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好餓喔！蔣若庭一手摸著餓扁的肚子，拖著腳步走在街道上。

今天是難得的休假日，她本來想待在家裡好好休息，可是因為老媽跟老爸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來，讓她不堪其擾，於是拿了錢包就匆忙出來外頭晃晃。

看看現在的情形，顯然她的決定是錯誤的。

「路上儘是麵包店、小吃店和餐廳，她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可口美味的食物流口水，安慰自己已經把它們吃不去，這樣的感覺真是難受。

減肥……蔣若庭突然停在一間餐廳外，透過明亮的玻璃看著自己的身影。明明是秾纖合度的身材，某人的眼睛一定有問題，怎麼會說她太圓、太胖？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視力。

雖然她想極力否認喬雲峰的話對她的傷害，不過還是很悲哀的發現那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陰影，讓她在吃東西的時候總有一股莫名的罪惡感。

她應該大方的在他面前大口吃便當，而且狠狠的吃它兩個，讓他知道她一點都不在乎他說的屁話，而不是此刻滿懷嫉妒的看著餐廳裡頭的人們，恨不得能進去替他們解決所有的食物，唉……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聽。

「若庭嗎？」

她愣了下。「我是，請問你是……」聲音有點蒼老，她有這樣的朋友嗎？

「王經理啦，你忘記我了嗎？虧我以前那麼疼你。」電話那頭似真似假的抱怨著。

「喔，經理，好久不見．」原來是以前的上司。

「你現在在哪裡工作？」

「我在模特兒經紀公司當助理。」

「喔……其實我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經理，你不用吞吞吐吐啦，有話直說吧。」

「你想回來工作嗎？」

「什麼？」蔣若庭有些訝異的提高音量。

「你辭職時我跟你提過，如果你要回來，我隨時歡迎。你也知道以前依賴你太多，現在來的每個秘書我總是不習慣，所以想問問你要不要回來。」

「喔……」這下你總算知道以前我是如何做牛做馬了吧？

「有意思要回來嗎？」

「可是我現在這份工作還滿穩定的。」

「我知道，但還是希望你考慮考慮。你如果回公司，我保證一定加薪，也會增加你的福利，你不用擔心。」

「謝謝，不過我現在還沒有打算換工作，如果有此計劃的話，我會再聯絡經理的。」蔣若庭也不把話說死，只是委婉的道。

「好吧，那就等你電話。」

結束通話后，蔣若庭收起手機，有點茫然。

想不到她也算是個傑出的人才，以前的上司竟然親自打電話來找她回去上班，如果他知道她之前差點被現在的頂頭上司辭掉，一定會大呼不可思議。

冷不防，旁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沒錢嗎？」

「咦？」她驚訝的偏頭看向身旁。

「你怎麼會在這裡？」章人夫雙手插在口袋裡，一派輕鬆的笑看著她。

「我今天休假，出來晃晃。」她沒打算交代自己的行蹤，畢竟和他不是很熟。

正當她想找借口離開之際，章人夫忽然抓住她的手。

「走吧，我請你吃飯。」

「啊，我不……」還來不及拒絕，蔣若庭已被他拉進餐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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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吃這樣？」章人夫好笑的看著她面前的食物。「我剛看到你一臉饑渴的注視餐廳里的美食，還以為你會大吃一頓呢。」

他來附近辦事，正要離開時看見蔣若庭站在餐廳外，臉幾乎要貼上餐廳的玻璃，他想了下，便過馬路來找她，反正今天的事大致上已處理完畢，又到了吃飯時間，找個人一塊吃飯也不錯。

「你也知道女人天天都得減肥，我也想大吃啊！」蔣若庭啃著食之無味的色拉，一面專註的看著他的海陸大餐。

午餐就吃那麼補，他一定會有報應，絕對會肥死的。

他搖搖頭。「女人就是這樣，無可救藥。」

沒有理會他的嘲弄，蔣若庭眼睛骨碌碌的觀察著眼前正享用著大餐的男人，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他。「章先生，我可以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

