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們結婚之前,蔚萳和她媽媽都以為我只是肝硬化,為了健康,所以才想要及早退休。但其實我罹患的是肝癌,連醫生也不確定我到底還剩下多少時間。這件事,到目前只有我身邊少數幾個信任的人知道,在還沒有順利完成接班之前,絕對不能透露風聲。」
袁誠崇說起這番話時,心中滿是感慨。
他才五十幾,滿心以為至少還能再拚個二十年。
他本來盤算著,接班的事,只要蔚萳長大成熟后,再慢慢尋覓適合的結婚對象,把事業轉交給他們年輕夫妻去經營就好了,誰能料到竟會發生這種事呢。
楊任楀得知這個事實后,只能沉默對著丈人。
袁誠崇平靜的對女婿點點頭,接著說:
「你們去渡蜜月時,我已經把實情告訴蔚萳的媽。現在,蔚萳已經交給你了,無論你們夫妻最後緣分如何,至少我希望你答應我,必須讓她們母女經濟上一生無憂。如果能和蔚萳走到白頭當然最好,就算不幸離婚,看在我的份上,你也有照顧她的責任。這你可以做到嗎?」
「就算爸不說,我也會照顧她的。」
楊任楀慎重的允諾,袁誠崇這才淡淡笑了笑。
「這就好了。我辛苦一輩子,只為了她們母女。你回家之後,除非我叫你們,否則你不要常帶蔚萳回來。在我還沒準備好告訴她之前,暫時別讓她發現我的情況。現在對她最重要的,是讓她好好完成學業,好好適應嶄新的婚姻生活。如果她知道我的事,只會平白為我這個糟老頭煩惱,對她一點幫助也沒有,我身體也不會因為她擔心就好起來。你了解我的意思嗎?」
楊任楀把手按在話筒上,思索著岳父再三對他叮嚀的事。不一會兒,蔚萳開開心心的放學回家,在他眼前手舞足蹈又跳舞歡呼。
「放暑假!放暑假……我放暑假嘍!」
她快樂的跳上沙發,迎面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楊任楀攬著她,不禁笑了。
「期末考考完了?」
「嗯。要不要出去玩?」
她期待的偏頭看他,楊任楀卻橫她一眼,淡淡提醒她:
「我又沒有暑假。」
「真討厭!」蔚萳掃興的離開他懷抱。
楊任楀轉告她:「你爸說,明天要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真的嗎?好啊好啊!」好久沒回家了。
蔚萳精神一振,抬頭往楊任楀臉上看去,卻發現他眉頭擰得好緊,好像不怎麼開心的樣子。
「你怎麼……不喜歡去我家嗎?」她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
「怎麼會。」
楊任楀懶懶的別開臉,若無其事的走向廚房。蔚萳仍然在他背後,目光跟隨著他。
真奇怪……他突然很想吻她。
楊任楀在心底搖頭默想著,可惜家裡已經沒有酒了。
隔天,他們起了個大早,不到中午就抵達蔚萳家。
蔚萳一下車就自顧自地往家門口沖,一面大喊:「爸!媽!我回來了!」
「蔚萳!」
袁家兩老聞聲出來擁抱女兒。自從蔚萳出嫁,家裡就少了好多笑聲。蔚萳媽媽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拉著蔚萳又哭又笑的問:
「婚後還好嗎?任楀對你好不好?」
「很好啊,有求必應喔。」
蔚萳回眸對任楀笑了笑,袁誠崇聽到「有求必應」四個字,緊鎖的眉峰這才舒解開來,笑咪咪的招呼女婿說:
「快進來,都進來坐。」
一家人難得一塊兒用餐,袁誠崇今天胃口特別好。蔚萳媽媽繞在丈夫身邊噓寒問暖的,加起來超過一百歲的老夫老妻,卻一直恩愛如昔。
「我老爸老媽一向都很肉麻,習慣了就好。」
蔚萳偷偷湊在任楀耳邊說著,楊任楀點點頭,默默欣羨眼前這對老情侶。蔚萳從小沭浴在充滿愛的家庭里,所以身上也散發著溫柔甜美的氣質。
「對了,你們沒有在避孕吧?」大家吃甜點的時候,蔚萳媽媽突然想到。
「啊?」蔚萳呆了一秒鐘。避孕啊?她想都沒想過。
蔚萳媽媽慎重的叮嚀女兒女婿:
「既然結婚了,如果有了,就應該順勢自然生下來,不要覺得還年輕,就一直吃藥避孕,吃藥對身體很不好,而且親家應該也想早點抱孫子吧?」
「媽,我還是學生耶。」
蔚萳受不了的扁嘴抗議。
「那又怎麼樣?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肚子里已經有你了。」蔚萳媽媽側頭想想,忽然認真提議:「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醫院做檢查?」
「檢查什麼啊?」
蔚萳好笑的咽下一口布丁,咯咯咯的笑說:
「我又不是聖母瑪莉……」
「什麼?!」
袁家兩老同時震驚的瞪大眼睛,蔚萳這才驚醒過來,為時以晚的掩住嘴。
聖母瑪莉亞?這是什麼意思?都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難道蔚萳還是個處女?
