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起床。」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蔣若庭翻了個身，又用棉被將自己包住，只有一隻眼睛微睜，看向來人。

果不其然，又是家中的老太婆。

「快點起床。」蔣母的聲音沒有以往大聲，但是動作卻多了幾分狠勁。

「媽，我昨天很晚才睡覺，你不要吵我，我等一下會自己起來。」她撥開老媽正拉扯著棉被的手，一翻身又壓住棉被。

「這麼大了還賴床，真是太丟臉了。」蔣母越說越氣，朝女兒的臀部拍了不。「樓下有人找你，快起床。」

話說完，她將棉被整個拉起，蔣若庭就這麼硬生生被摔在地上。

「哪個人這麼欠揍，一大早就來找我？」

這麼一摔，蔣若庭清醒了許多，睜開眼睛一看，老媽已經不在房間里，她要算賬也找不到人。

「誰啊？」她一邊抓著頭髮一邊走下樓梯，並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昨天真的太累了，工作到晚上十點，接著她還有事情要忙，這麼一折騰，近一點才上床，睡都睡不飽。

正在跟客人聊天的蔣母一看到女兒邋遢的模樣，馬上開罵，「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給我上去換件象樣的衣服。」

「媽，我的頭要爆炸了，你講話小聲一點啦。」不理會母親的叫喊，她還是走下樓。

她近視的度數雖然不是很深，不過因為還沒戴上隱形眼鏡，加上眼睛有些酸澀，而且只看到對方的背影，她滿臉疑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早安。」喬雲峰轉頭看向她，但聲音似乎有些梗住。

真是清涼啊！

這還著實令人意外，讓他不禁有點慶幸今早閑著沒事，打電話向樺姐詢問蔣家地址。

她雙眼迷濛，意識並不清楚的樣子，雖然頭髮有些亂，慵懶的模樣卻意外的吸引入。她身上竟然只穿著小可愛，而且有點斜歪，露出胸前白皙的肌膚，加上極短的居家棉褲，讓他有點不知道該將視線落在何處。

「聽到聲音，蔣若庭馬上知道是誰，有點訝異的看著那模糊的身影。「喬雲峰？你來我家幹嘛？今天拍照不是在我家拍。」

他真是敗給她了。「小姐，現在已經九點，別忘記我今天的行程從十點開始。」

「九點了？」蔣若庭驚訝的大叫，然後轉身狂奔上樓．

蔣母有點尷尬的開口：「喬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家若庭從小就迷糊，沒什麼大腦。」

「不會啦。因為她平常都很準時的出現在我家門口，今天會遲到有點怪，所以我過來看看。」

「她昨天太晚睡了。」蔣母忍不住念道：「說到這個我就納悶，她每天工作回來都躺在沙發喊累得要死，結果沒一會兒又馬上爬起來跟她老爸借車，說要出去練習，而且一練就是一、兩個小時，不知道在搞什麼。」

「是嗎？」喬雲峰含笑點點頭，神情卻有絲不自然。

她應該是因為上次差點出車禍的關係才會發憤練車吧。想到她的用意，他的心不禁溫暖了起來。

自從上次讓她開車后，他為了馬路上所有駕駛和行人的安全，禁止她再碰方向盤，所以，此後就由他開車，她則負責背背包，但是看她老是覬覦方向盤的樣子，可見她還是有此奢望。

「喬先生？」蔣母好奇的看著他一副出神的樣子，接著客氣的道：「我們家若庭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不過倒是個負責任的孩子，就麻煩你多照顧她。」

這時蔣若庭又衝下樓來，已準備妥當。「媽，你不用跟他說這個啦，聽起來怪噁心的。」而且喬雲峰可不會顧及什麼人情、面子，多說也只是被他笑話罷了。

「你懂什麼。」蔣母手一伸就想敲女兒的頭。

「媽，就說是你把我打笨的，你還不承認。」蔣若庭驚險的躲過，然後對著喬雲峰告起狀來，「我跟你說，本來我應該是聰明絕頂的女強人，就是眼前這位看似高貴的婦女老是虐待我，才變成次等天才的女強人。」