「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啦，你聽聽看，再選擇要不要回答。」她乾笑了聲。

「好吧。」章人夫大方的答應。

「你怎麼還沒將喬雲峰趕出公司？」

聽到她的問話，他感興趣的停下刀叉。「怎麼，你那麼恨他嗎？」

「我沒有啊，我覺得你才恨他。」她頂多偶爾討厭喬雲峰而已。

真要說起來，她還更不喜歡眼前這個看似斯文，實際上很狡猾的少東，她剛才沒有馬上走人，主要是因為她想要探問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更想知道章人夫知道自己是被瓊慧騙了嗎？因為他們三人之間若要說誰有錯，主要是出在瓊慧身上，章人夫這樣的男人，怎麼願意接受有其它男人的女人？所以他的動機也是可議。

「怎麼可能？」章人夫嘴角微揚。

「章先生，你怎麼突然客氣了起來？」蔣若庭也跟著假笑。「上次看到你對喬雲峰的態度，我雖然不是天才，不過也不笨，怎麼會看不出來？」

「好吧，我就跟你說。」

她興緻勃勃的盯著他，哪知他只是聳聳肩。

「我沒有那麼閑，特地費心思封殺一個模特兒。」

「就這樣？」她沒勁的拿叉子戳了戳色拉。

還以為章人夫會說出什麼驚人的內幕，例如說其實他愛的是喬雲峰，會搶他的女朋友主要是因為想得到他，沒想到是那麼無趣的事實。

「不然你還期待什麼？」章人夫看著她的表情，不禁笑出聲。

老實說，對於喬雲峰這位助理，他沒什麼特別的印象，只是覺得這女人還滿有趣的。

「我怎麼可能期待什麼。」蔣若庭一口否認，接著又丟出問句。「可是你為什麼要直接給喬雲峰難堪啊？」

「為什麼你敢這麼直接問我話？你覺得自己有那個權利嗎？」

她笑了笑。「我是想，你剛才『強迫』我進來餐廳，應該是友善的，我也就把你當成朋友來看，況且，一開始我也說了，如果不想回答的話，就不用回答，我會很識相的乖乖閉嘴。」

章人夫頓了下，然後挑眉開口：「純粹因為好玩。」

「就這樣？」好玩？看他此刻臉上閃爍著邪惡的笑意，她眉頭皺了起來。

「是啊，不就是那麼回事。」

「不是因為他跟你女朋友的情感糾葛？」

「不是。」

「不是因為你自尊心受損？」

「不是。」自尊受損的是喬雲峰，並不是他。

蔣若庭故意笑彎了眼，甜甜的對他罵道：「惡劣。」

章人夫不以為意，大方的接受她的讚美。「老實說，我還挺欣賞喬雲峰的。」

「什麼？」果然表面上的情勢是假象，眼前的男人就像個小孩子，而小孩子最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她越想越毛骨悚然。

「至少他很專情，不是嗎？」章人夫對她拋了個媚眼。

「意思是說……章先生並不是個專情的人？」她大膽的假設。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你說呢？」

「我現在才知道章先生是個聰明的人，真是令人敬佩。」

「你也很聰明啊，不然我怎麼會撥空跟你吃飯呢？小妞。」

「別這樣說，能跟章先生這樣帥氣多金的人一起吃飯，是小的榮幸，呵呵！」

聽他的意思，似乎對感情挺隨便的，不過這也不令人意外，有錢，有外貌的人本來就有花心的本錢，所以她對他沒什麼好腹誹的。只是讓人不懂的是，既然他沒打算專情於瓊慧，何苦霸著她？難道只因為他的惡劣？想想，這個可能性很高。

「怎麼突然用如此鄙視的眼神看我？我可是很開心能跟你吃飯，你沒看我胃口好得不得了？」章人夫說完，又優雅的吃了口牛排。

「呵呵，我也很開心。」蔣若庭也配合的吃了一大口色拉。

這男人真是恐怖的傢伙，句句話可說是噁心到了極點，她要是剛出社會的小女孩，必定對他痴迷不已。

什麼胃口好得不得了，她相信，就算他眼前坐的是七、八十歲的老阿婆，他依舊可以面不改色的稱讚對方是個美女。

「別一直盯著我看，快吃啊。」章人夫殷勤的道。

「是。」

這麼說來，其實喬雲峰那個痴情種還是有機會的，說不定瓊慧很快就會被章人夫拋棄，那時候他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我想，今天我們談話的內容應該不會有第三者知道吧？」章人夫突然說了句。