兩老驚訝的面面相覷,楊任楀不禁側頭橫了蔚萳一眼。
蔚萳咬著食指,不知所措的對上他無奈的眼神。
呵呵、呵呵……好嘛,她又不是故意的。
楊任楀又嘆了一聲。
他早知道她還嫩,可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笨。
「蔚萳,起來跟我到房間里。」蔚萳媽媽臉一沉,起身轉頭就走。
「媽……」
蔚萳硬著頭皮跟在母親身後,一進房關上房門,立刻遭來一頓痛罵。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結了婚怎麼可以不圓房呢?年輕夫妻沒有性生活,關係是不會穩固的,你明不明白?」
「因為我們還不太熟嘛……以後就會啦。」
蔚萳討好的抱著媽媽的手臂,又搖又晃的拚命解釋。
而屋子另一頭,楊任楀也被請到書房裡訓話。
袁誠崇生氣的拍著桌子,怒氣衝天的質問:
「這是誰提議的?就算蔚萳不懂事,你怎麼可以陪她胡鬧呢?」
任楀臉色難看的解釋:「蔚萳還是學生,而且那時候,她根本還不認識我。」
袁誠崇聞言仰起頭,哈哈哈的苦笑。
「你是在要我嗎?你是男人,怎麼會讓女人左右這種事?這根本是愚弄我。難道你打算接收我的事業,然後將她一腳踢開?你應該知道她握有股權,這是不可能的。」
「沒這回事。我對蔚萳已經有感情了。」楊任楀聞言,立刻嚴詞否認。「之前爸說,就算離婚我也要照顧她一輩子,其實在您開口之前,我早就有這種覺悟了。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違背承諾,我只是怕蔚萳以後後悔嫁給我。」
「後悔?」
袁誠崇皺眉瞪著女婿,楊任楀則沉鬱的反問丈人。
「蔚萳現在只是盲從父母的意思結婚,也許再大一點,她會有別的想法呢?讓她懷孕生子,她就會被家庭困住。再以後,如果她發現她不愛我,身邊又綁著孩子,那不就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沒有要蔚萳馬上懷孕,但絕不能做有名無實的夫妻,絕對不可以!」
袁誠崇震怒不已,胸口不斷上下起伏著。
這段婚姻雖然倉卒,但他可不是隨便把蔚萳送出去的。
選擇楊任楀的原因很多,除了他的家世、他的背景、他的能力、兩家的交情,袁氏和楊氏關係密切之外,最主要的是──
他認為楊任楀本質上是個非常正直誠實的君子。
正直,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現實商場上,早已是個幾近滅絕、不可能存在的特質了。要把捧在手心裡的女兒交付出去,他是多麼深思熟慮、再三思量,煞費了多少苦心。所以楊任楀遲早必須愛上他女兒,一定要!
唯有如此,他才能安心離開人世。
可是,如果他們夫妻間連最起碼的親密關係都不存在,他苦苦計算的一切又怎麼可能成真呢?
「就算不是談戀愛結婚,你也可以努力讓她愛上你。」
袁誠崇疲倦的坐在椅子上,苦口婆心的勸說:
「只要她愛上你,就沒有后不後悔的問題了。」
說不定她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楊任楀極力壓抑著,沒把心底的憂慮說出口,但腦海卻不由自主的、不斷想著那個最近天天接送蔚萳回家的大男孩。
那男孩,年紀和蔚萳相近,看上去,也談得來。
可惜,這種話他說不出口……婚都結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爸,我……我明白了。」楊任楀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向丈人妥協。
袁誠崇對楊任楀為難的模樣並不是很滿意。
他加重語氣,臉色凝重的再一次強調:「如果你不照我的意思,我會將它視為一種敷衍,當作你存心欺騙我。」
那麼,就算和楊氏集團玉石俱焚,他也絕不原諒欺騙他的女婿!