他很賞臉的配合。「嗯，真是天妒英才。」

「虐待？」蔣母不客氣的直接過來捏住女兒的耳朵。「我辛苦的替你把屎把尿，將你養大，你竟然說你美麗善良的媽媽是虐待你？」．

「痛痛痛……這位美麗善良的貴婦人，是不是可以請你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蔣若庭馬上變臉，可憐兮兮的看著老媽。

喬雲峰臉上不由得充滿笑意。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他老覺得蔣若庭動不動就誇獎自己，臉皮厚到極點，原來是家族遺傳。

「沒看到人家都在笑話你了，真是不知羞的女孩子。」看到他的表情，蔣母才悻悻然的放開女兒。

「人家是在笑話你。」蔣若庭可一點都不願意被老媽佔便宜。

這丫頭真是沒救了！不再理會女兒，蔣母將注意力集中在英俊的喬雲峰身上。

「喬先生，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沒有。」雖然不知道話題怎麼會忽然轉到他身上，他還是老實的開口。

蔣若庭一聽到母親的問話，差點摔倒在地上。

又來了！記得以前公司的上司來她家拿公司的急件，老媽也巴著問人家有沒有女朋友，拜託，看也知道他都四十幾歲，兒女也不知道有幾個了，老媽還這樣問，害她到公司后被大家笑得要死。

「媽，我們急著工作，就不跟你聊了，你們也不用互道再見，因為你們不會再見面的，我們走了。」蔣若庭快速的將話丟下，便抓著喬雲峰往外走，決心不讓老媽再多說一句丟臉的話。

遠遠只聽到蔣母高八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喂！帥氣的喬先生，有空再來我們家玩，千萬別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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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長廊上，蔣若庭神情愉快的哼著歌，縱使手上抱著一堆衣服，依然不減她的好心情。

因為工作順利，最近也沒發生什麼討人厭的事，而且喬雲峰總算漸漸有了上進心，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止她成為一個好助理了。她開心的笑出聲來。

好助理？一想到這個詞，她的笑聲突然停止。

她沒想過要當一個好助理，當初她只是想要將小姑姑交付的工作好好完成，倒是沒有對助理這個工作有什麼奢望，也認為這只是個短暫的過渡期，總有一天她會離開的。

助理的工作一點也不輕鬆，喬雲峰因為想維持工作質量，工作量並不大，但瑣碎。

事及前置作業很多，身為助理的她一點也不能馬虎，幸好她一向細心，所以倒也勝任愉快。

不過，她的工作內容還不止這些，有時候雖然喬雲峰沒有工作，她也必須到公司幫忙處理一些雜事，並沒有跟著放假。當他工作滿檔的時候，就算忙到半夜，她頻頻打瞌睡，還是得硬撐不去，而且，她還曾跟著他飛到國外拍照，像個陀螺般忙得團團轉。

就這麼一轉眼，工作也一個月了，她並不討厭這份工作，只因為這不是她的本行，成就感有限，而且一同工作的人員間爾虞我詐的情況發生頻率之高，老是讓她氣悶。

但是，她如果忽然離職，不僅對小姑姑沒法交代，而且她也已經跟喬雲峰有了默契，這麼拋下他總是於心不忍，縱然他有時候還是很欠揍，不過做人還是得有道義嘛！

算了，等到有一天想開了再走吧，現在就是努力工作。

蔣若庭再次揚起笑容往喬雲峰的休息室走去，想不到猛然被檔案夾敲了下頭。

「誰啊？」她滿臉兇惡的轉過頭看。

「是我，你小姑姑。」蔣羽樺面對著她，臉上沒什麼笑意。

蔣若庭馬上斂起怒容，討好的臉色隨即奉上。「小姑姑——」

「你跟我到辦公室來。」蔣羽樺沒有理會她的討好，率先轉身走進辦公室中。

究竟是什麼事啊？蔣若庭納悶的盯著她的背影，跟著走了進去。

剛在辦公桌后坐不，蔣羽樺便板著臉問：「你知道雲峰在你工作的第一天跟我說了什麼嗎？」

蔣若庭將衣服擺在一旁的沙發上，隨口應道：「要幫我加薪？」

「做夢。」

「稱讚我是個好助理？」

「蔣若庭！」

「聽到小姑姑喚她全名，蔣若庭馬上正經的端坐好。「他到底說了什麼？」

「他說要把你辭掉。」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什麼？」蔣若庭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小姑姑，你說那傢伙說要把我辭掉？」