蔣若庭腦筋一轉，就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當然。」意思就是說，他還會繼續欺壓喬雲峰就對了，一切只因為好玩。

「我就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種人。」

「呵呵。」她當然跟他是同一種人，都是黃種人，不過他是小人，她是女人。「不過，我可以冒昧的說句話嗎？」她偏頭看著他。

「請說。」

「有錢真好，有權勢地位更好。」

果不其然看到章人夫垮下了臉，而蔣若庭卻笑得更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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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喬雲峰滿臉訝異，然後將門整個打開。

蔣若庭走進去，將門關上，然後跟在他後頭進入客廳，將手上的數據遞給他。

「小姑姑教我先把新工作的資料拿來給你。」她將肩上的背包卸下，然後舒服的坐在沙發上。

他今天下午才有工作，通常這個時候她會在公司里幫忙，因為小姑姑看她在那裡晃來晃去沒事做的樣子很礙眼，於是便隨便指派個工作給她。

「下午再拿來就好，幹嘛花這個時間？」他打開文件，看了起來。

「你打電話去問小姑姑，別問我。」

他覷了她一眼，發現她大剌剌的窩在沙發上，自在得很。「現在才十一點多，你要一直待到下午兩點？」

「是啊，外面熱得要死，我可沒有興趣走來走去，要不然你載我回公司好了。」

「你想得美。」這女人忘記誰才是老大了嗎？真是沒大沒小。

「所以啰。」她不理會他的白眼，徑自拿出背包中的書翻閱，擺明已決定賴在這裡，要他別來煩她。

喬雲峰看她那樣子，實在很想踢她一腳。想到她之前在休息室踢腳的樣子，原來他也受到她的感染，壞習慣越來越多了，不禁輕笑出聲。

她從書中抬頭瞄他一眼，看他一臉呆笑，於是不屑的撇開視線。這男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自討沒趣的返身繼續拿著布料比對起來，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喬雲峰突然聽見一聲悶響，納悶的探頭四處看，然後，他將目光定在正在看書的女人身上。

可是，看她專註的樣子，應該不是吧。

「看什麼？」蔣若庭有些兇惡的問道。

不懂她為什麼發火，他還是好奇的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

「就是……」正當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時候，聲音又響起了。「就是這個聲音。」

於是，他們兩人都知道是誰發出來的了。

「笑什麼？肚子餓不行嗎？」蔣若庭的臉頓時紅了起來，馬上氣勢磅礴的凶他。「也不想想現在已經十二點多，早就到了吃飯時間，肚子會叫是正常的。」

丟臉死了，第一次響的時候她還能假裝沒這回事，本來想喬雲峰人挺笨的，演個戲就能騙過他，沒想到突然又響了起來，這時候再假裝就說不過去了。

喬雲峰配合的點點頭。「要我請你吃飯嗎？」

「不用。」她不理會他的嘲笑，自顧自的從背包里拿出餅乾，忿忿的嚼著。

「你午餐就吃這些？」

「對啊，因為我實在太圓、太胖了。」她咬牙切齒的說著，然後又用力的咬不餅乾，幻想這是某人的頭．

「怎麼會？」突然想到什麼，喬雲峰突然噤聲。

他就覺得奇怪，怎麼她最近吃飯時間老是不見人影，等大家吃完飯後她才出現，問她去哪裡她都不說，只是臭著一張臉看他，原來她是不知躲在哪裡吃餅乾。

想起上次跟她的爭執，他在氣憤中說她很胖，她該不會因為這樣而一直減肥吧？

「咦，你要去哪裡？」蔣若庭咬著餅乾，看見他忽然拿起鑰匙準備出門。

「有事就對了，幫我顧一不家。」話才說完，喬雲峰已消失了蹤影。

要她顧家？等一下就將他家洗劫一空，然後把他桌上那些布料剪破，再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的樣子，就可以逃避責任。