「對不起,都是我沒管好自己的嘴巴。」
她太笨了,才會害任楀被罵,蔚萳十分過意不去。
沒想到爸爸居然把任楀叫到書房裡痛罵一整個下午,之後,任楀臉色一直很難看,回程的路上,也變得好沉默。
蔚萳只好試著用手指頭戳戳他的肩膀,好聲好氣的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嘛。」
「不是你的錯。」楊任楀平靜望著前方,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語氣平常的說:「我是男人,這是我的責任。」
話說完,又恢復一貫的靜默,專註駕著車。
好嚴肅喔,幹嘛那麼嚴肅?
蔚萳抿著嘴。她真不明白,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時候到了,自然而然就會有那種關係了嘛。
她真搞不懂,大家到底在緊張什麼。
所謂夫妻,不是要走一輩子的嗎?那麼,早一年發生關係、晚一年發生關係,到底有什麼分別?
可惜很顯然,整件事只有蔚萳一個人是這麼想的。
她還以為長輩們罵一罵,事情就差不多該落幕了,沒想到隔天晚上,她媽媽居然專程提著一鍋雞湯上門。
蔚萳開門一看是她,不由得沮喪的垮下臉。
「媽,你怎麼來了?」
蔚萳囁嚅的站在門邊,蔚萳媽媽立刻自顧自地脫鞋進來,左瞧右瞧老半天,才回頭問起女兒:
「任楀呢?還在上班嗎?什麼時候下班?」
「怎麼啦?昨天已經念了一下午,還沒說夠啊?」蔚萳苦哈哈的扁著嘴,可憐兮兮的瞅著母親。
沒想到老媽的臉比她還臭,冰冷又嚴厲,彷彿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我拿雞湯來。你放暑假在家,任楀不在時,一個人都吃些什麼?」
「隨便吃啊。」
「我去把雞湯熱一熱,待會兒喝一點。」
「嘩,還是媽最好了。」
蔚萳趕緊討好的拍手歡呼,沒想到老媽並不領情,還是一樣冷冰冰的板著一張臭臉問:「任楀什麼時候回來?」
「再一個小時吧。」
蔚萳不安的皺眉。「找任楀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
蔚萳母親迴避女兒的視線,皺起鼻子嗅了嗅,突然嫌惡的低呼:「你身上怎麼有股味道?」
「啊?有嗎?」蔚萳抬起手臂低頭嗅嗅。「沒有啊,我不覺得啊。」
「你呀……結了婚的女孩家,也不懂得照顧自己。去去去,洗個澡再出來喝湯!」蔚萳媽媽把女兒硬推到房間里去,這才捧著雞湯到廚房去。
這天晚上,楊任楀下了班準時回家,沒想到岳母竟提著包包站在玄關里,害他嚇了一跳。
「媽,您來了。」
「我正要走。」
蔚萳媽媽寒著一張臉,語重心長的對女婿說:
「任楀,你應該知道蔚萳爸爸的情況,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怎麼會不想抱孫子呢?就算只能看孫子一眼也好啊。他沒多少時間能等了,你能不能多少體諒他一下?」
「是的,媽。」楊任楀怔了怔,他確實沒想過這件事。
岳母適時提醒了他,但也把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
蔚萳媽媽憂慮了的嘆了口氣,又吩咐說:「好好照顧蔚萳吧。她在房間里休息,我要先走了。」
楊任楀莫名其妙的送岳母離開,正在納悶蔚萳怎麼不出來,原來她在房間里休息。為什麼需要休息?難道生病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放下公事包衝進卧室里。
房間里一片漆黑,蔚萳側身倒在床上,整張臉都被垂落的短髮掩去了。
「蔚萳?」楊任楀小心翼翼地坐在床邊,伸手輕輕碰觸她的額頭。
「任楀……」他的手一碰到她,蔚萳立刻輕顫著翻轉過來,伸長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
楊任楀索性抱她坐起來,低頭捧著她臉,柔聲問: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任楀……任楀……。」
蔚萳低哺著他的名字,沒回答他的問題,卻突然湊到他身上,一下一下親吻他的唇。楊任楀被她突來的熱情搞得暈頭轉向,雄性的身體不禁起了反應。
他情難自禁的回吻她,四片嘴唇深深吮吻,吻著、吻著……熱情越升越高,楊任楀幾乎完全淪陷了,只差那麼一點點,他還必需確認一件事。
「你喝酒了嗎?」他眼神氤氳,慾火高張的問。
「沒有啊。」蔚萳渾身虛軟的輕輕搖頭。
奇怪,以前看著任楀,雖然偶爾也會臉紅心跳,但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親他抱他,並且強烈希望他也抱著自己。
她不停吻著他的臉,全身熱呼呼暖洋洋的,好舒服好舒服,好快樂好快樂,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害羞……噢,抱緊他的感覺,真的好棒啊……
嘴裡確實沒有酒味,這麼說,這是她自己想要的?