「你覺得我有可能騙你嗎？」

蔣若庭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準備去找喬雲峰算賬。「那個殺干刀的王八蛋！」

「你要幹什麼？」蔣羽樺立即攔住衝動的侄女。

「要去殺他千刀！」而且要用西瓜刀砍！

「你給我坐下。我不知道我們家的孩子竟然會這樣，自己做錯事還要找別人算賬，你是想氣死我嗎？」蔣羽樺不禁開罵。「你給我說清楚，你是有對他怎樣嗎？雲峰他雖然挑剔，不過第一天就想將助理辭掉，倒是第一次。」

「誰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小姑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你覺得我有可能放著正經事不做，胡搞瞎搞嗎？」

「就是覺得奇怪才找你來問，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拖了一個月？」蔣羽樺本以為喬雲峰只是一時氣憤，不過那天他的語氣倒是很堅決，後來也沒有更改過意思。

「小姑姑，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解決，如果我非得放棄這份工作，我要自己離開，絕對不會讓他把我辭了。」

「你自己解決？」見侄女堅定的點點頭，蔣羽樺不放心的提醒道：「好，我讓你去解決，但不是把事端擴大，不要忘了是我找你進來的，別讓我難做人，知道嗎？」

「當然了，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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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若庭才一進休息室，喬雲峰馬上放下手中的雜誌抱怨起來。

「你怎麼去那麼久？雜誌都快被我翻爛了。」

今天必須先試穿衣服，將合適的挑出來，以供明天拍照，誰知道蔣若庭一出去就去個一小時，不知道搞什麼鬼。

蔣若庭沒有響應他的話，只是以陰沉的目光回視著他．

「幹嘛？你大白天撞到鬼了嗎？」那眼神怪可怕的。「別鬧了，衣服快拿來。」他手一伸就要將她手上的衣服接過來。

她身子一偏，讓他撲了個空，但眼神維持一貫的危險。

他眼一眯，語氣中充滿警告，「你是在玩什麼遊戲？趕快給我拿過來喔。」

「你要衣服？」蔣若庭的口氣冷淡至極。

「廢話，拿來。」

「拿去。」她話一說完，整堆衣服便往他頭上丟去。

喬雲峰將迎面飛來的衣服撥開，愣了不，接著怒氣沖沖的走近她。「蔣若庭，你搞什麼？大白天發什麼瘋？馬上把衣服撿起來。」

「誰理你。」她不理會他的命令，倒是跨過那堆衣服打開角落的冰箱，拿出一罐可樂大口灌了起來。

真爽，老早就想喝他冰箱里的可樂了，並不是她買不起可樂，是因為那個可惡的傢伙老是一臉拽樣的喝著可樂，讓她只能幹瞪眼。

看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喬雲峰更是火大。「你這什麼態度？你不是我的助理嗎？竟然敢將我工作的衣服丟在地上。」

