……極好……猛得恰到好處……」

「徐達,我……非要坐上這位子不可……」

她微地一怔,這話……

「徐達,九重宮門前,我退無可退,再來一次,我仍會叫你滅光。」那語氣有些悲涼。

「……」

「徐達,若然我是尋常人,或是閑賦皇子,斷然不教你為我犧牲……」

「……」

「徐達,我入西玄宮中,得西皇皇帝口諭,冒險帶你走……固然是想利用你,但你若非徐達,我萬萬不會冒此風險。」

「……」

「徐達,這一世,我只能將你排在天下之後……」

「……」

「徐達……我心裡是有你的……我只信你的……」

火熱的接觸令得徐達的身子如火燒著疼著,但他斷斷續續的低語,卻是異樣清晰透入她的心頭。

真的,真的,他說的全是真的。那語氣有著無情、懊惱,還有痛意……他也會痛么?跟她說真心話又有什麼用呢?她……她……她嘴緊緊抿著,不接任何腔。他也不再說話,讓她暗鬆口氣,今晚就保持情慾上的溝通就夠了……

他不住吻著她的嘴角,忽地握住她不安分的雙手,接著,突如其來的不適,令她悶哼一聲,本能想踹開眼前人。

「徐達?」那聲音極為低沉。

「……這……真是……令人……無比……」她斟酌言詞,最後沙啞道:「無比快活啊……」她言不由衷。如今多慶幸是蒙了眼,不然好肯定瞪凸了眼。她本想再拍拍馬屁,接句「陛下果然了得」、「陛下不同凡響」之類,但想來她不是弄臣料子,實在無法說出違心之論。

「徐達,你面容流露猙獰、失望,與你言語大有不合呢。」

她嘴角微微翹起,苦笑著:「女子初夜,我心裡早有準備。這就跟我當年學騎馬般,初時老是被甩下馬,甩得鼻青臉腫,馬兒在我身下,我總是沒法了解旁人為何能意氣風發策馬而行,直到我練了半年多,不再甩下馬,這才了解馳騁的好處。誰不是都這樣過來的?先苦后樂總比先樂后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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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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