楊任楀霎時激動起來,顫抖著雙手捧住她的後頸,更加熱烈百倍的頂開她的唇,更急切的回吻。蔚萳……蔚萳……純潔的蔚萳、甜美的蔚萳,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這麼渴望她了……。
他們雙雙倒回床上,楊任楀投降似的埋進她頸子里,狂亂的扯開她的睡衣,露出她嬌美無瑕的嬌軀。
她真的好美!他虔敬的輕觸她柔軟的腰際,嘴唇火熱的一路沿著鎖骨吮吻而下。
「噢,任楀……」蔚萳臉上一陣潮紅,熱切的躬起身子迎接丈夫的愛撫,她不斷扭動著身子,強烈的呻吟不斷。
天,她好熱情!任楀慾火奔騰的坐起來,一邊動手解開領帶,一邊凝視她激情狂野的模樣,她全身激動的抽搐著,不斷扭著身子,伸手拉他回來。
「任楀,任楀……」
不對勁!楊任楀慢慢停止解開襯衫的動作,警覺的皺起眉頭。
她太熱情,有點不像平常的她,就算是閨中老手也不至於像她這樣,何況她還是個人事不知的小女孩。
他不確定的輕輕撫摸她的額頭,總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蔚萳,你剛剛吃了什麼?」
「任楀,抱我。」蔚萳含著淚眼,舔著乾燥的唇,慾火如焚的望著池。
楊任楀立刻抓住她不安分的雙手,臉色凝重的低問:
「剛剛媽給你吃了什麼?」
「媽……你是說雞湯嗎?」蔚萳難受的低泣起來。
她好想繼續抱他親他,他怎麼不碰她了?
楊任楀難以置信的起身放開她,呆坐在床邊。那雞湯有問題,蔚萳並不是自願的。
「任楀、任楀……抱我。」
蔚萳好像著了什麼魔,身子軟綿綿的,連坐起來都有困難。她喘息著翻轉嬌軀,伸手攬住他大腿嬌嚷:一抱抱我。」
「不可以這樣!」
楊任楀低喘著將她推回床上,接著拉起棉被覆住她半掩半露的軀體。可惜撐不了一秒鐘,立刻被蔚萳煩躁的踢開了──
蔚萳噘著粉嫩的唇瓣,哀泣艷絕的低語:「任楀……」
她聲音破碎的懇求,楊任楀卻像是逃命似的立刻起身衝到浴室,扭開水龍頭不斷澆灌著冷水。
該死的!
就算非圓房不可,也不是這種方式啊。
楊任楀垂頭站在蓮蓬頭下,眼睛、鼻子全被灑落的冷水澆淋得狼狽不堪。蔚萳熱情的模樣深烙在他腦海,怎麼也揮之不去,他仍然覺得渾身燥熱,理智和慾望煎熬不已。
可是,蔚萳一定比他還難受,蔚萳、蔚萳……
他暴躁的低吼一聲,猛地把水關掉,然後脫下被淋濕的衣服,擦乾身體,重新換上衣服回到卧房。蔚萳還在床上哆嗦著、翻轉著,為了那無以名狀、無法抒解的情慾,倒在床上苦不堪言。
楊任楀拿起遙控器對著冷氣,把溫度調到最低,然後拾起一條薄薄的被子蓋住蔚萳的嬌軀。
「蔚萳?」他柔聲輕喚。
「任楀?任楀?」蔚萳想轉身抱他,楊任楀卻隔著被子緊緊擁住她,不讓她任意動彈。
「噓,沒事的。」他親吻她的臉頰,柔聲哄著:「覺得很難受嗎?」
「嗯……嗯……」蔚萳皺著眉,可憐兮兮的頻頻點頭。楊任楀深呼吸,吞咽了幾下口水,這才又溫柔的對她說:「沒關係,你可以幫自己。」
「嗯?」蔚萳難受的咬著唇,她不曉得他在說什麼?他到底在說什麼?