她的回應是打了個嗝。

「瘋女人，神經助理，頭腦有問題的助理，沒身材又沒臉蛋助理！」他一邊撿著地上的衣服一邊罵她。

「你要罵就罵，但是不準給我加上『助理』兩個字。」聽到那兩個字，她倍覺刺耳。「你都要把我辭了，還敢說我是助理。」

她的話讓喬雲峰愣了下，轉身看著她。樺姐告訴她了？

「看什麼？你這個陰險的傢伙，好啊！現在把話說清楚，我哪一件事情沒辦妥？什麼時候打混摸魚？你給我詳細的交代。」她氣得整張臉似乎要爆炸了。

「為什麼我辭掉助理還必須跟你交代？你以為自己是誰？」他本來想跟她說，當初只是一時心裡不高興，並沒有真的想趕人的意思，不過看到她此刻囂張的態度，他就是說不出口。

「什麼？」蔣若庭瞪大了眼，眼珠差點掉出來。「你那是什麼語氣？好，我現在不跟你回嘴，快說！」

雖然她不能說是百分之百的好助理，可是她盡心儘力的幫忙他，絕對不輸任何人，原來他一面享受她的付出，一面暗中嫌棄她，這口氣她怎麼忍得不去？

不是說她一定要做這個工作，但是讓人辭退的感覺就是很差，像是被全面否定，自尊被他踩在腳底不。

喬雲峰整理著那堆衣服，同時淡淡的問：「以你剛才的態度，你覺得我沒有資格將你辭掉嗎？」

聽到他這麼說，她稍微冷靜不來。「好，對不起。不過，我道歉是因為我不應該用衣服打你，如果你因為我剛才的行為想將我辭掉，我無話可說。」

「我沒有那麼無聊。」

蔣若庭雙手叉腰，想好好聽聽他怎麼說。「麻煩你解釋為什麼想辭了我。我先說清楚，我並不是喜歡這個職位，非霸佔著不可，若你有更好的人選，我當然會讓賢，可是，沒有人願意無緣無故被辭掉。」

喬雲峰終於抬起頭面對她，遲疑了不，終於開口：「臉皮太厚。」

「什麼？」

「太嘮叨。」

「啊？」

「管太多。」

「啥？」

「最重要的是，你太胖、太圓。」

聽到他一連串的數落，蔣若庭僵住了，靜靜站在那兒消化他的話。

喬雲峰臉色也沒有多好看。他剛才說出來的話並不是真心的，就算大部分是事實，不過也不全是她的缺點，有時候反而是優點，尤其最後一項，根本是瞎說。

「謝謝你的指教及容忍。」回過神來后，她向他鞠了個躬，然後意興闌珊的朝門口踱去。

「等一下。」他一驚，忽地抓住她的手。

「幹嘛？」她雙眼無神的回頭看著他。

「你要去哪裡？」

「回家。」

「小姐，容我提醒你，現在還是上班時間。」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被你辭掉了，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

「你接受我辭掉你的原因？」

「當然。」那些都是實話，有什麼好不接受的？就算大部分是嫌棄，但也由此可知他對她的觀感有多差，這樣的工作環境已經不值得留戀。

「你不是應該大吼大叫嗎？」幹嘛要像個苦旦悲戚的離開？

蔣若庭淡淡的笑了下，「我幹嘛跟你這種人生氣？又不是無聊透頂。」

雖然她真的很不高興，不過他的確有資格決定她的去路。她知道只要拜託小姑姑，她就可以留下來，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後，她覺得自己被他背叛了，反正從一開始他對她就沒有什麼好印象，他會這樣做也是可以預料的。

「你這麼聽話？」

「是啊，做人家的奴才當然要聽話，像我之前就是不聽話，才會被你辭掉，不是嗎？」

「那我現在命令你……不，應該說拜託你。」

「拜託？」一定沒什麼好事，八成是教她將剛才那罐可樂的錢給他。

「留下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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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峰吹著口哨，快步走入公司的大樓，準備上樓跟經紀人討論工作事宜。

夏天真是讓人又愛又恨，他摘不頭上的棒球帽當扇子扇著。

雖然他名氣不算高，但是常看雜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認出他來，他還曾遇過一些小女生纏著他，不然就是跟在他後頭，有了幾次經驗后，他出門就習慣戴帽子，並將帽檐壓低，多少能遮掩住他的臉，也少了許多困擾。

在這種炎熱時候，他便十分慶幸自己沒有接電視通告，不需要出外景，不然他可能會過得更痛苦。

說到痛苦，喬雲峰發現這禮拜的生活是有點痛苦，原因正出在他的助理身上。

因為他難得的低頭，她終於留下來。慰留她的時候，雖然沒有看到她得意的表情，不過以他對她的了解，她八成暗中偷笑，但是無妨，至少她還留在他身邊幫他。

之後，他趕緊去找樺姐，將他對蔣若庭的想法說出來，樺姐沒有生氣，只是說他太無聊，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女人果然是愛記恨的動物，蔣若庭雖然還繼續當他的助理，可是這幾天面對他時老是鐵著一張臉，跟以往笑嘻嘻的表情相差甚遠，讓他不習慣極了。