奇怪，她的想法怎麼越來越像章人夫？難道果真如章人夫所言，他們兩個是同一種人？

不行、不行，她要多做一些好事，不然真的會淪落成章人夫那種非人類。

當蔣若庭正為自己邪惡的想法自責的時候，喬雲峰已經回來了，並且在她驚訝的表情中遞給她一個便當。

「這是……」她張大嘴巴捧著便當，話都說不出來了。

喬雲峰好心的為她解答。「便當，雞腿便當。」

「我當然知道，但你為什麼要買給我？」捧著沉重的便當，她的思緒更加混亂。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要吃便當，順便幫你買一個有什麼不對嗎？」他挑眉看她，然後打開自己手中的便當吃了起來。

「但是……」

「快吃吧，」他吞了口飯才抬頭看她。「說真的，我還不知道我對你的影響有那麼大，沒想到你會因為我的話而不吃飯。」說到最後，他顯得有點洋洋得意。

「誰……說的，根本……沒那回事。」蔣若庭話說得結結巴巴，趕緊將便當打開。

「是嗎？不然你最近怎麼都不吃飯？」看她吃癟還真爽，想到這裡，他覺得飯似乎越來越香了，呵呵。

「誰說我沒有吃飯？我每餐都吃兩個便當，外加一個蛋糕，是你沒看見而已，別以為自己那麼重要。」

「喔。」喬雲峰沒戳破她的謊話，只是自言自語了起來。「女人本來就不該太瘦，每天老是減肥，實在讓人看了一點食慾都沒有。」

少假了！如果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喜歡瘦到只剩骨頭的女人！見到減肥的女人，他沒有食慾，面對很瘦的女人，他倒是有性慾，分明是兩種標準，可惡！

他上下看了她一眼。「以我看來，你的身材已經算是偏瘦，再瘦不去就不好看，更加沒人要。」

「更加？」蔣若庭語氣顫抖的重複他的話。

他意思是說，她現在已經沒人要，別再糟不去了，是嗎？

看她眼神又透露出殺機，他趕緊轉移話題。「快吃啊，你到現在連一口都沒吃，等一下還得上班，不要耽誤時間。」

算了，等吃完再找他算賬。

不過，當她狠狠的朝雞腿咬不去時，眼神頓時迷濛了起來。

好美味的雞腿！她已經好幾天沒吃一餐正常的食物，陪伴她的只有蘇打餅乾和生菜色拉，她的味覺幾乎快消失了，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可以聞到雞腿的香味，她已經死而無憾！

邊吃著雞腿便當，蔣若庭一邊猜測著他的心思，雖然害她減肥的人是他，不過至少他發現了這件事，並且技巧的用這個方法阻止她繼續減肥，這男人還真是不錯的傢伙，但是，到此就夠了，她不能再繼續想著他人有多好，因為她隱約知道，再下去後果就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喬雲峰一邊吃著便當，一邊有趣的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樣子。

真是個感情過剩的女人，但是看她豐富的表情，實在不禁讓人發自內心一笑，連一個隨處可見的雞腿便當都可以換來她的感動，突然覺得她可愛了起來。

「喂！」蔣若庭忽地喚了聲。

他收回太過專註的眼神，然後力持鎮定的看著她。「什麼事？」

「你很想當服裝設計師嗎？」

「廢話。問這個幹嘛？」想不到一個便當就換來她的好態度，早知道當初就直接送她幾個便當。

「只是好奇，到底為什麼啊？」

喬雲峰頓了頓，只給了個模糊的答案。「有原因就對了。」

她腦筋轉了下，突然笑了出來。「該不會是想替心愛的人設計衣服這種白痴的事情吧？」

話還沒說完，他的神情已然僵硬，於是蔣若庭尷尬的收起笑容。

唉，就說她冰雪聰明，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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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吧。」蔣若庭勤快的將喬雲峰的大背包背在肩上。

喬雲峰只瞧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便率先離開。

蔣若庭背著過大的背包，像個受虐兒童，但她只能苦著臉跟在他後頭，誰教她之前要得罪他。

不過是聊天而已嘛，幹嘛生氣？從昨天中午開始，這男人就已經給她一堆臭臉，跟他說話也只是以單詞響應她，讓她連個屁都不敢放。

奇怪，又不是她傷了他的心，他幹嘛把氣發在她身上？而且，誰知道他想當設計師的原因那麼無聊，要是知道的話，她才不會傻得問出那麼白目的問題，該怪他太短視近利，一點遠見都沒有才對啊。