「來,我教你。」他讓她背轉身,拉開被子,也把自己包覆進去,讓她的背抵住他的胸膛。
接著他從她身後拉起她兩隻手,帶領她探索自己的身體;蔚萳指尖碰觸到自己胸脯,不禁大聲呻吟起來:「噢……」
楊任楀忍著滿頭大汗,柔聲在她耳邊說:「別怕,相信我就好了。」
「噢……」蔚萳難以忍受的發出呻吟,接著在任楀溫柔的引導下,慢慢學會了愛撫自己。
「還覺得難受嗎?」他柔聲問。
蔚萳狂亂地咬著唇,沒辦法回答。楊任楀於是慢慢放開自己的雙手,離開包覆著她的薄被,再把凌亂的被子拉好,讓她獨自在裡面度過艱難的折磨。
蔚萳不斷低吟抽泣著,他感覺到她越來越亢奮的情緒,身子逐漸緊繃,額頭上布滿細細的汗水,漸漸、漸漸,終於併發出第一道驚奇的嘆息。
他著迷的凝視她的神情,情難自禁地低頭吻她。
蔚萳沉醉在無邊無際的喜悅里,幾乎回應不了他的吻,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有了反應,一點一滴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楊任楀突然離開她的唇,在她額頭上親了好幾下。
「可能沒這麼快結束。」
他愛憐的摸著她的臉頰,柔聲低哄:
「等一下如果又覺得難受,就照剛剛那樣解決,懂嗎?」
蔚萳眨著濕潤的眼眸,一時回不了神。楊任楀不等她反應過來,便直接下床走出房間,頭也不回的交代:「我先出去了。」
房門「碰」地一聲關上后,他立刻衝進廚房,從冰箱拿出一整壺冰水,兜頭往頭上澆下,然後頹倒在冰箱門上,慢慢滑坐到地板。
要命……這樣整他,怎麼不幹脆殺了他算了!
翌日。
楊任楀掄著拳頭,對著卧室房門厲聲咆哮:
「早餐不吃,午餐也不吃,你會餓死的!不要躲了,快給我出來!」
不要,她才不要出去!
蔚萳痛苦的窩在床上,雙手抱著臉。
她哪有臉見人啊!餓死就算了,她情願餓死,也不要出去!
「至少沒失身,不是嗎?」
楊任楀的怒吼聲像是要把屋頂掀掉。
「真不懂你還抱怨什麼!」
嗚……沒失身,可是最秘密的「那裡」都被他摸到了啊……
昨天她……嗚……昨天她「那樣」是高潮嗎?她第一次高潮,居然被他看到了!
誰來告訴她,以後怎麼辦啦!
「再不出來,我就踹門嘍!」
楊任楀的聲音越來越火爆,蔚萳不禁怕了。
「等……等一下嘛。」她膽小的弱聲抗議。
楊任楀滿臉不耐的站在門邊,拳頭敲在房門上,厲聲命令:
「最後三分鐘,再不出來你試試看!」
三分鐘、三分鐘……蔚萳可憐兮兮的抱著鬧鐘,數著秒針上的每一秒。
不不,她不要出去……噢!那是行不通的,以後怎麼辦?要出去、要出去……噢!可是她肚子好痛喔。
「五、四、三、二、一……袁蔚萳!」
楊任楀正要舉腳踹門,蔚萳終於把門打開了。
「好啦,我出來了。」
她像小媳婦似的,羞答答的垂著頭,楊任楀居高臨下怒瞪著她,還嫌惡的破口大罵:
「也不想想自己長得有多矮!想讓我把你的頭抓來掄地板嗎?給我頭抬高!」
蔚萳垂著臉,不停瘋狂搖頭。
這不行。她不要抬頭,反正她本來就長得矮,她一點也不介意一輩子只看著他的胸部過活。嗚,她已經沒有臉見他了。
楊任楀突然把她壓在牆壁上,強勢捧起她的臉,火辣辣、硬生生的低頭強吻她。
這,還是兩人結婚以來,蔚萳第一次在沒有喝醉、沒有被下藥的情況下,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真槍實彈的體驗熱吻的魔力。
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閉上雙眼,交出舌頭,被吻得渾身乏力……等楊任楀終於放開她時,她早就暈頭轉向,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再這樣畏畏縮縮的躲著我,我就把你拖進房間里圓房,聽到沒?」
楊任楀橫眉豎目的緊盯著她,恨恨的威言恐嚇。
「喔……」他好凶喔。
蔚萳迷迷茫茫的看著他,好像……又覺得……有一點害羞不起來了。
因為他……真的好凶喔。
只要她愛上你,就沒有后不後悔的問題了。
楊任楀口乾舌燥,凝視她茫然失措、宛如迷途小羊的模樣。
這個蠢丫頭,要她愛上他?說倒容易!