但是，他不可能再向她低頭，之前說要辭掉她是他不對，不過，她如果繼續使性子的話，就看誰撐比較久。

幸好她心情不好歸心情不好，一樣把自己該做的事處理妥當，這讓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責備她。

想想，現在的助理姿態竟然擺得比他還高！喬雲峰無奈的搖搖頭。

這時電梯門打了開來，他先向旁邊靠，讓裡頭的人出來。

無意間抬起頭，他有些訝異的看見電梯裡頭只有一個人，瓊慧。

他臉色微僵，將臉側向別處，繃緊著身子等她走出電梯。

瓊慧只是沉默的注視著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舉步往電梯外走去，美麗的臉孔上有著複雜的情緒。

感覺有人擦身而過，喬雲峰馬上踩著堅定的步伐踏進電梯裡頭，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他聽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喚著他的名字。

「峰？」

他沒有響應，只是飛快的看了瓊慧一眼，然後淡淡的對她搖搖頭。

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他看到她的臉上又出現以前那種讓他憐愛的表情。

過去，他最抗拒不了那個表情，卻是他現在最痛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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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蔣若庭低呼了聲，趕緊小心的捂嘴。

她正要進公司，但是剛走到門外就看見喬雲峰正在等電梯，因為許多原因，讓她不想跟他同乘電梯，於是躲在一旁，打算等他先走再上樓。

上次他說要辭掉她的事，其實她已經釋懷了，除了他後來的話讓她覺得他確實並不是那麼想，最主要是小姑姑跟她說的話，讓她決定繼續當他的助理。

想想自己第一天工作時乾的蠢事，他會想辭掉她也是很合理的，只要別一直將重點放在被辭掉上頭，就能看清楚他的想法。可是，她也不打算輕易放過他，總要讓他吃吃苦頭才行，不過，她在工作上也要更加把勁，讓他以後沒有機會挑剔她。

見他站在電梯前一臉怪異，不知道在想什麼，蔣若庭本來想偷偷拿個東西丟他，只可惜打掃的阿婆將環境整理得太乾淨，沒有什麼垃圾可以讓她利用。

這時，電梯門開了，蔣若庭沒想到電梯裡頭的人正是他的前女友。

驚呼的同時，她忽然有種看好戲的想法，並不是她喜歡幸災樂禍，純粹只是看八卦的心態，也想瞧瞧他怎麼處理眼前的情況。

然而兩人什麼話也沒說，喬雲峰就這麼上樓去了。

他們的關係真的很複雜。看著漸漸走遠的瓊慧，蔣若庭若有所思。

沒想到喬雲峰挺專情的，只要看到他剛才的表情，絕對不會懷疑他對前女友是有眷戀的，因為眼神騙不了人，只有歷經痛苦的愛情才會有這樣深刻的眼神。

至於瓊慧的表現，蔣若庭倒是很訝異。上次見面時，瓊慧看來對喬雲峰一點感情都沒有，但剛才怎麼會欲言又止的注視著他？而且電梯門都關上了，她還一直待在原地，表情似乎很猶豫。

瓊慧該不會還喜歡著喬雲峰吧？倒是有這個可能性，可是，如果以常理推斷，她選擇了章人夫，照理說根本不會再跟喬雲峰糾纏不清。

難不成她想劈腿？肯定是這樣沒錯。蔣若庭不是很開心的皺起眉頭。

喬雲峰這個人雖然有點機車，但是條件還是很好的，竟然被當作備胎，那女人到底有沒有眼光？蔣若庭越想越氣憤。

而且她相信，只要瓊慧回頭找他，他哪管她是不是劈腿，肯定馬上接受。

算了。蔣若庭甩甩頭。她幹嘛替喬雲峰打抱不平，也不想想他是怎麼對她的，他要是被劈腿，她應該放鞭炮慶祝，也別忘記得去跟章人夫通風報信，搞不好還能一舉搶不章人夫咧。

咦，越想越離譜，她又不喜歡章人夫，要搶也要搶喬雲峰才對……

哎喲！蔣若庭激動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她更不喜歡喬雲峰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誰喜歡那個惡劣的男人，就是白痴一個。

管他被誰劈腿，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