當喬雲峰要坐入駕駛座時，蔣若庭又涎著一張臉扳住車門。

「我來開。」

他沒什麼表情的停頓了不，然後離開，當她以為他是打算棄車而去時，他倒坐進駕駛座旁的座位。

蔣若庭一邊發動引擎，一邊對他說：「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安全的將你送達目的地。」雖然訝異他怎麼會將車子讓給她開，但是看他現在的態度，一定不會回答的，為了別自討沒趣，她還是乖乖開車就好。

上路一會兒后，喬雲峰淡淡的開口：「我並不擔心。」

看見她有別於上次的開車技術，他證實了之前所猜測的事，讓他心中就算有氣，也平息不少。

其實他不是對她生氣，是對自己生氣，只是她剛好問到他最近正頭痛的事，於是才將氣出在她身上。

他想當設計師當然並不是為了瓊慧，只是跟她有過約定，蔣若庭這麼一問，他自然而然就會想到她。

自從上次跟瓊慧偶遇，他就勉強自己不要想到那件事情，也不想探究為什麼瓊慧最後會以那種語氣喚他。

「你心情比較好了嗎？」蔣若庭假裝專註於路況，小聲的問。

「嗯。」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那麼莽撞的開口了。」

「我沒有那麼介意．」

她停了不才開口：「你討厭人家提到過去？」模特兒圈就這麼小，她從工作以來不知道聽過多少人談論他的八卦，尤其身為他的助理，更是大家詢問的對象。

「有誰喜歡談論自己的失敗？」喬雲峰將頭撇向窗外，語氣沒有什麼起伏。

「你真是個專情的人。」不然以他的外表，老早到處勾引女人，犯不著為了一個過去式放不不。

「我並不是。」

「可是也不見你有什麼新的戀情，你真的那麼喜歡她嗎？」

「我沒有必要因為感情失敗就變成花花公子，至於喜不喜歡她，愛情到後來都成了陪伴，也許這只是少了伴的失落戚吧。」

聽出他的語氣有點低落，蔣若庭安慰道：「如果是我的話，才不會選擇章人夫，一定會選擇你的。」

「謝謝你，不過，選擇權並不在你的手上。」他可不感激她的安慰。

而且這也不是選擇的問題，人的感情本來就會改變，他需要的是瓊慧直接告訴他，而不是讓他難堪的面對，至少能讓他少受點傷。

好心沒好報！蔣若庭本來想回嘴，可是看他一臉哀戚，只好作罷。

「我跟你說，全台灣的女性不知道有多少，你不用太死心眼，不如好好看看其它女人，搞不好會有更幸福的人生。」

「如果全台灣的女性都像你這樣，那就不必了。」喬雲峰轉頭過來斜睨著她。

去他的，什麼像她這樣？這是什麼鬼話？他才配不上她呢，什麼東西啊！

「拜託，我的意思是說，公司裡頭或是工作場合也常遇到對你有興趣的女人，有機會就試試看吧。」最好試到比前女友更恐怖的女人！也不想想她浪費口水是安慰誰，有必要直接給她難看嗎？

他挑眉看她。「沒想到你竟然老氣橫秋告訴我過時的道理，聽了真讓人感動。」

「感動就好。」蔣若庭有點憤怒的握緊方向盤。

臭傢伙，什麼叫老氣橫秋？這個人真的沒救了，真想直接開車載他去撞牆，看他還能不能羞辱人。

她本來想說出上次章人夫對她透露的話，可是看他今天惡劣的態度，她決定就這麼眼睜睜看他被章人夫折磨，越痛苦越好。

喬雲峰轉開頭，以手遮住嘴角的笑意。看她如此壓抑，不難想象她心裡有多麼不爽，惹怒她的確是好玩的事，還可以化解他多目的鬱悶，讓他有了笑容。

他突然覺得，這個助理真是個不可或缺的有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